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口。
树木青葱,婆娑树影下,一个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的蹲在地上,一眼无法看出性别的小孩子站在她眼前。
“小幸,妈妈带你去见一个叔叔。”六岁的何幸默默盯着妈妈粘着假睫毛的眼睛,妈妈捏了捏他软嫩的小脸,嘴角拉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你要乖哦。叔叔是个好人,妈妈能给你找到那么好的小学,全是叔叔的功劳。”
小何幸这时头发偏长,两侧头发盖到耳朵中间,后脑勺是狼尾发型长到脖子后,额前刘海遮住了眼睛。
兴许是头发扎眼睛,他闭了闭眼,水灵大眼睛前,眼帘似翩跹碟翼般扑闪,白洁笑脸上肉嘟嘟的,乍看之下,他像个精美BJD娃娃。
他微微颔首,表示听妈妈的话。
但他并不知道妈妈口中的叔叔是谁,也不清楚自己的小学算不算好。
一只小手拉着妈妈的大手,另一只小手揣进裤子口袋里,屁颠屁颠跟着妈妈进了玉林小区。
在某人家门口,妈妈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一个陌生男人就来开门了。
他身材矮小,视线穿过男人的腿,瞥见屋里有个小男孩正在用舌头舔冰棍,不自觉地吞口水。
小何幸想吃冰棍,抬头喊了声:“妈妈。”
妈妈脸上挂着笑,低头看他,催促:“快叫叔叔好。”
“叔叔好。”小何幸说。
这时何幸说话还有点奶声奶气,加之生得漂亮水灵,容易让别人误以为他是女孩子。
男子一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框,含蓄笑了笑,头上梳了个低调大背头,身上衣服是一件圆领米色毛衣,毛衣针织有型有范,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惬意优雅。
男子蹲下身,平视着小何幸,语气温和:“你好,小朋友。认识一下,我叫林视远,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林视远二十八岁,离婚人士。他当年结婚后无子女,与妻子收养了一个小男孩,而过了半年,妻子怀孕后生下孩子,因不为人知的事,妻子执意与他离婚,他毫无异议地同意了,而被收养的小男孩与他一起生活。
眼睛微眯,林视远似是在打量小何幸,目光甚至在小何幸腰部滞留了一下,有些轻佻的感觉,却让大人觉察不出来。
小何幸哪怕是个孩子但也敏感,瘪了下嘴巴,退了一步躲在妈妈腿后,小心翼翼:“我叫何幸。”
林视远站起身,与妈妈何怜怜说了几句话,二人欢声笑语就去厨房做饭。
小何幸很乖,只会静静坐在沙发上东张西望,小手一直扣着裤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有点不自在。
这个家里那个啃完冰棍的小男孩,朝他走来,问他要不要玩奥特曼。
小何幸没有答应,但小男孩将玩具塞进他怀里,硬拉着他玩,跟他说:“你相信光吗?”
他不懂也不笑,基本不说话。
小男孩掐腰指责:“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芭比娃娃,不知道奥特曼能拯救世界吗?”
小何幸:“芭比也能拯救世界……我是男孩纸。”
小男孩眼珠一翻转,显然是在思考馊主意,最后灵光乍现:“我给你编头发吧!”
小何幸摇头,小男孩不管,随便找了几根绳子,光着脚丫子爬上沙发,就给他胡乱编头发。
待大人弄好晚餐,林视远喊他们吃饭,小何幸还顶着那个乱糟糟的鸡窝头,林视远对他笑得邃和,比他班主任的假笑还温柔,说了几句话就给他拆下头发上的绳子,偶有几次,还摸了摸小何幸软软的屁股。
晚饭后,何怜怜帮忙收碗,提了一句:“洗完碗我先带小幸回家,明天要回老家村里,奶奶病了。”
她刚说完,小何幸眼巴巴地看着她,舍不得啃完的大鸡腿举在手中,弱弱地说:“妈妈,我想和你去看奶奶。”
何怜怜收盘子的手僵在半空,怔愣住了。而小何幸还是用那双无辜清澈的眼睛盯着她。
六年前,她打算把何幸扔掉的时候,还是个婴儿的何幸也这样看着她。
思绪如涨潮般涌来,将一切推回六年前那个夜晚。
但她与何幸的羁绊开始于七年前,需要从她傻气懵懂的十八岁开始说起。
那个十八岁充满了腐烂的味道。
何怜怜,贫困大山里的女孩,由家里奶奶照顾长大。十五岁初中毕业后一个人跟着同乡大姐出门打工,做过洗头妹。十八岁时,她遇到一个长相俊朗、气质温和的男人,愿意给她花钱买包,甚至给她找了一个比城中村好一点的老破小房子。
这人就是焦炀的亲生父亲。
她想嫁给他。
因为没有做保护措施怀孕了,肚子显怀被同乡大姐知道,那个大姐威胁她给钱,不然就把这件事传回村里再告诉她奶奶。
何怜怜心里比谁都清楚,奶奶是村里出了名注重声名的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件事哪怕相隔千里也会被她活活气死。她可以不回村,但奶奶还在村里活着不能被她气死。
她只好给钱息事宁人,给了所有积蓄的三分之一。
焦炀爸爸再次找过她发现她怀孕了,没提打胎的事,反而关心她一次就没再出现过,联系方式也通通拉黑。她向周围人打听,才知道那个骗她单身的男人有妻子和小孩。
何怜怜不顾后果主动上门找,就想问个究竟,最好能敲诈一笔钱养小孩,那时何幸在她肚子里已经有八个多月了,肚子鼓成一个大球。打胎是不可能的。
恰好是小焦炀给她开的门。
那个男人熟悉的面庞满是戾气,恶狠狠看着她,还说不认识,她的眼泪滑过脸颊拉出长长一条泪痕,口红也无法提亮气色,一脸病恹恹的;比篮球还大的肚子看上去比她整个人都重,衬得身躯极为娇小,形容成儿童身材都不为过。
她哭着说:“你为什么要隐瞒你有老婆!还和我睡!!”
男人没有回答她问题,反倒是将小焦炀一把推进房门里,重重砸上门,经过电梯把她推到小区楼道里。
楼道里的监控有很多盲区。
男人面红耳赤低吼她:“你贱不要脸跟别的男人睡怀了别人的孩子,偏偏找老子当冤大头……”
她红着眼打断,反驳:“那晚没戴/套的是你!骗我你没妻子儿女的也是你!你才贱——”
她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男人一脚踹她肚子上,她像个保龄球从楼梯上咚狂!哐!地滚了五六阶。
……
她在某县医院早产出了何幸。
焦炀妈妈并没有来医院找过她麻烦。
她住了两周出院,付完医疗费,她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
夏夜蝉鸣热闹过头不免聒噪,她一个人拖着羸弱瘦小的身子,把早产儿裹进怀里游荡在大街上。
街道灯火通明,行人匆匆但几乎都结伴而行,唯有她的身影和瘦落街道融为一体。
一个人不知何去何从,仿佛偌大的世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身子摇摇晃晃,走到了一个灯光稀少的湿地公园,那里有片林子。
树下有长椅,四周静寂无人。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何怜怜用袖口擦拭眼泪,声音沙哑,“等我走了,你待会儿哭大点声。看你命吧!有没有人要你……你要是死了,别怪妈妈,妈妈没钱养你也没钱养自己,我命不好,你命比我差……”
月亮高悬于空,那个刚睁开眼没多久的小家伙,皱巴巴的脸上瞪着个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何怜怜,月色温柔但无情,映在小家伙眼里,生出一片无辜的光。
何怜怜看着遗传了她大眼睛的何幸,趴在椅子上痛哭,而周围没有人循声而来,只有吱吱吵闹的蝉鸣声。
她哭了一会儿,最后摸摸何幸的小脸,狠下心猛掐何幸的肉,起身毅然决然小跑开。
身后爆出一阵巨大的啼哭声,她想着这孩子会不会没被人捡到就死了。她在医院里看到其他孩子,他们体型都大,胖乎乎的,只有何幸瘦瘦小小像个骨架子。
啼哭声原来越大,晚风仿佛把声音强行塞进她耳朵里,她跑起来的步子越来越小。
最后停步了。
“……哭个毛呀!”
何怜怜脸上仿佛挂着彩带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走回去,将椅子上的孩子抱起来,裹在怀里一起哭。
她边哭边哄:“宝宝别哭啦,呜呜呜,宝宝别哭,呜呜呜,求你别哭啦,再哭我弄死你,我求你别哭了……”
母子俩一起嚎,片刻后几个散步跳完广场舞的退休老阿姨往这里走来,听到哭声都跑过去看。
其中一个阿姨在妇联工作,何怜怜因此得到了帮助。
……
小何幸又喊了声妈妈,何怜怜才收回思绪,将盘子放回餐桌上:“妈妈有事,我的奶奶不认识你。”
何怜怜一直向奶奶隐瞒自己有孩子的事,六年间只回去过一次。现在奶奶病重受不了刺激,她不敢把何幸带回去,只能另想办法将何幸托人照顾。
林视远这时精神正常,脑子灵活,听出何怜怜在顾虑什么,拿起桌上的餐盘,说:
“如果不方便,小幸就放我这里照顾吧,正好他能和星星一起玩。”
那个叫星星的小男孩,听到“一起玩”,眼睛biu的一亮,猛然抱住小何幸喊:“弟弟。”
比他大三个月的小何幸,见妈妈与林视远相视而笑,似是感觉出妈妈有些喜悦,没有急于否定。
何怜怜把他留在林视远家里离开了。
小何幸与星星睡在一个房间里,窗外风声呼呼,星星从腰后抱住小何幸,说悄悄话。
星星:“弟弟,你爸爸会打你……吗?”
小何幸推开他,不喜欢被除何怜怜以外的人搂抱他:“我没爸爸,妈妈说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妈妈不会打我。”何幸补充。
星星叹口气:“真好。我也想要妈妈,不要爸爸。”
小何幸:“为什么?”
咚!
门外响了一声,星星应激似的猛然捂住小何幸眼睛,嘀咕:“快睡觉,不睡觉爸爸会打你的,还不让你哭。”
“?”
小何幸闭上眼睛。
数息后。
房门开了,一个黑色巨大人影站在门口,小何幸睁开一只眼睛,蜷缩成一小团。
林视远轻步走近床,掰手指的声音清晰可辩,阴影中看不出他何种表情,直接抱起小何幸,关门前对着门里的星星呵斥:“你最好老实点!快睡觉!”
小何幸:“叔叔?”
林视远刚关起门,就朝他脸上亲了一口。
六岁小孩子懵懂无知,不知道这个吻的含义,小何幸只是本能地擦脸颊上的口水,脸上写着嫌弃二字。
灯光由明至暗,林视远脸上的表情隐在夜色中,小何幸抬头望着他,他关上门再咔哒上锁,拉上窗帘开灯。
头顶灯光一亮,地面上林视远的影子变成野兽的样子,嘴上口水垂涎三尺。
他把情绪冷淡的小何幸按在床上,扒下睡裤……
“——他扒了我裤子,然后……”
何幸把发抖的腿缩起来,身子往焦炀怀里贴。
焦炀已然猜出后续了,把他脑袋按肩窝里,轻拍他脊背安慰,指骨捏得泛白,咬着牙缝说出:“别说了,难受就别想了,已经过去了。”
“可是真的好恶心,”何幸从他肩上抬起脑袋,眼眶抖动发红,“他……弄脏我的喉咙,手指不断折磨我……我当时特别害怕,很想要妈妈。”
焦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面对何幸却只能表现出无用的安抚:“别回忆了。嗯……在哥怀里睡一会儿,别想了。”
奈何人一旦陷入某种深渊般的记忆里,总是难以立马摆脱来伸出深渊的魔爪。
何幸没细听焦炀的话,反而抱住胸口缩起身子,兀自: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晚上有多可怕,他一直掰我腿,#%*@#,看我怎么反抗,捂着我嘴不让我哭出声;他指甲也很尖,我齿状线里的粘膜都破了。那个小男孩就是陈星,你看到我发消息骂得就是他。”
“第一个晚上只有我和那个禽兽,第二个晚上,陈星也在场,他和我一样被欺负……他看到了所有,他没哭,而我一直在哭。”
那个叫林视远的畜牲实在太恶心了,焦炀指骨紧捏出一声爆响。
“别想了。”焦炀将何幸按进怀里,紧紧锁住,体温上涌包裹着何幸,“坏人可能已经死了。”
方才何幸提了一嘴林视远的名字,而他提到的玉林小区,恰是和开车撞死焦宇铭的凶手相似,高达95%的可能性是同一个人。
焦宇铭那件事,最终法院判林视远死刑。
何幸顿了顿,半晌才问:“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关系到焦宇铭的事,每每提起来他难免吐闷气,单手托腮:“焦宇铭就是被他开车撞死的。”
何幸:“?!”
室内寂静无声。
许久焦炀才摸摸何幸头发:“焦宇铭他很好,当年就是因为叫林视远的畜牲才死的,他娘的这畜牲真应该千刀万剐,死东西!”
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焦炀咬牙切齿,最后压下怒火,话锋一转:“那你妈妈没有报警吗?”
何幸低头:“没。”
何幸被林视远性/侵虐待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二年,记忆里有些东西会被时间冲淡,但某些细节会被无限放大。
比如,何幸讨厌戴金丝眼睛梳大背头还长得儒雅的人,每次不小心看到这种人,生理性反胃直接吐出来。还有一个并不能算细节的家伙,那就是陈星。
他依稀记得,陈星在被林视远侵|犯时,没有反抗也没有哭声,甚至听话得仿佛一头被驯化的野兽,嘴里还喊着爸爸我错了。
何怜怜去了两天才回来,林视远白天像个正常人,甚至给他们处理伤口,做一桌子可口的饭菜。一到晚上就兽性大发,那根**的暴徒只是没有踏足过何幸的排泄通道。
何幸垂下乌黑眼睫,脸颊惨白,手指扣着手心的肉:“我那时小很傻,他威胁我不能和妈妈说,我没主动说。回到家里,妈妈好像是给我洗内裤发现上面有血带我去医院,她才问我,我哭着说了所有事。”
“但妈妈似乎觉察出什么,没有报警,我和妈妈反而又搬家了,换了个住的地方,我也换了个小学。”
何幸小时候并不懂妈妈为什么不报警而是逃避问题,长大后才想明白,妈妈没有能力去反抗一个有背景的人。他能进市里最好的小学,就是因为林视远背后的靠山。
何怜怜打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她看得清现实,明白自己的弱小,怕事不惹事,以及焦炀爸爸那件事的前车之鉴,潜意识认为无声退场、不祸及自己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哥。妈妈和我说过她不想要我的。”何幸将脸埋在焦炀胸口,一嗓子哭腔,像极了焦炀刚把他捡走那会儿,他想妈妈,睡在焦炀怀里悄悄哭,像猫咪般缩成一团。
何幸:“但没遇到你之前,只有她最爱我。她总是把我一个人扔家里,出去很多天,打扮得很漂亮。后来家里来了个男人找他——”
这是何幸第一次向焦炀主动提起他过去的经历。
焦炀听着,唇瓣张开又闭上,复闭上又张开,最终打断:“你现在不有我吗?开心一点。我不怕什么,不会让你受伤的。”
“好。”
何幸从他怀里支起身,揉了揉酸涩鼻尖,拍拍脸打起精神:“没什么的,哥。我很坚强,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不在意。只是想起来有些害怕,肢体上会有反应,会下意识夹紧双腿。”
焦炀闻言,面露难色,咬着下唇问:“你恐同吗?”
何幸听出焦炀的顾虑,有点玩笑的口气:“怎么?哥为了我,要孤独终老还是要掰直自己?”
焦炀:“。”
久久后,焦炀摇头:“那倒不至于。”
何幸颔首,既然焦炀发现陈星有问题,那他应该向焦炀说明白这件事。
何幸牢牢抓住焦炀的手,郑重:“哥,我接下来说得话有点崩三观,你别打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焦炀眯眼瞅他:“说!”
何幸领命:“缘分很奇怪。上高中后,陈星认出我是小时候那个孩子后威胁我,偷偷追过我。在学校他和我一样没有朋友,而且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可能有强/暴综合征,就加了他VX。我问过他之后怎么逃出来了的,他说那个禽兽精神不正常,后面他跑出去了。最后被亲生父母找到,去到S省。”
焦炀嘴角下拉,一脸写着好离谱三个字。
但事实就是如此。
同一个林视远,焦炀的哥哥弟弟都遭他毒手,简直是一窝人的孽缘。何怜怜与他爸,与林视远有过交集;何幸又与陈星是同学。
这几个人适合去演造孽狗血剧。
“你没骗我吧!”焦炀皮笑肉不笑,揪起何幸耳朵,“听上去没有说服力。”
确实没有说服力。
但何幸把他家底都掏出来说了,没有欺骗焦炀的意思。离谱事实的说服力堪比混凝土拌意大利面产生了高蛋白。
焦炀闭嘴出神,思前想后,把人生想透了也没想清楚何幸到底有没有在骗他,拿他当猴耍。
可出于哥哥偏爱弟弟的心理,焦炀还是妥协了,何幸瞪着眼睛像个猫头鹰般把眼睛怼他眼底,要是他否定何幸,貌似何幸要啄他一嘴。
“行!”焦炀一巴掌按何幸脸上推开,“回去S省我再解决这件事。”
他掏出手机,点开VX,打算在小程序上预约挂号带何幸去看心理医生,顺便去看看路明。列表里却多了个联系人,已备注为:男朋友。
焦炀:“……”八年了,我确实一直没换过密码。
男朋友这三个字是夏野枯自己改好的备注。
但这未免太突兀了。
焦炀霹雳啪嗒打字,发过去一条消息:【?】
男朋友秒回:【怎么了】
焦炀:【什么男朋友】
男朋友:【我们口头上复合了】
【我没同意】
【今天凌晨你享受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只认我的手?我的手是你男朋友?】
绝杀三连问。
最后,夏野枯还不忘给焦炀来致命一击:【你要提起裤子不认账么?我记得你不是渣男啊】
焦炀盯着这行字,脸上五颜六色闪个不停,悬在键盘上的手迟迟不敢动。
未等他回消息,对面直接甩来一个位置定位。
还有一条消息。
男朋友:【这是我家的新地址,麻烦男朋友帮个忙,帮我喂猫】
焦炀没有忘记自己捡来的小猫——夏小小,老父亲般心疼咬唇,哒哒几下打字回复:
【它怕生吗】
【不怕】
焦炀拧眉,刚要打字问为什么,对面男朋友猝不及防接话:【我今天回去换衣服,告诉过它爸爸要回来了】
幼稚鬼。
焦炀看着手机屏幕自顾自地笑成智障,何幸瞄了他手机几眼,用食指戳他:“还爸爸呢,咦~哥,他好肉麻,快删了他。”
焦炀狠狠瞪他,抱着自己手机:“信不信我扇你!”
何幸有点小调皮,知道焦炀不会扇他,把脸凑上去,焦炀依旧揪他耳朵,他一脸笑意地享受着哥哥的疼爱。
最后他在焦炀溺爱的眼底,猝然正色肃然:“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焦炀意外蹙眉:“谢什么?”
何幸:“如果你没有在陵园捡走我,我早就死了。”
早就死了?
记忆像闪电般撕破夜空,一瞬间的光明点亮黑夜。
焦炀脑海里出现一个来自记忆深处的声音:“——你爸爸小三的儿子,听说被一精神病开车撞死了。那个神经病还性侵儿童,这死畜牲真他爹的恶心……”
然而他重生后,精神病开车把焦宇铭撞死了。
他重生前焦宇铭活得滋润,从小到大没遇过车祸。
焦炀摩挲着指腹,通前彻后想不清楚——为什么过去活着的人死了,现在死了的人却活着?
求收藏
该章
这章主要是为了介绍何幸的经历,对应前面某章何幸收到的骚扰消息。
顺便把何怜怜这个角色的背景丰富一下。
后面攻受聊天自然为下一章做铺垫。
最后那几段也不是没用的信息,暗示了结局。
★林视远这个扁形恶人角色对小何幸和陈星做的那些事,真的罪恶滔天罪该万死,不能学哦!不能学哦!不能学哦!是错的!是错的!是错的!
上一章:
我改了十五遍[裂开][裂开][裂开](昨天作话太猛,不知道今天改了能不能解锁)
…………
这本文从7月底申榜审到现在,一次榜单都没有。咋都快完结啦!下次我要去另一个频道,全文存稿再发布。
我快疯了……不!已经疯了。
[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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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Chapter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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