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为什么边柏远明明感知到疼痛,却早已做了手术?
“你真的是从未来回来的。”严西时没能从震惊里恢复,有些语无伦次道。
边柏远:“厉害吧,早就给你说了,你为什么不信呢。”
“可能是因为没有时空隧道这件事,是常识。”
边柏远的疼不似作伪,他早上的样子明明快要痛死过去……看起来不像是为了转移昨晚的注意力而假装的。
能想到用这种方式抹去昨晚的人,也算是奇景了。
输完液,严西时将边柏远谨尊医嘱地推回病房,医生说再观察几个小时就好了,毕竟他的血象正常,没有感染。
“可能是吃得生冷食物太多,刺激到肠胃了。”边柏远道。
“肠胃不是挺好么。”
边柏远躺在病床上,伸手去探摸严西时的指腹,被他无情地躲开了。边柏远怏怏不乐道:“早上不是还挺关心我?现在怎么了?”
“我是老板对实习生的关心,别想多了。”严西时说。
那位笑谈:“和我划清界限啊?哪个老板跟实习生接吻的?”
严西时的好脸全耷拉下去,“你想被割舌头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不过昨天……是你先扒我衣服的。”边柏远故作镇静,“你扒的那一下也不作数吗。”
严西时没想过他还有这种困扰,为了打消自己和他的疑惑,犹豫了半晌说:“东旭基金是我严西时的私有财产,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听明白了吗。”
边柏远一愣,脑子开始昏昏沉沉的,出现刺痛,他抱着头痛苦地缩成一团,求饶道:“你别再说了。”
严西时不忍睹视他的痛苦,将头偏到一边,假装闲适:“实习生,别难过了,到时候我会给你写推荐信的。”
这回边柏远直接缩进了被子里。
等边柏远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的时候,严西时已经不见了踪影,直到傍晚他才带着晚餐出现,给边柏远支起小桌后,依次把粥点摆上去,一脸阴云地说:“没有你我真的在东京寸步难行。”
边柏远乐道:“发生什么了?”
“我去了第一户,用英文问他的家属是不是我心脏的供体,但那些词太艰深了,别人根本听不懂,还当我是疯子,差点把警察喊来。”
“是吗?”边柏远接着笑,“那你是离不开我了。”
严西时纠正他:“只是在东京,要拿你当工具人而已。”
边柏远表现得无限哀怜:“你可以在其他方面也拿我当工具。”
严西时敞亮道:“不必了,我有东叙,没有用工具的习惯。”
边柏远又感到大脑传来吃痛,忙按着太阳穴,稀里糊涂说:“严西时……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东总来噎我。”
“不可以。”
边柏远陷在枕头里,目光空洞地追随着输液管里不徐不疾下坠的透明药滴,规律得像是无声的拷问。
细微的胀痛丝丝缕缕蔓延开来,渗入骨缝。
“我喜欢你也不可以吗。”
边柏远专注而热烈地看着严西时,从那眼神里,能看到非人的认真。
“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严西时的声音极低,近在咫尺,却像隔着冰冷的铁幕,每个字都砸得边柏远耳膜生疼。
冰冷而笃定。
“你知道他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他没有点出“严东叙”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却像幽灵一样充斥着整个空间。
病房重新陷入死寂。
边柏远目光呆滞地落在严西时的脸上,“那……就当我没说吧。”
严西时充满赞许地朝他微微颔首,“想不到我们之间还有点默契。”
不提,绝对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接下来的数天里,严西时跟边柏远造访了全部地址上的人家,令他们奇怪的是,这些因车祸而死去的人并没签订捐赠器官的协议,更无从去当谁的心脏供体,边柏远有些沮丧地说:“难道要扩大到整个日本。”
严西时看着谭铭给他发来的消息,有种天地都要崩塌的感觉。
那是一则简短的新闻报道,标题是“金城严西时与洛依小姐订婚”。
边柏远看他表情不对,一下把手机抢了过去,当看到标题时人像触了电般地感到头皮发麻,不禁质问:“你不是说云垦失败了才会跟她结婚吗?为什么那么着急?”
严西时浅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说话啊。”
严西时这才道:“不是我的主意,应该是庄文慧放出去的消息。”
他迅速跟边柏远一起爬到附近写字楼的顶楼,坐在房檐的边缘,拍了张双腿垂在楼顶的照片,不仅发到朋友圈,还说“活腻了”。
洛依很快便在他的朋友圈下回复:别想不开啊西时哥哥。
严西时直接回了个“滚”。
这下他们圈子的人都看到了,包括庄文慧,感到老脸挂不住的她很快就来了电话:“你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好好尽到在家族的本分,为什么要骂洛依呢?快把朋友圈删掉!”
严西时恶作剧似的将手机公放,掐着边柏远的脖子凑近话筒,会意的边柏远立刻道:“伯母,他跟我在一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你是那天跑过来跟我吵架的人?”庄文慧面不改色,“好啊你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严西时!前一秒还说爱东叙,下一秒就跟别人好上了!”
这下都听见她算盘摔碎的声音了,边柏远拱火道:“阿姨保重身体,我俩准备睡觉去了。”
“你!”
“嘟嘟——”
很少见地,严西时露出稚嫩的笑容,仿佛真的是小时候的恶作剧成功了那样,边柏远将他从在空中悬吊里一把拉了回来,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就这么轻轻一碰,严西时明显感到有股未知而熟悉的电流从他的体内淌过,而边柏远的反应更大,直接搂住严西时的细腰,亦步亦趋地走到通风塔旁边,将严西时抵在了墙上。
他的话语粘稠:“怎么办?要想让阿姨相信你说的话,只能跟我在一起了。”
严西时的眼神写满了不从,但他却没有把边柏远的手打掉,两人还保持着半是依偎的姿势,边柏远那快要齐肩的长发不停地吹向严西时的薄唇,挠得他心痒难耐。
虽说严西时嘴上一直很嫌弃边柏远,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边柏远的英俊。
很奇怪,明明他们没有认识很久,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化学反应。
边柏远还是亲上了严西时。
这回已不再是边柏远的个人表演,而是迎来送往,各有招数,严西时的喉中冒出间断的呻-吟声,似乎是在享受这个吻。
有的人同频,要一起吃顿饭方可检验;有的人,则要出去旅行或出游。
还有一部分人,要有亲密行为才能检验。
严西时与边柏远就属于后者。
艳丽的日光缠绕在他们的身上,让这个吻有了浪漫的味道,也让边柏远其他方面的悸动显得不那么急不可耐。
严西时打断了边柏远多想的那一部分,说:“别想了,我不会答应的。”
边柏远轻呼了一口长气,眸色湿润:“这次我不问你为什么,我只问你什么时候?”
严西时不解风情地说:“就是随便亲一下而已,不会再有其他故事了。”
边柏远附耳说:“不试怎么知道我跟他谁更好,或者……我是不是他。”
反复将这句话咀嚼的严西时顿时上了脸。
“可你不是。”
“我可以是。”
边柏远说:“我还没有对谁这么上心过,严西时,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我甘愿。”
他们一前一后地下楼,回到家里收拾行李,到机场后,严西时从边柏远的手里夺回自己的箱子,对他说:“我给你买的是下班航次,我们就从这里分开吧。”
边柏远不敢置信。
“还有,东旭基金需要的是专业人才,而不是连Python都不会的歌手,边柏远,你没有通过实习期,被正式解雇了。”
就这样,严西时没给边柏远一丝反驳的机会,就决绝地向前走去。
边柏远拎在手上的黑色大包瞬间掉落,他快速追着,来到严西时的面前。
可严西时却故意躲开了他的视线。
机场的喧嚣犹如永不疲倦的机器,轰鸣声碾压着每个角落。
边柏远就站在这片嘈杂旋涡的中心,感到自己被真空般的死寂紧紧包裹。
他面前的严西时,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连袖口的蓝宝石袖扣都闪着幽蓝的光。
严西时像一尊移动的冰雕,与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
“边柏远。”严西时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只抵耳蜗。
没有起伏,也没有温度。
“离职流程,HR会给你发邮件,你那封推荐信,我也会让她发给你。”
每个词都裹着冰碴,砸得边柏远出现了麻木的钝痛。
“为什么?就因为你不敢面对我?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严西时,我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孬种。”边柏远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在摩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