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猎犬和异能者吗?”
上野江把手边被搅浑了的鸡尾酒推开,指尖捏着薄荷叶,轻轻揉捻着。等待片刻,却没有人接话,只余沉默。
她垂下眼睫叹息,嗤笑道:“你们普通人真是一无所知啊。”
贝尔摩德看着她,美艳的脸上浮现几分亲和与温柔并存的笑。她手指轻点在下巴,像是循循善诱般,说:“Ice,毕竟我们在这方面始终是比不上你们诅咒师的,还是得靠你这边啊。”
“毕竟你们可看不上我们这些普通人。”
上野江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继续说着自己想要抛出的内容。
“除了不受国际法管制之外,天际赌场原本的价值在它所蕴藏的财富,那是即使是Boss也眼红的数字。此外,掌握了它,就相当于掌握了更宽广的人脉,对于组织来说,稳赚不赔。Boss最开始同意我的提议,肯定和这些因素脱不开关系。”
“更何况,它其实是凭空出现的,这更值得一探究竟了。”
说着,上野江随意地将手中碾地蔫黑的薄荷叶丢了出去,正好砸在了一旁爱尔兰的脸上。男人下意识地想要瞪她,立刻被身旁的同伴无声地狠掐了大腿,痛得在无声尖叫。
“但是吧,那地方马上要上演一出鬣狗抢食。而我已经和Boss说过,这个赌场,我要它的所属权——”
“——Ice,注意你的态度。”琴酒出声打断道。
他森绿色的眼眸冷冷地看着上野江,警告道:“我们所做的的一切都为了组织,夺下天际赌场后也理应交由Boss决定处置权。”
“注意你的态度,Ice。”
上野江对着琴酒扬起了眉,蓝宝石般的眼流转着笑意,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为她说话被打断的事情生气。她勾起嘴角,把那杯被她折腾得看不出原样的酒递到嘴边,抿了口。
周围的人看着少女这幅悠闲样,本在琴酒开口那刻提起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没有生气?
作为组织里众所周知的“不能惹”之一,没有人敢随意挑衅Ice&Fire这两个人。
一进组织就得到了代号,而且两人共用一个代号这种离谱的要求也被Boss答应,从不失败的任务记录,以及……随手可以将人打击至骨折的力道。
诅咒师到底是什么,他们其实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怪物,他们看得明明白白。
这两个人就是怪物。
被周围人视作怪物的白发少女,轻笑出声,反问道:“你要我注意什么态度?”
“注意不要把组织任务所得当私人财产,还是想要我为你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她漂亮的眼睫弯起,璀璨的蓝瞳被雪白渲染着,亮的惊人。她抓起桌上酒杯,反手朝琴酒泼去,引得周围人一阵静默。
冰霜从从椅凳底向上爬去,冻住男人的所有动作。
“该注意态度的是你们,琴酒。”
上野江放下手中酒杯,偏头看着看着琴酒,心底觉得有些好笑。
“我和saturo(觉)与你们找到的另一伙人不一样,我们一开始就是为了钱。说的好听点,我们是合作共赢,是同伙共犯,说的难听点——”
她垂下眼睫,嘴角露出轻蔑的弧度,语气锐利而毫不留情。
“是你们求着我们留在组织,免得你们翻了脸后,被那几个疯子杀了,仅此而已。”
“是我现在太好说话了吗?所以才让你和Boss觉得我说的决定是在和你们协商?想的真美啊……”
上野江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手指随意挥动着,让琴酒身上的冰霜消融着。
她说:“我只是在通知你们而已啦。”
“好心叫你们过来分一杯羹,你们居然还敢对我指手画脚,不识好歹。”
说完,她像孩子似的拍了拍手,脸上戏谑的笑容变得真诚,好像要和他们分享什么好东西似的。
“好啦,岔开的话题回归,我继续咯。”
“在我夺下天际赌场的所属权之后,会马上有一伙人去那上面给我搞破坏。这也是刚刚说的猎犬和异能者,他们很快就会有一场追逐战。”
说到这,她忽然停顿下来,看着周围人,眉头恼怒地拧起,俏丽的脸上露出几分算得上娇嗔的神情。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哑巴了吗?”
少女边质问着,边转动着手指——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是在威胁他们:如果不照着做,就会像刚刚的琴酒一样,被全身冻结。
又或者更甚,毕竟这怪物已经生气过一次了。
毕竟她完全做得到。
咸腥海风刮过,带着寒流的气息,让霸占了顶层的各位不由得感到身躯一颤,宛若心脏开始被冻结。
这个时候,他们这群组织里高高在上的代号成员不得不承认,该提心吊胆挂念着自己性命的是他们。
这群乌鸦的跟随者用他们被鸦羽遮蔽得浑浊的眼珠乱转着,相互传递着他们的慌乱和……退缩。
贝尔摩德轻轻叹了口气,从座位起身,绕过碍在首位的琴酒和伏特加,站在少女身后,柔软的双手搭在上野江的肩膀上,调子复杂的香味游弋到她的鼻腔里,惹得上野江忍不住回头。
卷曲的金发滑落几缕在少女的肩膀上,与她散落的些许银发交织着,耀眼而鲜明。
女人悦耳而有些低沉的声音像叹息一般发出,她劝导着:“Ice,为什么要和他们这些人计较呢?你又不是第一次看清楚这些人的本性。”
说着,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瓶颜色艳丽的液体,倒入上野江面前的空杯内。玫红色的酒液瞬间倾满整个被子,在这不算明亮的夜晚,显出几分暧昧。
“不需要为他们这些蠢东西生气,别坏了这个算得上美丽的月夜。”
酒杯被女人推到少女面前,她缓缓将环绕着少女肩颈的手臂收回,指尖在少女的肌肤上收尾轻划,流出几分暧昧。原本挂在上野江肩颈的几缕金发随着女人的离去而离去,只留下轻轻的瘙痒给少女,还有那几分馨香。
上野江故作孩子气的鼓起腮帮,被掩盖在银发下的耳尖却忍不住留下几分红——这就是组织的千面魔女吗……
还是不要和她计较太多,毕竟她在未来里会帮小兰他们。
想到这,上野江轻哼一声,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着她想要表达的信息。
“鉴于你们的无知,我来给你们科普一下。”
“异能者就是拥有异能的人,就这么简单。而军警里的猎犬则是在异能者中被选拔出来,而后接受过非人的改造手术,最后成为这个国家暴力的顶点的。而他们的副队长大仓烨子,一个12岁的幼女,她也有着极强的战斗力,还有超越普通幼女的心智,而这一切都与她的异能有关……”
“「灵魂的喘息」,通过肌肤的触碰,控制对方的年龄。”
一瞬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低而杂的议论声响起,原本被上野江镇地寂静的场面稍许活跃了些。
然而知晓内情的贝尔摩德却和琴酒对视一眼,面容严肃了许多。
Boss在寻找重归年轻的办法,这不是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琴酒、贝尔摩德、朗姆这些老成员都有所了解,以及那些参与了aptx药物实验和「银色子弹」事件的人都有所猜测。
但这不代表它不是机密,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代号成员能知晓的,更何况这两个咒术师被招募的原因只是为了打压另一方。组织绝对不会让他们知道多余的。
可这个咒术师这个时候提这个,不就是明摆着意有所指吗——这个恐怕才是她想说的机遇。
她是怎么知道的?
上野江一个闪身从座位上消失,轻飘飘的落了琴酒与贝尔摩德之间。她把手搭在他们的后背,厚重的咒力压得两人动弹不得,连同站在琴酒旁的伏特加一起被波及。
少女笑着,轻声说:“在猜我怎么知道的?”
“你们面对我这种人应该再慎重些,别老是露出这种疑神疑鬼的情绪。”上野江随手拍了拍手下的人,继续说着。
“情绪也是有味道的,我可是咒术师。”
“别给我闻到了。”
……
游轮顶楼,某房间内。
上野江坐在床上,看着「书」,问:“你这一路上到底想说什么?”
老是在那里字要闪不闪的,看的她有点莫名火大。再者,本来看它就不是很顺眼。
「……」
「我只是想说,你该休息了。」
黑字在白纸上浮现,又消失,好似短暂劝慰。
上野江看着它的眼转开,嘴角崩着,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自在。
“这和你没关系。”
明明是它才是让自己劳累的开端,却在这里让自己好好休息。
先前在外面天台的“会议”因为她甩出的信息而被迫终止,琴酒遣散了众人让他们各自回去,留下的只有贝尔摩德。
至于她……她当然也留下了。
琴酒马上就将大仓烨子的情报告诉了那老头子,而那老头子的反应和她想的几乎一样,贪婪而不顾一切。哪怕她和他点明了这是政府的人,是军警头部,是他们这群普通人搞不定的,他也不管不顾。
想到这她又笑了起来,上野江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她先前以为的那么沉重,她居然带着几分雀跃。
这时,上野江的手机忽然传出人声,惊得她瞪大了眼。
“Ice,你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合作者吗?”
是波本。
她忘了他们还在通话中。
上野江缓了口气,拿出发热滚烫的手机——从上野江踏入天台那一刻起,这通电话就已经在打了。
“抱歉,忘记你了。”
此时正在天际赌场提供的房间内休息的金发男人听着电话里的响声,也缓了口气。
这一通电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异能者,猎犬……这都是什么时候冒出头的东西?
他手指轻而有节奏地打在沙发的扶手上,等待着对面那年轻的合作者的下一句。
谁知下一句就让波本心下一紧。
她说:“我等下上去找你。”
波本:“?”
“Ice,难道你现在有直升机吗?”
上野江拉开衣柜,看着里面挂着的衣裙,眼神挑选着,嘴上回答着波本说:“没有啊。”
“反正等下你就能见到我了,我先挂了。”
说完,上野江反手结束了通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独留电话另一边的波本在焦虑疑惑着。
没有直升机,她能飞吗?而且她也没问他现在在哪,她怎么找。
突然,男人想起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天际赌场晚上不开们。
也就是说,如果那少女要进来,只能穿墙硬闯。然而刚好,她有这个实力。
……希望今夜不要动静太大。
这个真名为降谷零的男人开始糟心地忧心了起来。
***
另一边,港口mafia处。
与谢野晶子看着眼前的男人令她厌恶的嘴脸,皱起脸,抬手利落地打开了森鸥外伸出的手。
“开什么玩笑!社长不可能答应你!”
国木田独步也上前一步,挡在了女人身前。
“森先生,请自重。武装侦探社是不可能以交出自己的同伴为代价来做交易的。”
森鸥外不以为意,只是挥了挥手,让手底下的人围上前,欲将其拿下。
“你们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吧,不选择投靠我,又没有了江,你们还能撑多久呢?毕竟……”
“你们可是重犯啊。”
说完,他手指一动,指令随之传达,周围层层守卫围向几人。
可下一秒,变故突生。
被尊为首领的男人毫无预兆的口吐鲜血,腹部不自主地传出宛若裂开的剧痛,像是刀口无中生——怎么回事?!
“首领!”
不知是谁先喊了出声,接下来大大小小的惊呼不断从众人口中传出,场面一时动乱不堪。
与谢野晶子睥着男人,嗤笑道:“怎么,你这混蛋老到已经要咳血了吗?”
森鸥外不回嘴,只是在守卫的帮扶下站起了身,转身离开。
“让人带武装侦探社的人离开。”
谷崎润一郎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离开的背影,怀疑地吐槽道:“真有那么好心吗……就这样放我们离开。”
国木田独步则是和与谢野晶子对视一眼,交换了眼底的疑虑。
大概是上野江给他们留的后手。
宫泽治贤倒是不受影响,在原地蹲了下来,手指不知在地板上画些什么。
“那我们现在去找敦他们吧。”
国木田独步定了定神,应下说:“好。”
虽然说现在离开疑点重重,但是任何的扑朔迷离依旧有着优先级关系。现在他们必须把拯救自己的家人们作为第一。
这是武装侦探社们的信念。
……
港口mafia医务室。
金发的小女孩利落的为男人的腹部缝着针,他的上衣被全部褪去,如审判般的十字伤口呈现在他的腰腹间,范围大到像是要把他一分为二。
服装漆黑的护卫成列立在森鸥外的身旁,无一例外地低着头,室内一片静默,气氛如若结石。
首领毫无预兆地受伤了,却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不出意外,他们都要去审讯室走一趟。
谁知首领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医务室守着,唯独留下了被叫来的尾琦红叶干部。
冷白的灯光打在两个久经血雨的mafia身上,难言的肃杀在房间里压下。
“……束缚,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
雪白的纱布层层渗出点点血迹,宣告着一切的真实。白日里的交谈被男人回忆起来。
繁复幽暗的首领办公室内,男人和少女相对而坐。宽敞的房间幽闭着,在无人开口时针落可闻,寂静得让人不自觉绷紧神经。
黑发的女孩看着他捏着手中锋利的手术刀,泰然端坐在金发幼女的攻击范围内,面色平静,眼神里没有丝毫胆怯——说实话,她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既是是港口mafia的最大杀器「重力使」在这,她要杀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
谁又能威胁到谁呢?她轻笑着想。
少女抬眼看面前的男人,说:“森先生,您应该有问题想问我吧?”
她意有所指,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
森鸥外心知肚明她说的说什么,原本惯性地想拿乔一番,下一刻却硬生生克制住了——对面可不是什么他能随意招呼的人。
世界的改变早已从这孩子的身上蔓延了出去,自然而然多出来的社会成分,被迫消失又再度出现的敌对方,以及……那些不被普通人所发觉的怪物。
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解答。
男人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地说:“是的,我需要知道那些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这背后还有些什么变化。
“那是诅咒,由人类的负面情绪所形成的怪物。”
说着,少女抬头看着男人,忽然问道:“所以你当初也只是觉得五条家只是单纯的有钱?”
森鸥外记得,他当时并没有马上回答她。
信息是隐藏在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中,人类流露的每一分情绪都有他的缘由。
所以男人只是点了点头,抿嘴笑着,等待着少女的下言,好像真的一问三不知。
那对比他淡泊的多的紫色瞳子对着他流转,少女如他一般浅浅地笑着,和她往常的有礼一般,维持着仪态。
只是下一句话就让森鸥外想要叹气——这孩子不客气的时候还真就是棘手啊。
“骗谁呢?森先生,既然知道悟的家底,我可不信你看不到我们悟那十亿的悬赏。”
嗤笑从她的每一个音节里延出,少女眼底满是质疑。
“——都到现在了,没必要当老顽固抵死不信吧,咒灵、怪物这种东西难道让森先生您不可接受吗?”
“您都丧心病狂地想要一群行尸走肉做您的手下了。”
他那时听着她的话,下意识地让爱丽丝挥刀向她,却被少女空手截下,未见滴血。
男人看着她,原本为交谈特意摆出的笑脸收敛,眼神冷冷。
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少女反手将金发幼女摔在墙上,双手撑在桌上,二人的距离倏地拉近。
她笑着说:“让我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证明您的不可置信吧。”
凭空浮现的刀剑架在男人的脖子旁、抵在他的心口后,威胁的姿态摆的足足地。
“咒术界有个东西,叫做束缚。”
“不需要用血肉,也不需要像什么献祭一样的供着宝物,有的只是言出法随。”
“情感有力量,言语作为情绪的具象化更是有力量,你说是吧,森先生?”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把每个音节咬的清清楚楚。
“对我发誓,你不会强迫与谢野医生留在你身边。”
“否则,审判的十字会割开你的腹腔。”
回忆戛然而止,森鸥外抬起头,抹去脸上的冷汗。
他扭头瞥向尾崎红叶,脸上的后怕一扫而空,满是精明的计算。
束缚的真实性向他证明了咒术界的深浅和有利可图,而现在他已经搭上了上野江和五条悟这条线。
至于异能侧和政府那边……那孩子绝对有所打算,他也定能分杯羹。
想到这,他有些失笑。
没想到堂堂港口mafia的首领竟然还要站队,而且是站在一个年仅16岁的少女身后。
森鸥外问红发的部下:“立原呢?”
尾崎红叶低垂眉眼,俨然一副听话下属的模样,答:“按照您的命令,在几小时前,妾身已经让人把他从审讯室放走了,想来现在也与武装侦探社那边对上了吧。”
森鸥外闻言不答,只是笑。
原本只是两色的棋盘被蝴蝶翅膀上振下的鳞粉给染成了五六色。
他们这群各怀鬼胎的人,谁才是这盘棋唯一剩下的王呢?
……
立原道造摸了把脸上的伤口,眼底满是说不出的情绪。
在上野江走后,他便马上被尾崎红叶带人塞进了审讯室,受了一番折磨。只是在一个传讯匆匆过来后,那女人便带着人走了,只留下几人看管他。而他凭借可以控制金属的异能,轻松逃了出来。
在逃出来后,他变直接回到了军警那边去复命了。
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回去复命,然后继续执行军警那边的命令,对于现下的状况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卧底身份已经被戳穿,留在港口那边也只是自取灭亡,反倒不如回归猎犬。
……而且他很在意,非常在意上野江说的话。
他的队长,是神威吗?
怀着这份心思,他回归后,被安排去拦截倚仗港口mafia逃跑的国木田独步几人。
无他,他在港口mafia卧底的这几年并不是白干的。无论是地形,还是作战方式,亦或者是人员布排,他都要比其他人熟。
他毕竟是卧底。
而现在,他靠着自己那从未暴露在人前的异能力,操作着数台机器,等待在港口mafia地盘上的逃生通道口前。
冬日的夜风刮过他的脸,痛的他忍不住皱起脸。
第一个……会是谁?
武装侦探社的那个眼睛男?或者是那个凶残的女医生?
下一秒,答案出来了。
白色的机器在探测到活人的迹象就毫不犹豫地上前阻拦,一梭梭子弹打了出去,摩擦在石壁上窜出火星。
而回应地是毫不留手地手榴弹轰炸——是那个眼镜男!
立原道造马上把自己藏匿了起来,在暗处操纵着那些金属。
与谢野晶子在谷崎润一郎的掩护下避开了大部分子弹和火药,却也难免被摩擦流血,忍不住咬住了牙——受伤事小,有她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这些敌人实在是攻势太猛烈了,这样子拖下去绝对不行。
倚仗着她的异能,与谢野晶子手里抓着国木田独步给的手枪,顶着漫天火药冲了出去。
她飞快地闪身到了到了那斗篷人面前——旁的几个机器人有其他人对付,擒贼先擒王,拿下对面唯一的活人才是她最先要考虑的。
左肩被子弹削去一块,女人忍着剧痛,手中手枪连发几梭子弹,打得布料破碎,巨大的力使它摇摆后倒。
国木田独步见状,乘胜追击,抛出一刃匕首,正中斗篷人的身上。
昏暗的通道口内,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与谢野晶子将眼前的人掀翻,松了口气,却发现那斗篷下的依旧是机器人。
——为什么?!下一秒,地上的金属碎片不知为何飞了起来,速度极快地穿透了与谢野晶子的胸口,瞬间夺去了她的一次生命。
是操作金属的异能。
国木田独步执着手中的灯,瞪大了眼,急切喊道:“与谢野——”
谷崎润一郎悄无声息地冲了上去,把复活后愣住的与谢野晶子给拉了回来,躲藏在宫泽治贤徒手开辟的藏身处,担心地问道:“与谢野小姐,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然怎么会露出那副黯淡的神情。
与谢野晶子缩了起来,白色的连体衣在逃亡路上已经变得灰扑扑,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敌人有可以操作金属的异能。”
熟悉的异能在她的脑海里对应着熟悉的人,
是他吗?
他是来审判她的吗?
然而下一刻,狂风席卷了整个通道口,连同她的繁杂思绪一并吹飞。一道盛气凌人的女声顺着风传来,惊得洞口内几人绷直了身体。
“侦探社,你们还真就是一如既往的穷酸老鼠样,在地洞里缩着啊——”
立原道造原本想要从暗处出来的举动被这一声呼喊打断,压抑住了自己接下来的举动。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在他操纵之下的金属被飞速风化,化为尘末。
要出去吗?拦下他们。
现在的状况很显然是有人来营救这些人,如果现在不拦下他们,往后大概是很难找到方法揪出他们。
没有人比他这个mafia更明白侦探社的难缠了。
立原道造手中的通讯器明了又灭,属于军警讯息的画面晃过他的脑海。
……可是,他的队长现在让他不用管这些人,只需要等待猎犬的另外两人过来,和他们离开。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压抑着心底的疑惑,立原道造隐匿着自己的气息,攥紧手中那刻满了正字的金属吊牌,眼睁睁地看着武装侦探社一行人离开。
亮着蓝光的夜叉白雪和月下白虎飞速地闯进道口,把通道口的几人带了出来,塞进了面包车里。
泉镜花从后视镜看到人齐后,一脚油门到底,载着满车的人全速离开。
在副驾驶位上还没有坐稳的玛格丽特·米切尔被颠簸的险些撞上了车窗,不由得怒目向泉镜花,只是全然被无视了。
谷崎润一郎看着车内的几人,眼神从泉镜花、玛格丽特·米切尔的脸留连到中岛敦的脸上,神色疑惑。
“敦,你是怎么说动组织那个美国人的?”
刘海奇特的白发少年看着车内诡异的气氛,伸手挠了下脸,开始回忆起来。
“那个,说来话长——”
在中岛敦和泉镜花选择与其他人兵分两路的时候,他就已经思考清楚了——去找菲茨杰拉德求助。
他们曾经敌对过,也合作过。现在的情况,他是最优选择。
只是当他们感到的时候,那美国人那里也是一片混乱。
原本受他调遣的白发牧师不知为何对菲茨杰拉德出手杀招,口中还说着为了自己心爱的女性然后他们就远远地看见玛格丽特·米切尔出现在两人之间,对着那牧师破口大骂,标准的美国英语听得中岛敦和泉镜花一愣一愣地,随后就见那牧师呆呆地被吹飞几米,然后被玛格丽特·米切尔揪起来打了一巴掌。
中岛敦看着那画面,语气飘然地说:“原来,霍桑先生和米切尔小姐是一对吗?”
泉镜花瞥了他一样,可能是想吐槽他的重点错了,但兜来转去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拽着中岛敦飞速地进了菲茨杰拉德的公司大楼,硬生生地参与进了原本只有三个人的画面。
听到这,玛格丽特·米切尔没好气地打断了中岛敦,说:“看来你们也知道你们是群野蛮家伙啊!”
泉镜花对此只是斜了她一眼,继续专注地开自己的车。中岛敦则是挠了挠脸,歉意地笑笑,继续和其他人讲述回忆。
纳撒尼尔·霍桑虽然没有继续再向他们动手,但……身着礼裙的女人看着牧师装扮的男人转身从窗口跳出去,飞也离开,眼底满是疑惑
“那家伙……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
菲茨杰拉德看着牧师离开的方向,眯起了眼,不知在想什么。
随后,他便泰然在沙发上坐下,联系工人来把破碎的玻璃换了,让保洁将一地狼藉收拾掉。至于他们,中岛敦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求助,就被菲茨杰拉德打断。
“在这个位置,你是等着被人拍下上传line,然后被军警逮捕吗。”
“跟我过来。”
再后来,就是现在了。
中岛敦把手放在双腿上,低着头,说:“反正,他没有向我们要任何报酬,就同意了帮我们。”
玛格丽特·米切尔悄悄瞥了眼后方,抿紧了嘴。她心底对人虎的疑惑心知肚明。
她的痊愈,就是他们付的报酬。
只是她什么都没有说,瞪了他们一眼,将眼睛闭了起来。
***
工藤新一被夏油杰抓着在咒灵上,和他一起飞回了筵山脚下,然后被抓着在背上体验了一把被动光速爬山。
少年侦探被颠簸得怀疑人生,在思考人类的范畴究竟是什么,以及自己等下会不会吐。
随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被拍了一下脑袋,一抹白色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五条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恢复了以往欠揍的调子。
“你不会这就不行了吧,工藤?”
工藤·真不行了·新一:可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很想吐。
凌晨,东京郊外的天格外澄澈,星星散落在天上,倒也对上了工藤新一对郊外的印象。长阶两边错落着鸟居木,昏黄路灯一盏隔着一盏,照亮了上山的路。
三人无声而快速的溜进了学生宿舍,直奔女生宿舍,利落地拉开了家入硝子的窗,翻了进去。
室内没有开灯,唯有月光洒入窗内,以充照明。
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齐齐地靠在墙上,一副累极了的样子,大口喘着气,唯有坐立着的工藤新一一脸呆滞。
工藤新一:“?”
下一秒,啪的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暖调的黄光洒在三人的脸上,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棕色短发的少女在床上坐着,无语地看着墙边的三人,叹了口气,踩着拖鞋下了床。
“真是的,我就知道你们会胡来。”
工藤新一:“??!!”
不是,你们两个浓眉大眼的居然带他夜闯女生宿舍?!还直接翻窗进的人家房间?!!
他刚想出声质问,就被夏油杰截住了话头。
夏油杰问:“夜蛾老师有说什么吗?”
家入硝子摇了摇头,瞥向五条悟,问:“悟,你看起来挺高兴?”上一面还一脸火大。
五条悟一听她问,马上抬起头,满脸是得意的笑。
他得意洋洋地说:“你怎么知道江喜欢我。”
家入硝子:“?”
少女转头看向夏油杰和工藤新一,问:“他这样子多久了?”
夏油杰马上接话,回答:“一小时前?我给你写邮件的时候开始。”
家入硝子又叹了口气,说:“没救了,最后看看吃点好的吧。”
五条悟看着两个人三言两语把他的未来安排好了,忍不住出声抗议:“老子没问题!我高兴点怎么了!”
说着,他掩在银白发丝下的耳尖不自主地红了点,被旁的三人围观的一干二净。
三人:“……”
不是,你刚刚说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和夏油杰糟心地对视一眼,两人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家入硝子:这傻猫现在才发现吗?那被江区别对待的你我算什么?那些只有他吃到的蛋糕算什么?他们偷偷背着我们出去玩又算什么?
夏油杰:算我们倒霉。
中途加入的工藤新一:其实也有可能,上野自己还没有发现她喜欢五条。
夏油杰:但是她总该发现悟喜欢她吧,这太明显了。
家入硝子:所以,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没在一起还那么亲近的。
夏油杰和工藤新一沉重地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心底呐喊。
当然是因为这两个人有秘密啊!!!
家入硝子再度叹了口气,蹲了下来,与三人平视。
她轻声说:“高层来人了,现在住在你们隔壁。”
闻言,五条悟和夏油杰收起脸上嬉笑的神色,对视一眼。
夏油杰问:“谁?”
“禅院家的嫡子,禅院直哉。”
说着,家入硝子伸手抵住下巴,露出疑惑的神色,好奇道:“但御三家向来和高层不和,像御三家嫡出加入高层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
五条悟双手撑着下巴,撇着嘴吐槽道:“那堆老橘子居然还会派人来监视我们吗?真是无聊。”
家入硝子摇了摇头,说:“不是监视,是考察。”
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反问道:“这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夏油杰说:“没有区别,所以才奇怪。”
按照高层的尿性,应该不会选择这种方式,而是直接想如何从上野江诅咒师叛逃的罪名蔓延到他们身上……
这时,五条悟忽然举手,说:“那我们去找那个嫡子问问吧。”
夏油杰摩挲着下巴,提问:“绑过来吗?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家入硝子则是思考了几秒,提议道:“要不直接把他绑在他自己房间?反正他也会告状吧。”
工藤新一:“?!”
你们这就开始思考怎么绑人了吗?!没有其他调查手段了吗?!
五条悟用无语的语气反驳道:“你们把我想成什么法外狂徒了,我在你们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此话一出,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两人对视一眼,达成了一致。
他明明就是这样的人。
工藤新一抽到现在的嘴角还没有捋平,听到五条悟的话再一次抽了起来。
其实他也觉得,这事五条悟干得出来。
看到三人都沉默了,五条悟摘下墨镜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三人。
“你们居然不相信我?!”
工藤新一讪笑着打圆场,安抚道:“没有,我当然信息五条君你不是那种人,所以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听这话,五条悟从敛起那副神情,得意的说:“其实吧,我们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他是江的人哦。”
好困
*觉是五条悟在组织里给的假名。这里提醒一下你们。免得忘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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