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蒲茸人信奉天使,坚信天使给予他们机会得以长寿。他们奉上在北部沙漠中冒险掏出的金沙,成吨的摆放在中央最高塔上,外形呈米白色,被称作“示”。位于高塔之上的天使仍日日寡欢,守着祂的宝贝寸步不离。日渐消瘦。
几代蒲茸首领想尽办法为祂“增肥”:买了石国珍惜金属奉上,祂一口未动;取神冠活水奉上,未动;夺龙国命脉来,未动。代代首领抱憾而终,终于迎来转机,迎来一批即将入土的篱笆园入住者,他们被选定传送在高塔之下,祂终于尝到甜头,点石成金,成了一座金塔。
箜凭将记录在书页上的资料读给酒仙听:“只要一直如此侍奉高塔‘示’之上的他,便能一直延长寿命。”她跃过身旁堆叠的书,到酒仙躺着的桌旁。酒仙说着看累了就此一躺不起,几次竟说起梦话,可桌子实在生硬,一直不安生地咔吱响。
酒仙扶腰坐起,还注意着忙里偷闲画的画,箜凭总结:“那这算是‘赐福’了,诅咒从何说起?”酒仙听着,一副检查背诵的模样:“啊,这些书都看完了?”
“完了。”
箜凭指给她看,原先在桌左侧的书全经箜凭之手到右侧堆在一起。酒仙有些醒了,就去到书堆中:“奇了怪,肯定是少了几本。”她将箜凭摆好的书又翻回左侧,乱堆着,“确实少了。”
随后又说:“算了,眼见为实。”她收拾画,和箜凭说:“去高塔看看?”
两个就此出发。图书馆外,迎面来了军队,七人成列一间间地搜寻着什么,两个没急着出去,跟在管理员后。他们在交谈。
“近期是否有人来过?”
管理员将记录呈上,看过他们就离开了。酒仙问了原因,管理员答不上来,只说是“篱笆园”出了事。
两人将行李先行放在这里,轻装上阵,经管理员引导,向高塔去。
那高塔根据记载已然是一座金塔,应该很好认,但附近高楼林立,它并不显眼;并且管理员指的方向也颇有意思,竟是让反方向去,箜凭从那里过来难道不知道有什么吗,不说是高塔,连仙人掌都很少有。
箜凭问出疑惑,酒仙倒是很信管理员的话:“蒲茸是很有趣的。”说着,没几步就被太阳逼退:“酒仙姐姐,要不……”经过一处高楼夹缝间,箜凭被风贯地闭上嘴,她拉住酒仙。
雨打在两人身上,酒仙躬起身子将书册包在腰间,将箜凭藏在身后,艰难向前走着,解释着说:“过雨带,穿过就好。”忽觉身后被人一拉。
雨水没了,但雨还在下。雨拍在两旁,被隐形的玻璃挡住,大颗大颗砸下,拖出长尾。未等酒仙反应过来,箜凭就将她带到一处角落。
能感觉出来,他们是在上升,气温骤降,其间箜凭忍不住打了喷嚏。两人蹲在角落,酒仙盯着箜凭:“你在看什么?”她的语气变了,让箜凭陌生:“能从这里看到太阳……在这下面,要把这东西打碎。”她敲敲身旁脚下,发出咚咚响:“我敢肯定,一定在下面。”
“过来。”这场景震惊箜凭八百年:酒仙正在用不知从哪里来的大锤嗙嗙敲击着,但不管用,即使她累得满头大汗。看起来很着急。见酒仙白费功夫,箜凭提议向回走,现在外面雨小了。窗外声音渐小,箜凭一直在观察。酒仙思量片刻,同意箜凭的提议。
两人倒回,全凭箜凭的直觉,果然,外界的雨小了,接下来就要靠酒仙来认路了。视线清明,路也清晰,是一段崎岖的上坡路——和酒仙预料一样,顺着路上去,很快事情出现怪点:竟然没路了,只有一条环绕回去的回路。
箜凭提议,再回去吧。
立刻被酒仙否定,她一脚踏上,发觉华点,这并不是平路,它有坡度。俗话说“90°是悬崖,89°就是坡”居然也能用在这里。酒仙感受着脚下微妙的变化,多次尝试,发现了一条向上的路,箜凭跟上。
周围被树林环绕。
箜凭问:“到底是哪里来的树?”
高不见顶。
她惯常喜欢看天。
酒仙正全力感受,找到一条同路,这一条路直通上方,她回过头:“嗯……大概是‘篱笆园’里的。还记得吗,我们在那里。”箜凭找到合理的理由了,继续走,终于到头。
那里被分割,晃眼的分界线被黄沙压在身下,如预期一样出现“金塔”。
“金塔”像一位守护者,面对黄沙的挑衅硬生生伫立在此,甚至迈出半步以示其强大。箜凭靠近先是触摸,而后用力敲打它,发出玲玲声,没找到门。酒仙不紧不慢到箜凭身边,拿出那未成熟的金沙,用手指捏住它接近金塔,正所谓“同性相融”,金沙带着酒仙穿墙而入,留箜凭在外。
箜凭大声想里面的人问话:“酒仙姐姐,在里面吗?”像是被钟罩捂住,里面的声音并不真切,箜凭只能猜个大概:简直是一个宝库,贮藏着大量宝物。箜凭又问:“有看到他吗?”传出呜呜声。
***
呜呜——邪风以一种奇怪的声音前行,站在山头的人担忧地看向远方。旁边的老者拍着他的肩头,两人向村中去。
一会,青年背负大包,慢悠走在大路上,边看书边前进。他左手托起书右手握着笔,打包斜挎在胸前。
“前辈莫不是叫我来清理垃圾,看这样态,”翻看一本没意思又换一个,“足足是堆积十余年的垃圾了。”
走道至半路,他停下来,挑了一个好地方坐下,似是对某本书痴迷。
***
酒仙进入金塔,箜凭被留在外,尽管她终于听清楚酒仙告诫她待在原地,但安分不住,心血来潮爬着树向上。树干粗糙,到时给她提供了方便,一使劲还有玲玲响声,增添了许多乐趣。
树高,爬也需一会功夫。箜凭精神高涨,爬出花样:旋转着向上。
到顶才发现一山更比一山高,如果不到最高的树上,那么就看不到远方,箜凭凭直觉选定一个方向,不是最高被挡住,又连续挑上几颗,也被挡住。
她决定换个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酒仙在叫她:“箜凭?快下来。”箜凭低头一看,人愣在树干上。酒仙就站在离她不过一米的距离,而她自己也始终在金塔的周围乱蹦,她奇怪又不服气从树上跳下来,问:“里面什么情况?”
酒仙叹了口气:“穿过从各地取来的宝藏,登上高层,似乎是见到了……祂?”她不确定地回复,也描述不出具体什么模样。箜凭拍着手上的灰,搓手。
酒仙向箜凭身边走来,拿出一本书,告诉她:“这是祂给每个来访者的,你看看。”
***
那本记录了蒲茸人来历的书交到箜凭手上,还是外文,酒仙给她解释说:“蒲茸人最早可以追溯到龙国和神冠的边界地带,两国交往甚密,人民自然也生活和谐。可龙国人口中的邪风横空出世,居民搬离,两国的边界显现,但邪风来势汹汹容不得那么多的时间给他们逃离,留下来的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它们尽最后一口气留下后代,满是伤病的后代、畸形的后代,先天的疾病叫它们活不长。基因里滋长出畸体,繁殖的**越发旺盛,越是暮年越是教基因控制。”
“而祂,祂自称是完全体,是正常体,不受任何疾病的干扰。祂的出现给蒲茸人下了一颗定心丸,它们将自己认为是独立的种族,称为‘蒲茸人’。它们将祂供奉起来,信奉祂,相信祂会让种族发扬。”
“但没人问过他的意见。”箜凭抱着书,跟着酒仙的解说翻动,一字一句认真地看,“他对龙国人有特殊感情吗?”箜凭补充自己的疑问,“今熹提到,只有龙国人才能找到的宝藏?”
酒仙随便找地坐下,拿出画册对着金塔画:“祂发现,祂也不是完全体。”
“在碰到第一个龙国人之后?”
“嗯……准确来说,是碰到那些宝物之后。祂是这样说的。”酒仙陈述着,没说明宝物到底是什么,或许她没看到,或许是无法描述。
箜凭顺着往下想:“那他让龙国人,让我们来到这里是听他讲故事的?这可太有趣了。”她快速翻阅这书,“听起来还真是一件奇闻异事,给陈崇说他们都不会信……不过我到很喜欢。”箜凭喜欢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满足她的求知欲。
酒仙指示箜凭:“站在那里,配合我。”箜凭丢下书,乖巧的地站着,忽然又想起什么:“酒仙姐姐,他为什么不见我。”酒仙换了画笔,回答:“祂说你没有‘门票’。”伸手比一个黄豆大小,是金沙。箜凭的金沙被种在地里,失去了。
箜凭盘算着:下次见到今熹定要多取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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