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日子,每一日都是一样的。
她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
大抵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她在冷宫里也是衣食无忧的,仍有宫人伺候,只是较从前的人要少许多,但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每日都在天蒙蒙亮时就起来,然后亲**香,看书习字,下午也依旧是这样,然后到了日落,她便入睡。
饶是如此自持着,内心仍旧如一片荒草一般无尽地蔓延开来。
直到某一日,新皇登基。
陆媛如感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在冷宫里待多久,怎么就到了皇帝驾崩了呢,或许已经待了很久了,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如今谁做皇帝,对于她来说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陆媛如打算还是照常生活,等着有一日死,或是在死之前先疯了。
但冷宫的殿门却被推开。
有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女子头上所佩戴的华胜映着窗外的暖阳一照,刺得陆媛如的眼睛一痛。
陆媛如却并未因光线的刺激而眯上眼睛,她反而尽力将眼睛睁了睁,努力将来人看清。
“是你……”陆媛如喃喃着,竟笑道,“果然是你。”
她说着话,却没有起身,而是一直端坐在案前,并不给来人行礼。
然而来人也不因此而恼怒。
她坐到了陆媛如的对面,与她相对望着。
“先帝驾崩了,我就回来了。”苏知霭淡淡地说道。
陆媛如点了点头,听后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她对霍玄琚根本没有多少感情,两个人更像路人,人没了就没了,没什么好多想的。
陆媛如只是问了一句:“已经很久了吗?”
“不久,”苏知霭很快回答道, “我也不过才出宫两三年。”
“那……如今是……”陆媛如知道此时诡异,她不该向苏知霭问这些的,但她又忽然很想知道这些事情,她久在冷宫,与家中的音讯也已经断了,只有隐隐约约听到过宫里似乎确实是出现了一位皇子,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宫里的人并不敢随意浑说,只在私底下议论,说是苏知霭当年产下的皇子终于被找回来了。
苏知霭到:“自然是我的儿子。”
她说这句话时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与张扬,反而垂下眼帘,掩饰着什么不愿意让人探究的东西。
陆媛如又点了点头。
苏知霭是皇帝的生母,如今皇帝年幼,再加上霍玄琚也一定存着许多私心,让她回来主持大局是再正常和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只有她,或许是难逃一劫了。
原本以为还能在这里长久地住下去的。
“太后娘娘是打算赐我毒酒还是白绫?”陆媛如干脆自己开口问道。
苏知霭抬眼,深深地望着她,半晌后才道:“我来找你说说话罢了。”
“说说话?”
陆媛如根本不信,向来成王败寇,她已经在冷宫里待着了,苏知霭和她的儿子上位之后便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我没打算杀了你,”苏知霭道,“曾经你是对我下过狠手,但我还是记得,我重新回宫来那一年,宋姑姑被乔氏陷害出事,是你偷偷帮我找来陆庭商议的。”
闻言,陆媛如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但是她已经忘记了。
她没有说话,苏知霭便又问:“你想出宫吗?”
“出宫?”
“我可以放你出宫。”
“什么?”陆媛如疑惑地看着苏知霭,简直不可思议。
按照一般的流程,苏知霭向她炫耀完,或是打压欺侮完,应该马上就把她杀了,怎么还会让她出宫呢?
出宫……
她想都没有想过。
她是霍玄琚的妃子,这辈子都是要蹉跎到宫里的,怎么还敢有其他妄想?
陆媛如笑了起来。
苏知霭这一回等着她,没有继续再说话。
“你知道吗,当初是父亲让我入宫,他说先帝是个好人,让我照顾先帝,就算日后先帝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过得很差,我就这样听了父亲的话,我也没有权力拒绝,总之嫁给谁不是嫁,不是先帝,也会是旁人。”
陆媛如缓缓地说着:“我本来没有什么妄念的,陛下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在自己寝殿里做自己的事,是你,是你让我想到,我也可以掌握权力,我也可以去争取,然后……罢了,是我不如你,我早早地就入了冷宫。”
苏知霭默了半晌,道:“你以为我就是胜者吗?”
“难道不是吗?”陆媛如笑着看向她,“你何时变得这般愚昧了?儿子是你的,太后之位也是你的,先帝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还要认为这是他施舍给你的吗?就算是施舍,那又如何了?你的曾祖父怀帝没有太子,便过继了弟弟的儿子为嗣子,也就是和帝,和帝的一切难道就不是怀帝给予他的吗?这与施舍有何区别?男子可以厚着脸皮全盘接受,你拿一点又怎么了?先帝总是要死的,就算不是你,也会是旁人,总有个人会接下来。”
苏知霭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事到如今,大局已定,万般都是空念。
“冷宫不是好地方,你还年轻,不能在这里蹉跎,”苏知霭对她说道,“出宫去吧,你父亲会很开心还能见到你的。”
陆媛如还是不肯相信:“太后娘娘真的肯放了我?”
苏知霭眨了眨眼。
陆媛如终于起身,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向她行了一个大礼:“妾叩谢太后娘娘大恩。”
从此之后天高任鸟飞,没有权力,她还有自由。
带带新预收,古言《只恐春深》
姜菱出身世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然而一场意外却让她从准太子妃的位置上跌落下来,最后只能嫁给不受宠的皇子谢云霁,并随着他一同前往苦寒的封地。
成婚几年,姜菱一直在做一个王妃应该做好的事,她拖着生育后的病体为他搭理操持着府上的一切,养育儿女,悉心照顾他,陪他躲过无数来自京城的明枪暗箭,
可他却始终对她冷淡以待。
姜菱知道他心里的芥蒂难消。
当初在那场春日宴上,她遭人算计,被众人发现与谢云霁同卧一榻,
她自然不能再做太子妃,而谢云霁也被迫放弃了与小青梅的亲事,迎娶她做了自己的王妃。
一对怨偶,心思各异。
所幸姜菱也不强求他对自己的情意,总归这辈子绑在了一起,并非两人所愿,若能这样不冷不热地维持下去,其实也算不错。
直到谢云霁的小青梅再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时谢云霁已经将要领兵攻入京城,皇位唾手可得,
他让人将小青梅带到府上,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饶是没有对谢云霁抱有多大希望,但姜菱的心还是冷了一半,
就在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接纳他的小青梅时,
一条白绫却出现在了姜菱的面前,姜菱奋力挣扎,却还是没有逃过被勒死的命运。
原来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接纳他的小青梅。
姜菱满腹怨恨,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重生在了嫁给谢云霁没几日,与他一同前往封地的马车上。
情急之下她不管不顾就要跳下马车,不想却被谢云霁堵住了去路。
谢云霁沉着脸,眼眶微红,轻轻攫住她的下巴,冷冷问道:“怎么,还是这么迫不及待地追随你的太子哥哥而去?你想过我们的孩子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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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陆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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