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池西舟迅速往左一躲，借着墙壁手中的光炮枪显现，转身越过几步，对准一个位置就是一枪。
手腕上的计分器显示加1，池西舟满意地勾了下嘴角，上面的87分是如此赏心悦目。
四个小时前。
池西舟睁开双眼，面前赫然是陌生的场景，高耸残破的建筑，阴沉的天好似快压下来，红色警示的光束从远处照过来，横跨整条街，落在池西舟苍白的脸上，灰眸闪过一点红光，然后在半秒后移开。
半空中，一个疑似广播的球体正在宣布规则，机械音从中传出：
【本次考试采取积分制，场景随时刷新虫族以及所需补给，击中对方致命处即可获得一分，击杀对方可获得五分，并继承对方所有分数，击杀虫族即可获得十分。如若采取团队作战，则成员按照伤害程度得分。击杀所属团队成员后，所获相应积分减半。】
【注意：考试时间为48小时。】
池西舟站在原地，眉眼间掠过一丝沉思，转身往左边的小巷走去，腕间带着一个银色计分器，特殊材质制成的黑色手套包裹着修长苍白的手指。
这里的场景十分熟悉，多站在原地一秒钟池西舟都会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心慌。
肢体拖地发出的摩擦声从墙后传来，池西舟面色不变，手指微动，转眼间，一把光刃出现在手中。
考试内，他们一共有两把武器。武器全凭自己喜好，武器库里甚至有光炮，但蓄能时间太长，池西舟就放弃了。
他站定，只在短短呼吸间，一只猩红可怖的虫族猛地出现在他面前。
砰！
墙面轰然倒塌！
布满整张脸的数百双复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额头上最大的那只眼睛闪过恶意，不断从口中冒出的粘液顺着躯体滑落在地上，只是片刻狭窄的小巷里就充斥了令人呕吐的腥臭。
“嘶！！”
霎那间，池西舟踩住右手边的垃圾桶，翻身一跃而上，光刃反射出他锋利的双眸，乌发飘散，下一刻，刀刃和它的躯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见状，他迅速将光刃换到左手，往上一抬，将其狠狠插进它的眼中！
“嘶嘶！！”
难听的声音穿透矮墙，池西舟跃上墙头，迅速在墙沿上跑动，手臂一晃，一把光炮枪出现在手中，眨眼间他停下脚步，眼睛捕捉到他的致命处，然后用力握住扳机，指尖一动，砰砰砰！
子弹穿透祂脑袋上最大的那只眼睛。
轰！
它的尸体轰然倒下，溅起层层灰尘。
池西舟眯着眼睛，视线滑过它正往回缩的黑色肢节，从墙上跳下，举起枪支再次对准它。
又是几声枪响，它彻底不动了。
【考生池西舟获得十积分。】
池西舟吐出一口气，将枪收回，阴冷的气息从身后涌来；与此同时，他左手向后扭去，电光火石，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光刃剑往后投去！
一道人影倒下。
他扭头，对方的身影已经化为碎片，无数0和1构成的躯体随之消失在原地。
【考生池西舟获得五积分。】
池西舟顿了一下，视线钉在墙上的武器，随后把它拔出来，抬脚往巷子更深处走去。
时间回到现在。
池西舟找了个看起来安全的地方当作大本营，随意往床上一躺，他平静地望向老旧的天花板。
肉身和虫族战斗还是太吃亏了，如果是机甲就好了。
池西舟漫无目的地想。
场外。
凯撒拨开面前的层层光屏，上面赫然是考生们的面容，金色的视线落在一个人身上，他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开口说：“这个孩子不错。”
站在他身后的辅佐官闻言抬头，迅速将资料调出来，冷淡的声音念道：“沉幕之，来自第一星域，精神力测试S，第二性别为Beta。战斗风格冷静迅速……”
他一顿，又说：“我认为他有极大概率成为这一届的首席。是可以出席本次的军校竞赛人选之一。”
军校竞赛，联合第一星域的赫尔兹军校、第二星域的莱布列军校，第三星域的克里德军校以及联邦军校展开的一场竞赛，两年一届，参赛成员只能是大一大二。
凯撒问：“那其他人选呢？”
辅佐官点开光屏，递到他面前：“池西舟、万里、微生缘。”
“还有安丽娜，泷，莲和赫希。以及数十名备选人员。”
凯撒若有所思地点开资料。
长桌边坐着S班的老师，而在此刻，他们纷纷都拿着资料，眼中迸发出别样的兴奋，口中时不时念叨着“我联邦军校就要崛起了”，“好苗子全是好苗子”。
凯撒玩味地笑了一声，双腿交叉，手指撑着下巴，没再说话。
视线中，带着银色边框眼镜的黑发少年手握长刀，面色冷静地朝着一栋隐蔽的居民楼走去。
“噔！”
长剑光刃相接，池西舟谨慎地望向对面，下半张脸被黑色布料覆盖完，那双黑色的双眼一闪而过。
两相对峙，那人先一步放轻力道，说：“我没有恶意。”
“巧了，”池西舟顺势卸力，挑眉轻松道：“我也没有，聊聊吗？”
“可以。”
池西舟挽了个剑花，蓝白色消失在被手套包裹的指尖，他朝着对面仰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沉幕之。沉水的沉，幕僚的幕。”
“你见过我？”
池西舟侧身，示意他进来。
沉幕之持着长刀走进房间，环顾四周打量片刻后才看向反坐在椅子，双手扒拉着椅背的人。
他点头，“嗯。”
“三天前，我在宴会现场。”
池西舟恍然大悟：“所以，那天那个Beta是你？”
沉幕之反问道：“什么？”
池西舟瞥了眼他的下半张脸，最后视线悠悠落到他的眼上，隔着镜片，沉幕之沉默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一般通过眼睛认人，十来九准。
“莱尔德易感期爆发后，不是你在组织现场吗？那天你戴着黑框眼镜。”
沉幕之诧异道：“你怎么确定的？”
池西舟耸肩，“我认人很有一套。”
话音落下，沉幕之便将脸上覆盖的黑色布料取下，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冷淡沉着的双眸，鼻梁高挺，是传说中精英式不近人情的模样。
“这里的风尘太大，所以我才用布遮住脸。”沉幕之解释：“我误入这里，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
“那现在？”
“我稍后就走。”
池西舟看着他，视线上下打量，“你现在有多少积分？”
这是一个在现在算得上冒昧的问题，毕竟谁也不想知道自己在考试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突然过来笑呵呵地问你，你现在有多少分了啊？听着就很欠揍。
沉幕之语气不变：“五十。”
五十不多不少，一个刚好处于尴尬阶段的中间数字。
池西舟沉思几秒，在对方愈加深沉的视线下，忽然举起手问道：“沉幕之同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
他比出一个手势，双腿随意搁在地上，语气兴奋，像极了幼稚园的老师对学生提问的态度。
“你认为是团队作战快呢？还是单人作战快呢？”
沉幕之毫不犹豫：“前提条件？”
池西舟勾起嘴角：“战力以你为标准，或者说，我们两个。”
片刻沉默后，沉幕之回答：“团队作战。”
“啪！”
池西舟一拍手，脸上露出哄孩子的便宜笑容，眼睛里面满是对他的欣赏，“你说的很对！”
“所以，”池西舟从椅子上下来，站在沉幕之的面前，微微仰头笑道：“沉幕之同学要不要和我组队呢？”
沉幕之后退半步，不疾不徐道：“恕我拒绝。”
“那就太好——”池西舟一愣，眼睛瞪大：“啊？”
沉幕之再次回答：“我说，恕我拒绝。”
“……”
然后沉幕之就眼睁睁看着池西舟以一种堪称闪电般的速度变脸，甚至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为什么？我明明很厉害！你和我聊天不就是想组队吗？”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可是天才欸！你竟然不和我组队吗？我真的超级厉害哦！”
语气很像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沉幕之：“……”
他看着竭力推销自己的池西舟，颇有些无奈地伸出手，第三次拒绝道：“不……”
话音未落，池西舟身形一动，拉住他的手就往身旁一躲；同时，数十颗子弹劈里啪啦正中两人刚才的位置！
窗户碎成碎片，烟雾环绕下，池西舟瞥见几道一闪而过的影子。
他笑了一声，松开手，脸上没有半分被偷袭的紧迫感，“看来有几只老鼠在偷听我们说话啊，沉幕之同学。”
“嗯。”
沉幕之站稳，脸上多了些烦躁。
又是几声枪响，池西舟迅速反手掏起身旁的花瓶往空中一扔！
哗啦！
陶瓷碎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池西舟往空中一握，枪支再次出现，他稍稍侧目，语气玩味：“现在呢？要不再考虑一下？”
沉幕之沉声道：“之后再议。”
“几个人？”
“四个。”
池西舟耸耸肩膀，眉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那一人两个。”
“好。”
他上下活动两秒，下一刻，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眨眼间，来到窗台前，长腿一跃，乌发消失在窗前。
沉幕之紧随其后，跟着跳下窗口。
两人兵分两路，朝着一个目标跑去。
-
房间对面，约莫三百米外，一人急躁地撩起头发，转头对着拿着枪的人说道：“没中？”
那人蓝眸微动，缓慢点头。
“你不是说可以解决他们吗？”
蓝眼睛的人终于朝他投去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只说过这里命中的概率比较高。”
那人被憋了一句，闷闷地把刀收回去。
“这里暴露了，走吧。”
“哦！”
蓝眼睛动作迅速地收回摆在窗台的狙击枪，刚转身，风声刮过耳畔，一道清脆明亮的声音措不及防响起：“亲爱的，你的眼睛真好看，我喜欢你的眼睛。”
他猛一回头，迎面对上一把冒着烟的枪口！
“赫希！”
同伴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赫希蓝色瞳孔一缩，枪口抵住他的脑袋，视线最后，他看见了那双含着笑意的灰色眼眸。
砰！
枪声响起，赫希消失在数字编码中，迎着风声呼啸而上，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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