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母很快一个电话过来：“小宝怎么了？”
笑话，她当然不会觉得是贞正万古霉素生病了，剩下也没人有本事让辛回梁这个木头照顾。
“他有些发烧。”
辛母沉默了片刻，明显想到了一些最近新学到的不太好的东西：“哎呀，发烧呀。开放性伤口处理了吗。”
辛回梁：“？”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拿出尹残星的手，细细打量。
切菜炒菜的时候没伤到。难道是在别的地方磕碰了？
昨晚还做了，今天也没出门，不应该啊。
想到苟利说原主有抑郁倾向，他心头一跳，捋起袖子小心翼翼地看。
光滑白嫩，也没有伤。
那是在腿上？
他把下半截被子卷到尹残星腰上，卷起裤管检查。
辛母听儿子久久没有说话，心中一阵悲戚。
还以为孩子自己把性教育学得很好，结果连安全常识都没有吗？这是把人弄得半死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要不你先送急诊？”
辛回梁手上一顿：“三十七度八，需要送急诊？”
成年人额温分界线不是在三十七度三才算是低烧吗？
辛母换了个问题：“出血量大吗？”
辛回梁更加纳闷：“没有找到开放性伤口。”
“哦。”那可能在里面。
尹残星肚子上压了辛回梁给他找的冬天的被子，空调打得偏低。上半截火热下半截冰冷，又被抬胳膊抬腿的，终于被玩醒了。
他迷迷糊糊：“你干什么呢？”
弄他裤子干嘛？改主意了准备阉他泄愤啊？
辛回梁疑惑：“身上有伤吗？”
尹残星被他问懵了：“有吗？”
他都被问的有点不确定了。
这头两个小年轻面面相觑，辛母比他们还疑惑：“不是受伤了吗？那怎么发烧了？”
“不像是感冒。”辛回梁说，“或许是被吓到了？要找大师叫叫魂吗？”
没发现他在打电话的尹残星：“ciao？我看起来像跑魂了吗？”
就算跑了，那荀琢也应该看出来了啊。
辛回梁一顿：“也可能是被脏东西沾到了，都开始说意语了。”
辛母：“耶？还会有鬼教人说意语吗？那你接下来考日语N1的时候要不要找一只啊。”
尹残星：“……”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文盲吗？我好歹也是高考二十多万里杀出来的前排选手好吗？”
就算是做题家吧，那也是新一线城市的强悍做题家啊。
“睡了一会精神好像好些了。”辛回梁把他塞回被子里，“待会再量一遍体温吧。”
“我要上厕所。”
尹残星一掀被子被冻得打了个寒颤，在辛回梁把他掀回去之前跳下床。
卧室里空调温度好低，他哆哆嗦嗦地回来才看见辛回梁塞着耳机，正兢兢业业听对面教诲。
“你就给小宝弄点清淡的。这几天就别想着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先把病养好，听见没？”
“嗯。”
“别老欺负人家，弄病了又不是你自己遭罪。人家家里怎么想？”
辛回梁又是连声答应。
拿起空调遥控器一看，嚯，十六度。
体温折半还有余。
尹残星把温度调回二十五，重新滚进刚捂热的被褥里。
辛回梁挂了电话，他蔫蔫地问：“谁呀？”
“妈妈。”
尹残星一顿，这才想起不是他妈妈，换了个姿势躺着。
辛回梁起身找来额温枪，还往上长了两个点，三十八度了。
尹残星看着显示屏，啧道：“发烧得出汗，你别把我冻死了。”
辛回梁虚心受教，把被子往上掖好：“中午的饭你没怎么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尹残星躺在床上揉脸，脸颊确实烫烫的。仔细想了一圈：“我想吃冰的。”
“发烧不可以吃冰的。”
“你想呀。”尹残星认真道，“平常人和冰水混合物的温差顶多只有三十七度三，而我有三十八度诶。我现在吃冰，冰会比平常更冰！”
辛回梁：“……”
“刚还说冻死了。”
尹残星撇嘴。
他动了歪主意：“那换个别的吃。我想到一个既能出汗又不难受的方法。”
“嗯，吃什么我去买。或者点外卖也可以。”
尹残星在他眼前指指小腹，意有所指道：“现在里面也比平常热哦。”
辛回梁原本面无表情，几息之后双眼微微睁大，呼吸乱作一团：“……不行。”
尹残星缩在被子里对他挑眉：“为什么不行。厚被子耶，我还没在这种厚被子下面被你干过。你不觉得冬天外面下雪的时候在家里干这种事很有情调吗？”
辛回梁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上下滑动的喉结。
辛母刚刚才叮嘱过，他总不能现在就扔到脑后去吧？
他一口咬定：“生病不能做。”
“谁说生病不能做了？我全须全尾的，浑身上下没什么难受的地方。凭什么不能做？谁教你了？还是说你以前从谁那得到的经验教训？”
最后一句纯属无理取闹。
“妈刚说的。”
“？”
尹残星愣在原地。
他尴尬地抓抓脑袋：“你们娘俩，连这个都聊啊？”
好害怕，辛回梁不会还定期找他妈汇报吧？
这种程度的妈宝男就不能要了吧？
“嗯，我刚刚问照顾你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妈先问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开放性伤口，需不需要送急诊，又让我不能老是欺负你，生病的时候尤其不行。”
尹残星撇嘴：“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欺负。”
而且怎么感觉娘俩说的不是一个事啊？
他躺在那就着吸管嘬了半杯温水，忽然灵光乍现，呛咳起来。
辛回梁现在一听他咳嗽就心慌，连忙给他拍拍。
不知道是不是力度不好，尹残星再看他的时候满脸的一言难尽。
“那个，你到底跟阿姨说什么了啊？我怎么感觉她理解的不对呢？”
辛回梁皱眉：“我说你发烧。”
“只说了发烧？一点别的都没说？”
“然后妈妈就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尹残星再次和他面面相觑，忽然嘶了一声。
“阿姨她是不是……有点别的爱好啊。或者一直把你保护得极其好之类的，觉得和你有关系的事情她都必须全部深入了解。”
辛回梁深思：“没有。”
至少她不会去学物理。
“你觉得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觉得，她是不是认为我们玩大了。”尹残星努力不去伤害辛回梁年轻的心灵，“又是开放性伤口又是送急诊的，她是不是怀疑我腹腔感染了？”
辛回梁的神情肉眼可见地逐渐疑惑起来。
“玩大了指的就是。”尹残星费劲地挠挠头，“就是你平常用的那个地方，它的表皮层比较薄，因为它就不是干这个的。要是弄点别的花样吧，搞不好就容易破皮，破皮就容易感染……”嘴被捂上了。
辛回梁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他妈想得这么深入，他不是听不懂。尹残星稍微提示一下他就明白了。
两人第一次的时候尹残星哭得好惨，他偷摸用额温枪量了好多回，这次只是没往那方面想。
尹残星也看出他明白了，唔唔两声，辛回梁把手挪开。
“要不要跟阿姨解释一下啊？”
辛回梁犯愁：“谁教她的？”
“这还要人教啊？网上什么没有。”尹残星蹭蹭枕头，“我十二岁就知道怎么走后门了。”
“……”
辛回梁十二岁的时候在学马术和珠宝设计，每周要上两节礼仪课外加三门外语，课余时间被围棋陪练血虐，因为一边下棋还要一边听哲学天书。
要说他人生的滑铁卢在哪里，那必是道德经。从那里开始他就不再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在满脑子初开的鸿蒙混沌中开始下错棋。直到高中分科之后，辛父才完全接受儿子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放过了他。
第二周他的围棋陪练就彻底下班了。
而同龄的尹残星徜徉在互联网的海洋中，课余时间写完作业开始看O族，和路O非O修坂田O时这帮人学了一嘴垃圾话，直到现在都用得炉火纯青。
他和自己的第一匹小马和睦相处的时候，尹残星可能正被彼时还并不完全严查的网络鞭笞。因为某个同性乃至某句描写而骤然觉醒真实性取向，接着用奇怪的行动力火速开始学习如何无伤速通走后门。
妈妈，人生是旷野啊。
尹残星道：“你现在好像我画的那个宇宙猫猫震惊。”
为什么辛回梁的眼神这么奇怪？既像欣慰的老父亲又像悲伤的死刑犯。
“只是发现你的知识面很广。”
广到涉及辛回梁盲区的地步。
“那只是因为我们学的不一样好不好？你在看名著的时候我在读洗发水配料表。”
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购入洗发水的需求，辛回梁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去看洗发水配料表的。
尹残星跃跃欲试：“真的不来吗？据说会很舒服，我看她们都这么写。”
辛回梁不赞同地看着他。
尹残星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翻了个身把屁股留给他。
“残星。”辛回梁推他，“不吃饭不行的。明天要是还没退烧怎么有力气去看医生呢。”
这话好奇怪。
“不吃饭怎么就没力气看医生啦。”尹残星把小半张脸埋进冬被里，“难道看医生是什么很费力气的事情吗？”
辛回梁妥协：“那你喝点水，我给你擦擦身子好不好？”
尹残星呵呵一声。
没拒绝就当是同意了。他酒精耐受度不高，辛回梁只好用温水给他擦擦。
等肌肤上的水分蒸发干净，尹残星瘫成个猫饼在床上睡得呼哈呼哈。
辛回梁看他这副心大的样子就忍不住叹气，俯身亲亲额头。
要说星宝在学习上有什么比小辛强的，肯定是自学能力。星宝爸妈相当佛系，是写完作业想干啥干啥的家庭。
星宝就这样靠看动画片学会了日语口语交流，认识大多数日常用词，能完全分清不同场合角色下应该用什么词的那种。很厉害的一只小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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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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