意外逃亡到了这个星球的村落,简陋的房屋和篱笆,仿佛回到了原始部落。
两个包着头巾锄地的大婶看到了他们,一看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灰头土脸不说还满身的伤,顿时二话不说两人带回了家。
商景拂不想牵连这些普通人,将他们是被人追杀的事据实以告,以免被殃及,却不想两个大婶一听,挨家挨户的叫人来商量对策。
整个村子都没有三十户人家,总共才五十几个人,还有十几个孩子和老人。
听说他们被人追杀,非但没有将他们赶出去,反而将他们带到村长家,让他们躲到地窖里去。
村里的老人孩子们也被以同样的当时藏起来,留下来的人飞快清扫痕迹,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七个人躲在又深又黑的地窖,每个人怀里都塞着婶子们给做的肉饼,热乎乎的飘着香气。
机关做的暗门除了从里面打开之外,就只有村长才知道怎么从外面打开。
各种干菜腊肉的味道掩盖了他们身上的信息素,只要他们不发出声音,主动出去,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们。
可是追杀他们的人却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是他们唯一能够逃离荒星的机会。
正如三大势力明知有诈仍旧赴会,明知道目标人物已经受伤,支撑不了多久,这样绝好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们怎么能就此放弃?
这个星球的人不多,都是些淳朴的人,平日里打猎耕作为生,几乎很少有外来人,追杀商景拂他们的人一进入村庄附近,就被村里的人发现了。
几只家养的犬类大声吠叫,驱赶来人,村民们一个个举着农具冲出来,与这伙儿外来者对峙“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
身穿高密度作战服的恶徒目光凶戾的扫视着村民,冷冷道:“有没有看到七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经过?”
“没看见,外来者,滚出我们的村子!”村长抽着旱烟疾言厉色的呵斥道。
“给脸不要脸!”一名匪徒啐了一口唾沫,抽刀上前“老大,直接把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我就不信他们不说!”
匪首扫了一眼,挥挥手没有做声,其他人冷笑一声纷纷抽出武器冲了上来。
村民们也纷纷展开本相与之厮杀起来,可是从未与人有过纷争的村民如何能够比得上那些刀口舔血杀人如麻的匪徒,转瞬之间就血洗了整个村庄。
村民们的惨叫和哀嚎声,让躲在地窖中的少年们神色骤变,几乎无法承受的想要冲出去,却被年长的村民们按住了,年幼的孩子们隐约明白了点什么,一个个隐忍无声地捂住嘴流着眼泪。
村长和几名不善战斗的男女被抓住,一名匪徒用刀背拍着村长的脸,“现在可以老师告诉我们了吗?”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问一百遍也是一样的!”村长轻蔑的目光激起了匪徒的怒火,一脚将已经年过半百的村长踹飞出去,撞在石头墙上没气了。
其他几个被捉的村民对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的自爆了本相和腺体,到死都没有将商景拂他们的消息泄漏出去。
“麻的!这群不识抬举的东西!”
首领脸色阴沉,也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骨头这么硬,抬脚踩过尸体“去搜!”
“得嘞!”众人马上散开挨着个屋子搜查起来。
村长家更是好几个人一寸寸的搜查着,不肯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似乎笃定了人一定就在这村子里。
商景拂他们听着头顶上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眼中恨海翻腾,年纪最小的符笙和洛杰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出与他们同归于尽,眼中满是悔恨的泪水。
在场只有商景拂还算平静,只是平静的疯子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搜查的人似乎耗尽了耐心,用武器敲了敲地面,随后一刀插向地面,一名年迈的老者忽然倾身抱住了蹲坐在角落的商景拂,刺入地面的长刀插进老者的后背。
商景拂已经呆住了,老者嘴角渗出血,温和的抬手挡住商景拂的眼睛,布满了皱纹的手干燥温暖,在刀抽出去的瞬间,无实体本相迅速抹去了刀尖上的血,伪装出泥土的质感蒙骗过匪徒。
匪徒抽出刀,除了土什么都没发现,便转身离开。
老者松开商景拂倒了下去,商景拂睁大的眼睛中映着老人满是血污的瘦弱身躯,一滴泪从她眼中滚落。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们,明明只要把我们交出去,你们就有活下去的机会,为什么要为了一群陌生人而送命?
老者叹了口气,慈祥的声音道:“相逢即是缘分,你们误入我们的村子,就已经,注定了无可避免,我们村存在千百年,养的犬兽能够辨别来人善恶,你们来它们没有叫,说明你们都是好孩子。
我们虽然不相识,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这么小被**害,孩子,好好活下去,我们村的这些孩子,若是可以,劳烦你们照顾一二。”
其实哪儿有什么为什么?善良的人从不以此为标榜,他们做自己认为对的事,纵然身死,问心无愧,更不会后悔。
秦逸臻等人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向了商景拂,商景拂含泪点头“……好。”
“那我就,放心了。”老者笑着闭上了眼。
“爷爷……”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儿低声啜泣起来。
这个村子里的人们似乎早就预示了灾难的到来,哪怕是年纪再小的孩子在此时都没有大喊大叫,就连哭都压抑的几乎没有声音,让人心疼。
商景拂心中的火却没有因为老者的话而熄灭,她面无表情的打开了机关,迅速爬上地面,不等其他人上来便从外面重新关上,挪来酱菜坛子压住了入口。
“你要做什——”姜廖晨的喊声被隔绝在了地下,商景拂冷静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伸手拽下颈间的蓝宝石项链,一台银白色的巨大机甲凭空出现,将简陋的石屋顶破。
云颂泽愣住,神霄月影竟然一直在殿下手里?
他心脏随之一颤,剧烈的锥心之痛让他屏住呼吸不敢移开目光。却好像听到了商景拂痛到极致的悲鸣。
他知道并不只是为了这些无辜被杀的村民,还有被害的陛下。
压抑的悲恸长久以来在她心中形成了一场连绵的暴雨,为了不打草惊蛇,她甚至不能表现出丝毫痛苦。
不能哭,不能悲伤,甚至无法与人言说,这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十二岁少女是怎样的痛苦?
巨大的声响将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的匪徒重新吸引回来,银白色的机甲仿佛活了过来,在商景拂的操控下大开杀戒,不管是本相还是人,凡是靠近的人都被光剑斩成两半。
月行船缓缓升起,将整个机甲都笼罩在内,形成绝对防御,遍地的尸骸,血流成河。
匪首断了一臂,满脸惊恐的看着巨大的机甲,这荒星前所未见的科技巨兽,让他彻底绝望,既然逃不过,那就同归于尽吧!
他一咬牙,眼神疯狂的引爆本相,体型娇小的狐獴本相竟然仿佛充气般飞速膨胀。
转瞬之间就已经面目全非,如热气球般“砰”的一声炸开,形成了恐怖的蘑菇云,将方圆百里之内夷为平地。
商景拂的月行船在天坑时就已经受损严重,在SS级本相自爆的冲击下首当其冲,瞬间被炸成了无数散碎的月光。
神霄月影因为能量不足自动隐入机甲压缩仓,商景拂躺在废墟之中,伸手捞住了一片月亮,本相碎片在她掌心化为一条银色的丝带。
云颂泽心口剧痛,原来殿下给他的那根丝带竟然是她的本相碎片?!
可是……人本相破碎不是会死吗?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如果人失去本相不会死,那这个虚假的“事实”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他感同身受商景拂的痛苦,只觉得心都仿佛被绞碎了,喃喃道“发泄出来,也算是一件好事么?”
天空划过一道惊雷,随后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云颂泽能够感受到雨滴落在商景拂身上的感觉,下一刻,他的视野陡然先去一片黑暗,剧痛从眼眶中传来,有热流从商景拂的眼眶滑落。
云颂泽在这股剧痛中被震离,醒来时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怔怔难以回神。
殿下的眼睛怎么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太多的疑问让他急于重新回去,可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重新共感的办法,垂头丧气的倒了下去,悄然湿了眼眶。
虽然没有看到后续,但这些已经足够他探知到一些被商景拂掩盖在表象下的暗潮汹涌。
易感期时她眼中压抑幽暗的情绪,濒临失控时强忍下破坏欲,如有实质的侵略性和暴虐,原来早已初见端倪。
甜蜜又痛苦的三天是他记忆中难凉的余温,商景拂是他心中自幼年相识后便特殊的存在,多年未见,亦不减分毫,如美酒随时光流逝而越发香醇弥久。
姜廖晨来看云颂泽,发现他已经醒了,大喜过望:“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叫人把洛杰喊来,采取非常手段了。”
云颂泽压下心痛爬起来,看到姜廖晨,浑噩的大脑才终于清醒过来,“我昏迷了多久?”
“不久,也就不到一天。”姜廖晨喊人送来晚餐“你先吃点东西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昏迷一阵却像大梦一场,云颂泽自己都没留意,他身上笼着一层难以形容的情绪,脸色白三分,如花照影,捉摸不定。
云颂泽只讲了他和那名女alpha的纠葛,一语带过了他和商景拂共感的事情,没有多说。
“你是说你看到了殿下的视角?那她现在怎么样?上林污染区的清扫还顺利吗?”姜廖晨倒是没想太多。
云颂泽的筷子一顿,意识到了不对,殿下在上林污染区,他怎么会看到殿下八年前的记忆呢?
“应该……还算顺利?”云颂泽含糊道“我对污染区知道的不多。”
姜廖晨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幸亏你昏迷的时间不长,我都怕你要是两天之内还不醒,我得怎么收拾这个场面。”
云颂泽抬头,“出什么事儿了?”
“你施压给内阁,可能是把他们给逼急了,现在正准备开全民表决大会,要公开审理皇室成员。”姜廖晨道“你之前设想过这种情况吗?”
“想过,我还怕他们想不到呢。”云颂泽飞快用完餐,起身去会议室“通知所有人开会,我们准备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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