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边缘,有一家开了三年的汽车修理店,正是路泽远的店,店内店外,堆满了各种型号的轮胎,还有不少的工具。
路泽远坐在小马扎上,身前放着一盆水,正刷着自己的鞋。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时不时抬起头,朝马路望一眼,看着过路的车,等着客人上门。
店里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但是路泽远也不想要生意太好,他享受现在的悠闲,混一个温饱就行。
这时,一辆跑车从店前一闪而过,引擎的轰鸣声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路泽远低声说:“好车。”
这种车在他们这个地方可不多见,路泽远盯着车多看了一会,随后又低头刷自己的鞋。
不想又一抬头,路泽远瞧见刚才的车转头朝这边开过来了,路泽远暗叫不好。
唉,修这种车是一个香饽饽,但是他也不敢修啊,修坏了,他后半辈子都不用活了。
等车真的开到店门口,路泽远正想挥手让人回去吧,车窗降下来,路泽远愣住了。
就在他愣住时,宋瑾打开车门,走下车,精致的皮鞋踏在地面上,显得格格不入。
几步走到路泽远面前,他直直地望向路泽远,问道:“能修吗?”
路泽远没有再看他,目光转移到车上:“这里修不了 。”
“那我不能走了。”
“我这里不敢修,再去前面一点,南街还有一个修车站,那里都是老师傅了,你的车估计他们能修。”说着,他伸手指向南街的方向。
宋瑾没吭声,路泽远等了半天没有声音才转头看他。
“就在你这里修吧,我车开不了了。”
车刚从他面前开过去,知道某人睁眼说瞎话。
路泽远还是道:“我这里真不敢修,修坏什么东西,我赔不起。”说着直接转身就往店里走。
回到店里,路泽远就躺到店内的椅子上,过来一会,忽然觉得周围暗了下去。
一睁眼,宋瑾站在店门口,他叹气,说:“客人,我这里是真的不敢修您的车。”
“修出什么问题了,我负责。”宋瑾说。
路泽远推辞说:“修出问题,当然得我们负责。”
“要是不负责,这片人,以后都不敢来我们店修了,我们修车就是靠做熟人生意活的。”
“咱们两个也算熟人了吧。”宋瑾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路泽远也不好意思装不熟了,他笑着开口说:“算啊,好久不见了,几年的老同学了。”
宋瑾没有说话,看了他好一会才问道:“算是有缘吗?”
路泽远捏了捏眉间,原来没有捅破的窗户纸,他现在也更不想捅破。
他还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弯腰拎起脚边那满是划痕、略显破旧,但是仍然能用的工具箱,金属搭扣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缓步绕着车转圈,到轮胎那里,他蹲下来,沿着轮胎表面游走,仔细查看轮胎,开口问:“这车具体啥问题,能跟我讲讲吗?”
宋瑾的目光自始至终跟着路泽远,闻言:“我也不知道。”
“没有什么毛病,车好着呢。”路泽远说。
宋瑾说:“有毛病,平常开的时候好着,可是会时不时地犯毛病,罢工,开不动。”
总觉得他说的不是车,但是路泽远也不想探究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扯出来一个笑:“应该是油的问题,把油加满应该就好了。”
宋瑾目光紧锁在路泽远脸上,他微微侧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车身上。
“这车娇贵,不能加普通的油,用平常的油根本开不动。得用那种专门购置的特殊油品才行 。”
路泽远嘴角勾起,带调侃的笑,摇头说道:“开得起这种豪车的人,居然还会缺油钱?”
宋瑾说:“这油特殊一点,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有时候运气好,能买到一些。”
“可到现在,我都没找到哪个地方,能一次性备齐我需要的量,又或许有这样的地方,但是人家不卖给我了。”
路泽远干笑两声,脸上堆起笑容,打趣道:“送上门的生意怎么会有人不做?”
宋瑾看他:“你刚才就拒绝了我。”
路泽远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老板,您这车太名贵了,我是真怕修坏了赔不起。”
他盯着路泽远:“我明确告诉你,不用你赔。”
恰在此时,又一辆车从远处驶来,稳稳停在店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人匆匆下车,朝着路泽远喊道:“路哥,麻烦帮我瞅瞅车,最近老是出毛病。”
路泽远闻声,立刻回应道:“好嘞,这就来。”
他顺手提起身旁的工具箱,大步流星地朝着那辆车走去,脚步飞快。
宋瑾的目光,一直黏在路泽远身上,那人始终没有回头,看了一会,最终还是走了
刚才开车来的年轻人,在旁边看着,有些稀奇:“路哥,哪里认识的人?开这么好的车。”
路泽远检测着车,在箱子里翻工具,听到他的话说:“不认识,开这车,我害怕修坏,就没有给人修。”
年轻人说:“嗯,这车还是别给人修了,万一修坏,或者人准备好了就是要讹人,谁修谁就摊上事了。”
路泽远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说的好,挺机灵啊。”
年轻人挠了挠头,笑了笑。
路泽远修完车之后坐在板凳上发呆,他不清楚宋瑾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但他清楚现在的自己,只求生活安稳。
成年人总是要清醒一些的,不是吗?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会达不到自己的预期,遗憾才是常态。
路泽远站起来,回店里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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