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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随人心，暧昧迷离，Michelle的眼神亦如是。
她渐渐趴低在木栏杆上，下巴枕去自己手臂，似慵懒柔软的猫。
“看来吹海风对你来说无效喔，你好像醉得越来越厉害了。”
“来！”宋思言圈住Michelle，“我扶你上房。”
“去哪？”Michelle依在他胸口问。
“去顶楼的套房啦，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安安稳稳睡一觉，派对的事交给一班下属喽！”
Michelle却突然腿上一软，紧拽住他的衣领，“不要在这里。”
靠得足够近，他能观察到她脸上的红晕，成片状染开，蔓延至颧骨，爬上鼻尖。
这一刻她的容貌真是娇俏，一双眼睛尤其惹人心动。
平日她冷冷清清，与人疏离，今晚却只能倦赖在他怀抱之中，腰肢柔软，皮肤发烫。
“不要在这里？”他低声确认。
“今晚记者太多，四周围又都是同事。我不想被人见到......”
她似乎已经醉得连站立都困难，眼睛已经阖上，依偎在宋思言颈窝，“我不想被人讲，说我进集团是靠你，做事也都是靠你......”
“那去我私人地方？”宋思言又向她确认。
她的回应已听不清，口中吟吟沉沉。
宋思言将她揽得紧些，嘴唇在她额头上相靠，闻见她身上的香，馥郁过美酒。
打电话叫来助理，只说Michelle醉了，叫司机送去清水湾的别墅。助理跟得他久，什么都不问，又招手喊来一名女侍应，与他一同小心地托起Michelle的两边手臂，将她移送去停车场。
这一幕，被站在餐厅通道口的宋思禮隔着窗看见。手中的红酒杯只差被他捏碎，手指节节发红。
路途中，司机将车驾得十分平稳，似乎怕惊醒车上的女人。Michelle的头枕在椅背上，面朝窗外，被散落下来的头发遮挡了侧颜。
司机察觉不到，Michelle已经数次睁开眼睛，看着行进的路线。
宋家在香港的物业以百间计算，其中超过一半被宋思言个人继承。清水湾这间别墅，面积算不上很大，但布置得格外雅致，装饰摆件都更符合女人的喜好。这里一开始是前任宋太，即是宋思言妈妈用来招待朋友的，如今已变成他用来安顿女人的爱巢。
助理熟门熟路，叫女侍应将Michelle送进二楼卧房，又开了两支酒送上去，然后叫司机同侍应离开，叮嘱别墅内的女佣照顾少爷的需要，随即关上别墅大门。
宋思言除去外套同领带，坐去窗边看床上的人。她面色桃红，唇色娇艳欲滴。身上的纱裙薄若无物，隐约可见她一副美好**，露出来的肌肤瓷白光滑。
“阿禮的出身虽然不好，但是看女人的眼光确实很好。我听说你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公开承认过的女友，还是唯一一个被他带回宋家的未婚妻。我看得出他很爱惜你，但是我讲过的，我很介意同人分享。 ”
“本来他碰过的东西，我是从来不碰的，被人传出去我同那野仔争女人，实在太难听。但是你确实很吸引，令我感觉很有挑战的乐趣。”
说话时，他的手指在Michelle脸庞上滑动，“多可惜。如果你从来没跟过那野仔，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或许变得更正式些。”
他俯低身体，捏住Michelle的下巴将她的脸完全面向自己，品味着她脸上一寸一寸，“你真是聪明，知道喊我带你过来这里。”
就在嘴唇在相差厘米距离的片刻，Michelle突然缩紧身体，手紧抓床单，推开宋思言翻身趴在床边呕吐。
宋思言移开自己一双脚，见到Michelle光洁漂亮的脊背就在他眼前裸露着，只在肩膀上系着两根可被轻易扯断的挂绳。
他喜欢洁净，讨厌污秽，对再漂亮的女人都不会例外。
宋思言反感地解开衬衣纽扣，走进浴室冲凉。
听见水声，商商即刻从床上弹起，首先去宋思言穿过的外套口袋里搜索，然后去书桌那边翻抽屉。
她尽量不让自己出错，将翻找过的地方一一恢复原样。同样的事徐叙已经在宋家大宅做过一次，没能找到她想要的线索。
对付一个心胸狭窄又防范性高的男人，她自知每一步都如同踩在钢线上。
刚才进来别墅的时候扮晕，商商没有机会观察出整间房的构造，也没发现此刻所在的卧房与主人房是隔着一面墙相连的，而宋思言进去的浴室正是两间房的通道。
宋思言推开房门进来的速度猝不及防，他已换上一身浴袍，手上拿着毛巾抹干头发，一眼便察觉到刚才烂醉的Michelle不在床上。
商商背身藏在书房那边的半扇石材墙壁之后，听见宋思言脚踩着软底的拖鞋渐渐靠近的声音。
她不知，宋思言是嗅着她身上的香水气味靠近。当那种香气混合了呕吐物的污秽气味，就使她变成了难以藏匿的猎物。
“商商！”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撕裂了房间内的沉默。
紧接着是破门声。房门并未上锁，刚才呼喊的人却是铆足了劲撞开它而冲进来。
是此刻宋思言在这间别墅最不想见到的人，却也丝毫不令他感觉意外。宋思禮找来了。
“女方都很明显不睬你啦，你还紧贴不放！”宋思言唾骂了一句。
“商商呢？” 宋思禮蹿上来攥紧他身上那件浴袍的领。
宋思言将他的手指掰开，整理着自己的仪态。“我还想问呢！刚才人还躺在这里，眼下不知去了哪里。闭门失踪，我都想报警！”
说完他又笑着讥讽，“你这副样子是算什么？怕你的前未婚妻被我吃干抹净了？放心！烂醉如泥浑身污秽物的女人我是不会碰的！”
“既然你都过来了，就请你尽快找到人再将她送走，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宋思禮的目光一秒未停地搜索，同样是凭借着香水的气味寻到石墙后面，一下子蹲了下来，“商商！商商！”
宋思言跟着过去看，商商倚着墙坐在地上，似乎已失去意识。宋思禮尝试轻拍她的脸庞，“商商？醒醒！商商！”
她光着脚，一只鞋就躺倒在不远处，鞋面上还覆盖了一层呕吐物，另一只则不知落在了哪里。
宋思禮脱下西装裹在她身上，将那只鞋收在手里，然后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转身的时候几乎要将背后的宋思言撞倒。嘴里仍在同商商讲话，“我带你出去！我带你去医院！”
直到别墅的轮廓从倒车镜里消失不见，瘫软在副驾上的商商才挺直后背端正地坐好，将头发拢起扎在脑后似一朵花苞。刚才的狼狈情形已全然不见，脸上只有冰冷同抵御。
宋思禮同样是一脸铁青，车行环绕，速度极快。双手抓在方向盘上，似乎想将它捏碎，手指又是节节发红。
就快开到中环，他突然打电话给名店Sales，“你从新一季的鞋里面选一对高跟的，尺寸8号，要浅色。我的车很快就到，你拿到停车场来给我。”
等过去之后，那女Sales捧着鞋盒恭敬地等在电梯口，宋思禮驾车的速度几乎快到她不由自主地后退，然后见他突然停住走下车来，顺手关上车门，‘砰’地一声。
他接了鞋盒，讲了声“多谢！”，脸上不多高兴，Sales诚惶诚恐地送他上车。才发现副驾上有个女人，面色冷清，但十分漂亮。
车甩尾停开，sales原地发愣，“吵着架过来的吗？”
宋思禮继续驾车送商商回她的住处，两人一路无话。他不问她为何会过去别墅，她不问他为何会找过来。
车停好，他绕过去替她开车门，接着蹲下来，将她光着的脚托到自己膝盖上。
她已预感到他要做什么，想缩脚回去，“不必了，叫Susanna拿对鞋......”
宋思禮不回应她，只暗暗加重手中的力道。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轻易便圈住她一双纤细的脚腕。
Sales选的鞋是香槟色的，衬她的纱裙刚好。他从前未曾帮女人穿过鞋，此刻只暗叹高跟鞋为何设计得这样狭窄，令他害怕会刮伤商商脚上的皮肤，于是格外轻手轻脚地将鞋一只一只地推去商商脚底。
他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见过女人穿鞋，商商的脚好似水中的鱼，柔若无骨地钻进那对鞋里，竟看得他有些心痒，唯有将视线避开了些。
“你想找什么？”等商商站起之后，宋思禮问她。
她只是毫无温度地看他一眼，并不回答，径直往台阶上走。
“他所有重要的物品都不会收在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容易进出的地方。他的戒备心，比你想象之中更强。”
商商的背影定了一下。她知道他讲的是宋思言。他知道她过去别墅的动机。
宋思禮带着后座上那只被商商的呕吐物污染过的鞋调转车头离开，驾车的速度比过来的时候还要快，赶着去报仇那般。
宋思言已换了一身家居服在餐厅吃宵夜，听见大门声响，女佣匆匆忙忙过来请示，“少爷，禮少过来了。”
没等他过去应，只见宋思禮自顾自地奔上二楼，气势汹汹，令得宋思言几乎怀疑他是想过来打劫。
谁知他冲进主人房，目光左右搜寻，不时趴身下去看。
“你找什么？”
“我问你！深更半夜你到我这里来找什么？”
宋思禮又穿过浴室去另一间房，商商曾经待过的空间，对紧跟在他身后不停发问的宋思言不管不应。
终于他在商商躺过的床底下寻到一只鞋，商商落下的。那只鞋面干净，同样狭窄到令他担心会刮伤商商脚上的皮肤。
“你过来就是找这只鞋？”宋思言又问。
宋思禮却转身冲了下楼，自由得似乎他才是这间物业的主人。
“你发癫啊！当这里是你私人地方？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宋思言望着他的背影大骂。
实情是，他何止发癫，他简直发狂，一想到那双勾得他心痒的脚穿过的鞋落在其他男人的住所，他就狂得不可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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