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种种,皆是心甘情愿。
在桑榆跟陆知野做同桌的这一个月里,桑榆看得分明,天天来找他的女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有时候桑榆上厕所回来,都还有女生在桑榆座位上,这时候陆知野就会说一句“我同桌回来了。”然后那个女生扭捏的起身,走之前还看一眼桑榆。
前桌的蒋毅贱贱的转头过来跟陆知野说话“野哥,你别每次拿咱姐来当挡剑的啊?”
谁姐?
陆知野看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别说话。”带着似笑非笑的目光,蒋毅觉得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搓着手臂,转回去。
桑榆安静的看着书。陆知野的手肘撑着桌子,修长的指骨带着节奏敲着桌子,视线直勾勾的落在桑榆身上。
桑榆像是察觉到什么,微微偏头,对上他的眼睛。几秒后,桑榆慌乱的低下眼眸。没人看到她慌乱下捏着书的手指紧握住。
“啧。”陆知野转头看向窗外,桑榆这才舒了一口气。
大课间的时候,魏依然来找她一起去小卖部。
学校很大,小道两旁的树都已经冒出新芽,透过枝丫可以看见一栋栋教学楼。两人走了有一会儿,就到了小卖部,魏依然拿了一些小零食,还拿了一瓶水,桑榆没什么想吃的,就拿了一瓶牛奶。结账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又走过去拿了一瓶可乐。
回教室的路上,魏依然看着桑榆盯着手里的可乐,“阿榆,你是想喝可乐吗?”
“啊?我不喝。”
就没在说话了。
“哦。好吧。”
班上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同学在。陆知野他们应该去操场了,座位上没有人。
......
“哎,野哥,谁给你放的可乐?”蒋毅那个大嗓门,嚷的周围的同学都往这边看来,贱兮兮的笑着“不会是有人暗恋你吧?”
走在后面的陆知野停了几秒,然后才走进来,眉角一挑,嘴角扯了一下。伸手拿起桌上的可乐,瓶身还有些水珠,像是知道了什么,脸上有玩味的笑。
魏依然也听到蒋毅说的话,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陆知野手里的可乐,又看向在做题的桑榆,
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
桑榆一般都会在学校食堂吃,但是今天她被贺航硬拉出去。
学校出门左转一百米就是吃饭的地方。
贺航问桑榆想吃什么,“米线?你们..想吃什么?”问着其他人,桑榆想吃米线,辣的那种。
“行啊,都可以。”
“我跟阿榆吃一样的。”魏依然挽着桑榆的手说着,两女孩儿相视一笑。
陆知野站在一边,手里夹着烟,“就吃这家吧。”干脆的决定,然后走进那家叫转角的米线店。身后的蒋毅跟贺航一脸懵,“不是,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玩意儿了?”
“姐,走吧。”贺航叫到桑榆。
“我就觉得陆知野对你有那么点意思。阿榆,你相信我。”
回学校的路上,魏依然跟桑榆走在前面,他们走在后面魏依然小声的跟桑榆说到。桑榆听闻悄悄的往后看了一眼,又连忙转回来。
“依然,你别乱说。我们只是同桌。”桑榆打断魏依然没有说完的话。
同桌这么久,更别说,贺航有时会在家提起他,所以她更知道陆知野是什么样的人。
成绩好。篮球也打得好,人长得帅,家世也好。以后的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学校里谁不喜欢他呢!
就连外校的女生都知道他。
可桑榆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平行线就算相交也是错的。
陆知野现在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看桑榆,视线灼热得连贺航都看不下去了。
周五下午。
贺航叫了他一起去唱歌。
这家KTV是他们经常来的。
桑榆放学就回去了,今天她感觉要来亲戚了,也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来。
倒是魏依然跟着一起来了。
叫了些酒和一些吃的。蒋毅开始鬼哭狼嚎。
贺航想了想,还是开口“野哥,你……是不是对我姐有意思?”问完还把抱枕拿来挡住,他怕挨揍。
音乐声被关小,连蒋毅都安静下来,魏依然更是大气不敢出,但是她给桑榆拨去电话。
陆知野拿烟的手一顿,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贺航,“怎么?不可以?”语气骚的很。
不是,野哥说话怎么这么骚?
“你来真的?”贺航语调都变了!一跨步就坐到程知野身边,“哥,好好说话行不行?”
陆知野低嗤一声。“啧”
“行了,我先走了。”没再说什么。
刚洗完澡出来的桑榆听到手机响,看到是魏依然的电话“喂,依然.....”还没开始说话,她就听到贺航的声音,还听到了陆知野的声音。
“啪”的一声,桑榆挂掉电话,坐在床边发呆,任由头发滴水。
桑榆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了还在南宁的时候——
那时候,桑榆刚刚上高一。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南宁一中,她明媚阳光,像个小太阳一样,身边有很多朋友,也不是现在这样安静。
一切美好都在那个男生自杀在她面前结束。拉扯、落在她身上的巴掌、妈妈强势的让她道歉,可那个男孩的爸爸妈妈说不会放过她。最后她倒在地下,被送入医院,两个月后诊断出重度抑郁。
后来她在疗养院住了八个月。直到被送到北江姑姑家。
........
又是一个周一。
今天桑榆没有等贺航,自己坐公交车来的学校。
早读课是英语,已经有同学在读英语书了。桑榆把书包放好,然后拿出了英语书。等贺航到的时候,就看见桑榆已经在早读了,本想问她为什么早上不等他,结果老师就来了。贺航只好等下课再去问。
第一节课结束,陆知野还没有来。蒋毅也没有来,桑榆望着旁边空的座位出神,“姐,你早上怎么没等我?”这人突然的出声,还不客气的坐在蒋毅的位置上,“喏,牛奶。”递给她一瓶草莓味的粉色包装的牛奶,那是桑榆最爱的牛奶。
桑榆从书里抬起头,望着贺航,稍稍叹了一口气“给我吧。早上是我想坐公交车才没有等你的。”接过牛奶,见贺航还没有走“还有事?”
“蒋毅昨天跟人打架了.....”
“嗯?”桑榆疑问,跟她有什么关系?
“野哥帮他去了,所以才没来上课。”
桑榆:“…………”
“阿航,我要看书了。”
看着他姐冷漠的样子,自觉没在说什么。
下课后,魏依然依旧挽着桑榆去小卖部。
看着学校的花坛里开着的各种花,桑榆才发现春天到了。
“阿榆,你在发什么呆呢?走啊,不走快点等会儿来不及回教室。”扯了一下桑榆的手,才让她回神。“哦哦,走吧。”......
陆知野跟蒋毅下午才来学校,刚到教室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过了两节课才回来。一回到班上就被一群人围着,“哎,蒋毅,你昨天真去找于诚啦?”有人好奇的问到,于诚是高三的学长,听说他跟林桐是男女朋友,林桐是蒋毅的青梅竹马,高三组的年纪第一。
蒋毅没接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谁都看得出来跟人打架了。倒是陆知野,脸上干干净净的,就是一坐下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问话的人自觉没趣,也散开了人群。
桑榆偷偷偏过头去看他,少年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睫毛浓密而长,手臂环抱着自己。
桑榆看见他的手背有伤,转而回过头,继续看书。
回过头的桑榆没有看见陆知野微睁的眼,嘴角上扬,翻了个偏,又继续补觉。
下午放学后,桑榆被死皮赖脸的贺航拉去了ktv。
桑榆很少来这种地方,她挽着魏依然的手臂走了进去。
蒋毅一边嘶啊嘶的,贺航在给他上药。
“活该。”
陆知野在一旁坐着,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哎哟!轻点,航子。还有野哥,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贺航放轻了动作,“你还真跟于诚打起来了?林桐没来?”
“来了啊,人护着于诚,这一脸伤,看都不带看一眼的。”陆知野嘲笑。
“没用!”
继续补刀。
桑榆跟魏依然上了洗手间回来,看着气氛有点奇怪,“怎么了?这么奇怪的气氛?”魏依然拉着桑榆坐到沙发上,问着贺航。
“咳,打架没打赢呗,还没人心疼。”贺航嘲笑他。
魏依然想到了什么。
“阿榆,你还不知道林桐姐吧?我给你说说?”魏依然跟桑榆说,“这林桐姐可是真学霸,人还长得漂亮。最主要的是跟蒋毅是青梅竹马!”
最后一句说完,都安静了下来。
“依然,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蒋毅说着魏依然,老底都被翻出来了。
“啊。”桑榆忽然出声,拿起面前的奶茶喝了一口,“所以他是喜欢那个青梅竹马的…嗯…林桐姐吧?”
“噗--”桑榆真是语出惊死人呢!魏依然刚喝进去的奶茶,就这样水灵灵的喷在了贺航的衣服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个贺航,真的不好意思啊。”魏依然连忙给他道歉,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给贺航擦着,耳尖还悄然红了。
贺航阻止了她,“我自己来就行。”从她手中拿过纸巾。
“阿榆,你真是会总结啊!”魏依然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桑榆。桑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温柔的笑起来。小声地跟魏依然说“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说哈。”
陆知野就在她对面坐着,也听到了她跟魏依然的话,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陆知野觉得真是可爱。
........
散了的时候,蒋毅喝多了,所以贺航跟魏依然送他回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桑榆和陆知野。
桑榆真心觉得贺航真是她的好弟弟!
每次都卖她!
“走吧,我送你回去。”陆知野低哑的嗓音在身后传来。
桑榆只是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桑榆突然看见药店,她回头想跟陆知野说一声的,结果因为她的突然停下转身,撞上了他的胸膛——
“小心!”
以为要摔倒的桑榆被陆知野宽大的手掌虚虚环住腰,气氛有点暧昧。
“那个,谢谢你啊!”桑榆退开一步,躲开陆知野的手。
他收回手放进兜里,“没事,你突然转过来干嘛?”
“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着就往药店的方向跑去。
过了一会儿,桑榆提着药袋子就回来了。“走吧。找个地方,我给你擦药。”说的是轻轻柔柔的,但是陆知野在听到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然后笑出声来,桑榆啊桑榆,你真是....……
两人在路边的公交站台坐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灯晃得人眼睛都不易挣开。陆知野看着低着头给她上药的女孩,认真的模样,就像在对待什么珍宝一样。
“呼--”边上完药还吹了一下。“呵。”他低眸轻笑,呼出的气息扑在桑榆的头顶,桑榆拿棉签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好了。”
收拾了东西,等的公交车也到了。
254路公交车,直达水榭名苑。
陆知野也跟着上车,坐在桑榆后面。
一直到她家门口下车,看着桑榆进小区。
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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