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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孟府刚刚挂上白幡,次日,金陵又扬起了新的传言——永宁塔的铃铛不见了。

永宁塔是一座废塔,高百丈,有九层,离金陵百里,都能遥遥望见,建于百年前,也毁于百年前。

说起这个塔,金陵几乎无人不知。

百年前,明帝在位,南州天灾四起,这地水患,那地干旱,还有瘟疫肆虐,明帝携百官抗灾,与民同心,历经数年,终于得见月明。

明帝深感不易,于是建永宁塔,用以纪念在灾害中死去的臣民。

当时南州正休养生息,永宁塔却建得恢宏壮丽,塔顶有金刹,塔身雕刻,美轮美奂,塔有四面,每面的门上都涂着朱漆,塔内塑着一尊金身佛像。

九层塔,每层飞檐上悬挂着一个八角铃铛,据说,每至月黑风高夜,铃铛就会齐声作响,犹如死者哀鸣。

灾年人人都想着如何活下去,死的人太多,有时候就麻木了,连尸体也是堆在一起,要么挖个大坑埋了,要么烧了。

等日子好点,才后知后觉想起亲人过世了,想让他们入土为安,以后好有个地方祭拜,结果找了一圈,却发现人找不到了。

永宁塔底下虽然不埋尸骨,但意义不一样,落成那日,塔外人满为患,或低声哭泣,或沉默不言,白花花的纸钱在金陵顶上飘了整整一月才散去。

从此以后,永宁塔就成了南州人的精神寄托。

有人去世了,来拜一拜,希望那人下辈子能投个好胎,要出远门了,来拜一拜,祈祷一路平安,高中状元了,来拜一拜,感谢保佑……总之,不管干什么,来永宁塔就对了。

然而,永宁塔“管天管地”,却管不了自己的生死,建成后的第九年,因为一场大火,突然就没了。

火从一层开始烧,火势凶猛迅速,明帝派了上千人救火,也无济于事。

一天一夜过后,永宁塔同在天灾中死去的人一样,彻底成了历史,只剩焦黑的木头,倒是没塌,能看出是个塔。

永宁塔上挂的那些八角铃铛也还在,却再也没响过。

而起火的原因,十分简单,是一个小姑娘进塔偷吃东西,不小心打翻了塔里的长明灯,点着了经幡。

此事想想都令人唏嘘,那么大一个工程,结果被一个“不小心”毁了。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永宁塔是不是真有“神力”,都这样了,还在护佑南州,百年内,南州竟然年年风调雨顺,连条狗都没被冻死过。

所以,明帝死后,历代帝王没一个人动永宁塔,既不修缮,也不拆除,任它自生自灭,生怕坏了风水,引来大灾,遭世人唾骂。

百年过去,塔上长满了青苔,周围的草窜得比人都高,永宁塔就像个被遗忘的老人,默默等着有一天真正入土为安。

但是,它可以“自然死亡”,却不能被人“分尸”。

当知道永宁塔的铃铛不见了时,人们愤怒了,誓必抓到小偷。

头天晚上,金陵有一半人听见了铃铛声,只是当时无人在意,或者在意了一下,推开窗,发现外面空空荡荡,还以为是哪家小孩调皮,大半夜不睡觉,玩呢。

于是,知道真相后,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凭着铃铛声拼凑出了小偷的行动轨迹。

从永宁塔,到长安街,声音不断——这贼还挺嚣张的。

辰时,本该在休沐的杨辉刚从宫里出来,就直奔永宁塔。

永宁塔位于城西,从崇绍坊过去,路过一片无人居住的矮房,越走越荒凉,到了永宁塔,只能用破败来形容了。

历经百年,外面的围墙早已塌陷得所剩无几,草长得比人都高,一棵枯树横陈在门口,几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弄走,地面都是积雪,塔身摇摇欲坠。

杨辉拨开杂草,围着永宁塔转了一圈,一个脚印也没有。

……贼是飞进来,再飞上去的吗?

永宁塔没有线索,杨辉立刻领着禁军,到了长安街,对街上的商铺一一排查。

商铺门口围了一群骂声载道的人,被派去其他地方了解情况的禁军从一旁走过来,道:“大人,问过昨晚巡逻的弟兄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这时,另一个属下从里面走出来,道:“大人,搜查完了,没有发现铃铛……不过这么大动静,贼早带着东西跑了吧?”

杨辉摆摆手,没说什么,领着人继续搜查下一家。

他面色凝重地越过人群往后看,街边依次是钟粹楼、天香居、金石斋……还有湘云阁,金陵生意最好的铺子都在这条街上了。

用不着属下说,他在下令的时候,就知道铁定搜不出什么,不跑,等着人来逮吗?吃饱了撑的!

但为什么是长安街呢?

杨辉百思不得其解,一抬头,看见隔壁店铺的牌匾上写着“扶摇客栈”四个大字,他心念一动,独自走了进去。

现在时辰尚早,最后一壶桃花酿刚刚卖完,齐询今日没来,大堂内,三娘一人在柜台后面算着账,只听有人道:“你们掌柜呢?”

“我劝你别碰。”二楼临街的房间,时染悄无声息地睁开眼,毫无征兆地警告道。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身,平淡无波的眼眸好像藏着利刃,静静掷向窗户的方向。

只见窗户处站着一个怪异的男子,半束发,发上编着铃铛,一身黑衣,从衣领到衣摆,都绣着金线,看金线的走势,隐约也是铃铛的形状,袖口处还缀着俩,都是八角形状的。

那人好像天生一副多情相,眼皮薄,嘴唇也薄,一只手正伸向窗台下的一个长盒,还没碰上,就被时染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与时染的目光对上,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举起双手,后退两步,讨好道:“没动,我就是随便看看。”

此人正是昨夜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闯入时染房间的“登徒浪子”。

那会儿时染的头疼得厉害,房间里的烛火骤然灭了,她动也不想动,保持着靠在床头看书的姿势,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翻页。

她一边与书有默契地“神交”,一边淡淡道:“这位公子,不请自来,不妥吧?”

那人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重新点燃烛火,颇有涵养道:“抱歉,唐突了,外边风大,没想到带进屋里了。”

他一动,身上的铃铛就开始作响。

时染眼皮都没抬:“哦,那请出去,走门把门带上,走窗户把窗户关上。”

“……”这么快被下了逐客令,那人明显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在下金铎,想请时掌柜帮个忙……”

不等他说完,时染就脱口道:“不帮。”

那人的涵养顿时裂开,“簌簌”往下落,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时染:“不想。”

金铎:“可我还没说是什么忙!”

时染:“不听。”

时染从头到尾不动如山,三个“不”字彻底把金铎弄得没脾气了,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随后他看清时染手上拿的是本话本,眼珠一转,便不慌不忙道:“我可以付报酬。”

“停!你先别说话!”眼看时染一个“不”字又要出口,金铎赶紧道,“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很多故事,绝对比你看的精彩!”

时染翻书的手一顿,觉得此人不是傻子就是有病,三更半夜跑到别人房里讲故事。

但她因为那杯桃花酿的缘故,想起了一直萦绕不去的噩梦,懒得计较,便道:“那你讲吧。”

金铎一听有戏,立刻清了清嗓子,问时染喜欢哪方面的故事,时染说随便,金铎便自作主张地讲起了风花雪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到早上,他见时染闭上了眼睛,才意犹未尽地停了。

哪知他刚一好奇想看看盒子里装的什么,时染就醒了。

金铎怕时染不信他没碰,不由得加重了语气:“真没碰!”

被灌了一耳朵情情爱爱的时染压根就没睡,自然知道他没碰到——没来的及。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收了唬人的气势,猝然一笑,随手拎起旁边的斗篷穿上,走到镜子前捣鼓自己的头发。

时染说:“你要是碰了,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金铎:“什么?”

时染:“命。”

虽然时染是笑着说的,金铎却莫名打了个寒噤,愣了一下,就见时染放下梳子,准备开门出去。

他想也没想便闪身过去把时染拦住了,瞪大眼睛道:“你去哪儿?你说过要帮我的!”

时染:“……”

她说过不帮吗?

时染好歹收了“报酬”,就不会食言,但看眼前这人八爪鱼似的扒在门上,大有她不松口就不让开的架势,只好无奈道:“帮忙是要以不被饿死为前提的。”

“八爪鱼”这才将信将疑地收了“爪子”,让了路。

楼下,三娘告诉杨辉,时染还在睡觉,有什么事跟她说是一样的。

杨辉便直言道:“那她什么时候醒?”

三娘实话实说:“可能要晚上。”

杨辉沉默了一下:“那你告诉我她住哪儿,我去找她,有事。”

三娘当即停了手里的动作,这对话怎么听怎么耳熟,貌似昨天也发生过。

她就奇怪了,掌柜平时跟谁都是三分笑意,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客栈的很多事也懒得管,基本不会有人找,怎么出去一趟,天天有人来,一天一个,还不重样。

三娘上下打量杨辉,估量着“有事”两个字的真实性。

“怎么?不方便?”杨辉知道男女有别,但那天看着时染毫发无伤地从画里走出来,又知道她是修行之人,便没把时染归类到普通女子里,而是高人,高人都不在意这些。

于是客气道,“这位姑娘,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们在查什么,一家一家搜过来,每个地方都不可能放过,迟早会搜到你们掌柜那儿的。”

三娘差点翻了个白眼,女子的房间,当然不方便了!

但她也知道,确实不能一直拦着,刚想撂下两个字“等着”,就听到了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杨辉立刻警觉地看向楼梯口,三娘也没再说话。

随着铃铛声越发清晰,只见时染慢悠悠地走下来,头上插着根发簪,腰间没有任何配饰,浑身上下素净得不行。

“掌……”三娘一个字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只见时染后面还跟着个男子,男子似笑非笑,一步一晃,那些铃铛声都是从他身上来的。

三娘从未见过此人,莫名的,她脑中闪过一句话:这是第三个!

时染不知道三娘在想些什么,看见杨辉,先打了声招呼:“杨大人,早啊,来吃饭?”

“时掌柜,早。”杨辉行伍出身,俸禄还没高到能支撑他到长安街消费的水平,打完招呼,接着就把永宁塔失窃的事说了一遍。

杨辉视线有意无意扫过时染身后的人,说明了来意:“时掌柜昨夜有听见什么动静吗?或者可疑的人?”

杨辉的想法很简单,时染是修行之人,耳朵肯定比别人好,指不定能准确知道永宁塔的铃铛具体被带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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