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是那孩子出门修行时的故事。
晞鸾坐在庭廊上偷闲，盘算着待会是种地还是接着偷闲。
打刀甲路过，坐在他旁边：“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你说。”
“……”打刀甲似乎是在思考该说什么，沉默了将近十分钟，最终起身离开：“没什么，我先走了。”
“?”晞鸾奇怪地抬头看了祂一眼，也没再管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太刀甲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诶，我有事问你。”
“……问吧。”
“嗯……就是那个……”太刀甲一反常态地思考良久，才道：“你会是神明吗？”
“……?”晞鸾古怪地瞥了眼祂，反问道：“你见过不吃东西就会饿死的神吗？”
“我是说可能?”
“你想想，你眼中的神明是什么样的?你再想想，我和你脑中的形象沾了哪怕一丁点吗？”
“……”太刀甲上下打量他，欲言又止。
“再者——你希望我成为神明吗？”
太刀甲恍然大悟，站起身，说：“果然你不会是神明嘛，拜拜——”
不一会儿，薙刀乙过来，坐在他旁边。
“你有事要和我说?”晞鸾提前开口。
“嗯?……啊，是。”薙刀乙有些迟疑：“队长(太刀甲)……刚刚和副队长(打刀甲)吵架了。”
“嗯。”
“队长决定要杀了你。”
“嗯?”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让我带你离开。”
“嗯???”
晞鸾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太刀甲又抽什么风?不是，他最近惹祂了吗?莫名其妙就翻脸了?
“啊……不，别，呃……”晞鸾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好，我等你。”薙刀乙起身离开。
被无端的三刃轮番轰炸的晞鸾现在心情很乱。
很难说太刀甲这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不过晞鸾早在刚来之时便已做好自己已然死亡的思想准备。
除此之外的是，打刀甲和薙刀乙又是哪一方的?
他真的可以相信薙刀乙吗？祂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祂帮助自己的动机是什么?就算是真心的，祂如何让自己离开这里，又如何能保证离开这里后太刀甲不会再次找到自己?
晞鸾下意识低头，脚边空荡荡的，恍然无物。
——啊，对了。
那个孩子现在不在这里。
那个主动愿意保护他的，天真的孩子。
现在不在这里。
还有三天。
26.
太刀甲看见打刀甲，直接迎了上去：“来的正巧，我找你有事，很严肃的事。”
“什么？”打刀甲有些怀疑，毕竟他就没见过
太刀甲严肃的样子。
“是关于那个人的，我准备在那孩子修行回来之前杀了他。”
“……为什么和我说。”
太刀甲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那孩子绝对不会同意的吧？所以得挑个祂不在的时间，我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毕竟你和他的关系挺不错。”
“我承认，一切都是因为我才开始的，我最初也只是想找个乐子。人类是很脆弱的东西，稍微被风吹一吹就会咳嗽感冒，还会没由来地得很严重的病，所以我把他带来的时候，觉得他很快就会死，所以也没在意。”
“但实际超出了我的想象，他活了很久，久到变成一个隐患。”
“这个神隐的结界并不完全，长久以此为据点，我们早晚会被发现的。”
“你也知道的吧?这里的刀，除了你们三个，对他都没什么感觉，甚至是厌恶，如果不是我压着祂们早就动手了。”
“难道说，你们想要回去?变回原来的样子?你们还眷恋着过去的生活?”
打刀甲撇开头：“……如果……如果不怀念过去的话，我和那孩子就不会选择这里作为据点了。”
太刀甲冷笑一声。
打刀甲接着说：“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不可以?你也看到了吧？外面的焦土长出了新芽，这片土地已经承认他了……!他可以……他可以成为我们的神明……然后……”
“哈——!?”太刀甲尖着嗓子，毫不留情地反讽起来：“我们本来就是神明!你到底是凭着怎样的心才能说出这样子的话?!真是可笑!”
“……”
“……”
祂们突然沉默了，都不再言语。
这是，什么意思?
打刀甲不明白。
为什么太刀甲还以为祂是神明?就算是，也曾是，现在的祂们已经堕落了，被剥离了神格，变成一滩渣滓。
即使如此还是觉得自己是神明吗？
祂说这话的时候，究竟是肯定自己多点，还是否定那个人多点?
他本来就是神明。
他不需要神明。
他没有神明。
——是这样，的吗？
“……我……”打刀甲的声音发颤：“我不相信。”
“你的神明……已经死了，对吧……你否定他，否定他可能的一切，都只是……”
“你给我闭嘴!!!”
——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架在打刀甲的脖子上了。
“你知道什么啊就在那说说说的!?别把我的神明和你的妄想相提并论!……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明白?与其被苦难折磨至死尽早解脱才好吧?!”
太刀甲想着，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糟糕。
像只浑身炸毛的猫，竭尽全力地维护自己想要藏起来的一切。
祂觉得，打刀甲变了，变了太多。
若是以前的话，打刀甲对自己干什么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近乎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但现在的祂开始学着真正地去思考，而不是随着祂的意愿随波逐流。
造成这一切的主导者，正是晞鸾。
祂开始感到浮躁不安，如果可以，尽早结束这怪样。
“……你才是。”打刀甲沉着气，冷声道：“你所谓，你认为?对方又是怎么想的?你也凭什么为别人做决定?”
“你否定他，是因为你害怕自己的神明被取代吧。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我的神明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你不一样。你的神明不能再回来了，所以不想回去。”
“我和那孩子与你恰恰相反。”
“……嘁。”太刀甲颇为不满，但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说了那么多，就是要和我对着干的意思吧?那个人赐予你自我了吗?笑死人了。”
他收刀，转身：“不论如何，为了大局考虑，我早晚会杀了他，你要是想对着干就试试吧。”
看着太刀甲离开的背影，打刀甲一时没有反应，祂望向不远处的转角，良久，也离开了。
题外话：
互相踩雷以示尊重的队长组……hhh
反复出现的神明其实是他们之前的审神者。
打刀甲的雷点是太刀甲否定并嘲笑了他追求安逸平和的想法。
太刀甲的雷点是他病逝的前审。
是个温柔风趣的人，就是可惜死的早，得了肺癌。
我将，努力推进主线(想要完结了)
这个四倍地下城好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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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25-26)吵起来吵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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