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洲一早起来头还有些晕,从床上起来路过镜子看到自己满身的印记停下脚步。
昨夜的记忆回笼,陈黎洲头重脚轻,有些站不住。
咬牙切齿地骂着应槊,陈黎洲洗完澡换了几套衣服才找到一个能遮住脖子上吻痕的。
回到卧室陈黎洲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下,低头一看是他昨天穿的白衬衫,陈黎洲窝火地捡起把破成几半的衬衫和裤子狠狠地扔进垃圾桶。
他再也不要穿白衬衫。
相机不仅没进去,还被拍了那种照片……陈黎洲越想越恼火,拼命摇头要把昨夜羞耻的记忆甩出脑袋。
陈黎洲有些口渴,倒了一杯水,坐到昨日与应槊拼酒的桌子前,桌前的酒杯还未被收走。
陈黎洲正要把两只酒杯一并扔掉,发现应槊的酒杯跟自己的不同。
陈黎洲把自己杯中的水倒进去,酒杯在桌上看起来正常,陈黎洲还是觉得不对,他端起杯子,只见杯子里的水自动消失,一杯三百毫升的水只剩下十毫升附着在杯壁上,中间变成了空心。陈黎洲瞪大眼睛,试着喝下去,喝下去的连五毫升都不到。
这个……超级混账恶魔!
陈黎洲把杯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穿过打坏的墙壁,走到应槊的房间,用圣剑在应槊的卧室墙壁刻下混账恶魔四个巨大的字。
陈黎洲正要离开,注意到应槊的一双皮鞋有污痕。
能让他的皮鞋站上污痕,说明他当时分心。陈黎洲拿起他的鞋子,鞋底沾有一片树叶。
——
汀缭会所的袁经理身高一米五五,身材干瘪,十九岁,脸很稚嫩,皮肤天生粗糙泛黄,品味不错,化妆品遮去瑕疵使她显得白净。她的五官不美也不丑,若把她放进人群中,可以在大街上充当狙击手。
会所特殊的环境加上先天条件不足,使她更加注重形象管理。袁经理一周在健身房七练。私服不穿低于一万的套装。
应槊在健身房办了一张年卡,锻炼时,袁经理认出他是综艺里帅气的男人搭讪。
他是跟朋友一起来的。
袁经理搭讪的目的是发一张朋友圈,没想到应槊还留给她联系方式。
应槊主动邀约,“这肯定是搞杀猪盘的,要么就是帮谁寻仇的。”
袁经理也这么想,但男朋友这么讲让她很不高兴。她并未说什么,男朋友是离家出走的富二代,她不想跟他闹僵。
一个年龄三十岁带着孩子的女士跟男友分手后,因孩子离职,待业两年四处碰壁,在网上看到酒吧服务人员时薪八百动了心。袁经理推荐她去医美。她贷了八万。
“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骗我?你说整容之后让我进去的。”
“你自己本也想整容啊,条件不好你就再努努力。怨天尤人可不行,我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你这个骗子。”
这是常有的事。
两年前会所还没这么高档时,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会所应聘公关,少年个头还可以,脸也还不错,袁经理挑了他几处毛病,让他先去整容,少年没钱,能借的网贷也借完了,袁经理说他可以先在所里做泊车小弟,等以后攒到钱,沉淀下来,整整容练练仪态,说不定能去陪酒。泊车时少年被一个四十五岁的富婆看上,保镖把小伙子洗干净,小伙子一改之前的落魄,名牌金表穿戴起来。后来富婆去了别的会所,他的名表不见了,名牌也渐渐不穿了,身边多了一些笑声,小伙子消沉几天跑到人家地盘,再后来听说跟人打架闹出人命被抓了起来。
当一个人打算出卖自己的时候,他往往会出卖得比自己预想得多得多。
袁经理不喜欢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喜欢计较的人。
人要大方一些,无论是在钱上,还是在其他方面。
——
陈黎洲来到赛铓市,把W组织的名片递给秦楷,召出圣剑向他说明自己的身份。
——
每次跟应槊聊完天,袁经理都有一种心灵受到净化,想向应槊忏悔的感觉,但她又从没做过亏心事。
袁经理在会所里面遇见应槊,他跟林潮生和尧姣走在一起。
她没有告诉应槊自己在会所工作,只说自己是公司的经理。
他们有共同话题,各方面都聊得来。袁经理曾疑心应槊看上自己哪点,应槊说她的活力很好,这个优点袁经理认可。她身上的魔怪也认可。
袁经理身上的魔怪可以吸食别人身上多余活力补充给袁经理,袁经理有了活力能够精力充沛地生活和工作,她每日消耗的活力越多,魔怪得到的活力物料越多,长得越快。
应槊停下脚步向她打招呼,他们见面的地方多了一处。
有时他们会谈到过去的事。十五岁时她来到汀缭会所,本来没有通过面试,后来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这件事让她因祸得福留在这里。她的前半生没太多温情的回忆,她认为那是地狱,她从地狱里走出来,想她都可以过上现在的生活,绝大部分人的生活不应该比她差。
荀勉说在会所工作每天应对各种各样的人,她的管理能力和应急能力一定很突出。以后就算出去,在其他地方一定也可以做的很好。
袁经理起初不以为然,听得多了开始陶醉,向其他地方投简历石沉大海,产生怀才不遇的感觉。
意外比明天先来临。
袁经理的男友带走她所有的钱跑路,汀缭会所开除她,她身上背的官司汀缭也不再帮她处理。
她去警察局报案时,遇到了那位女士,女士也是报警的,女士的神志看起来不太清晰,扯着警察的衣服让他们现在就把袁经理抓起来,她问他们为什么不抓她。“这个贱东西犯罪了,她是诈骗犯,为什么不抓她……”
这是经济纠纷,正如袁经理与她的男友一样。
女士撕扯着她,女士三岁的儿子在旁边哇哇大哭。
袁经理压抑着心中将要失控的情感,手机接到催债提醒。
之前她的男朋友说要给她买房时,用她的手机贷了一笔钱。
袁经理跟女士打了起来。
魔怪离开了袁经理。
魔怪自动离开令荀勉惊讶,他听说袁经理男友的事唏嘘,尝试通过W组织帮袁经理找男友,虽然就算找到钱大约也很难拿回。
袁经理脱离汀缭会所,荀勉并不遗憾,这本身就只有早晚的区别。
应槊把魔怪收走,魔怪的身上有应槊的气息,准确来说,是田先生身上的应槊的魔力气息。
田先生用这只魔怪挑选契约者。
袁经理被田先生剔除,田先生选定的契约者是林潮生。
荀勉与瑞可先后曝光汀缭会所和林家的一系列产业链。
一场风雨,正式拉开帷幕。
赛铓市。
秦楷这次没在学校,而在自己的农家院。他双手搬来期末考试前的摸底考试试卷放在桌面上,与应槊对坐。外面的风呼呼地刮,屋里却很温暖。
秦楷留应槊在这里,“你要我跟你一起走,就要在我把问题弄明白之前,寸步不离地留在赛铓市,期间不以任何形式离开。”
“为什么?”
“你让我分离的人,在分离之后,人会死,对吗?”
“……分离不会让人死亡,只会让人回到分离前的状态。只是他本就是一具死尸。”灵魂纯净者分离自愿,应槊不能欺骗他。
“你对我隐瞒了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可能会造成我对你违约。”
“你听谁说了什么话吗?”
“是啊。我有些分不清,需要你用两天的时间说服我。”
——
应槊给瑞可当保镖期间,戚昌听应槊的建议报班准备自考。今天要去图书馆。
他走之后,陈黎洲从窗户进去,来到应槊的暗房。
陈黎洲对着相片举起圣剑,相机从空中出现,陈黎洲被吸进去。
魔怪从四面八方涌入将陈黎洲包围,陈黎洲在相机内释放勇者之力,被关押的髅骨感应到来人。陈黎洲除魔中负伤,释放蛛蛛怪,拿到髅骨的刻书。尝试从相机离开,失败。
锈红的链条微微抖动,陈黎洲走到被链条捆住的沉睡的魔怪身边。
——
飘雪的季节,秦楷上完最后一节课。目送每一位学生被家长接走,把材料整理完。
“你想好怎么向我解释了吗?”
“老师以除魔家族为豪,斩除魔怪为己任吗?”
“在一年以前,我还以为我们这个家族是一个神棍家族。后来,也只是见过,驱赶过。”
“你所见的魔怪是什么样子?”
“我只见过雪怪,像大的雪人,会动。它吞没了我的学生,我跟其他除魔师赶过去,抓到一些,吓跑一些。”
“据我所知雪怪只是吞没,并没有伤害学生。”
“……最优秀的除魔师,难道其实是魔怪保护主义者?”
“对于未知无法交流的生物,人常常无法信任,畏惧其不可控而驱赶,被驱赶的魔怪慑于力量,畏惧伤亡而逃跑。从这一点看,魔怪与人同样有灵性——我们可以称他们为魔怪,也可以称他们是普通的,有力量的动物。魔是我们对他们的定义,同时也可以作为他们对我们的定义。”
秦楷:“……”
“人能否借别人的命活下去?如果是恶魔的命呢。恶魔是否有独立的命,魔怪应该作为耗材,还是一条生命尊重?”
“……你认为呢?”秦楷沉吟良久反问应槊。
“我的选择,就是我的答案。”
“……”
“……”
“我尊重死者的意志。”秦楷,“如果那个人是愿意的,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帮忙,反之,我无能为力。”
“人能否借别人的命活下去?如果是恶魔的命呢。恶魔是否有独立的命,魔怪应该作为耗材,还是一条生命尊重?”
当应槊说这句话时,陈黎洲皮开肉绽浑身是血,因触碰蝠摩的铁链被相机内的魔怪重伤。髅骨的刻书快被毁坏,陈黎洲看着那密密麻麻看不懂的字,死命护住刻书,刻书被魔气焚毁,陈黎洲命悬一线,相机内的魔怪冲向陈黎洲伺机分食。
相机浮现出口,陈黎洲被相机强制送出,陈黎洲昏在暗房中。
带血的手指轻轻颤动,勇者陈黎洲拼尽全力站起,从暗房出去。外部的魔气打中勇者陈黎洲,勇者陈黎洲倒在三楼的走廊,试图召唤圣剑却无法唤醒。
他的身上布满了魔气。
勇者陈黎洲咬紧牙关,魔气逐渐被勇者神圣的白光取代。
勇者陈黎洲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是念动咒语。
“……你认为呢?”秦楷沉吟良久反问应槊。
越来越多的魔气重重地攻击勇者陈黎洲,陈黎洲的身体严重失血,“……我的选择,就是我的答案。”
“……”
“……”
勇者陈黎洲终于唤出黑暗的圣器,圣器的顶端逐渐发出白光,最终又被黑暗吞噬,正当勇者陈黎洲沮丧不甘之时,无数勇者的亡魂出现,一位老勇者指引他选择圣器。
记忆之力。
勇气之力。
追踪之力。
记忆之力的圣器可以恢复人被恶魔扭曲的记忆,使恶魔之后恶魔不能再随意的消除别人的记忆,如果他向大众指认恶魔,恶魔将无所遁形。
勇气之力的圣器可以增强勇者的力量,激发勇者之光,令人情不自禁的尊重,给迷路的人勇气和正能量。
追踪之力的圣器可以追踪恶魔,随时找到恶魔,与之决战。
他可以选一个。
勇者陈黎洲选择了记忆。
圣器净化成功,别墅周围的魔气暴乱减弱,勇者陈黎洲隐约感到圣器在前方,念动咒语,圣器作用一半,被魔气弹出别墅。
“我尊重死者的意志。”秦楷,“如果那个人是愿意的,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帮忙,反之,我无能为力。”
——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吕阔,“你简直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知道他们背后都有谁吗?”
瑞可详尽的证据与具有煽动性的直播引起轩然大波,被问话后,所有的工作都停了。
“等判决下来,我想我会知道。”
“——你会赔得倾家荡产的。”
“之前在A国拍的电视剧不是每年都有分红吗?应该不会饿死。”
“你——你到现在还在看男人!”
瑞可把手机放反,遮住应槊的照片。
“……我跟我老婆孩子都要喝西北风了,你这家伙还想着情情爱爱。你知道我为了你的破事现在一天接多少电话,被多少人当成出气筒骂吗?”
“他跟别人不一样……他不好看外表平凡,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是很想他……”瑞可。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吕阔听得起鸡皮疙瘩,把瑞可的手机夺过来,想要看看究竟是谁,也让这个所谓平凡不好看的人劝劝瑞可。
吕阔看着被应槊填满的手机相册:“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应先生吧?”
瑞可一扫之前的意气风发,害了相思病的样子,“好几天没见他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
这叫平凡……
吕阔瞧了瞧应槊的照片,又瞧了瞧瑞可——这小子装什么呢?
吕阔往下翻,照片从小到大,从吃饭运动,到休息还有洗完澡刚出来的。
见吕阔看的太多,瑞可把手机夺过来,冷冷地说:“别瞎翻。”
“……这些照片你哪来的?”
“他妹妹发给我的。”
应篱是一个有节操的人,但瑞可给的太多了。
吕阔正想再说,有电话打进来了。
瑞可正微笑着看应槊的照片,头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
戚昌从图书馆回来,以为门口的圣器是海姆从别墅里叼出来的,把它拿到了别墅。
瑞可的眼神从轻松的迷恋转为疑惑、震惊、木然……痛苦,以及愤怒——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