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等人一路疾行,来到一条河边,猪八戒直接累地躺下:“师傅,咱们走地实在快了些,要不就在此歇歇吧。反正前面河水湍急,四下又无船只,不妨先歇上片刻,再想办法。”
“你这呆子都封了佛了,还想着偷懒,真是没救了。”孙悟空吐槽道。
“罢了,就在此歇上片刻吧,悟空你去找找附近可有船家,我们向他借条船只过河。”
“好。”
“不用了,不用了,这附近怕是无船可租呀?”站在一边地沙僧开口道。
“悟净,为何这么说?”。
孙悟空:“莫非是到了你祖家流沙河了?”
“不是,不是,此乃是通天河呀。”沙僧道。
孙悟空纵身跳起,用手搭在眉间做凉棚:“师傅,还真是,正是通天河西岸。”
回首往事,唐僧也不由得感叹:“我记起来了,河东岸边原来有个陈家庄。那年我们途经此地,有鱼妖作怪,幸亏你救了他的儿女,庄主为感谢我们,说要造船相送,但当时有白鼋渡我们过河。如今在西岸,四下荒无人烟,这可如何是好?”
“要俺老孙说,那鱼妖想必是菩萨故意放出来考验我们的,不然以菩萨的道行,一条鱼能跑的了?”
猪八戒也在一旁起哄:“这金刚等人也太不厚道了,既然佛祖都把经书传给我们了,他们也不好生将我们送回大唐,半路就把我们扔下了,害得我们还要走这么远的道,如今到了这般境地,当真是进退两难。”
“大师兄,二师兄,还是不要抱怨了,咱们如今和师傅一样,都封了佛了,还是要慎言啊。”沙僧在一旁劝道。
“唐圣僧,唐圣僧……”
师徒几人抬头看去,四周无人,只有一只白鼋趴在岸边,探出头:“圣僧,老朽在此等了几年,可算将你们等到了。”
师徒几人大喜,孙悟空:“老鼋呀老鼋,当年我们师徒就是靠着你帮忙才能渡河,如今又相逢,又要麻烦你了。”
白鼋爬上岸:“愿渡几位长老过河,还请上背吧。”
孙悟空将马牵到它背上,猪八戒蹲在马尾之后,唐僧在马颈左边,沙僧在右边。白鼋蹬开四足,向水中爬去,还不忘提醒:“长老们,坐稳当了。”
入河后,只见那白鼋踏水面如行平地,将师徒四人连马共五口驮在身上,朝东岸游去。一路上老鼋驮着他们,虽逐波踏浪,但终究年老体衰,速度略有不足,游了半日,已至正午,临近东岸,河水却越发湍急。
老鼋忽然问道:“圣僧,昔年曾答应我,待到西方,见了佛祖,便替我问声身归之事,还有多少年寿,不知佛祖可有应答呀?”
“额这……”
当时他们师徒几人心思只放在了取经上,其它事都已抛之脑后,所以不曾问得白鼋年寿。出家人又不打诳语,不能行那欺诈之事,几人沉吟半晌,不作回应。
白鼋这便知道他们几人不曾替自己过问,一怒之下身形左右摇幌,师徒四人连马并经先后落水。
孙悟空第一时间向唐僧游过去,只是此刻唐僧正在水中挣扎,湍急的河水不时地向他涌来。唐僧刚要施法,一个急浪打来,正中后脑,他立时失去知觉,整个人向水底沉去。
昏迷中,唐僧的潜意识里恍惚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他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听着耳边银铃般的笑声,应当是位女子。
女子的身材高挑,活泼灵动,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唐僧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庞。
只是当他再睁眼时,感觉身体一轻,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自己的咽喉,他开始奋力挣扎,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扭曲起来。但这股力量好像铁钳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醒醒,快醒醒,快醒醒…师…”
后背又是一股柔和的力道,唐僧“噗”地一口,将哽咽在喉咙中的水吐了出来,眼神也逐渐清明。发现自己正靠在大徒弟孙悟空的身上,孙悟空拖着他的身体正往岸边游去。
见唐僧醒了,悟空大喜:“太好了,师傅醒了,没事吧?”
“为师无碍。”
唐僧拍了拍额头,思绪慢慢回拢,猛然大喊:“经书,快捞经书。”
孙悟空先抓着唐僧往岸边游去,安慰道:“师傅放心,经书还在。”
幸而白龙马的本体是龙,八戒、沙僧更是水中好手,他们二人一个曾是天蓬元帅,掌管天河水军;另一个更是在流沙河待了上百年,此刻两人如水中蛟龙般潜游,不断打捞起散落的经书。
孙悟空抓着唐僧一直游上了东岸,随后几人开始接力将经书捞起晾干。
八戒、沙僧负责在水中打捞,孙悟空在岸边接过交给唐僧,然后唐僧再寻找一些干净的石头,小心翼翼将经书平铺在石头上,借着烈阳将打湿的经书晒干。
一阵忙碌过后,待纸干了,才又将经书拾起。石头有些不规则,将打湿的经书刮破了一些,导致行经不全,众人直呼惋惜。
收拾好行装后,唐僧孙悟空注意到之前晒过经书的石头突然金光大方,晒经石上也留有了字迹,竟沾了佛法。
他发自内心的感慨道:“这经书当真是宝贝,不枉咱们千里迢迢地将它取到手。”
唐僧懊悔:“哎!都怪为师,没想到竟做了这言而无信之事,实在是罪过呀。”
沙僧一旁安慰:“师傅这乃是无心之过,又不是故意为之,不必太过自责。”
“就是呀,要我老猪说就是那老鼋心眼狭小,下次见面,免不得要和这老头争斗一番的。”猪八戒十分不平。
孙悟空更窝火:“这老鼋也真是的,它也不想想,以俺老孙的本事,去灵山也就是翻个跟头的那么简单,先让我把师傅送回东土,俺老孙再回灵山帮它问一嘴便是了,这老鼋好生无礼,竟然敢将我们扔下河,日后走着瞧吧。”
此时灵山上,四大金刚来到殿前,对佛祖道:“唐僧师徒已完成最后一难,弟子特来缴旨。”
“嗯!”如来应了一声,四大金刚退下了。
观音菩萨大喜:“如今唐僧师徒已然完成八十一难,弟子特向佛祖缴上金旨。”
“准缴。”如来应道。
往常一直不怎么开口的燃灯古佛突然言道:“这命数,当真莫测。”
观音疑惑:“不知古佛算出何事了,弟子方才算过,唐僧师徒已度过八十一难,并无算错,不知又有何命数。”
如来跟着叹息:“你等只知那西行路上的苦难,如今虽苦难已过,可这生劫之数呢?终究是未曾看透呀!”
“弟子愚钝,还请佛祖示下。”观音菩萨谦虚说道。
其余众佛也是相互交流,不时地捏指掐算,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摇头。
“罢了,不可说,不可说呀。”
见佛祖并不打算开口,观音菩萨也只能叹惜:“玄奘,这么多苦难都过来了,西行路上不易,希望你们不要在最后一刻犯了糊涂事呀。阿弥托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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