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度每每走在校园的路上，认识他们的同学都很喜欢抛来暧昧的目光。
谢览从不介意，因为她对李度是她跟班这件事有着根深蒂固的认知，已经无法扭转。
今天他们又这样问，谢览都快无话可说了，再问几次也是一样的答案啊。
“真不是，谈恋爱有什么意思？谁想追的大胆去追就好了，别来烦我。”她朝吃瓜群众摆了摆手。
一群人又到旁边继续唠。
唠李度可能会喜欢什么样的？可爱的？性格好的？笨笨的？小巧玲珑的？
或者跟他一样擅长运动的？也可能是不擅长运动的……
唠着唠着，大伙儿又把谢览拉入群聊：“哎，学霸。话说，李度如果谈了，你和他女朋友之间……”
有大嘴巴喜闻乐见凑上来：“女朋友肯定会介意你的，要李度跟你保持距离！”
谢览想不出那个画面：“是吗？随便吧，我还要准备奥赛。”
大嘴巴：“但我觉得，李度那么心甘情愿被你管着，他肯定喜欢你。”
不少人附和起哄。
“无聊，”谢览对这种话题产生不了更多的联想，大手一挥，“散了，别妨碍我学习。”
学霸云集的市重点高中，谢览依旧保持着她第一名的神话。
过了年，预赛逼近，黎逻还是失落地离开了奥数班，老师为她感到可惜，排在她后面的几个男生则松了口气。
谢览则一肚子气。
蒋曲儿来找她的时候，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谁惹你了？”
“气总有人觉得女生学不了奥数。”谢览气鼓鼓地趴在桌上。
周围热热闹闹的，蒋曲儿凑到她耳边说：“劲爆消息，张决表白校花，校花表白李度，我擦擦！好生激烈……”
谢览嘟囔了一句：“他怎么这么能惹麻烦。”
“本来嘛，井水不犯河水的，谁让李度的拳头那么猛，又打了一个全国冠军诶，那一身肌肉多彪悍，”蒋曲儿撞撞她，“你离那么近，都没有过一次心跳加速的时候吗？”
心跳加速了，李度在擂台上受伤的时候。
她很不高兴。
谢览依旧趴着，脑子里是一些数学题型，数学题型中夹杂了几张李度光膀子练拳和下厨的片段：“没有，看腻了。”
蒋曲儿抖了抖：“我的妈呀，你可别让那群狂热追逐李度的女生听到，这可太招仇恨了。”
“这就招仇恨了，”谢览闭了闭眼，不屑一笑，“李度还在给我当跟班呢，她们不得气死。”
蒋曲儿啧啧几声：“还真是，托李度的福，她们聊你也挺多的。”
谢览嗤笑，没说话。
快上课了，蒋曲儿又央求道：“放学帮我带个武大郎烧饼吧，在学校真的吃腻了。”
蒋曲儿还住在河东，太远，于是选择了住校。
谢览点点头：“行。”
她出门吃个饭，还要回来上课，时间很短，蒋曲儿不用等太久。
等到了放学，谢览去6班找蒋曲儿，6班拖堂了，她就站在楼道那儿等着。
楼道人多，都在往楼下走。
有一群女生走过来时看到了她，不加掩饰的打量目光在她长长地停留，之前还说说笑笑的，看见她，都收了起来，如临大敌。
虽然这样的氛围很奇怪，但谢览她不在意。
蒋曲儿就在这时候下了课，等那群女生下楼后，她才说：“刚才那个直刘海儿就是校花。”
直刘海儿？
谢览一时间接受不了：“那就是校花了？杜林……”
蒋曲儿笑起来：“姐姐，谁能和杜林比呀！你就是眼光被杜林养叼了。”
谢览点头，不可否认，这是真的。
而且，杜林越长越好看了，谢览看她看久了，都能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女的。
两人走下楼，在教学楼下，一群人围在空旷的广场上。
“那不李度吗？”蒋曲儿又看到俞可心也在，把人拽过来，“老俞！什么情况？”
俞可心看热闹不嫌事大：“校花告白呗！”
他饶有兴致地去看谢览，往人堆里指了指：“要不你也去，搞个修罗场？”
人堆的中心，刚那个直刘海的校花站在李度对面，落落大方地笑着面对李度：“李度，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她的朋友围在李度周围，发出了呼声。
“答应她！”
“在一起！！”
有男生大喊：“李度！跟校花在一起，你就是当之无愧的校草了！张决必输给你！”
现场瞬间被炒热起来，所有人的灼热的视线都落到了李度身上。
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句“校花严选！”，把校花也给逗乐了。
谢览两手揣在冲锋衣外套的兜里，直直扎进了人群，往中心走去。
“她真……”俞可心和蒋曲儿眼睛下巴掉一地。
俞可心：“我开玩笑的……”
蒋曲儿则担心自己今天晚上可能要吃不到武大郎烧饼了，因为时间有限。
随着谢览的走近，四周也随之多了一道道抽气的声音，刚才的火热场面巡检降到了冰点。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干出这种事，是很冲动，但是想到刚才这帮人给她甩臭脸的样子，就出奇的愤怒。
群体效应的压迫氛围让她很不好受，哪怕只有短短的一阵子。
甩脸子的机会下个楼就送上来了，她这个时候不抽上去，等着半夜被气醒么。
“我槽……学霸！？”
“蛙趣！”
甚至围观中心的圈圈都往外松了松，全在个谢览让道，这时候，大家又把焦点从李度转到了她的身上。
谢览没有看任何人，就这么走过去，走到李度身边也没有停下，继续往外走。
校花和她的朋友们脸上都稍微扭曲了一下，尤其是谢览走后，李度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上离开，这画面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
马上，她就会从一段佳话变成笑话。
她追上去两步大声说：“如果你喜欢谢览，为什么不说出来，吊着别的女生很好玩吗？”
周围都安静下来，只有一些细碎地讨论声。
蒋曲儿心寒地摸着肚子，她还想吃武大郎烧饼的。
“妈呀，”俞可心不经意间望到了教学楼的楼上，“楼上也有那么多人？”
都是看戏的。
李度转身，想要开口说话。
谢览比他更快：“他吊着谁了？要不是我下楼晚，你以为你有表白的机会？你以为你有当众给他难堪的机会？你以为你有大庭广众之下把我卷进你们情感纠葛大戏的机会？”
人群之外，俞可心跟蒋曲儿嚼舌根：“这就是作文功底啊，排比句果然很有气势。”
“诶呦……”蒋曲儿苦着个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吵完啊？谢览览还要给我带武大郎烧饼呢！”
旁边的吃瓜群众向他们打听：“哎，借问，李度和学霸真是一对儿？”
俞可心和蒋曲儿一激灵：“我们……我们不知道哈哈……”
“知道李度跟我关系不一般，你还玩这套，”谢览朝校花扬起了眉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直接说你在抢男人就好了啊！”
校花抿唇：“是你们一直没承认，都是单身，我表白我的，有你什么事？”
谢览哈哈笑了两声：“确定没有吗？要是你真的告白成功了，下一步准备干什么？谈恋爱？肯定是先解决我吧？刚才在楼梯间碰上，我还纳闷呢，你们都谁啊给我摆臭脸，好几双眼睛跟CT机似的给我从头到脚扫一通。”
校花身边的女生跟谢览差不多高，眉眼也是戾气横生：“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你不想混了你？！”
这一版人站在谢览面前，就没一个她认识的，她惊讶道：“读个高中要混哪儿啊我请问呢？你们都谁啊，校园专栏那么多，最次也先上个能贴照片的再来挑衅我好嘛？你姐们要不是最后嘴贱那一下，我都懒得搭理。”
到这里，她那一口郁气都吐干净了，没必要再陪聊，转身往外走。
不用说话，李度默默就跟上去了。
校花怒吼：“李度！你不是爷们！你就是谢览的跟尾狗！”
走远的两人都没搭理她。
李度走在谢览后面，小声地朝谢览后脑勺“汪汪”了两声：“还没见过你掺和我这些事呢，原来是她们惹你了。”
就连大小姐脾气的邓文诗，她中考后遇见了还能请人家吃过一个煎饼果子。
周围没有人再围观了，远离的那一片是非之地，就没有同学知道发生了具体什么事情。
“行了，怼也怼过去了，旧怨莫提。”谢览还不忘给蒋曲儿发消息，让她在门口等着。
蒋曲儿感激涕零，武大郎烧饼保住了，今天这口跌宕起伏延迟满足的烧饼，吃起来格外美味。
这件事学校不可能不知道，谢庆和薛枫被叫到了学校里。
校领导说了那段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修罗场，谢庆和薛枫喝着茶，沉默了好一会儿。
谢庆先开口：“我可以肯定他们没有在谈恋爱，不知道学校方面是怎么想这件事情的？”
“同学们都管李度叫谢览的跟尾狗，我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比较特殊，但是表现上来看，影响确实不太好。”校领导再三确认，“谢总真的能确认他们没有谈？”
谢庆点头：“能，谢览要是谈，肯定会说的，没有就是没谈，莫须有这事儿我们不认。至于李度，他打小就以谢览马首是瞻，对她唯命是从忠心耿耿……”
“好了好了，”校领导连忙抬手打住，他也知道家长的态度了，“那就……谈谈他们的学习吧。谢览同学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教学楼下一战成了经典，校花和她的朋友看到她就心堵，从此都绕着走。
其实也没有绕过几回，因为谢览开始比赛，很快就不在学校了。
等她回校，已经拿到了预赛第一，学校专栏又多了一张喜报，就排在李度那张全国冠军旁边。
一文一武。
在沽河市往南2000多公里外的香洲，维多利亚港附近的清净小山上，一栋别墅与山景交相辉映。
别墅中的某个角落，一位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有条不紊地推开了办公室厚重的门，恭敬地把携带的文件袋放到了老板案头：“先生，发现一位疑似二少的男生，资料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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