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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春山藏恨(二)

“说的是,女儿家的聚会,谈那些男子作甚!”

此话虽是和德安郡主字面上说的一个意思,听起来意思却是大相径庭。声音在水榭之外,带着几分狂傲。

林姝蘅暗暗观察着水榭中诸位娘子的神情,皆是神情微变看向外间,德安郡主却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似是知道来的是谁,且心中不甚喜此人。而那位十七娘子反而淡淡笑了笑,眼角透露出几分真心笑意,许是怕有人关注,很快便收敛了。

更是古怪了。

林姝蘅按下疑虑,不着痕迹收回眼光,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看向水榭口,装出一副好奇样子。

帘幕微动,进来一个穿着烟蓝芙蕖缘边褙子的娘子进来,瞧着颇有清丽之感,倒是不像说出方才画的样子。她入水榭后却不动,反过身去撩起帘子来,模样颇为恭敬。

其后便露出一张英姿飒飒的脸来,时下女子多喜小山眉、涵烟眉以展温和柔顺。这位娘子却修的挑眉,配上生得格外英挺的鼻子,看起来很是有几分俊气,配上丹枫朱红的广袖长衫倒是张扬潇洒。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这俩人恐怕就是吕家的娘子了。让自家妹妹在外也敬她如女使,吕十四娘子果然肆意嚣张,一时竟是没人说话,场中的娘子无不如此想着。

“方才还正说,吕十四娘子和十八娘子何时到了,如今正好,不如诸位娘子先请入座,一会诗会便要诸位娘子各显神通了。”

十七娘子呼了一声,众位娘子仿佛回过神来,这才又开始说起话来,各自与相熟的娘子落座,只是却没人理会这位十四娘子,就连方才先进来的吕家十八娘子都有人上前交际。

而十七娘子说过那句后,也没有跟吕十四娘子多话,继而转去跟德安郡主说话,林姝蘅却注意到两人眼神短暂接触时有几分不同。

吕十四娘子倒是自如,径直坐在余下的空位中,恰巧便是林姝蘅身侧,还对着林姝蘅颔首笑了一下。

张姝莹坐在林姝蘅另一侧,和礼部尚书家的娘子说话,这位娘子也是去岁刚出阁,不知说些什么两人耳尖都有些红了。

微微平复些许,张姝莹才低低跟林姝蘅道:“我才知道竟是有半数的娘子都是出阁的,这位十七娘子倒是有些心思。”

说完眼神落在一位娘子身上,她坐在临水的位置,身姿纤瘦修长,着一身藤萝紫的素衣,颇有弱柳迎风之感:“那位娘子是十七娘子一母同胞的姐姐,排行九,过几日便要出嫁给德安郡主的哥哥沐阳郡王世子了。据说因为身子弱不善交际有些怕嫁,特意办了诗会,请了娘子们过来让她宽心呢。”

这九娘子,看起来和德安郡主并不亲近,眼中甚至未有出嫁的欣喜,隐隐还透着丝丝愁绪,实在不像一个待嫁娘子。

不待林姝蘅仔细思量,一旁的吕十四娘子倒是跟她说起话来:“张五娘子七年都未回京,如今可还习惯?”

这话问得实在亲密,听着也不像挖苦,说得真心。林姝蘅倒是不记得从前与这位吕十四娘有何特殊的来往,说来身份暴露之后她甚少出门,且身份尴尬与京中的世家娘子也少来往。

不过既然特意给她机会打探十七娘子的虚实,自然是要把握住的。故林姝蘅特意靠近了浅笑道:“边关苦寒,自然是昱京好些,哪里有不习惯的,多谢吕十四娘子关心。”

“不必这般叫我,唤我妙光即可,我比你小些,可否称你一声蘅姐姐?”

林姝蘅柔声道:“妙光妹妹。”

吕妙光眼里带着林姝蘅熟悉的看猎物的神情,带着奇异的志在必得。

似是巧合一般,十七娘子恰在此时说话了,打断了两人继续对话:“这水榭名为菩提莲月,不如此次便以并蒂莲为题作诗,也合了这名中之意。”

并蒂两字也暗合了永结同心之意,自然也指九娘子的婚事有个好意头,众人便也顺势打趣,九娘子适时露出些娇羞姿态,也道:“我们姐妹也为众位姐妹备了些彩头,特意叫珍巧阁的伍大家做了巧物,大家不若看看?”

说罢,便有女使呈上三个锦盒来,十七娘子命人打开三个锦盒,只见里面各装着四支形态各异却栩栩如生的永生花,竟像是从枝头方摘下来的。

“这花皆出自伍大家之手,以天时地令为题,用造了这十二支通草花簪,取的浮玉山上的通脱木制成,灵性非常,自带花草香气经久不散。”

伍大家乃是近些年昱京里声名鹊起的手艺匠人,精通各等首饰造物,曾以一顶重楼子四季花冠得了皇后一句金口玉言的“素手花神造,天下第一家”的夸赞,是以所造花簪很是得昱京娘子的追捧。

浮玉山更是与径云峰天行寺齐名的灵山,上是天玄观居处,据传有仙人天玄子在上飞升,所居道府遗留下来便成了天玄观。官家很是宠信天玄观的灵素真人,多次召见皆是促夜长谈,更是大兴土木多次扩建天玄观,奉以为国观。

“当真是精巧至极,前儿给祖母得了一支伍大家制的长寿菊头纹的错金花簪,如今看来这通脱木制的花倒是别有心思。”德安郡主看起来对这花簪很是欢喜,拿了大长公主的花簪来比。

十七娘子自然不能比过大长公主,便道:“不过取了雅致的巧,哪里比得错金花簪,诸位娘子不嫌弃才是。”

“想来十七娘子和九娘子是花了许多心思的!”

“单是伍大家所制便是难得了,这伍大家手里的在这昱京可谓一花难求了。”

“不若大家显显本事,看谁能摘了这十二花枝一朵?”

几个娘子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倒是热烈几分,只是谁开头倒成了难处。

十七娘子一笑便取了杯茶来,莲步轻移间到了林姝蘅身侧:“张家五娘子从前在昱京可是才名在外,不如五娘子便作头诗?”

按说有德安郡主在上为尊,也有九娘子这个事主在,怎么也不该林姝蘅做这头诗,这十七娘子长袖善舞,怎会提出如此不适宜的要求。

林姝蘅看她脚下隐有不稳,暗暗挑眉,看来是不想她在此了。

“这……”林姝蘅故作为难。

沉吟间,就见这十七娘子脚下一扭,满满一杯茶水直直朝她泼将来,她离得近,动作又突然,一时只有满堂担忧的惊呼。

林姝蘅早有预料,不躲反而侧了侧身让她浇了个通透,顺便起身抬手扶了这位帮了大忙的十七娘子一把。

她面上却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这水撒的位置刁钻,几乎浇透了林姝蘅的抹胸,定是不能再在席间逗留了。

十七娘子显得比林姝蘅还急,连呼了几声:“来人。”眼中的愧疚关心要溢出来似的,“五娘子真是万分抱歉,还是快些同我这女使去我的院子换了衣衫吧。这春日里还是凉的,若是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张姝莹是个急性子,立刻上前来护住林姝蘅,一边取出贴身帕子替她擦拭沾了水的颈侧,一边气道:“我五姐风寒方好,怎的刚好就到了她跟前站不稳了?”

林姝蘅拍了拍张姝莹忙乱的手,道:“无妨,我换了衣衫便是。”又抬眼看向十七娘子:“十七娘子莫怪罪,我这六妹也是太过担心我,一时情急冒犯。劳烦十七娘子这女使引路,借府上暖炉,将这湿衣烘干便是。”

“是我的错处”十七娘子面上内疚:“慕意,你在前引路,安排人先行回院子备好衣衫暖炉。”

那叫慕意的女使口中应是,快步走到林姝蘅面前,躬身道:“五娘子请随我来。”

“诶!”张姝莹倒不放心,可也不好随意离席,小声道:“你带着十斤不够,把听雨也带上。”

这坊间话本张姝莹平日里也看些,多有什么小姐离席换衣遭了陌生男子算计的,虽阴差阳错共度的男子都是风流俊秀、权势滔天的,可这现世哪里有这种事。虽不知这十七娘子是真不小心还是假不小心,多带些人还是放心的。

“不必,你身边若是不带人,我如何放心?若有事,你便带着听雨先行回府。”

林姝蘅要趁此机会探探太尉府,哪里还要多带一个人,何况留张姝莹一人在此,万一待会儿不顺利闹出什么,没人照看可不好。

张姝莹没想到林姝蘅如此关心自己,又觉得她是应该的,想着自己怎么也想对她好,莫不是叫自家二哥逼出来的,一时别扭便道:“我知道了,你快去罢,着凉可是有人要怪罪我的。”

林姝蘅只以为她说的是母亲,笑笑便也跟名叫慕意的女使去了。

她走的干脆,张姝莹只觉关心错付,鼓着脸跺脚坐下了。

十七娘子不动声色斜睨了一眼吕妙光,又笑着主持诗会去了,她交际的本事不俗,一会子便将场面热闹起来。

诗会如何宾主尽欢暂且不表,林姝蘅此时只想着如何打探此前那群道士到底是何人为何事而来。

好在有十斤这个机灵鬼,什么人在她眼前怕是都难有秘密,林姝蘅暗笑道。

“慕意姐姐!我来时见府里进了外男,不会冲撞了我们娘子吧?”十斤得了令,面上故作担忧问道。

林姝蘅湿了衣衫,自然怕外男看见,十斤有此担心实属正常。

慕意也没有怀疑,便笑着安抚道:“娘子不必担心,今日来的是天玄观的道长,只留在前院不会到这后院来的。”

“道长?府里要做什么法事吗?”

看着十斤天真好问的样子,慕意只觉讨喜极了,不由得笑了出来,回头看了一样林姝蘅见主子也是一脸宠溺,便道:“不是法事,是郡王府特意请了天玄观的道长主持请期,今日是来送请期书的。天玄观的道长可是深得陛下宠幸,莫说宰辅,便是寻常宗室也是难以请动的。可见郡王府对我们九娘子是如何重视!”

“哇!这么厉害吗?”十斤适时捧道,表情极为真心。

慕意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又小声道:“郡王信道,府里还备了一批道宝待成亲之日与九娘子的嫁妆一同送过去。据说是要以婚礼当日天地喜气、乾坤阴阳结合之气养宝,再送往天玄观做法加持,方能让持有者身康体健、延年益寿。”

十斤听到这觉得真是厉害极了,回头看了一眼林姝蘅,又问道:“此等宝物岂不难得?”

“我们九娘子和世子乃天作之和,命格极为相配,正应了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得此,天玄观的道长还说了,须在成亲当日的日落月升阴阳交替之时将宝物送到浮玉山上呢。”

又是天玄观,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有古怪,看来得想办法查探一番。

十斤还要再问,却不想这路不争气,短得不过说了两句话便到了。

慕意颔首:“五娘子,这便是十七娘子叫人备好暖炉衣衫的厢房,还请进,待五娘子换好衣衫,我叫人为您烘干湿衣。”

林姝蘅知道此时不好再问,便道:“有劳,十斤知晓我的用物禁忌,不如让她同女使交代?”

“这自然是极好的。”十斤一路皆是人畜无害,慕意忍不住想起家中妹妹,对她喜欢,高兴应了。

“十斤,你可要好好交代清楚!”林姝蘅眼神示意,分明是要十斤好好打探清楚那群道长所在之处。

十斤哪里不明白,眨眨眼郑重道:“五娘子放心,我定会跟慕意姐姐一一说个清楚。”

见她如此,林姝蘅知道十斤是清楚了,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点头:“交代好了,你再来回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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