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棠烨那双桃花眼瞪得溜圆,满是不可置信与质问,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宋意垂着眼睑,脸色发白,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棠烨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冷得像冰:“宋总,不该解释一下吗?”
“宋总”两个字砸下,让宋意瞬间心虚得攥紧了被子。
往日里二人就算闹得再凶,棠烨顶多瞪着眼吼他名字,带着少年人的莽撞,可从未像现在这样,用这般冷漠疏离的称呼,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他。
他下意识地抠弄着被角,指尖用力,竟将缝线扯开了一个小口,棉絮悄悄探出头来。他嗫嚅了半天,才辩解道:
“嗯……就是看错了。”
棠烨冷笑一声,对着尚未挂断电话的叶曦说道,“叶曦,宋总醒了,你先给他看看身体。”
说完,不等宋意回应,转身就摔门出去了。
叶曦在电话那头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低气压,不敢多问,火速赶来为宋意检查身体。
一番忙碌后,他走出房间,对靠在走廊墙壁上面无表情的棠烨说道:
“情况暂时稳了,但发情期可能有反复,你最好进去守着点。”
“知道了。”棠烨应着,忽然拔高了音量,故意让屋里的人听见。
“叶曦,明天一早给宋总做个全身检查——连检查报告都能看错,哦,顺便去脑科看看有没有长泡,眼科查查是不是眼瞎了!”
叶曦头一次见平日里还算和善的Alpha露出如此阴沉压迫的一面,哪敢接话,连忙溜之大吉,让宋意自求多福了。
宋意知道棠烨这次是真动怒了。听见房门被推开,他立刻局促地坐直了身体,后背挺得笔直,像个被班主任抓包的小学生,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被棠烨那审视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低头继续折磨手里可怜的被子。方才扯开的缝被他越揪越大,棉絮簌簌地往下掉。
“宋意,你是想把被子撕烂当棉花糖吃?”棠烨冷不丁开口。
宋意猛地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把棉絮,脸瞬间红了,连忙把棉絮一股脑塞回被子里,手忙脚乱地掖了掖被角。
棠烨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宋意眨了眨眼,有些呆愣地抬起头望他。
这还是棠烨第一次在宋意脸上看到这般幼稚的模样。眼神慌乱,嘴角微微抿着,脸颊泛着薄红,像个做错事等待挨训的小孩,所有的紧张心虚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他忽然想起大学时,同学们私下里给宋意起的外号“高岭之花”。不仅因为宋意长相精致、气质清冷,更因为他无论做什么都显得游刃有余,情绪从不外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如今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棠烨笑够了,心里却又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他的死对头竟试图瞒着他,上演一出离婚后“带球跑”。
他收敛了笑容,板起脸,严肃地斥责:
“宋意,别以为你隐瞒怀孕的事,爷就会感激你——爷不领这个情!爷可是很有责任感的!但你也别想拿孩子绑架爷,按照之前约定,生完孩子再离婚。”
宋意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轻声应道:“好。”
棠烨活了十八岁,头一次像个长者似的教训死对头,只觉得通体舒泰,意气风发。他往床边一坐,接着长腿搭在床上,就要硬往床上挤。
“棠烨,你这是做什么?”宋意惊讶地抬眼,身体却很诚实地往旁边侧了侧,挪出一小块地方。
“趁着还没离婚,体会一下同床共枕的感觉。”棠烨嬉皮笑脸地躺了上去,单人床瞬间被占得满满当当。
宋意皱了皱眉,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紧紧裹住自己:“我没穿衣服。”
“没穿才好啊。”棠烨说得理所当然。
“叶曦说你发情期还会发作,说不定……”他顿了顿,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宋意被被子盖住的屁股,“你还能用上我的手指。”
宋意耳根烧得通红,连忙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严实,只露出一颗脑袋。他板着脸,维持着平日的清冷严肃:
“我心里没有那种想法。”
棠烨瞅着他这副模样,觉得好笑,没了镜片的遮挡,那双总是藏着疏离的眼睛十分明亮,脸上的表情正经得要入党。他挑了挑眉,故意学着他的语气,一本正经地回:
“巧了,我心里也没那种想法。”
说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手臂一伸,就把宋意连人带被子往怀里揽了揽。
宋意一米八的身高在单人床上本就堪堪容下,如今再加上将近一米九的棠烨,小床发出“吱呀”一声抗议。
棠烨稍微侧了侧身,床板又响了一下。
“啧,明天让叶曦换张床。咱们宋总这么金贵,怎么能睡这种小破床?”
“这里是医疗室,不是VIP病房。”宋意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
“行行行,宋总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傻子一般见识。”棠烨从善如流。
宋意:“……”
棠烨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这医疗室里怎么还配了浴室和浴缸?”
“之前做药物治疗的时候,需要在浴缸里进行。”
“那个放满冰块的浴缸?”棠烨想起之前看到的场景,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嗯,每次要泡满三个小时。”宋意的声音低了些。
棠烨没再追问,只是把他往怀里又揽紧了些:“我的身体一年四季都热乎,先借给宋总暖暖。”
宋意往他胸膛埋了埋,听着隔着衣服传来的有力心跳,轻轻“嗯”了一声。
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漫在两人身上,没过多久,感应灯自动熄灭,室内静得只剩彼此清浅的呼吸。
棠烨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怀里像抱了个滚烫的小火炉,热得他后背都沁出了薄汗。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扭动着,力道不大,却搅得他没法安睡。
他勉强掀开眼缝,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被子早被宋意团成一团踢到了床脚,而宋意蜷缩着身体,浑身发颤,细碎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带着难以忍耐的痛苦。
室内的桃白香信息素越来越浓烈,宋意手指上戴着的小型检测器先是闪着黄点,没过几秒就变成了急促的红点,尖锐的“滴滴”警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棠烨揉了揉眼睛,想爬起来去捡被子,衣角却被宋意死死拉住,他忍着浓重的困意,伸手将宋意揽到自己身上,慢吞吞挪到床脚,抓起被子裹住他汗湿的身体。
宋意显然还没清醒,只凭着本能想贴近棠烨寻求一丝凉意。他精致的眉眼紧紧蹙着,呼出的气息带着滚烫的温度,时不时还能听到他呓语般喊着“棠烨”。
棠烨让宋意舒服地躺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眼神困顿,下意识地含糊应着:
“在呢,宋意,别怕。”
他轻轻拍着宋意的后背,然后掀开眼缝,拨开宋意后颈汗湿的细碎发丝,露出那片泛红的腺体。
他试探性地舔了一口,感受到怀中人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又放松下来,这才放心地露出犬齿咬了下去。清冽的薄荷香与甜腻的白桃香在室内交融,渐渐弥漫。
宋意的声音逐渐带着一丝愉悦的满足。棠烨一边缓缓注入信息素,一边继续拍抚他的肩臂,低声安抚:
“乖,再忍一下,信息素疏导马上好了。”
宋意忽然抓住他那只拍抚的手,急切地往自己腰侧带去。
棠烨困得脑子发懵,没察觉什么不对,只是迷糊地应着“好”,手顺着他的腰线,本能地轻轻拍了拍。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清脆似耳光的声响,和触手丝滑的肌肤。
这声音像一道惊雷,瞬间劈醒了棠烨混沌的神经。他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滑进了被子里,好巧不巧,正拍在了宋意挺翘的臀上。
宋意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哼声,带着难以言喻的意味。他像是不满棠烨的停顿,腰肢无意识地蹭了下他的手臂。
棠烨看向自己那只“犯罪”的手,愣了一秒。
好消息,他的手指终于解放了。
坏消息,他的手腕不得不发力了。
这一晚,棠烨面无表情地在间歇响起的啪唧声和令人难耐的哼唧声中熬到了天亮。
清晨,宋意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他刚想坐起来,抬头就撞进了男人的视线,棠烨双眼通红,眼底挂着明显的青黑。
宋意愣了一下,心底瞬间涌上几分愧疚与不安,他小心翼翼道:
“我……是不是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棠烨眼皮都没抬,硬邦邦地回:“没有。”
宋意迟疑地往下瞟了一眼,脸颊悄悄泛红,又追问道:“可是……你下面还没消啊。”
他抿了抿唇,再次确认:“真的不需要去看看男科?”
棠烨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一脸生无可恋:“先来一套正骨按摩比较实在。”
宋意:“……”
他没再追问,披着被子下床,从医疗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快步走进浴室换上。出来后,他用被子盖住棠烨稍显不堪的地方,才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没过多久,叶曦就推门进来了。
“叶曦,棠烨的状态不太好。”宋意率先开口,目光担忧地瞥向床上蔫蔫的“大蘑菇”。
棠烨勉强笑了笑,看向叶曦:“我就是没休息好,没事。你先给宋意做检查,今天别忘了给他做全面体检。”
叶曦看向他,眉梢微蹙:“那你呢?哪里不舒服?”
棠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昨晚练了一宿左右混合双打,手有点抽筋,休息一下就好。”
叶曦:“???”
他一脸茫然地看看棠烨,又看看宋意,没搞懂这“混合双打”是个什么新疗法。但看宋意恢复得不错,貌似……效果显著?
宋意身形却是猛地一僵,脑海里突然闪过早上醒来时,屁股那阵酥酥麻麻的触感。他耳根一热,假装没听见,按照叶曦的指示撩开后颈的头发,让叶曦检测信息素浓度。
叶曦看了半晌,终于宣布:“异构症暂时稳住了,比预期要好。”
宋意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悄悄舒了口气
——总算不用再在棠烨面前那般失态了。
另一边的棠烨也跟着松了口气
——宋意这祖宗,总算是肯放过他的整只手了。
在棠烨三番五次的坚持下,宋意最终被叶曦带去做全面体检。临走前,叶曦将一瓶红花油递到棠烨手里,还挤眉弄眼地打趣:
“喏,这可是我们宋总特意吩咐的。他说,某人的手,可不能因为他给伤着了。”
棠烨愣了愣,下意识望向门外,却只堪堪瞥见宋意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衣角。待拧开瓶盖,刺鼻的药味瞬间散开,他皱了皱鼻子,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勾。
刚倒出一点油在掌心,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陈鸣”,棠烨随手接过。
“老板,市场上没新鲜牛筋了,牛筋汤换成猪筋汤可以吗?”
棠烨把手机放在桌边按了免提,一边搓着掌心的红花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棠烨,宋意去体检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回头转告他。”
“棠先生啊!”陈鸣连忙改口,简单说了宋意让他送营养汤的事。
棠烨随意地问道:“他最近不是不爱吃油腻的东西吗?怎么突然要喝这些汤?”
“这我就不清楚了。老板只让我尽快送来,还特意叮嘱要炖得软烂些。”
棠烨没放在心上,“哦”了一声又道:
“陈助理,昨天你给我打电话,是怎么在宋意的手机上查到我的号码的?”
他心里藏着小九九,想试探一下,宋意给他的号码存的是什么备注,是全名,还是……别的什么称呼。
“不是查到的啊。老板的通讯录里,并没有您的号码。”
“哐当——”桌上的红花油瓶子意外地摔在了地上,棠烨盯着地上流淌的褐色液体,一时间有些愣神。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折回来拿手机的宋意,恰好听见了陈鸣那句未完的话:
“……棠先生的号码是那晚老板亲口告诉我的。我们老板能记住您的号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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