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等在车上的周幼仪和李昊忙跑了下来,“那变态没为难你吧?”
林夏摇头,将在船上的经过大致和俩人说了一遍。
“所以,你明天要用这个刺入贺凡真的心脏剖珠?”周幼仪看着林夏手里骨刺匕首森寒的冷光,有些害怕。
“他能控制人的言行,还能让食物变味,又能打架……他很厉害。”李昊抓着炸毛的银发,也很担心林夏,“时间这么急,而且万一楚效他们欺骗你怎么办?现在只有他能对抗楚效和楚明河,万一他变成了凡人,楚效想害苍南市的人或者杀了你和你奶奶岂不是易如反掌。”
“帮贺凡真搬家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幅画,夏夏,是一副海底的宫殿图,里面画着你和贺凡真。”周幼仪抓紧林夏的手臂道,“他、他不会要把你带到海里吧?”
“放心,假意剖珠,我都和他商量好了。想必他也不会把我带到海里,毕竟世间好玩的更多不是吗?”林夏笑着安慰她。
周幼仪和李昊的神色却很凝重。
“文静、王璐还有陈继祖都被她们异变的亲人咬死了。”李昊迟疑道,“是不是太巧合了?”
林夏知道他是在说之前这三人曾经欺负过她。
“夏夏……”周幼仪满眼担忧地再次抓住了林夏的手臂,“我和李昊在一本民俗书里看到你们村几百年前有祭祀海神的传说,但是后面说,祭祀的人后来惨死了,你们村还有其他村生了瘟疫,有人描述说是邪神假借海神之名作祟……贺凡真他真的是海神吗?会不会跟楚明河供奉的……”
林夏捂住了周幼仪的嘴。
她四处看了看,朝着两人摇了摇头。
李昊也警惕地随着她观察四方,深夜的路上,汽车飞驰过马路,四周唯有路灯下树木刷刷而过的影子。
“哇!她在蛊惑夏夏,我要吃了她!”
“哼,竟然敢骂主人是邪神,活得不耐烦了!”
“周幼仪和李昊都不是好人,他们要阻挠夏夏和我们在一起,我要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
“夏夏不会信了他们吧!”
“呜呜……不要离开我们啊!”
“她会真的剖主人的心脏吗?”
“哼,她要是真剖我就不喜欢她了,我就吃了她!”
黑影嗡嗡的声音响起,林夏骂了李昊和周幼仪一顿,然后斩钉截铁道:“我相信他,他不会是邪神。”
黑影们欢欣鼓舞,一个个开始开心于林夏的信任和理解。
车辆缓缓驶入贺家庄园,林夏让周幼仪和李昊回家,自己一个人进了贺家的客厅。
贺凡真一身黑色真丝睡衣,端坐在藤椅上自己和自己对弈。黑色如墨玉的棋子捏在他的指尖,如同墨汁进了澄澈湖水般,有种惊心动魄的紧张之美。
“与楚效谈的如何?”贺凡真抬头,刀削一样的下巴弧度很是漂亮。
林夏将走出船舱时口袋里出现的字条拿给贺凡真看——明日午时贺家祠堂剖助解契。
然后又将船上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想必此时,贺家祠堂一定很忙。”贺凡真微笑,拈指间烧了纸条,“祂的气息,一贯难闻得紧呐!”
他用湿纸巾仔细地擦了遍手。
林夏将一包药粉放在了他的桌上。
“夏夏,哥哥就知道你舍不得伤害我。”贺凡真打开无色无味的药粉,道,“竟然是祂的心脏之血研磨。看来祂是真的想和我合二为一!”
“祂到底是谁?”林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端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
“天地万物,一体两面,有阴必有阳。”贺凡真幽幽道,“我属火,祂属水,水火不容,但是水火共生。”
他脖颈处的火焰纹突然闪烁,林夏明白了。
林家祠堂内,楚效亲自带人布下五星芒阵,又以奇怪符咒隐藏了阵法的痕迹。
“爷爷,您说林夏会乖乖按照约定的做吗?”
“不管她会不会,到时候都会让她会的。”楚效越发年轻起来,看着甚至比楚明河都年少几岁。
他手里正捏着林夏给楚明河的血液,那血液如同有生命的丝线一样在他的指尖扭动,然后他体内的荧光色影子钻出,一下吞噬了血液。一个模糊的影子显现,竟然和林夏长得很像。
楚明河跪倒在地:“吾神定然所愿皆可偿!”
夏日的正午阳光炙烤着大地,连榕树叶子都蔫蔫地耷拉着,蝉鸣像是要将整个大地叫醒,但是不远处的大黄狗却吐着舌头死了般酣睡。
周幼仪和李昊的心情烦躁得很,俩人早早就坐在祠堂的门槛上,见到林夏和贺凡真后忙起身。
贺凡真今日看着很不一样,眼神直视着前方,有种梦游的空洞。
“这是?”李昊小心地扯林夏的袖子。
“吃了楚效给的药。”
林夏毫不避讳,拉着贺凡真的手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久不开门的祠堂里有股子潮气和**霉味。
一众牌位和香炉、垫子全都在原地,青石地砖上也有淡淡的灰尘,看不出有何怪异。
但是林夏和贺凡真踏足之后却感觉空气有轻微的震荡,似乎是看不见的气流突然涌动,感觉连五感都有一瞬间的消失。
“现在要怎么办?”周幼仪紧张地四处看,没有楚明河他们的影子。
林夏从案几上抽出三炷香,点燃插在了香炉里。
想着奶奶既然没有给出步骤的示意,应该就是直截了当就好。
吃了药的贺凡真分外乖巧,虽然眼神空洞,但是手却一直握着林夏不放。
他冰凉的指尖让林夏热的出汗的手心舒服了不少。
林夏咬紧嘴唇,从背包里掏出了那把骨刺匕首挥手向贺凡真的胸口刺去,但是又在靠近皮肤时停住了手,如此反复几次,她已经是汗流浃背。
李昊和周幼仪不知道她和贺凡真是如何商量的,也不知道贺凡真是怎么吃的药,但是俩人见林夏这版犹豫不决,也是满头大汗。
在林夏再次挥舞着骨刺匕首要刺下又停住时,门外响起了楚明河不耐烦的声音。
“娘们唧唧,能不能做事爽利点!”他突然的出现,让李昊和周幼仪全身顿时紧绷起来。
“夏夏。”楚明河挥手,奶奶出现在他身旁,脖子上缠着黏腻的触手,楚明河收紧,奶奶痛苦地扬起了脖子,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喝啦声。
林夏闭眼,匕首的尖端刺破了贺凡真的皮肤。
一滴血接触到匕首的瞬间,祠堂里响起怪兽的呜咽,空气像是水一样凝出透明的实状,楚效的影子在水中游荡,他缠着林夏的手,然后将匕首一点点往贺凡真身体里推进。
但是似乎有巨大的阻力存在,贺凡真本来空洞的眼神也因匕首的刺入逐渐开始清明,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夏,满眼悲伤。
“夏夏,你竟然要杀了哥哥吗?”
“我、我……”林夏惊慌地想要撒手,楚效怎么可能让她后撤,抓着林夏的手更是狠辣,一时间鲜血浸透了贺凡真的白色衬衫。
贺凡真疼的闷哼,挥手就推林夏,地上的五芒星阵亮起,五道荧光流转着刺入他胸口的伤口里,无数的黑影从贺凡真的身体里飘荡出来,嘶喊惨叫着攻击着楚效。
“好疼啊,我要弄死他!”
“夏夏竟然伤害我,我好难过!”
“都怪这个坏蛋,我要他偿命!”
……
李昊和周幼仪震惊地看着黑如墨的影子在祠堂里横冲直撞,与五道荧光缠斗。
“夏夏,你……”贺凡真的眼睛赤红,后颈的火焰纹突然开始燃烧,荧光星芒也随着大涨,祠堂刺目一片,“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对我!你是我的新娘,跟我回海里吧!”
贺凡真伸手抓着匕首,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拉着林夏就要消失。
“快!快念咒语!”
奶奶的催促声响起。
林夏在贺凡真手里极力挣扎,哭道:“我不想伤害你的!但是我不愿意当你的新娘,也不愿意被控制,更不愿意去海里。我们解除契约吧!”
突然火光大盛,众人都有一瞬间的光盲,不由地眨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匕首已经整个刺入贺凡真的胸膛。
“魂兮归来!”
林夏哭喊出这句话后,整个祠堂里嗡地一声,似乎有万鬼齐哭,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黑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贺凡真痛苦嘶吼,身上的黑影和火光耀亮祠堂,祠堂的排位炸裂,楚效也被弹飞了出去。
林夏猛地拔出了匕首,血溅了她满脸,看起来苍白可怖,一颗珍珠从他胸膛的伤口处飞出,莹白如皎月。
贺凡真轰然倒地,无数的黑影叫嚣着要吃了背叛了主人的新娘林夏,祠堂外的奶奶突然飞奔过来抓向珍珠,而楚效身上则飘出一个血色与荧光缠绕的影子,一拳打飞了林奶奶,抓着珍珠就飞扑向林夏。
“以吾之血,驱汝之身,重结灵……”
契字还未说完,要吃了林夏的黑影们却突然缠着她将她扯到了贺凡真的身后,血色与荧光结合的影子扑了个空。
撞上墙壁的林奶奶脑袋都扁了,却如怪兽一样爬起来再次开始抢夺珍珠。
“给我!你答应给我的!我要成神、成神!”
她多处骨折却又奇迹般能拳打脚踢的身体开始跟影子缠斗,那与林夏很是相似的影子愤怒暴喝着滚,一拳再次将林奶奶打飞,手臂伸长,抓向贺凡真身后的林夏。
“你的身体是我的,我要成为你,哈哈,成为祂的新娘,我吃了珍珠,那样就可以与祂重订契约,我们一阴一阳,便可阴阳调和,成为一体!”
李昊和周幼仪震惊地想去帮林夏,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楚效他们要的不是解除契约,而是霸占林夏的身体,与贺凡真重新定契约!
只是俩人还没靠近大门,就被楚明河抓住。
“不、不!珍珠是我的!”血影的手臂抓住了林夏的手腕,他正要吞下珍珠,林奶奶却惨叫着再次爬起来冲向血影抢珍珠,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珍珠进了血影口中。
李昊心道:“完了!”
血影长蛇一样的舌头愉悦地舔着嘴唇,大笑着挥开林奶奶。
“愚蠢的人类,还妄图成神!”
他伸长的手收回,林夏被他猛地从贺凡真身后拽了出来。
“啊啊!被抓走了!”
“我不想和这个怪物定契约!”
“夏夏不能成为怪物啊,太恶心了!”
“主人,主人,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不就是没了珍珠心脏吗,主人你还有颗人心啊!”
“快用火焰烧死怪物!”
黑影们叽叽嚓嚓哀嚎,想要从血影手里抢过林夏,却总是被他打退。
贺凡真捂着胸口的血洞,脸色惨白如纸,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他脖颈上的火焰明灭不定。
周幼仪看着林夏被血影掐住了脖子,只觉得整个世界就要毁灭。
“火焰与水,多么完美的一对!”血影的脸在林夏和一个模糊成一团的荧光之间变幻,然后血盆大口猛张,吞向林夏。
“不要!”周幼仪和黑影们大叫。
林夏像是吓傻了一样,木愣愣的,整个身体瞬间就进了血影之口。
“哈哈……呜……”血影狂笑声变成了痛呼,他荧光满布的肚子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尖,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
“你、你……”
血影极似林夏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抬头望向贺凡真,却见贺凡真竟然慢慢变成了林夏的模样。
“你、你竟然和他用了换身咒!”
“倒是不傻!”他肚子里响起贺凡真的声音,然后血影的肚子越胀越大、越胀越大,在崩裂的瞬间火焰燃起,外面大雨倾盆,天地间都是野兽被灼烧了灵魂的哀嚎,久久不停。
贺凡真一身白色衬衫,拿着匕首从火焰中走出来,黑影们欢呼着窜到了他的身体周围。
楚效和楚明河一看血影化为一摊灰烬,相顾一眼就窜向了大雨中。
“想跑!”贺凡真轻哼,他身体周围的黑影应声而出,携带着火焰追了上去。
瓢泼大雨的雨幕中亮起火球,声声哀叫和求饶声不绝于耳,然后是咀嚼吞噬的声音,最后归于沉寂。
靠在墙角的林奶奶颤抖着跪倒在地。
“求、求神宽宥!求你看在夏夏的份上饶恕老太婆我吧!”
林夏看着疯了一样磕头不停的奶奶,心如刀割,想上前扶起她,但是又不敢迈步。
贺凡真走到她身旁揽住她颤抖个不停地肩膀。
“夏夏,她本来就知道祂要霸占你的身体,驱散你的灵魂。”
林夏咬紧牙关,林奶奶听贺凡真如此说忙转向林夏。
“夏夏,我不知道的,奶奶不知道,奶奶只是想成神,然后才能保护你不受欺负,奶奶真的没想到那个怪物会霸占你的身体,奶奶本来是想着拿到珍珠后就带你走的!你要相信奶奶啊!”
见林夏双眼紧闭,林奶奶突然爬过去抱住了林夏的腿。
“奶奶之前是不是对你很好,你不能让他杀了奶奶啊!求你了夏夏!”
眼泪从林夏的眼角滚落。
林奶奶看到林夏耿直的脖颈,突然发狠,猛地窜起掐住了林夏的脖子转身面向贺凡真威胁道:“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
说着一步步往门口退。
“林奶奶,你怎么能这么对夏夏啊!”周幼仪急的大叫。
李昊也堵着门劝她。
林奶奶手指突然长出尖刺,刺直入林夏脖子,鲜血顿时流出,李昊吓得赶紧让开。
贺凡真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轻轻地笑了。
“夏夏,哥哥说过,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就是我,最值得你信任的就是我,你看,现在你信了吧?”
一直没有吭声的林夏嗓子哑成砂纸。
“奶、奶、为什么,难、道成神比、比我重要得多?”
“是的!成神比你重要!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受够了,要不是为了成神,怎么会一样养着你!神,能主宰万物的命运,我当然要成神!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奶奶,我是李锦绣,你奶奶、早死了,呜……”
一口热血溅在了林夏的后颈,掐着脖子的手劲渐松,身后牵制她的人委顿在地。
满眼泪水的林夏缓缓扭头,看到林奶奶或者说李锦绣的胸口插着那把骨刺匕首,她十指长满尖刺的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
大雨劈头盖脸地从林夏头顶砸下,头发像是黏腻的水草一样附着在她的脸上,雨水与她的泪水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个更大颗、更咸。
林夏的手捂住她抽动着流血的胸口,血从李锦绣的嘴里一股股涌出。
月娘黯黯光,孤厝野中央。
树影张牙舞,鬼火绕回廊。
新床卧冤魂,旧帐裹愁肠。
厅堂空寂寂,残烛映冷霜。
糖饼化枯骨,三色染血光。
夜风吹门响,哀歌诉离殇。
无数小的黑影突然变成童男童女绕着李锦绣开始哼唱,然后扑向她的身体开始啃噬,血与肉末飞溅,转瞬李锦绣的肉身就变成了枯骨,而后连枯骨都被噬咬殆尽。
雨幕里恍惚间出现了慈安堂的影子,无数孩子银铃声的笑声响起,然后黑影变成了白色,狂风吹来,变成珍珠粉末消散。
林夏握着骨刺匕首的手指颤动,贺凡真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弯腰撩开遮住她眼睛的湿发。
“夏夏,不要伤心,你还有哥哥,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家,哪里是家?”林夏抬头,茫然地望向他。
她没有父母,奶奶也不是真的奶奶,何处是她的家?
“咱们回那里好不好?”
贺凡真抬手,一座宫殿在雨幕中显现,四周海浪翻滚,宫殿却屹立不动,里面珊瑚奇鱼遍布,七彩虹光照耀,珍珠装饰无数。
周幼仪“呀”地一声惊叫出口,然后就捂着嗓子痛苦倒地。李昊忙扶她,开口怒喝:“不要伤害小哭、包……”
可是他的话也无法再出口,同样痛苦地跌倒在地。
“我是谁?”林夏抬头,望向贺凡真黑如无月之夜的眼睛。
“我的新娘。”贺凡真温柔地笑着触摸她的脸颊,“百年前你就是我的新娘。”
“哥哥。”林夏笑了,伸手抱住他,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我是林夏,魂兮归来!”
贺凡真回抱她的手顿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檀香味在两人鼻端蔓延,林夏抽出了匕首,莹莹白光的珍珠从他的胸膛里飞出。
林夏捏住这颗被李锦绣和怪物哄抢的珍珠,挥出匕首刺碎。
“呵呵,你还是不愿意做我的新娘啊珍珠!”血从贺凡真的嘴里流出,他的眼神有不解有遗憾有难过有愤怒,最后终于成了一声叹息,“解除契约,你就无法长生了。”
遥远的海边升起珊瑚架的神像,然后在暴雨中被雷电击中,溃散成了一堆珍珠。海浪卷起,珍珠消失在深沉的大海里。
而贺凡真也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林夏捂着狂跳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气,匕首啷当掉在地上,雨幕里的宫殿一点点消失,雨滴像是刀子一样划过她苍白的脸颊,很疼,很想哭。
于是她放声大哭起来。
李昊和周幼仪从地上爬起,满身狼狈又手足无措地抱住了她。
同时间的贺家老宅里,贺奶奶和贺临川突然捂着胸口倒地,然后在仆人的惊叫声中迅速苍老断气。
而苍南市无数的异变者则瞬间沉睡,那些人再次醒来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悠长而恐怖的梦。
一个月后,苍南中学开学。
林夏背着背包刚到校园门口,一辆世爵车就擦着她停住。
车门打开,贺凡真一身校服,萧萧肃肃的拽着书包跳下车。
“嗨,小瞎猫,你眼里的白翳又多了,还是戴上眼罩好看点!”然后一个满是张牙舞爪猫咪的蓝色眼罩扔到了林夏的头上。
刚进大门的李昊和周幼仪听到声音忙退了回来。
“夏夏。”周幼仪欢快地挽着林夏的手臂。
李昊则捏着她头上的眼罩噗嗤笑了:“这手绘得好丑!”
贺凡真皱眉,冷冷的俊脸如满是寒霜的茉莉:“闪开,你挡到我的路了!”
是夜,熟睡的林夏惊醒,似乎有什么冰冷而柔软的东西擦过她的唇,她迅速开灯,屋里空荡荡一片,夜风吹过,似乎有檀香味飘来,林夏愣了片刻,走到玄关,将遗留的线香扔进了垃圾桶。
一颗珍珠坠落在地,弹跳着滚到了橱柜下。
林夏皱眉,蹲下正想捡起,却看到柜子底下躺着一个木偶,没有戴红绳,正是之前哥哥占了贺凡真的身体后补刻给她的那个。
她记得自己扔进了垃圾桶。
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
“喵呜……”
小区的大花猫扒着窗户叫了两声,扭了扭屁股跳到了榕树上。夜风吹着榕树气根,啪嗒啪嗒地打着窗户。
难道是木偶被猫咪给衔来的?
林夏捡起木偶犹豫了下,摆在了以前的老塑料盒子上。
她扭头去洗手间洗手上的灰尘,没看到木偶黑溜溜的珍珠眼睛随着她的身影转动,并且嘴角咧开了一抹温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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