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大作,陈黎洲的头发被风吹散,狂乱地贴在脸上,应槊踏着流动的黑雾归来。
“……这是欺诈、诱骗。你究竟毁了多少人的人生……这些都是受害者吗?”
“更准确的称呼是契约者。”
“契约?一方利用强大的能力和不对等的信息,一步步地诱惑另一方掉入陷阱,直到另一方交出生命,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你真的是恶魔。”
“关于这一点,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
贾宗南和霍羽的照片回到应槊手中,应槊抚平褶皱再次挂在墙上:“会对生者的灵魂造成影响。要小心一点。”
“那么这些死者呢?”陈黎洲攥紧收集到的已确认不幸死亡的人的照片,他的身上出现淡淡的白光,屋子里的黑气分散去角落。
望着应槊俊朗端正的脸,“是蝠摩逼你这么做,是他让你变成恶魔的吗?”陈黎洲问。
“你怎么知道蝠摩的事?”
他怎么知道?陈黎洲来不及细想:“……照片告诉我的。”
照片不会告诉他这些。
“蝠摩在哪儿?”应槊。
“我不知道……”陈黎洲身上的白光越来越强烈,墙上的照片显得摇摆而痛苦,他的眼神迷茫和坚定交错,“这种罪恶的地方,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存在……更不该在我家存在。”他想战斗,想向应槊发起挑战,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应槊在心里判断着他,“你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记得你眼前的对手是谁,你我之前的约定吗?此刻一腔热血的你真的是你吗?仔细回忆你过去的二十多年,你是这样一个为了不相干的人义愤填膺自愿牺牲的人吗?你的勇气从何而来,从小到大你攻击伤害过多少人?违背应篱意愿,不择手段,毁坏他人名誉,砸毁他人房间,殴打无辜的人。你是这样利己的一个人,为什么忽然变了?”陈黎洲身上的光芒越来越渺小灰暗,“我的契约至少建立在自主公开的原则上,你的行为又是建立在什么不可控的准则上?”
应槊:“对于多少人来说,你是陶馥羽的林潮生。所以你才认为陶馥羽之前的人生,更适合她吗?”
陈黎洲心中巨震,灵魂的白光几乎泯灭,“出去吧,他们并不欢迎你。”应槊声音温和。
“……你只是想要她的灵魂。”强白光在陈黎洲脚下形成圣剑的模样,他握住圣剑。满墙的照片露出恶魔的獠牙,陈黎洲劈斩魔气,剑指应槊,表情冷静无畏,“这个只会无休止地扩大人的**的地方不该存在。包括你,腐化的恶魔。”
勇者回来了。
圣剑驱散黑暗,在接触到照片前被新一轮的黑藤纠缠,两股力量对抗,一部分照片裂成两半化为飞灰。
应槊将空间转移到相机之中,勇者陈黎洲眼神坚定,挥动圣剑施展除魔之术,应槊身体被圣剑所伤,看到他手面浮现的天命勇者的图腾。
传说天命勇者可以摧毁世间的一切恶魔。
应槊料到他不是普通的勇者,但没想到他就是天命勇者。
“呵。”应槊嗤笑一声,有些遗憾。
浓重纯粹的黑暗魔气暴涨,圣气魔气势均力敌,圣剑逐渐压倒魔气,一道刺目的白光迷住勇者陈黎洲的眼睛,等陈黎洲反应过来,身体已被绣红的铁链捆住。
“蝠摩在哪儿?”应槊只有这一个问题。
“……”
勇者陈黎洲沉默不语,手脚挣扎出血迹,他的力量越来越小,身上的勇者之气也开始向外发散,锁链向下逐渐不再响动。
应槊的手放在勇者陈黎洲的额头,正在消失的勇者力量暂缓。
“告诉我,蝠摩的下落。”
“……”
勇者陈黎洲紧绷着一言不发,圣剑浮动到应槊身边,应槊布满魔气的手握住它,圣剑抖动中进入一丝黑暗,勇者陈黎洲惊愕。
圣剑连通应槊,应槊的手和身体被灼伤,冷酷地挥向勇者陈黎洲,勇者陈黎洲发出痛苦地嘶吼,勇者、锁链、圣剑消散。
陈黎洲摔在地上,身上没有外伤,反而是应槊因为烧灼皮肉呈皮革焦黑状,勉强地站着。
陈黎洲醒来时,他们还在相机之中。
周围一片黑红,应槊在他身边,见他清醒看过来。
他揉了揉疼痛的头。
从头到尾陈黎洲都记得。
他记得应槊对他的质问,记得他与应槊的战斗过程。他不知道当时的他是不是真正的他,他当时有一种不受控的感觉。但是,那仿佛才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
他怎么会有足以伤害应槊的力量?
怎么会有那样的冲动?
陈黎洲目光掠过应槊灼伤的手心和半边身体,眉头轻皱。
“刚刚怎么回事?”陈黎洲刻意忽略应槊身上的伤,“怎么会有剑凭空出现?”
“因为你是勇者。”
……勇者?
陈黎洲一愣。
“……如果我真的是勇者,你怎么会这么坦白地告诉我?”
“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
是觉得他不足以撼动他,还是只是在开玩笑?
那把剑似乎专门克他,不知现在的自己跟他交手谁胜谁负。
趁人之危在商界是正常的,陈家的教导也向来如此。
陈黎洲不知为何想起应槊之前评价他的话。
明明是恶魔,竟然还教训起他来,还把他跟林潮生之流做对比。陈黎洲不由自主地又看向应槊身上的焦伤。
“……我要出去。怎么才能出去?”
应槊抬头:“出口在那里。”
陈黎洲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片被勇者陈黎洲毁坏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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