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的会议室里,天花板的方形吸顶灯打开,中心会议长桌旁放着十把椅子,有四把椅子的主人已经确定,叶银、荀勉、和一个沉稳的男人坐在会议长桌的两侧,前方还有一个挺拔的男人在讲话。他的背后是霍羽和林家四兄弟姐妹的照片,林冰衣的头像被圈出来。
“我们收到一瓶魔液,附有它的使用说明,字迹是签字笔描摹电脑字体。”站在前方的沈司臣。
“说明上写的什么?”叶银。
“说这是三人份的量,可以恢复林冰衣和霍羽。”沈司臣。
“三个人什么意思?知道我们不信,给我们留的试验品?”叶银,“监控没拍到谁放的吗?”
“监控坏了。没有指纹等任何线索。”沈司臣。
“狡猾的恶魔。”
“是不是恶魔还不能确定。”
“怎么说?”
“恶魔应该不需要描摹。”
“难道他们也是一个组织?”
“如果真的有效,是不是应该先救人?”荀勉。
“我们只知道它来自邪恶,连它的成分都不清楚,说不定放上就一命呜呼了。”叶银,“我反对把这个用在人的身上。”
叶银的担忧不无道理。
“……对了,我跟叶银在酒吧见到一个人……”荀勉说着,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进门。
“寇竞,你怎么又迟到了?”叶银。
“抱歉抱歉,啊,还在讨论霍羽跟林家的案子,没轮到我。你们继续……芍哥也来了。”寇竞坐在梅芍斜对面跟他打招呼。
“他一身正气,圣灵感应很强。天然让人信赖。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跟他接触看看……我拍了他的照片……”荀勉把应槊的照片发到群里。
“这不是我的除魔大师兄吗?”寇竞刚坐下看到手机说。
应槊近来在做拍摄野生动物专题工作,团队在野外的森林中实景拍摄,平时大家住在帐篷里,初期很顺利,虽然免不了虫子叮咬跟野兽侵扰和毒蛇,但基本上想拍的动物都拍到了。近来晚上常有阴风,除了应槊的相机,组里的其他设备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工作人员抱怨会不会是磁场不对。宋贤递给应槊充电线:“我也觉得不太平,背后发凉,胸口发闷。”应槊看着宋贤胸前背后趴着的小恶灵,充电线接过来时扫了宋贤两下。
恶灵退散。
“干嘛要打我?”别说,打完之后他还真有点神清气爽。
向导过来跟大家说天气突变,本来今天是最后一天还能拍点东西,但当下可能有暴雨和雷电,现在下山已经晚了,建议把器材放在车子里,人也呆在里面。
他尤其提醒应槊,应槊说他到附近看看。
应槊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对付野兽有一套,目前没有过错误决策,而且成片水准高,向导不赞成也没有反对,只好提醒他:“戴好对讲机。你要早点回来,不能乱来。”
“嗯。”
暴雨锤击着水洼、冷杉和槭树,应槊躲在丛林中,一只体态雄伟的成年老虎因为饥饿从洞穴里出来,它的左前方有一头落单的幼年野猪,成年虎伏低潜行,轰隆的雷鸣惊得野猪原地打转,成年虎猛然跃起,在成年虎跃起的一瞬间,应槊的相机捕捉到闪电、飞溅的暴雨和捕食的老虎。老虎的利爪撕在野猪的背部,牙齿咬断野猪的咽喉,血汁爆开,应槊快速调整,专注地连续按动快门。
老虎撕开野猪剖出野猪的内脏心满意足地享受着饕餮大餐,忽然嘭得一声,老虎警惕地抬起脚压低身体,应槊皱眉,草丛哗啦啦得响,老虎拖着剩余的猎物消失在丛林中。
“……”
目标走后应槊从草丛中起来,另一边的寇竞也捂着屁股站起身,目光交汇,寇竞正要说话,应槊转身,寇竞向应槊的背影伸出手:“诶,等等我……”应槊置若罔闻,寇竞一瘸一拐地追上应槊:“大师兄,是我啊。”
二人穿着防水服前后走着,寇竞揉着自己受伤的臀部:“大师兄你也来除魔吗?”
二人回到车子边,雷和雨已经停了,众人放下悬着的心围过来,宋贤问应槊拍了什么好东西,拿过相机发出惊叹,这构图、角度和内容实在太棒了。向导看罢佩服又无奈,问跟他一起回来的是谁。
“我是槊哥的师弟。”寇竞咧着嘴抢答。
终于从森林出来住上酒店,寇竞赖在应槊的单人房一边打游戏一边聊天问他喜不喜欢玩游戏。
“还好。”
“要不要PK一把?”寇竞趁间隙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另一台PSP。
应槊赢了。
“可以啊,大师兄——我对你无限的敬意又增加了一层。”
“你找我有什么事?”
应槊在寇竞身上感应到了与酒吧二人相似的新的圣者力量,跟那二人一样,他不能直接看到寇竞的想法,他们身上都戴有阻断的东西。当然,应槊需要的话可以强制查看,但他不执着别人的思想,属于方便就看,不方便就算。
“游戏。现实版的,报酬丰厚——有兴趣吗?”寇竞发出邀请。
整艘客轮都散发着正气与阻断。
寇竞与应槊登上客轮。
客轮行驶在海中,他们被换到另一艘客轮上。换乘客轮外部完好,内部锈迹斑斑的中央大厅一地污迹,厅内播放着吵闹刺耳的音乐,船上的客人像在参加化妆舞会,有的把动物的眼珠和骨头穿在身上,有的浑身浸着红色不明液体,脸上化着夸张的彩妆,戴着唇钉,身上打着耳钉和肚脐钉,有的戴着看不到人脸的面具。
厅中人在应槊和寇竞身边扭动,一个小丑打扮的对着应槊做鬼脸,后方的两人撞到应槊和寇竞,寇竞生气地瞪过去,小丑挤过来,寇竞又回头骂骂咧咧地双手推着小丑让小丑走开。
越来越多的人撞击他们。小丑捧腹大笑。
“这些人……真是……太吵了……唔——疼死我了,谁的胳膊肘——”寇竞每说几个字就被挤一下,在声浪中,二人被挤得像面包里的香肠一样。
服务人员过来引他们做造型。服务人员说造型可以帮助他们隐藏自己的身份,谁都不知道他们选择的是什么造型。
做完造型谁也不认识谁,应槊头戴白山羊的头套,身上还有山羊毛,无论是从脸还是身材都看不出本貌。
应槊问起寇竞,客舱服务人员没有回答,只是带他出去。
大厅一如既往的混乱。混乱中,一戴着六角恐龙面具的人站在二楼的楼梯让大家停下,他身上穿着特定的制服,代表他是这次客轮游戏的主办方。
客轮鸦雀无声。
六角恐龙面具人向大家致词,欢迎大家来参加客轮游戏。这次的活动为期十五天,参赛者可以尽情游戏。
他说完就走了,鲨鱼面具的人站出来讲解活动项目,预告接下来要进行射击游戏。需要注意的是他们必须要完全听从主办方的指令。游戏期间退出或失败的没有奖励,坚持下去的人平分五千万。
参加游戏的人共有二十人。
服务人员带领大家参观展览,每间房都充满阴暗、暴力的气息。前期展览是鱼类,接着是动物标本,最后是人。
被粗大的锁链锁在躺椅上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人。
人的展示引起一片惊呼和躁动。
服务人员让人们进入隔壁的玻璃房,教他们组装枪械。枪械对准应槊头顶前方的大吊灯,砰得一声吊灯从应槊眼前落下。
应槊:“……”
经过变声的人们兴致勃勃,服务人员说只有这一把真枪,其他的都是玩具枪。
射击展厅的人是他们的游戏内容,他们必须要射中目标,连续三次射不中要接受惩罚,惩罚之后他们将在射击教练的帮助下射击,一直到击中目标为止。玩具枪和真枪都会造成伤害,但玩具枪只会让他们疼痛,真枪则可能造成死亡。
“这不是犯法的吗?”有人问。
“他们都是异国的死刑犯,谁也不知道他们和你们在这里干过什么。”
“……”
每声枪响都会伴随被展示者的凄惨大叫,有的人叫得实在太可怜了,渐渐有不愿开枪者,不愿开枪的人戴着猪头面具,主办方罚他下跪,多人控制住他后用皮鞭抽他,逼他开枪。
轮到应槊了。服务人员重申上客轮之前,所有人已经答应遵守游戏规则,满足他们的要求。
“不要。救救我。”躺椅上的人衰弱地说。应槊:“……”
“快点吧,不是你也会有别人,难道你能阻止或者改变什么吗?”服务人员。
应槊举起枪支,监控前的荀勉有些失望。
应槊的“真枪”打中目标的头发。荀勉一愣,随即笑了笑。叶银皱眉:“投机取巧的家伙。”
“他这个好像是真枪。”
“真危险。”
“……”
第一天游戏结束,大家把服装脱掉,换回服装后他们不能外出,也没有人愿意外出。
第一轮应槊跟寇竞在同一间客房,客房有两张单人床,临窗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海景。晚宴丰富,寇竞问应槊的感想,应槊说还好,只是游戏而已。
“你真的认为这只是游戏?”
“当然。”
“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不是游戏?”
“他们的化妆很厉害,但真正痛苦的人不是那样的。这是一场真实的游戏,真实在部分参赛者不知情。”
射击游戏测试人在隐藏自己,遭遇胁迫,经历虚假宣传,真实暗示的同时的良心选择。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开枪射击目标?”
“他们有他们安全的底线,我也有我安全的底线。”
荀勉莞尔,叶银摘掉监听的耳机:“你们的演员太差了。”
荀勉:“可能因为他自己本身做过导演。他这样也不愿意伤害别人,不是更证明了他的善良吗?”
“他只是把这当做游戏,这是对我们的侮辱。”叶银。
“……那就换种玩法。”手边放着六角恐龙面具的沈司臣说。
人体射击结果跟食物挂钩,射击结果越好,射击者得到的食物越多,否则按照分数依次减少直到没有食物。食物最少的参赛者不满,被武力镇压,参赛者很快明白,反抗的结果是鞭刑,他们能做的只有完成任务。
“啊——”
“砰砰砰——叫你X呢——该死的死刑犯!”前几次表现不佳,饥肠辘辘的参赛者骂骂咧咧。
饥饿是动力,成绩是压力。射击成绩满分100,低于80淘汰。应槊的擦边打法只能算60。
服务人员提醒应槊几次,人数已经减少到十五位,一般走到最后的不会超过五人,一个人可能获得的金额是一千万。“我一直很看好你。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应槊没在意励志师的演说,还是按自己的节奏。
“大摄影师,大导演,看来不缺钱。”叶银。
游戏为应槊量身定做不能真的淘汰他,沈司臣安排应槊进入复活赛。
复活赛规定两人一组,一共五个小组。复活赛结束前,小组两人将被一直关在只有洗手间和卧室的小房间里,复活人员不接触第三人,用品由统一窗口传送。
“门只有在比赛结束时,主办方才会打开。”
卧室除了一张单人床,还有四块屏幕,屏幕播放着其他小组的行动。
房间里的人通过点击遥控器在屏幕上抽卡分配身份,身份很简单,只有两种,一种是主人,一种是奴隶。
复活赛的资源很少,一天的餐量只有一个幼儿的半餐的量。
主人可以决定资源,不管是主人还是奴隶出现任何失去意识的情况——这个失去意识包含因饥饿造成的昏厥,只要失去意识,都会失去资格。
奴隶必须穿特定的服装,奴隶代号为小组号和小组号加一的组合,如应槊所在的小组是一组,那么奴隶的代号就是12。
主人必须按照代号称呼奴隶。
主人不能直接让奴隶放弃,不能授意奴隶做撞墙、上吊、窒息等各种会瞬间直接导致死亡的事情。
主人可以让奴隶做违禁事项以外的任何事情。
主人可以不给奴隶任何东西。
奴隶必须尽力配合主人的命令,不能攻击主人。如果主人后来的命令与之前的命令相悖,以后来的命令为准。
主人与奴隶的所有行动必须在摄像头下进行,不能在监控死角。
违反以上约定者会立刻失去资格。
小组中一个人失去资格,另一个人会直接晋级,如果两个人都没有失去资格,也可以共同晋级。
比赛结束前,每三天抽一次卡,轮换一次身份。
只有第一轮可以选择弃权,第二轮开始关闭弃权通道。
这种规则几乎是在直白地告诉主人:三天内解决奴隶。
应槊复活赛的队友是沈司臣。
应槊抽到了主人,沈司臣抽到了奴隶。
监控房里,荀勉看到在线的陈黎洲:“陈先生也上线了。”
叶银:“真难得,我以为他跟芍哥一样不关心这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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