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德雷克最近很奇怪。
达米安这么说。
他最近总看着电脑露出奇怪的表情，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达米安说。
杰森坐在扶手椅里擦枪，漫不经心道：“我很确定他只是加班加到快猝死了。”
达米安蹲在阳台栏杆上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此前杰森邀请他进来说话但达米安坚持不愿进入对方领地，原话大意是安全屋里一股头罩味，于是他俩就这样开着窗户，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进行对话。
“他当然还是一副看起来急需摄入一整瓶辅酶q10的样子，陶德，”达米安道，“但是德雷克对着电脑露出那种奇怪的、非常奇怪的笑容。这很不正常。当然，也可能是他终于精神失常了。”
杰森放下枪。
他当然见过提姆对着屏幕露出笑容，但这种时刻一般发生在类似于完成季度加班任务、写完论文、或者破解某个疑难程序的时刻，像达米安所说那样随时随地露出难以自抑的扭曲笑容，这还真的从未发生过。
“TT.”蹲在栏杆上的罗宾不耐地轻啧了一声，一名一般路过夜翼冲着二人吹了声口哨。
“哟，阳台上的罗密欧和窗户里的朱丽叶。”
“格雷森！！！”
7
提姆·德雷克最近很奇怪。
先是在阿尔弗雷德从他背后路过端上养生茶时猛然扣上电脑屏幕（阿尔弗雷德表示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秘密），接着是在董事会议上摸鱼玩手机并笑出声（布鲁斯对前半段表示理解，没人能在不摸鱼的情况下醒着开完董事会），然后某天提到双面人时不慎用错人称代词（杰森表示这很严谨，因为根据双面人的理论，他可以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女的），再到某天看着布鲁斯时不由自主露出一种掺杂着诡异、深思、无法直视、大彻大悟的复杂神情。
“我们需要谈谈提姆最近的情况。”
布鲁斯对其他人这么说。
8
韦恩家的氛围最近很奇怪。
先是抓到达米安和杰森半夜在屋顶上窃窃私语（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接着是收队时迪克手忙脚乱地撤回一个拥抱并选择碰拳（大蓝鸟受伤了？），然后是阿尔弗雷德加倍严格地监督他的营养摄入和睡眠时间（“良好的作息有助于身心健康”，管家是这么说的。当提姆提出自己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不对劲的时候，管家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再到某天布鲁斯也用一种复杂、深思、忧虑的眼神看着他。
提姆：“……”
提姆：“……”
“我们需要谈谈最近的家庭氛围。”
提姆对其他人这么说。
9
“第一，杰森和达米安，我没疯，谢谢你们的祝福和十三箱鱼油VBVD辅酶Q10防猝死套餐；第二，我是顺性别并且性别认知良好谢谢你迪克；第三，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我真的没有精神失常。”
“再说一遍，我不是加班加出幻觉了。”
10
嬷之一字，集文学之大成也。此中之精妙，不足为外人道。
第一天看嬷嬷文学，提姆被tag中那些他原以为八百万年不相干的词汇所组成的无限可能性创出外太空创到天启星，他默默关掉网页又试图以删掉浏览记录的方式来删掉那四十五个tag在他大脑中留下的阴影和翔实画面。
第二天，带着更重黑眼圈的德雷克总裁决定直面恐惧。
“恐惧是未知，提姆，”他对自己说，“去看了它只会有一种结果，而不去看，它就会是那四十五个tag排列组合出的35.18万亿种可能。”
于是提姆视死如归地点开那篇文，很快受到更深的思想震撼。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他所面对的仍然是35.18万亿种可能性之外的新世界大门。
在这个新世界里，双面人是娇泥双性乖女，卢瑟是闪耀着母性光辉的英雄母亲，黑面具是暴躁刻薄的无脑大小姐，而拥有四十五个tag的小丑是集阴湿痴女、阴暗毒妇、病娇小女孩、以及在绿色网站写出来会被高审锁文红牌的多重形象于一身的嬷之大成者。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抹布”这个词除了在清洁用品领域外还有第二个未被词典收录的含义，并且不由自主地对参与“抹布”的npc路人产生了深刻的同情。
不能直视小丑了。
提姆关上电脑冷静地想。
并毅然决然地把整个电脑扔进了消毒液里。
第三天，提姆小心翼翼点开tag，屏蔽掉有四十五个tag的这篇文，开始探索新领域。
这一天，他见识到了光艳照人的哥谭美丽传说，她冰封的蓝瞳和玩世不恭的微笑，最艳丽颓靡的玫瑰裙下拜倒的是整个哥谭。她指尖缭绕的不是烟雾而是化不开的愁绪，她身边环绕着无坚不摧的太阳之子人间之神、黑夜阴影中走来的沉默复仇骑士、和来自堪萨斯带着阳光小麦香气的凡人记者，四人拉扯、分合、纠葛；她一生追逐爱但一生都是爱的过客，她从养子身上培植爱，但错误的浇灌只能开出畸形的花朵。
是的，很美，很动人，文学性很高，文笔很好。如果这个美人的名字不恰好是布鲁斯·韦恩，不恰好和他养父同名就更好了。
够了，我说够了。
提姆麻木地合上电脑，并决定接下来一周绕着布鲁斯走，以免激起自己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
第四天，提姆屏蔽了布鲁斯韦恩的tag，思考一番后又选择解除屏蔽，只屏蔽布鲁斯斜线右。
这是对冲疗法，提姆如此坚信。只要摄入一些布鲁斯旷世总攻文学，就可以对冲掉昨日嬷文在他精神上留下的不可磨灭创伤。
于是他信心满满点进布鲁斯斜线左，半小时后神情恍惚地走出tag。
布鲁斯是斜线左了，但没人告诉他此圈美帝是布蝙啊。
先不说水仙和ooc的问题，就两个身份在外界的形象而言，这个站位它对吗？这对吗？
提姆被动摄入了一些霸道总裁布鲁斯韦恩和被他囚禁的蝙蝠骑士的故事，骑士晚上在哥谭做义警白天在韦恩庄园地牢里做宠物。（不是，韦恩庄园为什么会有地牢？）在这里，布鲁斯韦恩的常见人设是哥谭真正的无冕之王，以花花公子做伪装，实际上操纵着整个哥谭的命脉。而蝙蝠侠的主流人设是曾经和布鲁斯青梅竹马如今分道扬镳反抗黑暗屑资本家达斯布鲁斯的反抗军领袖，两人拉拉扯扯又痛又恋他追他打他插翅难飞。
尽管逻辑上说得通，但是这，这对吗？
不对，说到底，他到底为什么要去看布鲁斯在床上的故事啊？？？
提姆选择屏蔽整个布鲁斯tag和整个蝙蝠侠tag，并选择不去深入思考花花公子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人类战斗力巅峰做到无法起床。
第五天，红白网站已经出现在他的“经常使用”栏，提姆最终还是没忍住猎奇的诱惑点进去。他信心满满，在屏蔽了无数tag之后，他相信自己已经靠自身坚强的意志完成了扫雷工作。在经历了无数无法回想的创伤事件后，提姆坚信已经没有什么能打倒他。
然后在点开网页后看见了他自己。
破大防的提姆闭着眼睛屏蔽掉自己的名字和代号，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几个兄弟。这下他是真的恨自己能看得懂英语了，这几个人的代号同时出现从未有一次像这次一样震撼。哥谭的正义守护者红罗宾一边尖叫一边给手机驱魔，这次他选择从所有电子设备上卸载网页浏览器。
11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未知是恐惧，已知是恐怖，求知是不知好歹。”提姆闭眼总结道，“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的两个兄弟听得目瞪口呆，杰森崩溃地大叫提姆全责，并怀疑他讲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转移痛苦，就像水鬼拉替身一样，现在轮到杰森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翔实画面了。而迪克后怕地拍拍提姆的肩膀：“还好你坚持没让布鲁斯阿尔弗雷德和达米安参与这场对话。”
不过很快红头罩皱起眉头，指出讲述中的矛盾点：“既然你看得这么痛苦，那你露出诡异的微笑又是怎么回事？”
提姆轻轻咳了一声。
“不考虑名字和现实生活原型的情况下，确实，文学性，还是挺高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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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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