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晏枕惊讶了一下。
来者举起双手,带着身上那层厚厚的毛绒斗篷立起来,像个遇到威慑直立而起的小熊猫。
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毛绒斗篷还是干干净净的,现在已经脏得不成样,还插了不少树叶。
兆乌也惊讶。
逃杀秀的地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人能遇上也是巧合。
两个第一次参加逃杀秀的选手对视,斟酌片刻。
晏枕收起了手上的霰.弹.枪。
兆乌收起了斗篷下的手榴弹。
“一起?”
“一起。”
晏枕:“出了操场各凭本事。”
小熊猫点头点头。
短暂的同盟关系在逃杀秀中是很常见的。
但晏枕也是真的困,不然她还是更倾向于独狼打法——这样盛怀之更好拍照。
两个人继续鬼鬼祟祟往体育馆的方向去。
【好安逸,刚刚看了一眼选手直播间数量,宿舍区淘汰掉不少人啊】
【不奇怪,狗秀以前从不搞魔方迷宫这种弯弯绕绕,都是一个照面直接开打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这次出局就早】
【无所谓,反正后面还有复活赛,真有实力总归能进】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合理怀疑你在阴阳某傻白甜[偷笑],不过他应该不至于被淘汰】
晏枕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小声吐槽:“这就不该叫操场,应该叫草场。”
兆乌扯了扯袖子,小声:“嗯。”
【这人怎么说话这么憋闷呢?看着好弱气】
【我有点印象,这个小熊猫好像还挺有实力的】
“砰——!”
远处传来枪响。
晏枕和兆乌同时停住。
不同于选手,观众还是可以调整视角,然后飘在操场上方的。
盛怀之飘出两米高野草的范围,看到了声音的来处。
一个披着一层稻草的选手,和一个躺在地上的稻草人。
刚刚那一声应该是手枪。
稻草选手退回草丛里,任由地上的稻草人不断产出血液,粘稠的鲜红液体在平地上向四方流淌。
等待了一会,然后才从野草间探出头。
下一秒,一只箭矢直直穿过稻草选手的脖颈。
雪白的箭羽飞快染上血的颜色。
披着稻草的选手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稻草人,倒在地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弓箭手悄无声息出现,将两个稻草人的储备收入囊中。
但食物链总是很完整的。
等待狩猎的时机才是食物链顶端更常做的事情。
黄雀之后,还有鹰隼。
在一片死寂的等待中,盛怀之迅速下降高度,飘落回野草中。
原本非常规则繁茂的野草在厮杀中倒伏一片。
她听到风声。
自然的风、和有人疾行而来的风。
盛怀之举起单反。
在刀光划开野草、折射出惨白月光的一瞬按下快门。
在野草里疾行是很难不发出声响的。
大多数人会选择直接冲上来,但更高明的选手会选择借用风声来掩盖行进的声音。
当然,如何顺着风向来减少和野草的摩擦声也是一门学问。
晏枕没有学过这些,但她是个纯粹的直觉动物。
只要凭着心意来就好了。
她顺从本真的**,匕首反握、自上而下地快速扎进弓箭手的后背。
刀锋平直地、迅速地刺向柔软的心脏。
晏枕面无表情地握着匕首,自然而然地带动凶器在死者胸膛里转了一圈。
匕首将心脏搅得粉碎,拔出来的时候带出血液。
血溅在她的眉眼、额发。
月光渗着寒意。
连同晏枕习惯笑着的表情都泛出凉薄,血珠自额头滚下。
她转了转眼球,让血珠不至于顺着眼皮淌下来,然后一手扣住弓箭手的肩膀,以来时的速度重新回到野草间。
【啊啊啊!!!帅死谁了!这个反差!】
【太快了太快了,慢放才发现主播竟然还握着匕首在心脏里转了一圈,真的是给我看得汗毛都立起来了,主播你现实其实是干杀手行业的吧!】
【什么叫夫妻相啊……晏枕这时候的表情就特别像那个剪辑视频里日安姐的眼睛,一样的冷淡倦怠感】
盛怀之:“……”
都在说什么话啊……
这一看就知道是犯困了,关键是困了还不给睡,得继续干活,冷淡一点很奇怪吗?
盛怀之移开视线,不再去看网友的虎狼之词。
有个人帮忙放风还是方便些,不然晏枕是不能这么果断地带着弓箭手的尸体回来的。
她也不能保证有没有另一只黄雀在盯着这里。
兆乌抱着自己那一把狙击枪保持警戒,接应晏枕转移。
这地方的血腥味太重了,容易引来嗅觉灵敏的选手。
两人顾不上太多,把弓箭手身上的几个包取下立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然后才开始分赃。
晏枕将几个包裹一次排开,没用的子弹和枪械统统扔到一边。
摸到了几个堪比压缩饼干的高能量糖果,这种负重低的东西晏枕最喜欢,连心情都变得好一点了。
然后她拿上了手榴弹和烟雾弹,震爆弹只拿了一颗——伤人伤己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再用了,要知道,她现在眼睛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呢。
然后她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像个小巧的玩具枪,两人对着月光仔细地看了一会。
【谁说知知运气不好的!说话!】
【我去竟然是信号枪,这合理吗?】
信号枪可以无视刷新时间,直接召唤大空投降临,是个好东西。
看清楚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兆乌立马高举双手连连退开好几步。
他有些磕绊地说:“我,我没打算、抢你的。”
晏枕知道,如果兆乌是那种心思深沉随时会反水的人,那么她也不可能和他达成暂时同盟。
她将信号枪收进背包,然后把新摸出来的一张卡扔给他。
兆乌不解地收下了。
其实很想问这个校园卡的作用是什么,但是憋了半天也没问出口。
好难,交流真的好难。
晏枕翻遍了几个包,其实也没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
她原地坐下,把注定带不走的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拆开。
盛怀之在她身边坐下,她突然想起自己其实也还没吃晚饭。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站姐要忙的事情也很多,竟然把吃饭这回事给忘了。
晏枕张大嘴巴一口咬下,恶狠狠地咀嚼着干巴饼干。
【好险,差点就要饿死了】
【主播哪天不玩逃杀秀了也可以去当吃播,看得我好有食欲】
【饿了,先去拆包零食】
兆乌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既没有走过来拿晏枕不要的战利品,也没有吃东西。
只是抱着自己的狙击枪,保持警戒状态。
晏枕吃得差点就掉眼泪了,她吃压缩饼干都不能畅快地吃,因为吃太快声音就大了。
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离开自家闺蜜的三个小时真的太苦了,原来明星过得都是这种日子。
但是她也不想退赛。
她退赛了,盛怀之怎么办?
晏枕吃了个半饱,就开始边吃边叹气。
她吃一口叹一口,然后突然小小声问:“你该不会还没吃饭吧?”
【?不用关心,主播,我们可以点外卖,用不着啃压缩饼干】
【现在才想起来让观众吃第一口吗?晚了!】
【这个‘你’就很指向性啊……】
【前面的忍住,别管答案是不是,小心刚说出来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盛怀之知道她听不到,但还是习惯性回:“嗯,忘了吃了。”
然后她拉出购物软件,下单了一些晏枕喜欢吃的食材。
后面的高强度训练日程比逃杀秀还要枯燥,还是让自家闺蜜多吃几口好的吧,养一养,不然真能哭给盛怀之看。
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过得很凄苦的晏枕吹着冷风吃着冷食,无比怀念闺蜜的辣炒年糕、肥肠米线、芝士炸鸡、鲜肉馄饨……
她咽了咽口水。
【看给咱孩子饿的,狗秀是真的不干人事,下次能不能在补给里放点给人吃的东西】
吃饱喝足,尽管内心十分不满足,但晏枕知道,自己得上路了。
下一次毒圈刷新不远了,而且按照上一次毒圈进度来看,这一次可能整个操场都会进入毒圈范围。
得赶快进入体育馆。
晏枕背上整理后轻便了不少的背包,拍了拍兆乌的肩膀:“走了。”
兆乌胡乱点头,脑袋上毛茸茸的帽子跟着乱晃。
趁着月色,两人尽量放轻了声音。
越是进入深夜,风声就越大,既方便了晏枕,当然也方便了其他擅于藏匿的选手。
【为什么越能打的走路就越安静啊?一点声都没有吓死谁了[哭]】
【什么叫缘分啊】
晏枕远远就看到了星维。
应该说,这附近的选手都能看到星维吧,毕竟是唯一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五的人。
在平均高度超过两米的野草丛里都能正常走路。
星维也看到了晏枕。
对峙过又快速达成友好协议的两人对视了一秒。
然后同时后撤了一步。
兆乌抱着枪不知所措。
要打架吗?打近战的话星维正好能一只手打一个吧。
没有商量也没有手势,两个直觉动物默契地一个走左边一个走右边,就这样自然而然分开走。
毒圈快刷了,谁都不想在这时候打起来。
“其实你们两个很像。”
“有种说法,意思是常年住在一起的人会逐渐趋于一致。”
“他们都说你们太不像了,一个冷淡一个活泼,一个寡言一个话痨,一个冷静一个跳脱。”
“一个遵循理智,永远按照既定的计划前进;”
“一个遵循**,只听从内心最本真的念头。”
“真的。”
“你们俩真的特——别——像。”
——节选自《假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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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血溅在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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