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鸩看着挂断的电话页面。
江朝年纪不算大，但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差不多退休了。警局这种地方升职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他头上有一个副局，另外一边还有一个李放这个资历比他老的前辈，升职反正近几年是没什么希望了。
这在这是席鸩能感觉到办公室进来了个人。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席鸩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呦，睡美人醒了?”后面的点雾轻笑了一声，“走吧，去看看那个任展。”席鸩扭过头，打量着点雾：“你怎么了，心情不错啊。”
一觉醒来心情那么好？
“睡饱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点雾说道，并递上了耳机。
——
审讯室内。
任展面色蜡黄，下巴满是胡茬神情颓废。席鸩实在看不过去又没虐待他，还是他自愿被捕的，他这样子给谁看呢！
席鸩也不啰嗦，直接进入主题，“你收集那些女孩儿是不是为了和冯霖的合作？”任展因缺水而干裂的嘴唇扯了两下，看样子应该是想笑，但嘴唇干裂的厉害，一笑就有细小的伤口裂开，渗出鲜红的血珠再配上任展那张沧桑的老脸，看起来恶心极了。
“是。”任展回答。
“是列斯夫·塞格指使呢做的吗？”席鸩继续问。任展笑了一下“连他都查到了啊，但很可惜不是他。”这个回答在点雾的意料内，于是他问：“你杀害张光耀和邓秀红为什么却放过了自张家的姐弟两个。”
这个问题席鸩他们想了很久，觉得很多理由都站不住脚。谁聊到任展给出的答案很简单。简单到不可思议，“呵呵，那个小屁孩？如果不是他不在他就是第一个死的，我原本想着反正你们也抓不到我，只要案子沦为死案，那么一到孤儿院再找个机会杀了也不迟。”
点雾和席鸩对视一眼，“所以也是你杀死了邓南和何秋吗？”
任展很直接了当：“对，是我。”
任展对他绑架的女孩和杀人事件供认不悔，但是节省了很多时间审问的麻烦。
“为什么要抓一个不在任务之内的女孩子？”席鸩问，“谁？”任展没反应过来，随即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女娃？那是我老板要我抓的，特意叮嘱我只要不打死打残怎么样都行。至于为什么要抓，这个你们得问我老板才知道了。”
点雾冷脸看着任展自得人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骄傲个什么冷冷的拆台：“不管怎样，你老板都不要你了。”席鸩看着他，怎么回事，有一种小学生吵架的既视感！
“这个是谁？席鸩拿出第一个案子中那张只有一个大衣的背影截图。任展瞄了一眼就盯着点雾，“这你不是认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反应过来，瞬间暴怒想要起身揍点雾，结果被手铐和束缚带绑的动不得，“你敢炸我！你她妈敢炸我！你个＊＊的，我**！我他妈不会放过你的！”
席鸩瞬间起身把点雾护在身后，他自然知道任展说的是什么。只不过席鸩现在脑子里也很乱，他拿阿麖炸的任展，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阿麖是谁。
点雾倒是颇为冷静看样子还想在说些什么。
就着这时蓝牙耳机里传来罗理激动的声音：“老大，老大，任展的手机里有大发现！”
这个发现果然挺大的，原来是技术部恢复了塞格与任展的聊天记录。席鸩拿过桌子上的另一份文件：“这个是谁的？”罗理面色有些负责，看了点雾一眼才道：“是任展通讯录里的另一个人，昵称叫阿麖。”
席鸩下意识看了点雾一眼，点雾放下手里的资料不解道：“不是干嘛老看我啊，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席鸩和罗理都地下头，心道，为什么看心里没数吗？
“没有查打这个人是谁吗？”席鸩咳嗽一声，把气氛拉回到正轨“没有。”罗理摇摇头，“连这个称呼的信息都没有。”
也就是说关于阿麖的消息与身份之谜，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任展，不！席鸩暗暗补充，还有点雾。只是为什么点雾不愿意说呢，这个席鸩想不通，连江局都说点雾的身份绝对合法合规为什么他会知道关于“阿麖”的消息，一个警方都查不出任何线索的名字。
“资料里不是说塞格还有一个儿子吗？”席鸩问，罗理摇摇头还没来得说点雾就突然开口：“塞格的儿子——列斯夫·格恩早在12年前就死了。”席鸩和罗理顿时惊讶的看着他，席鸩眼里满含复杂。塞格将他儿子保护的太好，以至于除了他儿子的姓名，剩下的警方几乎一无所知，就连年龄也只能模糊的猜个大概。那么问题就来了，连警方都模糊的线索，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的点雾又是如何得知并准确知道具体时间知道的呢？
一旁的小玉忍不住了，平时八卦就管不住嘴，上学时老师对她的评语都是上课过于活跃，积极发言但不喜欢举手。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点顾问我就问一个，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个问题是大家都想知道的，终于有出头鸟问出来了，顿时所有人都看着点雾，那样子活似一群呆愣的土拨鼠。
点雾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随即马上压下去，抬起头神色淡淡：“这个问题我等会再回答你们。”他示意了一下罗理手里的那份资料，“那个给我看一下。”罗理没有给点雾，而是把头扭向席鸩询问席鸩的意思。
席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整办公室寂静一片，大伙都不敢讲话只是看着罗理把资料递给点雾。点雾面无表情的接过资料，开始逐条逐条的往下翻看。办公室没人敢说话，互相用眼神示意。最后还是罗妈妈接收到他们求救的信号，才站起身道：“都站着干什么？大伙儿都该干嘛干嘛去。”
大伙儿顿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纷纷对着罗理作揖感谢，你是大家都好妈妈！
点雾翻看任展与塞格的聊天记录，边问：“什么时候在审任展？”席鸩闻言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
点雾等的就是席鸩这句话，他合上资料对着席鸩笑了一下：“我觉得今晚可以继续。”席鸩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那由你主审吧。”点雾疑惑的歪头问道：“你不想问阿麖的事情吗？”席鸩摇摇头：“江叔都说你没问题了，那我也相信你。而且从你问任展的样子就看的样子好像知道的也不多。”
点雾向席鸩走进两步。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席鸩好像能感受到点雾有规律的呼吸。席鸩暗骂自己不争气，生怕激荡的心跳会被点雾察觉。终于点雾停下了，席鸩暴露在外的皮肤好像可以嗅到点雾的温热气息，他可以极为清晰的看见点雾浓密的睫毛和浅淡的唇色。席鸩只感觉自己的面部在疯狂充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正逐渐发热，他听见点雾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问他：“如果江叔不说，那你还会相信我吗？”
席鸩连忙退出这个危险距离，“看你表现！”
点雾站在原地，不在挑逗席鸩认认真真看起了资料。过了一会儿席鸩还是没忍住考了过去，“从聊天上看这个阿麖像是塞格的二当家，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呢。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点雾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席队你忍耐力好吗？”
忍耐力？为什么问这个？席鸩不太明白点雾的意思，却还是老实的回答：“还可以，怎么了？”点雾认真的看着席鸩，眼里却满是戏谑：“我却觉得席队长的忍耐力很不错啊。”
这毫无关系的对话听的席鸩一头雾水。
难道我已经老到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
“至于席队长的疑问...我觉得有疑问当然就得问嫌疑人。时间到了，你去吗？”点雾放下手里的资料。
此时被云层遮挡了许久的月亮终于露出了轮廓，银白色月辉毫无肆惮的披散下来。衬得眼前人温润如玉璧，①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一刻席鸩竟有些看呆了，相较于空而美丽的皮囊，他在这一刻好像看见了潜藏在下面的灵魂，它在这一刻稳稳的压过了人类对美力的本能。
“好。”席鸩看着点雾，对美丽皮囊的是喜欢，透过这些感受到的超越于外貌的才是爱。
俩人走出席鸩的办公室，一旁的小玉看见了连忙叫住两人：“哎，老大、点顾问你们又要去审问任展吗？”“嗯。”席鸩接过点雾递来的蓝牙耳机。
“你们要不要吃点夜宵，忙了那么久吃饱了才有力气动脑。”小玉道。闻言，席鸩抬起头对小玉道：“那给我和点顾问都来一份蛋炒饭吧，点顾问的那份不要葱花。行吗？”说完他才转过头问点雾。点雾笑了两声：“你都点完了才问我行不行，我的答案是——都依你啦。”说完就率先进了审问室。
“哎，等等我啊！”席鸩没想到点雾走的那么突然，他对小玉叮嘱“点好了吗？记住点顾问那份不要葱花啊！”
① 来源：杜甫《饮中八仙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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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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