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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渝

“大姐姐,你前日不是说让我给许娘子赔罪么?”商栩澜笑眯眯地站到商景徽身边,她身后的宫女还捧着一个木头匣子,“你看,我还带了礼来呢!”

商景徽见她前日还在外头指着贺常钦的鼻子,斥责那人不知好歹,今日却忽然如此听话,还这么懂礼节,只狐疑地看着她,没开口。

商栩澜示意宫女打开礼盒,见里面赫然是一把漂亮的弓。商景徽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者只是端着乖顺的笑容,拉着她的胳膊,道:“姐姐,我知道许娘子如今尚在病中,需要静养,我就不去惹她不快了。礼我就放在这里,还得劳烦姐姐代为转达我的歉意。”

商景徽被她晃着手臂,实在没办法,便应下了。

秋日里头光景好,丽景园里各色树木纷纷落叶。今日天晴,商栩澜不想太早回宫,于是姐妹二人便在园中散步。

“姐姐这园子真好,比宫里御花园的景儿都好上几分呢。”商栩澜接住一片银杏叶,捏着梗转来转去,赞道。

“不过是下人精于打理罢了。我们搬进来之前,院子里落叶都没人扫,”商景徽指了指旁边的湖面,道,“那水面上,还长了浮萍。”

商栩澜转头去看,湖中如今刚刚清走了残荷,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哎,姐姐,你说等我成婚的时候,父皇能不能也赐我一个园子啊。”她挽着商景徽的手,畅想:“倒不必有像姐姐这么好的,宽敞舒服就行。”

商景徽听见她提“成婚”,又想她今日万般殷切,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暗自蹙眉。

商栩澜只顾着想自己的意中人,自然观察不到她的神色,见她久久不语,便笑着摇了摇她的手,问:“姐姐,你说园子里种什么树最好呢?”

商景徽一想到对方此时正在想着要和谁一起住那个没影儿的“公主府”,心里就一股反感,不想再听商栩澜兜圈子了。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阿澜,你心里想的不是园子,是人。”

商栩澜自己却高兴得很,满面春色,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商景徽本来打算言辞拒斥她,可她又提到了小时候。她们二人失和近十年,但小时候是实打实一起玩过,也和睦过的。

她只得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看着对方,问:“你到底看上贺常钦哪里了?”

“长得好呀!”商栩澜笑道:“丰神俊朗,仪表堂堂。余生看着这样相貌的男子,不好吗?”

“可是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事吗?”商景徽反问她。

“你说她对许娘子做的事?”商栩澜反而说:“他要是没有那样做,反倒伤脑筋呢!你看他如今这不就合离了吗,岂不正好?”

“你这话简直是胡搅蛮缠!”商景徽十分不能理解这个人在想些什么,挣开她拉着自己的手,道:“他差一点把自己的发妻逼死!阿澜,他简直是个自负又喜欢干涉别人的疯子!你没发现吗?他根本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还有她那个母亲,也是个难相与的,你去了他们家,不会安生的!你自己擦亮眼睛看看,这种人怎么能共度余生呢?”

“怎么不能?”商栩澜维持不住欢快的神情了,反驳道:“我贵为公主,他们母子敢奈我何?贺常钦自负又怎样?他要是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本公主先把侯府搅个天翻地覆!”

商景徽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警告她说:“阿澜,他这种人不是良配!”接着,她又放柔了语气,劝道:“云阳城好儿郎多的去了,比他年轻,比他俊郎,比他温厚的,比比皆是,你为什么就看上他了呢?”

商栩澜:“姐姐,我就喜欢他这样的!年轻的太靠不住,俊朗的多风流,温厚的过于无趣!”

“其实她的想法还蛮前卫的。”是夜,秦处安靠在商景徽的书案边,一边轻轻拨弄着烛火玩儿,一边道,“一点不内耗呢。”

商景徽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空白,秦处安已经养成了自觉解释的好习惯:“就是什么事都考虑太多,事情没发生就过多忧虑,发生了就把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找。”

“不过啊,公主殿下你说得对,那贺常钦真不怎么样。”他的眼睛里闪着烛火,歪头看着商景徽。

商景徽觉得,他这句话似乎不是真的对贺常钦的为人有所不满,倒像是带点别的意思,介乎讨好和争风吃醋之间。

“商栩澜今日碰了壁,不会放弃的。那么殿下打算如何?”

“我还是觉得,他能看上贺常钦,是因为见过的男儿太少了。”商景徽思索着,说:“我明日就进宫,请求父皇为她宴邀京中未婚的男子。好歹转移掉她的目光。”

秦处安听了,若有所思,半晌,才问:“你也要去吗?”

商景徽不明所以,问:“去哪儿?”

“宴席啊。”秦处安恹恹地垂眸,心想京中那么多好男儿,相貌品行如何,他不知道,可必然是都比秦简这令她生厌的好。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现在问这个做什么?”商景徽依旧疑惑,她不过刚提了一嘴,秦处安这就问自己会不会出席,莫非是想去凑热闹?

基于这种猜测,办宴席这件事,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秦处安身上。

当日,秦处安将沈道行也顺带拉了过来。但是,他一整天几乎是对商景徽寸步不离,沈道行用眼神痛斥了他数次,可秦处安的注意一直放在哪个郎君跟公主说了几句话上,根本是一个也没接受到。

最后,沈道行秉着不白来吃回本的心思,自己另找了几位郎君喝酒,也很痛快了。

结果,宴席忙了一通,各人有各人的忙碌,各人有各人忧虑,只有商栩澜本人,心思一点没变。

商景徽彻底不想管她了,最后丢下一句:“你自己去和父亲说,他但凡同意,我不多一句嘴。”

看着商栩澜满心腹诽地回宫,朱蕤对商景徽说:“殿下,三公主既然执意如此,您又何必如此阻拦呢?那是她自己造化,让她自己去受着呗。”

商景徽揉了揉眉心,道:“我知道,我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不再插手了。”

“那您说,陛下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不会。”商景徽摇摇头,分析道,“于公,安南侯府虽门第不错,但家里连袭爵的都是文臣,唯一和武沾点边的,只有个贺亭枫,如今还闹着要分家。往前头看,贺家只会在一代代的承袭中走向没落,或者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书香门第,实在没有什么拉拢的必要。”

商景徽顿了顿,才继续分析:“于私,贺常钦刚刚闹出这样的事来,实在不算良配。况且,那边甫一合离,这边父皇就把公主嫁过去了,外人会怎么说?”

“自然是说,皇家仗势压人,三公主蛮横不讲理,破坏别人姻缘,只顾成全自己喽。”

回话的是秦处安,他走到商景徽身后,道:

“可是殿下,这最后一点,不过是舆论问题。最能杀人,但也最为好解。”

商景徽:“你既如此说,那就是觉得商栩澜最终会得偿所愿?”

“殿下,三公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急了,不知道会怎么闹。何况,陛下本就因先前和亲一事对她有所亏欠,如今更有可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最后,事情确如他所言。商栩澜大闹了五天,使尽手段,终于勉强得到了皇帝的同意。而作为本场婚姻的另一主角,贺常钦没有一点拒绝的机会,就这样,不情不愿地被包办了第二门婚事。

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商栩澜受封“宜安公主”。商景徽最终还是没有真的不管不顾,她自己出账,给商栩澜置办了个园子。

商栩澜欢欢喜喜地准备成婚,收到地契后,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兴奋地跟商景徽讲述自己的期待,甚至连对婚后之事的忧虑都染上了一层喜色。

直到她成婚,商景徽都一直忙着安排许如的出路,加之她本来也不赞成这门婚事,便没再去找她。

都道秋日胜春朝,今日的确天朗气清。公主府院中的空地上,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

商景徽坐在远处观战,其实很难看清招式,几十个回合之后,铿地一声,那边二人停下了。

商景徽走过去,命侍从递上手帕茶水,只听女子说:

“沈将军,承让了!”许如收刀抱拳,声音爽朗,道:“将军不愧是久经沙场,年少有为,在下佩服!”

与她对决的,正是沈衡。

沈衡也笑着,脸上露出由衷的赞赏,道:“许娘子才是令人感佩,常年被困囿于闺中,竟还有此等功夫,实在不易!”

商景徽见他如此说,于是笑着问:“那么大哥哥,方才说的事能成不?”

“如此功夫,如此意志,反应敏捷,若是不成,岂不是天理难容了?”沈衡笑道,“我今夜便休书一封,同父亲说明此事,想来他老人家不会有意见。”

许如听了,笑着看向商景徽,沈衡却话锋一转,道:“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军中净是些男子,你若是打定主意,以女儿身参军,那就得受得住其中不便。”

这些话虽然听上去不大公正,可所言不虚。女子参军,是前无古人的,军中男子未必就福气。

许如很坚定,道:“将军放心,我受得住。”

她有信心,哪怕前路坎坷,也有能力拼出一条路来。

沈衡见她决心已定,便说:“过几日,我的副将将启程前往西北,你若是想立刻离京,届时就能跟着他走。你若是还想再留京一些时日,那么就得等明年再跟我前去西北了。”

许如不假思索,答道:“将军,我打算今年就走!”

沈衡道“好”,许如才又转向商景徽,说:“殿下,臣女打算改个名字。”

商景徽挑眉,道:“没问题,名字是你的,自然任你更改,你想改成什么呢?”

对方笑了笑,清秀却英气的面庞在阳光下渡了一层明媚的光芒,她出言道:“如者,从随也,从女从口。取柔顺之意,是贺常钦取的。”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带着顺从的烙印。

于是她笃定地说:“我想改名不渝。”

商景徽思量着,笑道:“不渝不改,我之志也。好名字!”

“不渝姑娘,你可放心奔赴西北。我会命人放出消息,就说你跟随女医游历四方,行踪不定。”商景徽想的很周到,许不渝合离之事闹得很大,京中人必定盯着她的行踪不放,这样恐怕给她带来困扰和压力,如此向外传,便可解这一层忧虑。

几日后,许不渝就暗中随军前往西北了。

而与她相关的流言,并未因她的离京而消逝。

商栩澜成婚后,京中盛传,楚国公主与宜安公主串通一气,一个毁坏贺常钦与发妻的婚事,一个以死相逼令皇帝不得不赐婚。

还有另一种说法:楚国公主专爱毁坏他人婚事。时人皆传,商景徽将安南侯府娘子强行扣在公主府上,不允许他夫妇见面,以此拆散二人。还说商景徽本来不同意商栩澜的婚事,起初办的那一场邀请了名门公子的宴席,就是她企图拆散商栩澜婚事的铁证。

一时之间,京中官宦夫妻,皆怕自己被这位公主盯上,导致自家家事不睦。

“他们太过分了!这些传言明摆着是冲殿下来的!明明殿下是好心,竟让他们传成这样!”朱蕤愤愤道,转头见商景徽不以为意地整饬花草,道,“殿下您怎么不说话啊,您是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多么不堪入耳!”

“莫要气恼,且先想想,这件事是谁传出来的?”商景徽神态自若,引导她去分析。

朱蕤想都没想,直接道:“此事毁坏的只有您的名声,这一猜也是——”

“贵妃娘子,如今楚国公主的名声,可是彻底烂喽!”

礼和宫中,卢家夫人坐在贵妃下首的椅子上,绘声绘色地向卢清婉讲述坊间的留言。

贵妃把玩着手中的珠串,笑意不掩嘲讽:“咱们这位公主啊,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别人的家事,是最不该插手的。我也算是她的长辈,怎么也该给这位年轻气盛的公主一些教导吧。”

她将手中的玛瑙珠串抬起来,借着透进来的阳光,细细端详其中的纹理,道:“这俗话说,话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咱们这位公主殿下,还有的苦头吃呢。”

卢氏夫人坐在下头连连称是。经过上次吴家覆灭一事,世家,尤其是卢王两家,早已将公主府那沆瀣一气的夫妇二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自然是一逮到机会,就忙着下绊子找不痛快。

然而,他们并未料到,此事还没有结束。几日之后,形势急转,流言反而偏向了另一种相反的情况。

这章改了一下,把许不渝离京加进来啦,所以,下一章就进入下一卷啦,第一卷主要写重生和上桌,晚上还会更哒~(虽然今天真的很忙[化了])

11.4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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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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