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二剑赴宴
刘家落坐在椅上好像丢了三魂七魄，老师讲的课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李志跟田雨的名字不断地从他的脑海里跳跃出来，就是想不明白，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在一起。他用指甲抵着手心使劲刺自己，刺痛了肌肤刺醒自己的神经。四眼在旁边打瞌睡，听着有韵律的鼾声让他心绪渐渐安定下来。
班里已经有很多公开恋爱的同学，他看着不稀奇。高二好像是一个发情的季节，平常默默无闻的同学都突然成双结对了，更何况李志跟田雨都是很优秀的学生干部，少不了有人爱慕。
田雨人漂亮，成绩好，作为班干部办事细致不急不躁，对像刘家落这样的农村学生还特别照顾。而李志文质彬彬，有高中生少见的成熟稳重。作为班长除了组织活动平时少言寡语，但口碑一直很好。在某些女生眼里这种有些神秘感的男生比起徐元泽那种张扬的更讨喜吧。
放学后张盈盈特意过来跟他说有点事先走了，俩人看着有一种甜蜜的默契。沈军问他跟张盈盈什么关系，他习惯性地想撇清但又有些犹豫。
“想追人家是吧？”
刘家落不吭声，心底愈加发虚。教室要走空了，刘家落默默地跟在沈军小驹后面去食堂吃饭。
吃过晚饭来到小礼堂的门口，吃惊地瞧见张盈盈跟何佳音坐在一起说话呢。张盈盈冲他挥挥手他犹豫着不想过去。何佳音扭过头微微一笑，挥动白嫩嫩的细指跟他打招呼，他只好硬着头皮坐过去。
俩个女生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位子。
“刘家落，以后佳音跟我们一起来上课。”张盈盈跟他解释：“咱班主任又争取了一个名额，佳音成绩好是地理老师推荐的。其他人我看大半都是七班八班的同学。”
“哦。”刘家落点点头。
“怎么包子我来了你不高兴啊？”何佳音一头乌发挽成一个髻，穿的简洁干净，坐近了看唇红齿白真的很美。
“哪能。”他笑笑低头翻昨天老师发的卷子。
由于老师拖堂放学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何佳音说有人接她让俩个人先走。刘家落直接把张盈盈送到了女生宿舍楼门口。在门口的柳树下张盈盈问：“你不喜欢何佳音啊，怎么一晚上都不说话？”
他摇摇头：“没有，跟她不熟悉。”
“那你们熟悉了就不搭理我了是吧？”张盈盈笑。
“咱们跟她不是一样人，跟他们永远熟不了。”刘家落想了想回道。
“什么一样不一样，不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嘛。”
“不一样。”刘家落坚定地摇摇头。
“你这人真怪。”张盈盈一乐抱着书包跑进宿舍。
刘家落回去跟二剑说了何佳茹的邀请，小伙子很激动在宿舍不停地嗷嗷叫。沈军一脚丫子踹过去：“发情就去外面找条母狗，别在这瞎嚎。”
但是兄弟们还是够义气的，都帮着出主意。最后二剑决定明天中午去校外买个小礼物，希望能打动何二小姐的芳心。衣服就穿打工时买的那套，看着随性又成熟。
“你最好先洗洗，女生最讨厌身上脏兮兮有臭味的男生。”大炮提醒他。
“一晚上能干么，明天就周五了。”二剑有点迟疑。
“我给你想办法，洗你的去吧。保证明天让你干干净净的不丢咱宿舍人的脸。”沈军拍拍胸口。
衣服洗好了挂在宿舍窗口外面的铝架子上。四楼的风很大衣服被吹着差点飘走。沈军找来几根尼龙绳把上衣的袖子绑死在架子上，裤子用腰带穿起来扣死在上面。
一切搞定，二剑坐在床头睡不着乐呵呵地傻笑。刘家落，大炮跟小驹瞧着这没出息的样逗地直乐。
“再□□就先阉了你，睡觉。”沈军大吼一声起身关了灯。
中午刘家落陪着二剑在学校门口的精品店转了半个小时，最后挑了个玻璃水晶球。底座是一支黄色小木船，一按船头黄狗的脑袋，水晶球里面的俩个小娃娃就亲着嘴开始旋转，音乐清脆悦耳。二剑很满意让店主精心包裹了一下。
下午放学，沈军大炮跟徐元泽约好了去打球，就剩下小驹够义气陪着俩人去赴宴。刚到校门口二剑忽然脸色发青，肚子疼跑去上了个厕所。
“真没出息！”连小驹都摇脑袋。
地点是学校对面美食街里的一家川菜馆，二楼订的单间。
因为二剑拉肚子耽搁了快二十分钟，三人到的有点晚。推门进去人已经围着坐了半张桌子，何佳茹是主人坐在中间对着门口的地方，左边是俩个现在和她同班的女生，右边是穆齐风跟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刘家落很意外穆齐风也在，他们三人在门口挨着坐下。
何佳茹大大咧咧地介绍了一下，跟穆齐风一起来的男生叫赵泉，正和何佳茹旁边的一个女同学搞暧昧。穆齐风看到刘家落没什么反应，似乎已经提前预知了。今天的他不是如往常的寡言少语而是气势隐隐逼人，如同是他搞定的这次聚餐。何佳茹也不介意地看着穆齐风像个男主人似得喊老板上菜，招呼大家别客气。桌子下放了一打啤酒，给女生点了两大瓶果汁。
二剑的感觉有点迟钝，他憨憨的把礼物递了过去。俩个女生配合着尖叫几声把礼物传到何佳茹手里面。何佳茹没拆冲女生们挤挤眼睛放到自己的包里面。
“二剑谢你的礼物啊，今又不是我生日就是请你们吃顿饭。”
“包子看你哥们多懂礼数，你这小气吧啦的就带着嘴巴来吃饭啊。”
“我要不这样咋能能显出我们家二剑大气嘛！”刘家落就爱在何佳茹面前贫嘴。
“倒酒，倒酒。”何佳茹端着空杯子冲穆齐风叫。
穆齐风皱皱眉：“小茹你喝果汁吧，不喜欢就喝雪碧。”
“对呀，听小风的咱们喝果汁。”旁边女生给她倒了一杯橙汁。
“喝点啤酒算什么，今天都是冲我面来的，我得跟你们一样才够意思。”何佳如不高兴了，可她挤在角落里没办法拿酒。
“给你。”
刘家落从地上掂起两瓶啤酒递了过去。二剑想拦没拦住，穆齐风瞪了他一眼。
“还是我家包子对我好。”何佳茹拍拍桌子欢快地笑了。
菜没吃两口何二小姐想打一圈，穆齐风拦着没让。她就跟大家一起干了一杯，饭桌上三个女生吃的没说的多，二剑领着小驹跟三个女生挨个碰酒。到了穆齐风面前他倒上满满的酒连干了三杯。响亮的一个酒嗝把全桌人逗笑了，刘家落在笑声中想起了家乡的牛。
穆齐风看着二剑的怂样，鼻子里哼出来点冷气，他有条不紊地陪了三杯。刘家落跟赵泉互看一眼俩人一起奸笑。酒桌上的雄性荷尔蒙激素在碰撞，咋有点像动物世界里两头发情的公狮子为了抢母狮子干架啊。
吃到一半，何佳茹用筷子敲敲盘子，清了清嗓。
“都暂停暂停，听二小姐我说两句啊！”
众人放下筷子瞧着她。看目光都聚集过来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兄弟姐妹们，这学期我可能上不完。我家里商量好了，十一月份就让我跟我姐出国，在外国那嘎的上两年高中考当地的大学。”
在场的所有男生都是一愣，空气瞬间有点被冻结的意味。
“小茹，你们去哪个国家啊？”旁边的女生打破了僵冷的局面。
“还有哪，就产袋鼠的那国家呗。”何佳茹看着房顶的灯“其实咱学校挺好的，老外我也见过了没啥意思。”
她站起来把酒斟满：“来干杯，姐要出国了，给我庆祝一下吧！”
二剑听呆了，刘家落捣了他一下他才醒过神。穆齐风没说话没表态，但那不爽快的情绪还是让边上的赵泉、刘家落觉察到。
物以类聚，这个家伙跟袁天很像，整天装什么不喜形于色，跟所有人都有一种距离感。但穆齐风让人觉得更怪更阴沉，厚厚眼镜框后面的眼神大部分时间是闲散的，好像对整个世界都不关心。但遇到他介意东西眼神会立刻的锐利起来。冷不丁地瞅谁一眼就像尖刀一样。让人看不透，谁能想到原来高一五班的班长竟能跟油田一中的混混头玩在一起呢。
最后何佳茹还是坚持跟每个人碰了一杯，身子摇摇晃晃，说到兴致处张牙舞爪大大咧咧，一点不顾忌形象。这位何家的二千金，只有在穿上新裙子的时候会装个十分钟的淑女，根本就是个小子转世。尤其跟她那位一母同胞的姐姐何佳音相比，简直就是大户人家小姐旁边的疯丫头。穆齐风这种爱装斯文的人不是应该找个文静的女孩么，刘家落想不明白。他只觉得何佳茹跟二剑在一起更配，除了家境有些差距。但现在俩人都不用瞎想了，人马上要远渡重洋飞去国外。何家多漂亮的闺女也只得白白送给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了。
散场后穆齐风跟赵泉负责送女生回家。刘家落跟小驹扶着二剑往学校走，这家伙一身酒气身体沉的要命。
刘家落有点担心地问： “二剑，你后悔不？”
“买都买了后悔个屁呀。”二剑推开俩人。
“我是说吃这顿饭。”
俩人赶紧又扶住他。
“不吃饭人也得走啊，咋就跟个鸟似的说飞就飞呢？”二剑扶着额头想想何佳茹的话又想到了穆齐风那阴郁的脸，脑袋涨得有点大。说话一声高过一声，连吼带叫还唱起了《单身情歌》。
这个德行是万万不能回宿舍的，把他拉到学校门口的马路边按着肩膀坐下，等酒醒了再过门卫。
“那你还追不追人家了？”刘家落问。
“不知道，我脑袋疼。”二剑瘫坐在那，双目涣散无神地看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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