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感情骗子的我被任务对象杀了 > 第5章 梦

第5章 梦

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撒旦即将开始的第二次演奏。瓦伦伯爵家的那个男孩鲁莽地半举着自己的右手,“我想离开一会儿,可以吗?”

“离开一会”自然是上厕所的隐晦表达,一般在公开的社交场合,没有人会堂而皇之地这么说。

阿兹拉尔·格林身旁那个随行的女仆脸色都变了,显得惊惶而尴尬。她弯下腰想要去提醒少爷不要胡乱说话。

好在格林少爷尚且年幼,说话又坦然,反而让大家觉得这不过是孩童天真直率的话语。

“你当然可以,亲爱的。”瓦伦伯爵急忙找补道,随手指了个女仆,“让她带你去吧。”

阿兹拉尔此时看起来反而没那么机敏了。

他还是固执地站在那里,看向公爵:“我可以让王子殿下——小兰德陪我去吗?这幢房子比我们家的庄园大了好多,我很害怕。而且…”

他顿了顿,平静的眼睛望向正端坐在琴前的撒旦,“殿下之前向我保证,要给我看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对不对?”

阿兹拉尔用上了之前撒旦对他用过的那种天真、近乎矫揉造作的语气。

像一次无意的戏仿。

有那么几秒,撒旦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只是越过琴板木然地回望着他,似乎完全没理解阿兹拉尔的语言。

过了好一会,撒旦才颔首,脸上带了点单薄的笑:“是啊,我想你会喜欢它的。”

他深深地回望着他。

“…那么,”公爵将没点燃的雪茄夹在指间挥了挥,不甚在意地说,“你们就先去吧,演奏的事儿可以待会再说。小兰德,作为小主人,你应当多关照你的新朋友,友善些,知道吗?”

撒旦从琴凳上跳下来,这次的笑容自然了许多:“当然,爸爸,我什么时候对其他人不友善过吗?”

随着沙龙宴会厅的门关闭,温暖橙色的光线也随之变窄收束,最后只剩一条细丝落在撒旦·兰德的卷发边。

走廊上的光是蓝紫色的,只有每隔几米一盏壁灯朦胧亮着。

撒旦就站在明暗分界之中,他脸上的笑容仍然存留,可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格林少爷?”他的声音几乎称得上轻盈。

阿兹拉尔立即从称呼的变化中感知到了对方的不悦。他有点惊讶,似乎没料到自己好心的举动会让撒旦反感。

他迟疑片刻,字斟句酌:“我觉得你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你觉得?”撒旦复说了一遍,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阿兹拉尔摸不透这个几十分钟前才第一次见面的男孩在想什么——他显然不像系统给的资料里所说的那样跋扈骄纵、没有头脑,至少在那些大人面前不会。

他之前一直在摸鱼挂机。今天来公爵府的路上,他的精神体才被正式投送至这个世界,因此对撒旦没有任何实质性了解。

阿兹拉尔决定实话实说:“这只是次要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我讨厌那种场合。哪怕不是您而是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末了,他觉得这话不大像一个小孩会想的,接着愤愤地补充道:“大人们总是喜欢强迫我们做这做那的,把我们当成炫耀的玩具或展览品,难道您不生气吗?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有自己的性格。”

阿兹拉尔还作势鼓起脸颊,以显出自己真的很生气。

撒旦眨眨眼睛,不耐烦地挥挥手:“行啦,这里又没大人,别在我面前搞装模作样这一套。”

阿兹拉尔迅速恢复平淡的表情。

小王子虚假的笑容已经在他说话时消退了。此刻他的脸上是一种平静又傲慢的沉思神情。

“你这个人还真奇怪。”

阿兹拉尔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

撒旦缓缓地说:“我以为,你之前那么做是在同情我。”

哦懂了,看来资料还是没错的。撒旦·兰德本质还是那个自尊心极强、傲慢多疑的男二。

阿兹拉尔笑了起来:“我没有必要同情您呀。因为,您完全可以报复回来。”

“你是指什么?”

“夏天到了。”阿兹拉尔委婉又狡猾地说,“蒺藜果子也已经成熟了。”

接下来的几秒里,两个男孩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在昏暗里安静地相互对视着,像两只处于暗中,小心翼翼相互试探彼此、确认同类气味的狼。

直到撒旦率先移开了视线——这于他来说极为少见。因为他总是如同猫一样,很擅长与他人保持眼神交流。

“你倒是比我还会装模作样,是吗,小绅士?”撒旦嘲讽道,但他的声音里没有恶意。

阿兹拉尔浑不在乎,他温和地说:“既然您也赞同这场小小的复仇,那么来吧。”

他伸手拉起毫无意料的撒旦的手腕,开始向房子外面小跑起来。

穿过光滑的大理石卡卡拉地板、抛光黄梨木护墙的前厅,穿过拱廊、小花园、林道和大门,两个男孩就像两尾灵巧飘逸的鱼,跳入暮色四合的夏日晚风里。

在开阔的天际线处,还有最后几丝光线苟延,将大半个天幕都晕染出灿金与玫瑰紫的颜色,浮云浸泡在深沉、艳丽、浓墨的空中,似思春少年散乱的游思。

撒旦像恍悟过来似的抽回自己的手。他的长卷发因跑动而松散地在温暖夏风里舞动,将此时脸上的神情也遮掩住了大半。他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在被抓住的腕上摩挲几下。

阿兹拉尔倒是没精力注意到撒旦的这些小动作。

他此刻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炸了,双颊上漫起滚烫的热度。

这具身体的体质简直比他料想中还差,就这么一段慢跑的距离,他的喉咙口已经泛上血腥气。虚汗在闷热的环境里不停地冒出一层又一层,使衣装紧贴在皮肤上。

他咳嗽了几声,也没指望撒旦嘘寒问暖。

阿兹拉尔伸手指指不远处的树丛:“这里,有很多蒺藜。趁现在天还没黑透,我们可以弄上一些。您有手帕的吧?”

蒺藜果实类似苍耳,布满尖锐的刺。如果不小心,很可能会弄伤手指。

被询问的撒旦这才调转目光,用穿着锃亮的小皮鞋的脚踢了踢蒺藜叶子。

他将之前被拽住的那只手背到身后。

在撒旦出奇认真地打量着那些平日里从没被他注意过的植物丛时,阿兹拉尔已经调整好呼吸,行动起来了。

“哎呀,难道您只打算让我一个人做这活儿吗?小兰德殿下。”

他边采下一颗蒺藜放在手帕里,边用正经语气说着玩笑话,“那恐怕在聚会结束之后,肯特公爵不会受到多大的复仇火焰的伤害。”

撒旦闻言,抿了抿唇,终于屈尊纡贵地掂着手帕,极为谨慎小心地触碰一下蒺藜。

阿兹拉尔看在眼里,笑意满满:“算了算了,小兰德殿下还是站在一旁等着我比较好。”

于是撒旦把手帕递给阿兹拉尔后就不动了。

“我要把它们扔到他那双丑陋愚蠢的靴子里,”他带着很嫌弃的口吻说,“或者扔到那件臭得足够熏昏十几位夫人的衣袖里…说实话,臭到那种程度,它真的不是在酒里发酵过吗?”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这可得承担很大风险。”

“什么风险,被他衣袖下过长的汗毛阻挠的风险吗?”

风中传来阿兹拉尔伴随着湿润咳嗽的一声大笑:“认真一点,小兰德殿下。有没有其他可行的方案?”

撒旦歪歪头:“我有一个银质弹弓,也会设简单的触发式陷阱。在马车必经之路上建造一个,让马因为蒺藜受惊失控,而他们只会认为是其它小动物把蒺藜带到那儿的。你认为如何?”

“哇哦。”

阿兹拉尔惊叹了一句,这句惊叹真情实意。

一方面他确实被男二聪明的头脑惊讶,另一方面他也发觉,撒旦的性格中有着极为恶劣、甚至称得上“邪恶”的部分。

但他本人好似没有这种对自身拙劣道德的意识。他诉说着计划时表情坦然,双眼明亮,仿佛只是在思考一道拼字谜题。

他不会去考虑如果马车完全失控会带来怎样的恶果,肯特公爵是否会摔断脖子一命呜呼,也不会考虑马车夫等其他人的命运。

撒旦·兰德就像得到众神所有美好祝福的潘多拉,对手中魔盒隐藏着什么一无所知。极端冷血的思维方式使他沾染上一种天真而残忍的独特气质。

阿兹拉尔只能含糊地说:“这么做不太好收尾呢…您也不想让公爵大人发现我们的小小计划吧?或许我们可以将蒺藜撒进马车里——这样既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也能让肯特公爵吃上苦头。”

撒旦显然对没能得到阿兹拉尔的支持感到不满。不过他只是瞥了眼偶尔咳嗽的阿兹拉尔,没有再坚持己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AI指令调到冷脸上司后

狩心游戏

捡到一只助眠人参宝

春坊怨

宁得岁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