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周末傍晚时分,到处都是周末加班回来的,或是像他们一样出门逛街累了在街上觅食的。曲风和许苇就在人群中,站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等着过马路,遇上了一辆抽风车。
哀嚎声、尖叫声、惊恐声瞬间充斥街头。
曲风将许苇推走,自己却躲避不及,被车带着撞上了路边花基。
天空暗了一瞬,紧接着呼吸不畅,心脏像是给人捏住了,短短数秒钟,曲风冒出一身冷汗,不知是心脏还是肢体骨折传来的疼痛。
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他都想着“要不就这样永远睡下去吧”,可是现在,他不愿意睡了,他听见有一个人在耳边急切地呼唤他。
“曲风你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别吓我!坚持住!”
是阿苇的声音。
人的掌心本该是热的,可他却感觉她手脚都发凉。
“要给她捂暖一些”曲风想。
身体被人轻轻摆平,失去意识前,曲风感觉有颗脑袋在靠近,发丝飘来一阵熟悉的味道。
有人在剧烈按压他的胸膛,抬起他的下颌,给他渡了两口气,又继续按压,如此循环两三轮,曲风清醒过来,对上许苇焦急的眼眸。
噢,他喜欢的人救了他。
许苇急得快哭了,曲风很想摸摸她的脸,可是两只胳膊火辣辣的,又沉又重,根本抬不起,只好心疼道:“我没事。”
“吓到我了……”许苇在他唇上极快地吻了一下,“你乖乖在这躺着,等救护车过来,我去看看其他人。”说完,立刻起身,去检查周围的伤患。
曲风偏着脑袋向她的背影望去,才发现四周倒下不少人。
许苇一会儿摘下外套给人按伤口止血,一会儿给人包扎胳膊,忙个不停。曲风觉得,他的阿苇是个真正的天使。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他没气了!啊——!”尖叫声从远处一个角落传来。
许苇赶紧过去查看,情况不妙,当即对伤员进行心肺复苏。“没记错的话对面那家大型商场里面有装AED,你去把它拿来。”
“那是什么东西呀?”伤员家属惊慌失措。
有人走过来,对许苇说:“我学过心肺复苏,我来替你,你去拿吧。”
许苇迅速将伤员交接给来人,走过马路,往放置AED的地方跑去。
“吱……”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曲风的心揪紧了,手脚并用强撑着爬起来。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不然他的阿苇怎么会被车撞飞起来了呢?
狼狈地朝许苇爬过去,曲风脑子嗡嗡的,像是有百辆救护车在脑海中鸣笛。
许苇躺在血泊中,朝着他来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嘴唇开合,似乎想说什么,只能从口型中辨认出“曲风”二字,而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将许苇抬上了车,她躺着,他坐着,曲风紧紧握住她的手,喃喃道:“阿苇,你快醒过来,你还没听到我说我喜欢你的原因呢。”
曲风想起了那一年。
那一年,他十六岁。那天是他生日,爸妈为了给他庆生,带他出去游玩。回程途中,遭遇车祸,一家三口连人带车翻转三百六十度。
前排父母没有了声息,曲风卡在后座,血流满面,动弹不得。本以为命就交待在这儿了,车旁却出现了一团绿色。
是许苇,穿着一套绿色运动服,朝气蓬勃。
那时的她还在象牙塔,踩着辆自行车从兼职的地方回学校,正巧遇见一场交通事故。
“坚持住!我来救你们!”许苇帮一家三口解开安全带,咬牙将他们从车里拖出来,放置在路旁安全的位置,快速判断他们的伤情。
小的被血糊了脸,意识还在。而两个大人,一个停了呼吸,一个气息微弱。
“爸!妈!”曲风用尽全力呼喊,在许苇听来不过是气衰不足。他睁大眼睛,看着许苇拼命在给他爸做心肺按压,一旁的妈缓缓将脸转向儿子,双眼将睁未睁,努力将儿子的模样刻入脑海,嘴唇艰难开合,气若游丝。“小风……”吐出这两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妈!”曲风喉咙发紧。
许苇恨不能分身,用尽全力去抢救,直到力气衰竭,还是没能将那对夫妇救活。救护车来了,曲风被抬上救护车时,余光看见许苇站在车尾,一把一把地抹眼泪。
后来,曲风没能从这场车祸中恢复过来,医生说他得了病。但还有得治,只要他按时吃药,积极向上。
一个远房亲戚将这个被提前预判了死刑之人领回家中,细心照顾,让曲风认他做父亲。
曲风没有喊,麻木地生活,一切按部就班。对于未来,他没有期待。直到大学毕业时,再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许苇重新点燃了他的生命,曲风是这样认为的。
为什么自己开始重新喜爱这个世界了呢?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有许苇。
为了她,曲风开始认真调理自己,锻炼身体,按时吃药。渐渐地,他的心理和生理越来越好,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
“阿苇一定是一个天使。”曲风时常想。不然,为什么她会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拯救于危难之中?
“往后余生,换我爱她、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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