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日晚上十点，仲暮蹲在自家厨房里，面前摆着一堆融化失败的巧克力原料。
他盯着手机教程皱眉："隔水加热...这水怎么冒泡了？啊！巧克力又焦了！"
第五次尝试失败后，仲暮沮丧地抓了抓头发。手机突然震动，南亦朝发来消息：「在干什么？」
仲暮手忙脚乱地回复：「复习功课！（心虚）」
对方秒回：「说谎的时候喜欢加括号的毛病还是没改」
仲暮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拍了一张巧克力残骸的照片发过去：「...本来想给你惊喜的」
南亦朝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现在过来。"
"现在？都十点半了诶！"
"带上你的巧克力。"
二十分钟后，裹着羽绒服的仲暮站在南亦朝家门口，手里捧着一盒形状歪歪扭扭的巧克力。门开的瞬间，他闻到一股浓郁的巧克力香气。
南亦朝穿着居家服，头发微微湿润，看起来刚洗过澡。他侧身让仲暮进门："厨房。"
仲暮跟着走进厨房，发现料理台上整整齐齐摆着模具、原料和各种工具。南亦朝拿起围裙系上："再做一次。"
"你...你要教我？"
"不然呢？"南亦朝瞥了他一眼，"情人节让男朋友吃焦炭？"
仲暮的脸"唰"地红了："谁、谁说要送你情人节巧克力了！"
南亦朝没说话，只是拿起仲暮带来的失败品咬了一口："...太甜。"
"喂！那个不能吃！"
"闭嘴，过来搅拌。"
深夜的厨房里，两个少年肩并肩站着。
南亦朝的手覆在仲暮的手上，引导他慢慢搅拌融化的巧克力。仲暮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体温，和耳边均匀的呼吸声。
"专心。"南亦朝的声音近在咫尺。
"你这样我怎么专心嘛..."仲暮小声嘀咕，却忍不住往身后靠了靠。
情人节当天早上，仲暮在校门口等到了南亦朝。他兴奋地掏出精心包装的巧克力盒："给！我们一起做的！"
南亦朝接过盒子，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袋："交换。"
仲暮惊讶地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对银色的音符造型袖扣，内侧刻着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这...这是..."
"演出用。"南亦朝别过脸，"下次艺术节...别再用回形针固定袖口。"
仲暮突然想起上个月自己抱怨过演出服袖口总是松开的事。他珍重地握紧袖扣，眼睛有些发热："南亦朝..."
"要迟到了。"南亦朝转身往教学楼走，却被仲暮从背后一把抱住。
"最喜欢你了！"仲暮把脸埋在他背上闷声说。
南亦朝僵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伸手覆上腰间仲暮的手。
-
放学后，仲暮神秘兮兮地拉着南亦朝往天台跑："快来看！"
推开天台门的瞬间，南亦朝愣住了——栏杆上挂满了彩灯和小卡片，中间摆着两个便当盒和保温杯。
"我偷偷布置的！"仲暮得意地说，"便当是我早上五点起来做的！"
南亦朝走近，发现每张卡片上都写着他们之间的小事：
「第一次在图书馆遇见你」
「你吃了我送的第七块曲奇」
「摩天轮上的初吻」...
"本来想写一百件的，"仲暮不好意思地挠头，"结果只想到二十八件..."
南亦朝拿起最后一张空白卡片，拿起笔写下：
「第二十九件：和你过的第一个情人节」
仲暮眼眶一下子红了："南亦朝..."
夕阳西下，彩灯渐次亮起。
两个少年肩并肩坐在天台上分享便当，偶尔交换一个带着巧克力味的吻。
夜幕降临时，南亦朝突然开口："明年..."
"嗯？"
"继续。"南亦朝站起身，向仲暮伸出手，"回家。"
仲暮笑着握住他的手："嗯！明年、后年、大后年...每年都要一起过！"
城市的霓虹灯在脚下闪烁，而他们的未来，比灯光更加明亮。
-
五月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洒在桌面上，仲暮咬着笔帽，愁眉苦脸地盯着眼前的志愿预填表。
他偷偷瞄了一眼对面正在看书的南亦朝，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南亦朝...你填了哪所大学啊？"
南亦朝头也不抬："A大，音乐学院。"
"诶？！"仲暮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他赶紧压低声音："你不是要考理学院吗？"
南亦朝终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改主意了。"
"可是你的成绩明明可以上最好的理学院！"
"所以呢？"南亦朝合上书，直视仲暮的眼睛，"有人说过要跟我上同一所大学。"
仲暮张了张嘴，突然想起自己三个月前说过的话。
他鼻子一酸，低头看着自己勉强够到A大艺术系分数线的模拟考成绩，小声嘟囔："那也不用为了我..."
"不是为了你。"南亦朝打断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沓乐谱，"是为了这个。"
仲暮翻开乐谱，发现全是南亦朝这半年创作的曲子，每一首右下角都标注着小小的"For M"。
"我查过了，"南亦朝的声音很平静，"A大的双学位制度很适合我。"
仲暮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音符，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是去年艺术节，他们在台上合奏的瞬间。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想一直听他拉小提琴。"
"南亦朝..."仲暮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人了..."
南亦朝轻咳一声，把志愿表推到仲暮面前："填表。"
仲暮红着眼睛笑了，在"第一志愿"那一栏工整地写下"A大音乐学院"。
写完后，他突然想到什么，狡黠地眨眨眼："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申请情侣宿舍？"
"......"
"听说A大的双人宿舍特别宽敞！"
"先把文化课成绩提上来再说。"
拍毕业照那天，仲暮特意早起做了发型。
他对着镜子练习了十几种笑容，最后选了一个"阳光又不失帅气"的角度。
"南亦朝！看这边！"班级合影时，仲暮站在后排拼命朝前排的南亦朝挥手。
摄影师无奈地喊："那位同学，看镜头！"
拍完集体照，同学们三三两两找好友合影。仲暮立刻窜到南亦朝身边，把手机塞给路过的同学："帮我们拍一张！"
他自然地搂住南亦朝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南亦朝僵了一下，但并没有躲开。
"南亦朝，笑一笑嘛！"仲暮小声说，"毕业照诶！"
南亦朝看着镜头，嘴角微微上扬。就在快门按下的瞬间，仲暮突然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仲暮！！"全班同学起哄。
摄影师看着取景框里南亦朝通红的脸和仲暮得逞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年轻人就是好啊...再来一张？"
-
毕业典礼结束后，仲暮拉着南亦朝跑到校园后山的樱花树下。六月的樱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
"南亦朝，"仲暮突然正经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南亦朝看着他难得严肃的表情，微微皱眉："怎么了？"
仲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虽然我们还没到法定年龄..."
南亦朝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后，呼吸一滞——那是一对素圈银戒，内侧刻着他们的名字。
"等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吧！"仲暮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但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南亦朝突然蹲下来抱住了他。
樱花落在两人肩头，仲暮感觉到南亦朝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好。"
仲暮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花："你答应了？真的？"
南亦朝松开他，拿起较小的那枚戒指戴在仲暮左手无名指上："毕业就结婚。"
仲暮手忙脚乱地给南亦朝也戴上戒指，然后举起手机："拍照留念！"
阳光下，两枚银戒和少年们的笑脸一起被定格在镜头里。
仲暮看着照片，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戒指的钱是我打工攒的！没跟家里要！"
南亦朝揉了揉他的头发："白痴。"
"嘿嘿..."仲暮靠在他肩上，"南亦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
樱花纷飞中，南亦朝轻轻"嗯"了一声，握紧了仲暮的手。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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