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了几天,妈妈居然也没发火,还是祁忆良自己觉得不能再十二点睡到十二点,从床上爬起来,去找林霏开。
林霏开在家里捣鼓COS服,给祁忆良开了门,就让她随便坐,于是祁忆良随便拉了个椅子,坐在旁边看着她干活。
“你就是闲的,说实话,我都要怀疑你有没有受虐倾向了,”她握着剪刀,翻找接缝处的线头,“好不容易有空了,睡十二个小时又怎么样,你还有负罪感,真是,不能理解。”
“我也不能理解,”祁忆良下巴搁在椅背上,看林霏开手中的剪刀上下翻飞,“就是有些不适应,可能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忙惯了。”
“那你去备战四级好了,争取大一上学期就考过,然后大一下拿下六级,赢在起跑线。”林霏开忍着笑,故意说反话刺她。
祁忆良沉默一瞬,无语地撇嘴:“那还是太可怕了,我现在看见书就想吐,不知道上了大学咋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咯,你高中学得太拼,伤着了,”林霏开捏着一把线头,起身去找垃圾桶,“这个暑假好好玩玩吧,后面还有的忙呢,要及时行乐。”
手机铃声响了,因为它放在COS服旁边,祁忆良一抬眼就能看见,是江云归的视频通话,她惊讶之余,犹豫着要不要给林霏开拿过去,不过林霏开正好扔完线头回来,看到通话,就大大方方点了接通。
出于吃瓜的心理,祁忆良没有回避,林霏开也默许了,于是她听见江云归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黏糊得有点吓人:“宝宝你干嘛呢?”
“搭私设,过两天不是要去漫展吗。”
祁忆良听着尴尬,打算赶紧溜走,结果站起来的时候膝盖磕在椅子把手上,“砰”的一声,林霏开吓了一跳:“没事吧?”
祁忆良连连摆手表示没事,实际五官都皱到一起,痛得说不出话,她现在有种把这块骨头剜下来的冲动。
“你那边还有别人啊?”这下江云归也汗流浃背了。
“啊对,祁忆良正好来我家串门。”林霏开拿着手机转了下角度,祁忆良看见自己的脸在屏幕右上角出现,尬笑着招招手。
“哦,那个,漫展你爸妈同意了?”手机又转回去,江云归声音正常了不少。
“嗯,六个人呢,又不是只有咱俩,有什么不同意的,不过必须当天去当天回,我看了,叫车的话得两个小时,来回四个小时,诶呀好烦咱们这里根本没大型漫展——”
“填志愿填大城市,会有的会有的,”他安慰道,“那先这样吧,你先忙。”估计是想到祁忆良在这里,不好意思打太长时间。
“你和江云归这是,已经谈了?”看林霏开点了挂断,祁忆良问。
“对啊。”林霏开点点头。
“你们不会后面那几个月的时候就……”
“那没有,”林霏开伸出食指晃了晃,很坦荡地说,“那只能叫暧昧期,是前天,我们一起去逛街,然后喝奶茶的时候,他表的白。”
“也很迅速了。”祁忆良消化着这个信息,坐回到椅子上,这么快就在一起,说没有感情基础她是不信的。
“你胆子也太大了,”她思索了半天,最后说,“万一你妈知道了——”
“我感觉我妈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是她没戳破,我爸可能是真不知道,过两天我会告诉她们的,再说了,谈恋爱也分好几个阶段,又不是说谈了就要立马干什么,”林霏开把衣服收起来,有些奇怪地看着祁忆良,“你怎么这么惊讶,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我喜欢江云归吗?”
“我知道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快,祁忆良把最后三个字咽下去,不知道怎么解释,在她的认知里,似乎不应该现在就谈恋爱。
“你觉得高考完就谈太快了对吧,但是我们也认识了两年了,我喜欢他也一年了,而且这两年几乎天天呆在一起,我居然还没有腻,你知道我其实在某些方面——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喜好变得很快,”林霏开顿了顿,“我喜欢他,他正好也喜欢我,所以试着谈恋爱,这不是顺理成章的嘛。”
好像确实很有道理,祁忆良想,她笑了,真挚地说:“我明白了,祝你们长长久久。”
“其实我对这个有点没信心,”林霏开吐吐舌头,挨着祁忆良坐下,“不知道我能喜欢他多久,再说校园恋爱,根据经验,很难说将来会怎么样。”
“但是你现在喜欢他呀,这个是确定的。”
“也对,”林霏开想了想,“那就足够了。”
“你没想着谈个恋爱什么的?”林霏开往祁忆良那边挪了挪,故意挤她。
“没有。”祁忆良拧着身子挤回去,老老实实地答。
林霏开盯着她,眼睛眨巴眨巴的,用拷问的语气问:“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祁忆良想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很快又抹去,摇摇头说:“没有。”在这短暂的停顿中,林霏开意识到她应该触及到了某些秘密的尾巴,于是识趣地闭上嘴,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吃点东西不?我昨天买的冰淇淋蛋糕,还剩了一块在冰箱里,咱俩正好吃了。”
“好啊,我去拿?”
“你去吧,最上面一层。”
吃着甜品,吹着空调,跟朋友聊着天,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祁忆良却觉得她的快乐好像少了一角,因着心中那个影影绰绰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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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祁忆良吧?”
听到这句问话,张一然嘴里的柠檬茶差点没喷出来,他咳嗽两声,太突然了,不是出来吃冰打游戏的吗,为什么江云归会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神经病啊?”他用手背擦干净嘴角,试图自然地掩饰过去。
“果然是真的。”江云归握着鼠标,给一个NPC士兵的脑瓜开了瓢,眼皮往下耷拉着,一副没劲的样子。
张一然没话可说了,最后认命地叹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瞎,”江云归点开背包,扫过两排体力药,最后随便点了一个,瞥见旁边的电脑屏幕,他随口提醒道,“你要死了。”
“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早说!”张一然手忙脚乱地试图恢复生命值,最后还是没赶上,泄愤般地,他直接退出了游戏,然而江云归貌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好像早就做好了自己一个人打完全程的准备。
两个人在网吧的包间里,这是个很宽敞的房间,因为是工作日的上午,所以人不多,他们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几乎没有烟味的屋。之前说高考完好好放松,俩人一合计,最后选择了打游戏,玩了一圈下来,张一然发现自己手生了不少,很多操作都跟不上,果然是太久没玩了,他想,现在没有自己拖后腿,江云归甚至行动更加顺利,很快,电脑上出现了大大的“胜利”图标。张一然皱着眉,颇为阴暗地想,是不是江云归因为他打得太烂,故意说那些话乱他道心,以求快点摆脱猪队友。
“很明显吗?”见他打完,张一然问,脸皮紧绷着。
“有眼睛就能看出来。”江云归评价道。
“那完了,”张一然心如死灰,“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
“你说祁忆良啊,”江云归拧开瓶盖,喝了口橙汁,“不知道,但是,难道你希望她永远不知道吗?”
张一然沉默,他显得有些动摇,两腿战战,似乎马上要逃走。
“我去上个厕所。”为了防止张一然成为逃兵,江云归站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张一然垂眸思索着,不过江云归没给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刚才好像确实是去上厕所的。于是江云归一回来,就看见张一然目光灼灼,两眼紧盯着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你说的对。”
江云归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我应该去表白。”张一然认真地说,表情坚定得像要入党。
“很好,很好,”江云归勉强说道,“但是你不能就这么去——我是说,你至少得有个计划吧。”
张一然脸上又恢复了紧张的神色,好像迎面撞上了一块巨石:“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表白,万一我们不在同一个大学——”
“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个?”江云归觉得谈话已经开始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这也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啊,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连朋友都做不成。”张一然脑海里已经迅速掠过了几百个可能性,当然,大部分都是坏结局。
江云归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着橙汁,最后他说:“我们玩森林冰火人吧。”
“我要用小红人。”张一然大大松了口气,既然冒出来一个能把注意力转移走的东西,不管它多么生硬,他也得接下去。
“随你的便。”江云归觉得自己是脑子抽了才会主动帮他出主意,张一然这种人,就应该任他自生自灭,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心里也有了些隐忧。
如果不在同一个城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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