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清海联盟的孩子们仍在海岛上奔跑,歹劫联盟的人民尚未卷入战争,第三岛屿联盟仍旧平凡地和生存斗争······
夕颜岛上,初升的日光照亮了这一片大地。父亲——也就是岛主安胜,伴着海风的清甜醒来,在窗外站了一会后,观望着刚刚苏醒的世界,又看了看歹劫联盟舶来的蒸汽表。该叫孩子们起床了。
安胜拍了拍安可则,说:“儿子,起床。一会记得去叫你妹,我先去做饭了。”
“诶,好的。”安可则还没有从睡梦之中缓过来——该死,怎么又要起床了
走进老妹的房间:“喂,老妹别睡了,该起床了。”
兄妹二人用软毛牙刷和淡海水刷牙,然后下楼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虹鸟蛋和豆奶。
虹鸟是一种浑身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构成的鸟,但是不太会飞翔。古书里头提到的“鸡”就是和虹鸟很相似的一种生物。虹鸟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但是被父亲放的夕颜岛特产黄花油的味道给掩盖了大部分。
父亲真的不会做饭。所以兄妹俩常常怀念母亲做的饭。
后来,他们甚至也会开始怀念厚重的黄花油的味道,可是这也很难再吃到了。
“爸,我们走啦!”安可则说。
“嗯,再见。”
“再见!”安怡说。
“嗯,注意安全!”
出了家门,校船刚好开来,二人坐上了船。
夕颜岛只有一所学校,就是凡知先生的众识私塾。
安可则和安怡都是学习不错的孩子,老师自然就是分配的最好的凡知先生。他们很快就可以毕业了,毕业以后,他们会在明智岛上上大学,继续深造……
学成以后,他们就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奉献于整个清海联盟。
只要清海联盟有了更多的人才,那么和歹劫联盟未来的那场“圣战”,胜算便会多一分。
清海联盟的人也明白,自己的力量已经不如歹劫联盟,只有靠人才,才可能有胜算。
数百万人的命运,掌握在这些人才手中——安胜常常对自己的两个孩子说这句话。
到了教室,二人入座。钟台上的人敲了几下钟,表示开始上课了。
“大家的历史知识,从最近的考试来看,还是很有欠缺,”凡知先生说道。“所以,我打算给大家多加几堂历史课。”
“今天我要讲的,是史称‘文艺革新’的那场对于现代文学有很大影响的运动。”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虽然这也很重要,要考的。最重要的是卓拉玛诗人阿萨所作的《未来史诗》,它使用新文体创作,对后世也有很好的警示作用,我强烈建议大家读一读全书。”
“最有名的是以下这一段:两个联盟在未来/必定有一不可避免之惊天大战/有战则一定有一圣人诞生/一如古言所说:乱世出英雄······”
老师正讲到重要之处时,忽然,空气之中传来阵阵低频震动。
这种震动像是扼住了人们的喉咙一样,越发喘不过气来。
教室的外面,渐渐有人群骚动。
······
歹劫联盟首都——坎撒岛
岛主泽一正抽着烟草。这是一种只在歹劫联盟生长的植物。
泽一坐在王座之上,后面强壮的侍者把这个三百斤的大胖子推了出来,看着台下广场上一万名精兵。整个联盟最好的士兵都在这了。 除了精兵外,还有十万普通士兵。
泽一开始发话了。一个没那么壮实的侍者拿了一个巨大的、经过特殊加工的海螺壳,当作话筒,最细的那一头放在泽一的嘴边。
一阵雄厚的嗓音响遍整个广场,几乎是震耳欲聋:“当下,歹劫联盟和清海联盟的大战一触即发,各位战士们,到了为联盟捐躯赴死的时候了。”
“经过战争委员会讨论一致决定以后,联盟计划派出五百精兵率领两千普通士兵,攻占清海联盟边缘岛屿城市——夕颜岛。”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有着十万人口的大岛屿,是清海联盟边境最重要的经济城市,同时也有不错的边防。”
“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仗,但是我相信,各位多年如一的训练已经使你们拥有良好的作战能力,而且我们有超乎那些蛮夷百倍的科技,所以我也有信心,大家可以实现统一三大联盟的伟业!大家准备好了吗?”
“系爱思特!”众人用歹劫土语回答准备好了,声音庞大到天空都为之一震。
“开战!”
一个话筒对准了旁边的战鼓,鼓者开始击打战鼓,振聋发聩,也敲动着歹劫战士悸动的心与烈火。
“开战!开战!开战!”众人高呼。
广场的一边,放着两只战用飞艇。
几个人正在给气囊通入混合特定浓度氢气的空气。氢气的浓度是通过计算来决定的,综合了各种参数后,可以使飞艇保持在某一个特定高度。
飞艇的高度常常高于敌方火炮所能达到的最高高度。对于这些歹劫人,很幸运的一件事就是,清海联盟和第三岛屿联盟都没有发展出飞艇,所以,只需要防范地面上的攻击就够了,空中的——反正别人的科技也够不到。
很快,特制气体就充好了,飞艇兵们很快搭梯子上了飞艇,地上的士兵很有默契同时剪断了拴着飞艇的那十根绳子,飞艇就渐渐飞上了天空。
然后,在一个特定的高度,飞艇停止上升,士兵开始划起船桨。
船上的指挥兵会根据指南针,控制左右两排兵的划桨相对速度的快慢,以便控制其方向。
······
此时,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跑进了教室,找到了安可则,对他说:“那些歹劫人攻了过来,上面给你的任务就是带孩子老人妇女们进到岛上的地下室。我们现在在集合所有适龄男性作战。我们也会给你派一些人过来。地下室你知道在哪里的对吧?”
“我知道,父亲带我去看过。”说道父亲这个词,安可则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好的,拜托你了啊。”
“所有同学,现在马上跟我走。歹劫人已经攻了过来,我们去岛上的地下室避险。”
清海人民都知道,陆地是神圣的地方,它赐予人们所有除了水以外的资源,包括粮食、木材,乃至——庇护所。出于对陆地的敬意,清海人民不会居住在陆地之上。
歹劫人则不一样了,他们不会抱有丝毫的敬意,随意践踏陆地。第三岛屿人效仿歹劫人,随意践踏。因此清海人总是称他们“蛮夷”。
到了夕颜岛上,十几名年轻士兵也过来,其中一人说:“你好长官,xxx向您报道!”
后面的人想要依次报道时:“报道就不必,大家辛苦了,把所有非适龄男性的人全部引到这里来。不对,等等,我现在授权你们知道地下室的位置。”
安可则带领这些青年和带来的那些同学,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口。“你们现在知道地下室的位置了,工作吧,为伟大的联盟奉献自己的力量吧!”
“收到,长官!”
安怡迟迟不下地下室,安可则说:“下去啊,你还等什么呢?”
安怡脸上流下两行泪,说:“哥,我要你跟我一起下去。”
“不行,不能跟你下去。我还有外敌要抗击,”安可则抱起了安怡,抱着她攀着梯子下到了地下室,“好好呆着,我会回来的。”
眼看着,飞艇已经飞到了上空,开始投炸弹。
一个个炸弹砸到地上开了花,一条条人血流到海里红了遍。
安怡想要爬上来,却被凡知先生抓住:“不要上去,危险。”
“放开我!”
“你们兄妹俩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我不知道安可则已经怎么样了,现在的我救不了他,我只求你不要死去了。”
安怡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只坐在旁边,默默哭泣。
在战场的前线,安可则看见了父亲。
可则走到了武器库,拿了一把火铳,父亲却在身后用力一拍:“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你又不是适龄人,干嘛参战?”
这时,安可则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马上跑回家中。安胜以为他听劝了。
飞艇一个个炮弹投下,谁都知道数百上千人炸死了。
很快,安可则又跑回来,手上拿着一袋火药、炮筒和两发炮弹,对父亲说:“刚好两发,打飞艇射程应该是够的!”
“你不是······好吧。你去陆地上,别给火药搞湿了。”
“好的,老爸!”
在陆地上,可则架起了炮筒,手动对准了天空定着不动的那两架飞艇。
一发。
两发。
两颗漂亮的火花,在空中爆裂开来。
歹劫人可能想不到,这些清海人是怎么做出射程这么远的炮弹的。
他们大概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天才吧。
只是,在前线,敌方的坚船利炮抵挡住了夕颜人所有的攻击。
只是,前线的己方已经没有活人了。
只是,父亲已经死了。
安可则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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