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上够，加会儿班。”
顾一诚趴前台长桌上，眼睛一刻不移的凝视长发版慕怀。
女生顺着视线看过去，“好像是我们学校教授。”
“这么严厉？”顾一诚看见长发慕怀打开了手机，屏幕面向五十来岁的中年老教授，似乎在给他确认什么，“检查啥呢。”
女生摇头，“不知道。”
甜品店靠近角落位置，教授点了点头，“懂事。”
慕怀屏幕向上的放下手机，指腹在背面轻点两下。
熄了屏的手机自动开始录音。
“吃完东西，老师去酒店教你。”盛寒平伸出胳膊，就要握住慕怀的手，眉宇间尽是猥琐，逐渐暴露本性。
慕怀抬起手臂，撩了下鬓发，躲开了咸猪手，低垂的眼眸看不清神色，语气冷淡，却带了几分争宠意味，“小雨说，所有学生里你最喜欢她。”
盛寒平没携油到，心下焦急，“胡说八道，”他点了点桌子，“她可没你好看，你是老师见过最聪明漂亮的学生。”
他要求慕怀打开手机，检查她的录音设备，确认了安全，现下无所顾忌，说话不再绕弯，只把慕怀的话当成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我们算师生恋吗？”慕怀微扬眉，问道。
盛寒平大手一挥，“想算就算。”
语罢，顾一诚端着托盘上了几道甜品，热情服务着长发慕怀，就差没投喂式服务，一会儿问空调冷不冷，一会儿没头没尾的介绍店面起源，东一句西一句，杵那不走了。
慕怀抬眸冷道：“你可以走了。”
“嗷。”顾一诚失落落走开。
盛寒平剜了眼落寞背影，“没眼色。”
“我现在算你学生吗？”
“旁听生也是老师的学生呀。”
慕怀接着套了几句话，一问一答间，基本取证完毕。
最后挖了勺冰淇淋送进嘴里，看着顾一诚特地用果浆画了个爱心的甜品，状似不经意道，“那盛寒平教授，你确定要跟学生恋爱吗？”
盛寒平乍然顿住，突然低低笑了起来，阴翳狡黠，栽进椅背，摆出长辈架势，叹息道：“这几年办案把自己办进去的律师可不少啊，知道为什么吗？”
慕怀镇定道：“为什么？”
“诱，供。”他每说一个字，就重重敲一下桌面。
录音为确保有效性，要在录音内提及完整的涉案人姓名职业等，信息越详细越好。
而盛寒平作为法学教授及性骚扰惯犯，对相关诱导词十分警惕。
他睨着慕怀的眼神像湿滑黏腻的蟾蜍舌，猥琐色气，开着黄腔，“小朋友，还是太粉嫩了。”
“就算你把录音拿到法庭，结果也只会是不予采纳，况且……你就不怕她们为了毕业证，翻你的供？”
“怕。”慕怀简洁笑道，“不过解决问题，似乎不只法律一个途径。”
性骚扰顶格处罚也就十天拘留五百块罚款，没有意义。
这样的处罚不仅起不到震慑潜在犯罪份子的作用，还会让有心之人看见犯罪成本之低，更加蠢蠢欲动。
起诉价值不高是一回事，慕怀也确实不相信当事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走法律程序。
她拣过手机结束录音，发给了助理，按下语音键，“处理下声音发出去。”
“什么时候录的？”
“检查完后。”慕怀如实回答。
盛寒平确实谨慎，但时代变了。
男人脸上血色渐退，声音拔高几分，“你这是用舆论挟持法律。”
慕怀不甚在意，淡声道，“法律的完善需要契机，舆论可以挟持，也可以提供契机，同时监督司法的公正性。”
“歪门邪道。”盛寒平拍桌而起，指着慕怀怒道，“除非你能拿到切实证据，否则我会告你诽谤。”
慕怀手腕轻翻，垂眸看了眼腕表，“两个小时后，事件会达到一级舆情，我要是你，会先找个好点的公关。”她不疾不徐道，“您选择先起诉也可以，律师函送到祁为就行。”
高校通常有舆情监测，达到一定级别后必须出来回应，降低社会负面影响，再想如平常那般对行为不检点的教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太可能了。
届时学校会正式展开调查，警方亦会介入，舆论等级过高，为了给出有力证据服众，就算取证艰难，也会成立专案组防止事态失控。
以盛寒平的背景，走法律程序确实有很大概率被他猾掉，即便司法判决公正，一个小小的行政处罚，待事情平息安定，他依然是那个光鲜亮丽的法学教授，各大高知为其辩经，不出半年，案子便会迎来岁月史书。
法律的战争从不止于法条。
擅长法律的人，往往也擅长玩弄法律，操纵司法，操纵人心。
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名誉破产。
“好一个祁为。”
盛寒平正欲再说，被一个电话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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