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径山,一棵焦黑的松树根部,正稳稳插着两把剑,两道灵力灌注其中,霎时间,松树爆发出巨大的潜力,几番挣扎,最后彻底摆脱了魔树的操控,与之分离!
“太好了,这下就可以打破阵法了!”林邬玦激动地拉住江迟砚,好看的脸涨得通红。
“淡定,这么大的人也该稳重些了。”江迟砚老神在在,默默把颤抖的手藏进袖中。
“是,师兄教训的是。”林邬玦好脾气地附和,江迟砚心虚地轻咳了声,拍拍他的手,“走吧,我们也去帮忙。”
巨网有了缺口,乌怀也早有准备,一声怒喝率先砍向藤蔓,其他修士有样学样,同时朝着巨网进攻!
数千修士全力围剿,再加上呜呜等一干妖兽推波助澜,藤蔓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缺口!”魔修崩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猛得瞪向萧仇,“是你!是你对不对!那棵树……那棵树被你动了手脚!”
萧仇收起装出来的慌乱,云淡风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对一只替罪羊施以极刑吧?那不过是为了掩饰我们在它身上留下的缺口,而故意演给你们看罢了。”
魔修神色癫狂:“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
萧仇懒得理他,随手将他绑了起来,提剑走向罪魁祸首。
鲜嫩多汁的桃子看起来很是美味,谁能想到,它背地里杀了多少人呢?
萧仇下手狠厉,魔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被砍得节节败退,拼尽全力将最后一小节藤蔓扔出院子妄图逃跑,萧仇眯起眼睛,手中长剑射出!
然而那一小节藤蔓没有被她的剑砍中,反而被一团火焰烧了个干净。
她的剑落入了一人手中。
萧仇抬眼,眸底浮现一丝笑意:“莫里羽,你来抢我功劳么?”
“别那么小气嘛萧仇,一份功劳而已,让给姐姐又何妨?”莫里羽顺手挽了个剑花,笑着朝她挑眉。
萧仇淡淡一笑,摇头拒绝:“那可不行,这可是我平生做的第一件好事,我肯定是要拿来炫耀的。”
莫里羽微微一愣,随即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萧仇啊萧仇,你怎么突然转性了?你以前不是全身心修炼的吗?如今怎么舍得出来了?”
萧仇重新坐下来,姿态悠闲:“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想通了,自然就出来了。”
“哦?那我该感谢那个让你想通的人或事啊。”莫里羽凑近她,狡黠地眨眨眼,附在她耳边悄声问道:“你知道吗?其实我……”
“师尊!”身后,叶怜一阵风似的扑向莫里羽,甜甜地撒娇,“师尊,怜儿好想你~”
未出口的话被打断,莫里羽一个转身接住扑向她的叶怜,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了,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过来见过你萧前辈。”
萧仇几不可察看了莫里羽一眼,受了叶怜一礼,想问什么,却已经没机会了。
江迟砚落后几步,远远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程师兄,莫师姑与萧前辈是旧识么?”
程余一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那人。”
哦,对,踏云阁一直“闭关锁国”来着,程余一不认识萧仇实属正常。
“萧前辈,莫师姑,不好意思打断二位叙旧,晚辈有要事与萧前辈相商。”江迟砚朝萧仇眨眨眼,补充道:“是很重要的事哦。”
萧仇又看了莫里羽一眼,颔首:“跟我来吧。”
江迟砚从林邬玦手中接过留影石,跟她一起离开。
莫里羽这才看向其他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带队的俞令晚:“令晚呢?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叶怜抢先开口:“师尊有所不知,此次秘境中出现了一些变故,俞师姐和鹤归尘先一步回师门汇报去了。”
“变故?”莫里羽没有多意外,吩咐道,“路上再说,当务之急,是安抚好百姓的情绪,余一,把那魔修带上,其他人随我来。”
“是!”无界门诸人齐声应道。
常丰城的动静闹得很大,莫里羽恰巧在附近,所以最快赶过来,而其他宗门的人也陆续察觉到异动,匆匆前来。
莫里羽带着弟子们一阵忙碌,没有人察觉到,跟在队伍末尾的林邬玦,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另一边,江迟砚将留影石中踏云阁弟子袭击他们的场景,截取掉妄好救场的部分,完整地展示给萧仇。
萧仇眸光一凛,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而后是不加掩饰的杀意:“这些人,的确是我派弟子。”
“不止这些。”江迟砚直勾勾盯着萧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据乌怀也所说,看守秘境的那两个人暗中与魔族勾结,将魔物放进秘境,并且封锁出口,想让所有人死在里面呢。”
萧仇闭了闭眼,这件事,她已经从那魔修口中知道了。再睁眼时,她的眸色恢复冰冷,沉声道:“此事我已知晓,身为副阁主,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眼下,我需要知道殷瑟尸块的下落。”
“殷瑟尸块?那是什么?”江迟砚装傻。
萧仇仔细打量他的表情,奈何江迟砚装的太像,萧仇虽怀疑,却看不出什么破绽,就连当初江迟砚请她合作抓捕魔树时的说辞也没有任何漏洞。
“罢了,你年纪小,不知道也正常。”萧仇叹口气,不欲多言,起身准备离开。
“萧前辈打算怎么做?”江迟砚及时拦住她,语气快了几分,“踏云阁出了这样的人,您身为副阁主,总是有责任的。”
江迟砚一直在观察萧仇的反应,她看上去气愤,却并没有很惊讶,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她为什么知道?又为什么……没有提前阻止?
萧仇离开的脚步一顿,她缓缓看向江迟砚,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你这是在……质问我?”
身为修真界第一人,这种体验实在遥远,以至于她有些不确定。
“怎么会呢?”江迟砚笑得谦卑,眼里没有一点真诚,全都是演出来的虚伪,“晚辈只是好奇,毕竟,踏云阁一向专注己身,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您的出现实在有些……突兀。”
萧仇笑了,笑他的不自量力:“我的事,难道需要向你一个小辈解释?”
江迟砚摇头叹息:“您这么说,可真是误会我了,实不相瞒,那日见到您后,我便去拜访了虞归,因为在她的预言中,您不该出现的。”他顿了顿,表情几番挣扎,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晚辈无意冒犯,只是想知道,这中间可是出了什么变数?”
“虞归?”萧仇咀嚼着这个名字,想起来,“我听说过她,所以魔树一事,也是她告诉你的?”
“正是。”
萧仇垂眸沉思,终是松了口:“也罢,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告诉你也无妨。”她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大概三年前,我在前往……我在路上偶然听到有人在议论踏云阁,便停下来听了听。”
男声1:“要我说啊,那踏云阁才是真的德不配位!除了修炼一无是处!”
女声1:“谁说不是呢,空有修真界第一大宗的名头,实际上,一件好事都没干过!就连最不靠谱的缥缈宗都比他们强一万倍。”
男声2:“无所作为也就算了,问题是他们还盛产魔修啊,简直魔怔了都!”
女声2:“就是就是!一个个高高在上的,也不知道在骄傲个什么劲儿?一看见他们就觉得晦气,烦得要死。”
彼时萧仇立在一墙之外,浑身血液凝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阁主带回宗门亲自教养,把宗门当成了家,在她的印象中,踏云阁一直是受人敬仰的,她也以宗门而骄傲。
如今乍然听到这样贬低宗门的话,她只觉得不可理喻。
一墙之隔,萧仇完全可以将这些大言不惭之人教训一顿,或者翻墙而入,与他们理论一番。
但她犹豫了。
她望了眼那面墙,转身离开。
“那天之后,我想了很久。”萧仇语气艰涩,像是井底之蛙终于窥见了外面的世界,“我从修炼中抽身,惊讶地发现他们说得并没有什么不对,世人崇拜强者,被踏云阁表面的风光迷了眼,却忽视了,我们,其实毫无作为。”
“甚至我在调查后发现,踏云阁的修士的确更容易走火入魔。想来,是飞升的执念让他们滋生了共同的心魔。”她叹口气,露出释然的笑,“这就是我会出现在人前的原因,我想,融入这个世界。”
回去的路上,江迟砚的心情十分复杂。
正如萧仇所说,修真界强者为尊,谁会如此肆无忌惮地说踏云阁的坏话?除非,他们不是本地人。
“真是,阴差阳错啊。”
如果那时的萧仇进去看一眼,就会发现,眼前质问她的人,赫然就是那场批斗会的倾听者。
实在是,造化弄人。
“江师弟!”程余一行色匆匆,快速追上来,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焦虑,“江师弟,你可有看到林师弟?”
江迟砚皱了皱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程余一眉心紧锁,自责道:“怪我,只顾着自己的事,连师弟失踪了都未能察觉……”
“失踪了?”江迟砚喃喃重复,正想再问什么,余光瞥见远处一抹亮光,到嘴的话转了个弯,“师兄不必自责,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人。”
“你说得对,此事责任在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他!”程余一说完便走,不舍得浪费一点时间。
江迟砚则看向飘过来光团,困惑道:“系统?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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