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时间被一再推迟，但也已经正常安排学生们入学了，但前提是都需要提交两日内的核酸证明。
语文跟数学的科目由带过毕业班的两位老师来代课，只因上课期间集体带着口罩，所以老师上课也都是用麦克风来救场。
高三年剧组里难得安静异常，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备课上课，没有过多的交流。倒是王生这个体育老师，因为没课可上只得每天把着点睡大觉，还特地设置了好几个闹钟。
年轻的英语老师批改完作业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呢？造反吗！周晏不在一个个的都不学习了吗？”
一张张试卷上的分值是久违的难看，很快就要高考了，这种分数怎么能上985/211呢！真是要气的短命了！
这话一开头，其他各科的老师们也忍不住开始吐槽了。
“看看这个生物，写的什么鬼东西！谁家人体里有这些乱八七糟的东西！”
“就是，这化学连个化学式都写不对。”
“我这个······”
每个人吐槽了一圈后又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只有王生翻了个身吧唧两下嘴又接着睡了。
忽然下课铃声响起来，原本安静坐着的一众老师十分默契的随手拿起一本书就往外走，生怕被有些学生拦住追问周晏的消息。
目前整个学校里大概除了校长之外没有人能联系上周晏，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周晏的最新消息。
一群人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喊睡的正香的王生，于是他被几个学生堵了个正着。
“王老师，你直到我们周老师怎么样了吗？”霍耀双臂张开堵住门口，大有王生不说不会放人的架势。
“额，呵呵呵······”王生抬手抓了几下因睡觉姿势压的有些偏的齐根短发，说：“我跟周老师不是很熟的，我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真的。”
凤擎打量了一番王生的憨样，对身旁的楚年说：“他的确是不知道，先回去吧。”楚年与他对视一瞬，复又不甘心的错开目光。
知道在王生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后，凑过来的学生们才散去。
而另一边，天皓设计公司里，司南一群人都开工了才知道自己老大不见了，失踪了。
康琰那没剩几根的黑毛眼看着有发白的趋势，就连他也联系不上楚淮了。好不容易招来的苗子他不舍得按公司旷工制度开除，只得自作主张给楚淮按了请假。
而楚淮留下的烂摊子只能交由方暮晨暂时接管，这个暂时接管可算是害苦了方暮晨，对手公司的龙啸隔三差五的来找麻烦。
龙啸每次来都打着合作的幌子，实则是对他不怀好意，更是得寸进尺的赖在他的地盘不走，他也不好直接将人赶走。
楚淮住进酒店隔离间后便是再一次跟家里断了联系，连雷明亮跟贺遥的电话都不接。如果不是直到周晏会定时定点打来电话，他或许会直接将手机关机。
住进来已经有三天了，他才刚出现发烧的症状，但鼻塞头疼的症状愈见加重，核酸结果显示已经确诊了。
忙碌了一个来月突然闲下来还有些不适应，可他除了酒店房间哪里也不能去，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孤独的可怕。
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3月12日，他倏然想起没给公司请假，不会按照公司规定给他开除了吧！
楚淮后知后觉的找出来康琰的号码拨过去，很快接通里面飘出来康琰怨念极深的话来，“你还知道联系我，就不怕被公司照章开除吗？”
“老康，你先别生气”楚淮好声好气的开始解释，“是这样的，我目前在W市，一时半刻回不去，你给我算请假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约摸半分钟，接着传出来康琰颤颤巍巍的声音“你去了W市？是怎么去的，去哪做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
骤然拔高的声调震的楚淮耳膜都发疼，他说：“我报名了志愿者来支援的，你也知道这边形式比较严峻，忙起来就不顾上看信息了······”
“别说废话！”康琰忽然打断他，问：“我听着你声音不太对劲，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事？”
楚淮沉吟片刻，郑重的说：“老康，我中招了，现在被隔离在酒店里。”
“你······”康琰忽然无言以对，“你”了半天也没见下文。
“你听我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大哥那边也都还不知道，你可不要说漏了嘴。”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来安排你不用操心了，多休息，一定要平安回来！”
电话里楚淮应了声康琰这才放心下来，谁知他刚放下手机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方暮晨，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是楚淮吗？”方暮晨问，康琰叹了口气点点头，“消息到你这就打住，不能对任何人提及。”
方暮晨都懵了，楚淮什么时候跑去W市的，难怪都联系不上他。早知如此他也该报名去当志愿者，总好过三天两头被龙啸那个变态围追堵截。
挂了电话楚淮将手机随手扔在一旁，阖着眼仰躺在沙发上，不禁感叹：时不时发烧把脑子烧的不好使了，请假的事情都能忘记。
忽然敲门声响起，楚淮睁开眼撇了一眼窗外估摸着是测核酸的时候到了，起身过去拉开门。
“张嘴，测核酸。”门口的“大白”举着试剂棉签，楚淮十分配合的摘下口罩张开嘴巴。
“大白”动作粗暴的在楚淮口腔里搅和了几下，弄得他难受极了，仿佛吞下了一团丝绒，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周晏，你要捅死我啊！”楚淮捂着喉咙出声抱怨，而周晏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收好试剂就离开了。
楚淮漱了漱口，喉咙里的异物感仍然没能减轻，他现在严重怀疑周晏是故意的，见不得他生病闲着。
中午来送饭的还是周晏，依旧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放下餐盒就转身离开，丝毫不给楚淮废话的机会。
但楚淮一点儿也不生气，乐呵呵的拿了餐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盒的炒豆芽，白刺刺的颜色跟一旁的馒头都顺色了。
他鬼使神差的拨通周晏的电话开始抱怨，“周晏，我可是病人，你就给我吃这个？”
“近期物资短缺，有这个已经很不错了。”周晏说着将手里的样本挨个装好放进医疗车里，“再说了你现在基本丧失味觉了，吃什么应该都是没有味道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楚淮实在不喜欢这白刺刺的豆芽菜，吃进嘴里跟嚼假甘蔗似的还得梗着脖子咽进去。
“那我慢慢吃，你别挂断陪我说说话。”
“好，你想听什么？”
“就介绍一下疫情的进展情况吧。”
周晏想了想，说：“好消息是当下有自愈康复出院的，还有······”
他刻意摒弃了那些无用的信息，专挑着好消息给楚淮重点讲解，甚至于一些细节也讲述的非常清楚。
S市的情况也较为严峻，大批的医疗团队跟专家准备就绪不日抵达。针对病毒国家已经研制出了1.0版本的疫苗，目前正在号召感染病毒的患者做首批临床试验。
试验成功后会进一步改进疫苗，再安排第二次试验，进而疫苗通过医疗检测确认无误后会投入市场进行全国免费种植。
楚淮原本稳定的症状在这天夜里忽然爆发出来，一连串的咳嗽、呼吸困难跟持续高热让他觉得下一刻就会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他逼迫自己清醒着拨通了负责人的电话，“临床试验的名额还有吗，能不能给我报名？”
即是试验总归回存在一定的风险，国家自从开始号召就没有多少人敢报名。所以负责人再三确认之后，连夜给楚淮报了名。
第二天一早就有专门的车来接人，楚淮在上了车之后才给周晏短信留言，他要去配合国家做临床试验希望周晏能照顾好自己等他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才停下来，楚淮被安排下车去了一个细菌隔绝的医疗间内。这里关上门后似乎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动静。
他坐在一旁光秃秃的凳子上开始摆弄手机，没等到周晏的回复却等来一群“大白”，他们端着针剂跟吊瓶推门进来。
“楚先生，您好”一个小姑年讲话很有礼貌，“请您挽起袖子，需要给您抽血做化验。”
楚淮撸起袖子十分配合，他眼睁睁的看着讲话温柔客气的小姑娘抽走他五大管血液，接着另有人给他输上了葡萄糖。
这是怕他失血过多给补充点养分吗？
中午休息的时候周晏才看到楚淮的信息，饭都不顾上吃了，匆忙打过去视频电话。
看到视频电话的那刻，楚淮惊喜的弹跳而起差点拽翻了还剩一半的葡萄糖。
“楚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去做临床试验为什么不告诉我？”回应周晏的先是一长串咳嗽，楚淮扯出一个微笑沙哑的说：“我是具有爱国主义精神的好市民，总得要给国家多做贡献才行。”
“你的病情严重了？”
“嗯，这样才更好配合试验。没准儿我这情况打了疫苗即刻见效，以后啊就再也不怕病毒了。”
“怎么可能有立竿见影的疫苗，说谎都不打草稿。”
明知道周晏会担心，可楚淮不想着钝刀子割肉，只想着一劳永逸。如果这次较为幸运，他出去了就立即带周晏回丰河市。届时疫苗免费种植，他也不用再担忧日后周晏还要受到病毒的折磨。
“周晏”楚淮郑重的喊，周晏“嗯”了一声，他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字一句的话，“我爱你，这辈子非你不可，不许再逃。等我回去跟你大战三百回合，然后一起去国外领证。”
这话刹那烫红了周晏的耳朵，连脸颊都要烧红了。他心虚的捂住听筒，四下扫了一圈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人怎么越来越不着调，嘴上每个把门的什么话都乱说呢！”
周晏红了脸颊有些害羞扭捏的姿态，楚淮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立马将人掳到没人的地方，然后不顾礼义廉耻的为所欲为。
“好，下次不说了，只跟你汇报试验进程。”楚淮笑着。
“这还差不多，你注意休息我要去吃饭了。”
“行，不打扰你用餐了，快去吧。”
调戏了一把周晏顿时爽快多了，刚进来时的孤独劲儿立刻烟消云散了，感觉还挺不错的。
下午2点左右，楚淮正式接种了试验疫苗，医生叮嘱他如果身体产生不适或者其他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他们。接着就安排了护士密切关注他的情况，间隔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要询问一次。
当晚接种疫苗的位置变得红肿起来，范围大致跟初生婴儿拳头大小不痛不痒的，楚淮理解为是医生说的人体免疫球蛋白正在缓慢接受外界病毒从而产生的副作用。
但第二天一早他便手臂上的刺痛惊醒，撩开衣服看了一眼，发现原本红肿的位置范围扩大到成人拳头大小，伴随着火热的痒痛感。
护士根据楚淮的描述立即喊来了几个医学专家，察看完他的手臂现状后神色大变，不由分说的取了酒精消毒然后又注射了什么药剂。
楚淮只觉得眼前发黑眩晕感十足，迷迷糊糊间看到专家对护士又叮嘱了什么，随着几人的离去他像是陷入了沉睡。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他大哥拿着皮鞭要抽他，气势汹汹的问他为什么殴打同学？
他打了谁？
站在他大哥身边眼角含着泪的人穿着个不太合身的校服，面相有些熟悉，只是当下鼻青脸肿的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可若是追究他上学期间揍过谁，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雷明亮那家伙了。
怎么会忽然想到了十多年前的往事了，该不会是他要死了吧！？
楚淮烦躁极了，这些跟走马灯似的景象是什么意思？他大好的幸福生活还没有开始，还没有回去跟周晏大战三百回合，这不可惜了了！
试验舱外站着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他戴着一副年代久远的金属边框眼镜，目光紧紧盯着里面躺着一动不动的楚淮。
他忽然开口问，“他昏迷多久了?”
一旁的护士垂眼看了下时间，认真的回复：“快三个小时了，血压脉搏等一切正常。”
只见他抬手轻揉了揉额角，略微垂下的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欣喜，便是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恍惚染上些喜悦。
就当小护士以为他不再会说什么时，他说：“等他醒来后饮食按照正常标准，密切观察三天。”小护士忙不迭的点头记录，并提醒他，“院士，您看上去很累了，要休息一下吗？”
他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疫苗试验还不见准确的成功汇报，他哪里有心思休息，必须再安排人手加班加点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一次突破。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国民安全，他们这些吃着“皇粮”的老家伙们才能无愧于心、心安理得的继续活着。
果不其然，下午4点左右楚淮醒了过来，头晕目眩的感觉几近消失，倒是手臂上的痒痛感还在。
接下来三天里，楚淮每天配合医疗人员测核酸、体温、抽血等，饮食上比之医院那会儿简直是天壤之别。除此之外则是每天跟周晏进行视频见面，汇报自己情况一天天好转。
“你的核酸转阴了吗？”周晏问，“W市这边医疗队要准备回去了，你什么时候能从试验地离开？”
楚淮想了想，半开玩笑的说：“你要是想念我可以在W市多留几天，我这边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他们都说我情况恢复的很好。”
“我······”周晏欲言又止，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没有在回程人员的名单里，我想等你，等你一起回去。”
楚淮心头倏地被一阵暖流淌过，虽然早就明白周晏的心意，可真正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忽然笑起来顺势翻了个身，又变得不正经起来，“哎呦，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可心呢，听得我气血上涌很想做点什么。”
周晏：“······”
楚淮像是没发觉周晏的异样，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等他回过神时，手机上早就没了周晏的身影。
楚淮：······
作者：不遗余力致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0章 临床试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