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那场无声的泪雨,仿佛彻底洗涤了霍临深生命中最后一丝阴霾与冷硬。儿子的降生,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与一种奇异的柔软。他为儿子取名霍明灏,取“灏”字之浩瀚博大,寄予了深沉的期望。
然而,命运的馈赠似乎格外厚待他们。在霍明灏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刚满一岁不久后,苏灵晚再次被发现怀孕了。
这一次,霍临深虽然依旧紧张,却少了些初为人父时那种手足无措的慌乱,多了几分沉稳的喜悦与期待。他依然细致地照顾着苏灵晚的饮食起居,但不再像上次那样草木皆兵,而是更能享受这份等待新生命的过程。他会陪着苏灵晚去做每一次产检,看着B超屏幕上那个小小跳动的身影,眼底是温柔的笑意;他会将耳朵贴在她日益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胎动,和里面的小家伙“对话”;他甚至开始兴致勃勃地和苏灵晚讨论,这一次是会多个弟弟,还是妹妹。
苏灵晚的第二次孕期相对平稳,生产也十分顺利。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他们迎来了家庭的新成员——一个重六斤八两、哭声嘹亮的小女儿。
当护士将那个包裹在粉色襁褓里、脸蛋红扑扑的小女婴抱到霍临深面前时,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男人,再次怔住了。
不同于抱着儿子时那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抱着女儿的那一刻,霍临深只觉得心尖都化作了一滩水,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的柔软与呵护欲瞬间充斥了他整个胸腔。小女孩是那么的娇小,那么的脆弱,闭着眼睛,小嘴巴微微嘟着,仿佛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娇嫩花蕾。
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将女儿接过来,那轻柔的力道,比对待任何价值连城的商业合同都要谨慎。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儿,那双总是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盈满了近乎虔诚的温柔与一种……傻气的迷恋。
“灵晚,你看她……”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小小的天使,“她像你,眉毛,嘴巴,都像……”
苏灵晚靠在床头,看着霍临深那副抱着女儿、如获至宝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为女儿取名霍明玥,“玥”是古代传说中的神珠,寓意珍贵美好,与她“明珠”的名字相映成趣,也承载着父亲对她如珠如宝的疼爱。
而霍临深,也用实际行动,彻底坐实了“女儿奴”的名号。
如果说对儿子霍明灏的爱,是深沉的、引导式的,寄予着继承人的厚望;那么对女儿霍明玥的爱,则是毫无原则的、宠溺的,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霍明灏小时候哭闹,霍临深还会板起脸,试图用父亲的身份“震慑”一下。可轮到霍明玥,只要小公主嘴巴一瘪,发出一点点委屈的哼唧声,霍临深立刻就会放下手头的一切——无论是正在进行的跨国视频会议,还是价值亿万的并购文件——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地哄着,那耐心程度,连苏灵晚都自愧弗及。
他办公室和书房里,原本冷硬的装饰风格,悄然被改变。昂贵的黑檀木书桌上,摆上了女儿百日宴时抓周抓到的小金算盘(被他戏称为“有商业头脑”),以及她咧嘴流口水的萌照;冰冷的文件柜一角,塞满了各种柔软的动物玩偶;他甚至让人在办公室里隔出了一个小小游乐区,铺上厚厚的地毯,放上安全的滑梯和海洋球池,以便他工作时,女儿可以在他视线范围内玩耍。
霍明玥似乎也天生就懂得如何“拿捏”自己的父亲。她那双酷似苏灵晚的、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只要无辜地望着霍临深,软软糯糯地喊一声“爸爸”,哪怕是她把文件当画纸涂鸦,或者在他开重要会议时爬到他腿上揪他领带,霍临深也只会纵容地笑笑,捏捏她的小鼻子,毫无脾气。
一次,霍明玥看中了霍临深拍卖得来、放在书房镇宅的一块顶级鸡血石印章,觉得那红彤彤的颜色好看,非要拿着玩。霍临深眼都不眨,直接让人把价值连城的印章拿去工匠那里,打磨掉尖锐的边角,确保不会划伤女儿娇嫩的小手后,便成了小明玥众多玩具中不起眼的一个。
苏灵晚对此哭笑不得:“临深,你会把她宠坏的。”
霍临深却理直气壮,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儿,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我的女儿,当然要宠。女孩子富养,将来才不会被外面的臭小子轻易骗走。”
苏灵晚:“……” 女儿才一岁多,他已经开始担心她被拐跑了?
而哥哥霍明灏,似乎也继承了父亲那份沉默寡言下的责任感。他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妹妹,展现出了极大的包容和保护欲。他会把自己的玩具让给妹妹先玩,会在妹妹学走路摔倒时,笨拙地去扶她,虽然往往是自己也站不稳,兄妹俩摔作一团。他会坐在婴儿床旁,看着妹妹睡觉,小大人似的模样逗得大人们忍俊不禁。
霍临深看着儿子小小年纪就显露出的担当,心中欣慰,但转头看向女儿时,眼神立刻又切换成了毫无原则的宠溺。
家庭的氛围,因为两个孩子的到来,变得无比鲜活与热闹。浅水湾别墅里,不再只有成人世界的静谧与奢华,更多了孩童清脆的笑声、牙牙学语声,以及玩具碰撞的声响。
夜晚,哄睡了两个小家伙后,霍临深会拥着苏灵晚,站在儿童房的门口,借着廊灯柔和的光线,看着床上并排安睡的儿子和女儿。
霍明灏睡姿规矩,像个小绅士;霍明玥则睡得四仰八叉,小拳头举在头顶,憨态可掬。
“辛苦了,霍太太。”霍临深在她耳边低语,手臂收紧。是她,给了他一个如此圆满的家。
苏灵晚靠在他怀里,看着房间里他们爱情的结晶,心中充满了平静的幸福感。“有你,有灏灏和玥玥,我很幸福。”
霍临深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曾以为自己生活在永夜,直到她出现,带来了黎明。
而如今,他们儿女双全,如同生命中最璀璨的星辰,将他曾经灰暗的世界,照耀得一片通明,温暖长伴。
港城的夜色依旧璀璨,而浅水湾的这栋别墅里,灯火长明,爱意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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