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中场的时候,何瑞就搁下了自己手里的酒杯,莫迟年组的局,他不好不来。
其实今晚前,何瑞已经和莫迟年谈过了这次游轮的事,该说的他都说了,可惜还是没拦住,何瑞想不明白,莫迟年怎么就会为了个人感情而没了分寸。
何瑞在风月场呆惯了,也不是没遇到个稍微喜欢些的,也就最多大手一挥多给点好处,不过要是再想要点物质以外的东西,何瑞只会换下一个。
何瑞离了大厅,去了观景台原本想吹一会儿海风,不想远远望见一道身影坐在观景台的座椅上,周围几乎没什么人,何瑞见背影熟悉,走了过去。
原本只是猜测,见到人正脸才发现,还真是他今天一晚上都没碰上面的段伏野,还以为人没来,原本是找了这个地方躲清闲。
何瑞抬脚,踢了踢位置上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段伏野。
何瑞其实平时很讨厌段伏野多心眼的性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张嘴轻描淡写几句却处处都憋着坏。
这点,何瑞实在深有感触,何瑞小时候是个实打实的熊孩子,打架斗殴天天干。
段伏野那时候和何瑞家住的近,有时候两家人串门段伏野就会遇到何瑞因为打架的事被他家老子揍,本来被外人看见何瑞已经够尴尬了,可段伏野天生就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往往还会火上浇油,何爸一边揍何瑞,段伏野还要在一边煽风点火。
本来被自家老子揍一顿顶多也就是躺一晚上,可要是那次倒霉碰上了段伏野,何瑞那顿揍就得躺上一天。
后来何瑞就有了阴影,见了段伏野就火气往上冒,段伏野说什么他都得怼回去,这惯性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不过今天何瑞却难得希望段伏野这张嘴再臭点,搞不好就让莫迟年清醒点也说不定。
不过可惜,见段伏野现在这样,人多半是拱不起半点火了。
段伏野很明显喝多了,被何瑞弄醒了之后一双桃花眼还有些昏沉,他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何瑞,瞬间眉头微皱。
何瑞挺稀奇地说道:“倒是难得,你这么喜欢凑热闹,今晚居然找了这么个地方躲着,平时不是喜欢拱火吗?今天怎么不见拱一下?”
段伏野实在有些醉,不过不妨碍他带着昏沉的脑子给了何瑞一个白眼,他喝了太多酒,本来想吹一会儿风清醒一些,不过迷糊间就睡了过去,现在突然被何瑞弄醒,酒后反应便来了。
脑袋抽痛,段伏野抬手揉起自己的太阳穴,要是平时,段伏野必定就和何瑞杠上了,不过今天他实在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心力。
段伏野哑了口,一旁的何瑞就更稀奇了,正想再说几句埋汰段伏野的话,不过何瑞突然注意到了段伏野的脸色有些差,眉头也紧皱着,人多半是不舒服。
何瑞难得在段伏野面前语气放平缓了点:“你这是喝了多少?”
段伏野酒量可不差,何瑞还是头回见段伏野喝成这样的。
段伏野稍微清醒了点,语气有些凌乱道:“没多少,空腹喝的。”
空腹喝酒?
何瑞笑了声,随后语气欠揍道:“也不怕把自己喝死?”
段伏野原本也不期望何瑞狗嘴里面能吐出些什么象牙,他现在状态实在有些不好,刚刚在昏睡的这一会儿大概是受了些凉又加上酒精,现在不但头疼,腹部也跟翻江倒海一般,非常难受。
段伏野望向一旁的何瑞:“帮个忙,扶我回一下房间。”
这还是第一次段伏野要何瑞帮忙办什么事,何瑞就跟拿到了段伏野什么把柄似的,刻意为难道:“段大少,求人就这语气?”
段伏野抬眼,随后撇了一眼何瑞,呛何瑞的话都到了喉间,不过段伏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着一双桃花眼,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最终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段伏野眼皮耷拉着,压住腹部的不适,随后拖腔拖调道:“算我求你,何总,行了吗?”
段伏野突然的缴械投降,反倒让何瑞熄了那点恶趣的性子,心里腹诽着,喝醉后的段伏野比正常的时候攻击力实在小了太多。
何瑞走到了段伏野面前随后蹲了下来。
看着眼前何瑞的脊背,段伏野面露疑惑。
段伏野:“什么意思?”
何瑞语气有些冲道:“背你呀,难道还把你拖回去不成?”
何瑞愿意背,段伏野自然也不会客气,利落地上了何瑞的背,何瑞其它优点没有,不过力气倒是够的,即便是背一个和他几乎身高持平的段伏野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何大少倒是背人背的稳稳的,就是背上的人不是个什么好心眼。
背到半路,随着一声惊叫响起,紧接着便传来了何瑞的骂声。
“段伏野,你踏马故意的吧!”
面对何瑞的气急败坏,段伏野反倒语气松松然道:“抱歉,实在是没忍不住。”
段伏野吐到了何瑞身上,虽然不多,可也足够何瑞恶心的了。
大概是这一吐让段伏野没那么难受了,这后半段路程又有了力气和何瑞怼了一路。
此刻游**厅上,一处角落里面,莫湛,同时也是莫迟年的叔父,透过一双阴暗的眸子望着不远处的莫迟年和时辞。
最近几年他在莫氏集团的势力被莫迟年几乎拔了个干净,可惜家里的老爷子偏心的紧,把权利都给了他这个侄子也就罢了,还任凭莫迟年把他们这些长辈慢慢踢出集团。
要说这其中最想不通的人便是莫湛,他当年为莫氏集团付出了多少,莫迟年不知道,可是老爷子分明清清楚楚,现在却要卸磨杀驴,未免过于欺人太甚。
可虽然心里气不过,但是莫湛在面上依旧还是不敢违逆莫毅的意思,而今天上了这趟游轮莫湛其实原本的目的是想多抓些莫迟年和他在外面姘头的事。
莫毅最近因为网上的事已经生过一次火,而莫湛此趟的目的就是想要继续发酵莫毅和莫迟年之间的矛盾。
不过,现在莫湛却改了主意,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属实,那么事情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特别是在莫湛发现莫迟年对他这个姘头似乎并不只是想要玩玩时。
到了后半场,等围在时辞和莫迟年周围的人总算少了一些时,在远处的莫湛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皱的衣服,随后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去。
莫湛:“迟年,有段时间没见了。”
莫迟年望了眼突然迎上来的莫湛,眸子暗了暗,对于莫湛这个叔叔,莫迟年曾花了很多时间对付他,心狠手辣,阴险狡诈,是莫迟年对于莫湛的判词。
至于莫湛今天到此的意图莫迟年其实十分清楚。
而且今晚上了这艘游轮的莫家人也不止莫湛一个人,莫迟年有刻意纵容的意思,也算是在莫毅面前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时辞注意到了莫迟年脸色的变化,结合眼前人的年纪以及对于莫迟年的称呼,时辞猜想应该是莫迟年的一位长辈,不过莫迟年似乎并不喜欢这位长辈。
而且,时辞莫名觉得眼前人让他很不舒服。
莫迟年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态度,不过话却说的意味深长:“叔父这就说笑了,上个月不才见过?”
上个月的时候,莫迟年召开了股东大会,罢黜了莫湛董事一职。
莫迟年这话一出,莫湛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不过又很快掩饰了过去然后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时辞身上:“不准备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
和莫湛预料的一样,莫迟年很大方地承认了和时辞目前的关系,莫湛听完脸上带着笑,随后客套地说了几句两人般配的话,不过又突然话锋一转,向一旁原本全程保持沉默的时辞意味不明道:“时先生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在莫迟年和莫湛交涉这段时间,时辞的脸色越来越差,脑子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跳出来,可却总是在跳出来时被一张巨型的网重新罩了回去。
如此反复几次后,时辞感觉到一股子恶心感直往大脑皮层冲。
压住内心的不适,时辞尽力让自己面上不那么难看,面对莫湛的问题,用着几乎笃定的声音回答道:“我想是你认错人了。”
“抱歉,先失陪一下。”
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管莫湛是何态度,时辞直接拉起一旁莫迟年的手便往外面快步走去,莫迟年也觉察到了时辞的不正常,紧随着跟上。
莫迟年见时辞脸色很差,以为时辞是哪里不舒服原本想把时辞往医务室带,不过被时辞拒绝了。
“不去医务室,我没事。”时辞声音有些沙哑,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
莫迟年哪敢和这会儿的时辞反着来,只能依了他的意思:“好,不去就不去,你别急。”
伯格尔之前给莫迟年叮嘱过一些关于创伤性应激障碍相关的事,患者会由于某些场景而触发创伤再体验。
莫迟年一手扶着时辞,一手轻轻顺抚着时辞的后背,带着安抚的意味,过了好一会儿时辞眩晕恶心的症状才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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