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16楼停下。
林久率先出了电梯,停下了脚步,她往左右看了看,两边各有一个门,“哪户啊?”
两手都拎着大袋子的陈邈走到她身边,“往左走。”
闻言,她立马走他前面,准备为他开门。
看着大门面前的密码锁,林久还没出声询问,背后的陈邈凑到她耳边报了数字:“02060810。”
快速输入密码,她立马拉开大门,侧身示意他先进去。
等他进门后,她背过身,缓缓把门拉上。刚转过身,陈邈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拖鞋弯腰放到她面前,“给你准备的拖鞋。”
林久摘下围巾,找了个地方随意挂到了起来,看着拖鞋上立着的粉色小兔子玩偶,沉默几秒后,她看着陈邈问:“拖鞋是......周秘选的?”
陈邈摇头:“不,他给我看了款式,最终是我定的。”
“......”她实在不想打击陈邈的积极性,眨了眨眼,“听好看的。”为了避免下次换拖鞋的时候还是这样的玩偶拖鞋,她补充说:“不过可以简单点,拖鞋上有东西,看上去有些累赘。”
“好。”陈邈说,“下次我注意,不会选这类的了。”
林久嗯了一声,拖了鞋子穿上拖鞋走了几步,觉得玩偶重量很轻,不影响走路。
“什么时候准备的拖鞋?”她问。
陈邈提上放在地上的东西,走向厨房,“你量完尺寸后,就开始准备了。”
林久跟上他,穿过很宽的一个客厅,进了厨房。厨房中间有个岛台,过道很宽,里面再站五六个人也不成问题。
林久和陈邈站在一块处理食材的时候,她居然有种老夫老妻过日子的感觉。
摘菜的手一顿,她忽然看向旁边的陈邈。
进了门,他就开了空调,所以直接脱了羽绒服,在卫衣外套了一个围裙,低着头很利落地处理食材。
说实话,这样的他宜室宜家,一点都不像周秘口中的少爷。至少行为上,他看上去确实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为什么周秘要叫你少爷?”林久问。
陈邈将土豆洗干净,顺手拿了个工具削皮,一边削皮一边说:“因为我是他未来老板,他不敢直呼我的名字,怕我秋后算账。过个一两年,他就得换称呼了。”
土豆削皮后,他很快就把土豆给切成了均匀的片。她实在震惊于他的刀工,“你平时在家做饭吗?你切得也太熟练了,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五谷不分的那种人。”
“我不常做,家里有阿姨做饭。”陈邈有条不紊地开始处理其他食材,“绝大部分节假日,我们家不会有外人在。那段时间,通常都是我爸掌厨,我妈备菜。我从小跟着看,偶尔帮帮忙,也学了点。”
林久剥玉米的手一顿,惊诧于他家异常和谐的家庭关系。
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他整体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有什么家庭创伤的人。
林久低着头把玉米的皮迅速剥掉冲洗,交给陈邈切块装盘。尽管是第一次一块准备火锅,但是两人配合起来却很默契。
为了避免在房间留下浓浓的火锅味,林久让陈邈弄了一张小桌子放阳台上,一边吃一遍看风景。
花三十分钟吃完了午饭,林久收拾完东西回客厅的时候,才迟钝的意识到什么。
她抬起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懊恼地看着陈邈说:“早知道就去外面吃火锅了,脑子一热,居然来你家吃火锅,现在身上一股油腻味。”当时她只觉得两人一起弄火锅吃会很有意义,但却忽略了其他坏处。
陈邈低头看她气鼓鼓地脸蛋,勾唇笑了一下,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家里有浴室,你洗个澡就行。”
林久低头,有些郁闷,“可是,我没带衣服过来,没有换洗衣物。”
下一秒,她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眼睛一亮,望向陈邈:“要不,我先回一趟学校,待会儿再来。”
反正小区就在学校附近,来回一趟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陈邈好笑的看着她,“没必要多跑一趟,我这有烘干机,一个小时就能干。而且......”
他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来到一个卧室的衣柜前,“这里面都是你的衣服。”
林久闻言打开衣柜,里面春夏秋冬的衣服居然都有,她猛然看向陈邈,像是等一个解释。
陈邈面不红心不跳地说:“我觉得未来你或许会留宿,所以让人都准备了点。”他的语气平平,像是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儿。
“......”思考几秒,她无声地把陈邈推了出去,关上门。
回到衣柜前,她打开柜子里的抽屉,果然看到了一堆内衣内裤。随机拿起最外面的一件看了里面标注的尺码......是她的尺码。
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粉红色的内衣,眼睛看着那堆衣服,头脑异常混乱。
这个姿势维持了三分钟后,她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把内衣放衣柜后,缓缓打开了门,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陈邈。
林久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问:“刚刚我去的那个卫生间应该有新毛巾吧?”虽然是问,但是她其实心里有答案了,只是再确认一下。
陈邈点头肯定,“柜子里各种洗漱用品都有。”
“好。”林久先去洗了个手,然后抱着衣服就进了浴室。
洗完出来后,林久拿着手机去客厅转了一圈,没找到陈邈。坐在沙发上,她点开对话框,敲敲打打几个字,又全删了。
都在一个房子里,还要用手机聊天,实在是多此一举。
把手机搁在附近的茶几上,她迅速抽了一张纸接住了脸边即将落下的水珠。她不太会包头发,总有几缕湿发调皮地垂在脸颊边,缓缓累积成水滴。
她决定去房间找一下陈邈。吃饭前,他带她看了一圈,给她介绍过房间的具体功能。短短一个小时里,她还不至于忘记。
站在陈邈的卧室前,她抬起手停了几秒,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
陈邈举着手机上下扫视了她一遍,视线定格在她的头上,很快弄懂她的来意,“要吹风机?”
林久看他在打电话,没吭声,点了点头。
“......我去给你拿。”陈邈走向浴室,大概是对面说了什么,他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说:“我女朋友,以后让你们两见一见。”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邈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拿着吹风机,拉着林久坐到了椅子上,“我给你吹。”
他拿开了她头上的毛巾,又把吹风机通上电。
在他吹之前,林久抬头问:“你不吹吗?”开门的时候,她看他换了一声黑色的休闲衣裤,头发半干散在额间,一看就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陈邈轻声笑了一下:“我头发短,稍微擦擦就行。等会儿你头发干了,我头发估计也差不多了。”
林久感受着房间里的温度,身上暖洋洋的,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也没再说话了,专心享受陈邈的服务。
相比于她自己吹头发时的急切,陈邈的动作缓慢且轻柔,像是要把每一根头发丝都吹干。
他修长手指不时穿插在发丝间,不经意间总会触碰头皮和耳后。这些地方的触感实在太过敏感,她头皮发麻僵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放在腿上,眼睛盯着桌上的绿植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吹风机终于停下运作,他问:“怎么样,舒服吗?”
“......”这样的问法是真的奇怪,但是陈邈好歹服务了挺长时间。
良久,林久艰难吐出两个字:“舒服。”
陈邈像是很满意她的回答,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笑得很愉悦:“你舒服就好,看来我技术不错。”
“......”能不能别说这让人误会的话!
林久抿了抿唇,伸手挪开了头顶的手,站起身对陈邈说,“我先去睡个午觉。”随后立刻离开了他房间。
-
林久睡完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处理完换下的衣物后,她拉着陈邈下了几盘围棋,期间还放着轻柔的歌,整个下午十分惬意。
和围棋社其他成员切磋了近两个月,她的棋艺有所进步,但她目前的围棋水平还是赢不了陈邈。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和陈邈一块把棋子收回棋盘后,他们两出去吃了一顿西餐。
吃完后,按照林久的计划是去江边看烟花。
上车后,她把地址报给了陈邈,但是陈邈说江边人多,说另外一个地方也能看,然后她就没管了,就随便看看窗外的夜景。
陈邈停车的功夫,林久仰头扫了一眼面前灯火璀璨的大楼,然后看向不远处的石牌。
她从上面的几个字了解到,这是一栋酒店。
看着逐渐走近的陈邈,林久问:“在酒店里面看烟花吗?”
陈邈走她旁边,胳膊搂着她的肩,“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江上的烟花,很清晰。”
“你在家就定好了酒店吗?”她问。
在车上的时候,陈邈没怎么碰手机,她压根就没看他有订酒店的任何动作。
“我没定酒店,提前打了声招呼。”陈邈说,“这是我家的酒店,直接来就行。”
停下脚步,林久抬头看着他,声音不自觉微微拔高:“这是你家的酒店?!”
“嗯。”陈邈被她那震惊的表情逗笑了,又扔出重磅炸弹,“这一片都是我家开发的,开酒店很合理。”
“......”
林久扫视了一下周围的高矮不低的大楼,猛然间发现了一栋眼熟的建筑,她用手指了指那个地方,示意陈邈看过去,“那个是不是之前你带我去的商场。”
“是上次去的那个。”陈邈说。
“......”难怪之前陈邈说他对商场很熟,原来是他家的。
这一刻,她是有点仇富的。
林久勉强扯着嘴朝他笑了笑,“我们上去吧。”
还没进酒店,大门就已经等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了,看到他们面上带笑立刻迎了上来,客气地递上房卡,在前方带路。
酒店大堂很气派,外显材料颜色丰富,各种拼色看上去十分具有艺术气息。
林久没有住过酒店,对于酒店品牌不太了解,但是凭借肉眼是能感觉出这家酒店不便宜。
到了房间里面,只剩下她和陈邈两个人时,她才略微放松。
房间很大,客厅厨房健身房都有,配套齐全,给人的感觉不像是酒店,更像是一个豪华装修的家。她好奇地拉着陈邈到处转了转,了解了一下房间布局。
随后,她把陈邈安置到了沙发上,自己则是站起身到处转悠,找电视遥控器。
时间还早,完全没到放烟花的时间,她得把电视打开听听声音。
“......空调遥控器在这。”仰躺在沙发上的陈邈悠悠举起手,展示了手里的东西。
林久立刻走他手里拿走了它,研究了几分钟,终于打开了电视。
赶巧,很多电视台进行跨年晚会直播,欢乐的氛围从电视内传递到电视外。她调到一个经常看的电视台,屏幕里正在唱着欢乐的歌曲,调大声音,放下了遥控器。
她满意地点头转身,却对上陈邈漆黑的眼睛。他双腿敞开坐在沙发正中间,手机被他随意扔在沙发的角落里,一只手闲放在腿边,另一只手则是拍了拍身侧的沙发,“来这坐。”
他的语气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林久觉得这样的他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跟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无论是从位置上,还是情感上,坐他旁边看电视是最好的。
如果他不说,她会很自然地坐在他旁边。但是他这样一说,她反而有点犹豫。
低头看着陈邈,她站在那里迟迟没动,也没说话。
陈邈也没说话,只是仰头直直地看着她,在等她的动作。
林久错开了眼神,正要坐他旁边,屁股还没挨到沙发,猛然间被他单手搂腰大力调整了方向横坐到他大腿上。
短短几秒内就被他按在腿上,她完全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忽然,陈邈换了个手搂住她,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紧箍着她的双腿。
他眼皮微垂,嘴唇轻张,压低了嗓音问:“为什么犹豫?我身边坐不得?”
明明电视里的主持人声音更大,然而在此时却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林久的耳朵里只能听得到他的声音。
闻言,林久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嗯?”他紧紧追问,像是一定要她回答。
林久缓缓闭眼,然后又张开,大胆说出心中的猜测:“我觉得你要亲我......”
自从上次在楼梯底下亲过后,陈邈像是觉醒了一样,经常拉着她到没有人的地方接吻。
学校人多密度大,很少有这种地方。所以,他总是爱带她去学校外面吃,服务员上完菜,包厢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她来到墙边,细致而凶狠地吻住她。
当然,他们也并不是回回都有足够的时间去校外,退而求其次,他会在车里拉着她亲个几分钟。
次数多了,林久都能预判了。
一旦他脸上神情微敛,专注地盯着她看,气场开始有变化时......这意味着他要亲她了。
偶尔也有判断失灵的时候。比如,今天在他家时,有很多时刻,他都看上去想亲她的冲动,却没有丝毫任何举动,被她察觉后,他直接移开了视线。
刚刚陈邈拍沙发的那一刻,直觉告诉她,他就是想亲她。
她并不讨厌跟他接吻,甚至很享受这种被他掌控的感觉。大脑缺氧,思维混乱时,有种极致的快乐。况且,陈邈的手很规矩,会把握分寸,真的只是单纯地亲吻。
所以,她会默许这种近乎居高临下的掌控行为。
不过,她这个人有个缺点,一旦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下意识的就会想做好心理建设,就会犹豫。
她话音刚落,陈邈胸腔剧烈震动,愉悦地笑出了声。心绪平复后,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用那种给小孩糖吃的语气说:“我的阿久真聪明......恭喜你,完全猜中了我的想法,给你点奖励好不好?”
话是这么说,陈邈却完全没等林久回答,直接吻住了她。
林久被亲的头往后移,抱着他脖子的手缓缓松开,无力地搭在他肩上,更有逐渐下落的趋势。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腰背不自觉地向后倒,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结果,还没来得急离远点,屁股下坐着的那条腿忽然上下一颠,她整个人都倾斜趴在了他的胸前,原本放在腰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扣住了她的脑袋。
林久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愉悦的窒息中。
大约是察觉到她难以呼吸,陈邈终于放过了她,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林久闭着眼,下巴放在陈邈宽阔的肩膀上静静喘息,偶尔还能听到电视机里观众哄笑的声音。
她想,正在表演的节目大约是个有梗的小品。
陈邈的手缓缓抚摸着林久披在肩后的乌黑长发,幽幽询问:“休息好了吗?”
“?”林久原本放松的脖子瞬间僵直。
“不出声......那就是休息好了。”陈邈自问自答。
瞬间他把林久压在了沙发上,随意伸手扯了个靠枕放她脑后。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她的头边摸着她的头,“我喜欢这个姿势。”
这是一个很难逃脱的姿势,没有后退可言。
林久看着上方的俊脸,缓缓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难道是在等她同意吗?
念头刚一闪过,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接吻这件事儿陈邈似乎不会征求她的同意。
林久呼吸停了一秒,红唇轻启,“还......”
亲吗?
刚吐出一个字,就被陈邈温柔地吻住。
非常轻。
像是在慢慢品尝某种美食。
大约是细细尝过一遍,他开始逐渐加重力度,越来越激烈。
恍惚间,她终于知道陈邈为什么给她喘息的时间了。大概是觉得刚刚那样接吻不够过瘾,所以想换个姿势再来一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单人沙发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唤醒了林久昏沉的意识,睁开了眼睛。
另一侧沙发上放着她的外套,手机在口袋里。
震动声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两人听到。见陈邈没有要停的意思,她立马拍了拍陈邈的胳膊。
两唇短暂分开,她说:“我的电话。”
“等会儿接。”
“我们亲了很久了,嘴都麻了。”林久说。
她说的是实话,跨年晚会节目都换了好几个了,还没停,她的嘴是真的麻木了。
陈邈凝视了她几秒,没说话。对着她的嘴,轻啄了几口,随后俯首埋在她颈边深嗅她身上的味道。
半分钟后,他起身拉着她坐了起来,颇为大度地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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