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安怡尚未苏醒。
安可则愈发焦急,于是对前来的太医说:“我妹睡了这么久,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太医把了把脉,然后说:“她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劳累过度,需要更多的休息罢了。”
听到太医这么说,安可则内心倒是没有那么忐忑了。
可还是不太放心。
房间里窗帘还拉着,毕竟安可则不敢打扰到妹妹的睡眠。
他继续问:“有没有必要给她针灸一下?”
太医说:“我觉得没有很大必要。”
刚想走,格其推门而入,说:“继女的病就不是病了啊?针灸!”
安可则从来没有见过格其的怒容,此时他心觉感恩。
安可则走进格其,说:“谢了,哥。”
“不用谢,都是一家子,谢啥啊。这老头不把你们当作皇室成员,所以不好好治。”
“我学过一点医学的,”格其继续说,“所以什么病该治,我是有掂量的。”
“哇哦,你居然还学过医学。”
“那可不?你当我是文盲,啥都不知道吗?”
“是啊。”
格其:……
“怎么太医刚好要走你就进来了?”
“我在外边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就不干什么。”
安可则看出了他的窘迫,于是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对这次战事,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该打打呗,我计谋又没有你和你爸厉害。”
也对,安可则心想。
这时一个太监进了房间:“有人求见。”
“谁?”格其问。
“一个叫做折鹤的人。”
安可则答曰:“让他进宫。”
折鹤来了,安可则出去见他,格其在里面看着妹妹。
“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折鹤说:“还好,我爸并没有太大的怒火,毕竟处理好我的葬礼没多久,这人缓不过来的。”
“那就还好,我还怕你爸震怒,大举进犯我联盟呢。”
“如果有什么大风向,我会飞鹤传书通知你的。”
“你飞鹤传书不怕被抓到吗?”
“怕什么,我们的间谍可是渗透歹劫上下的,这你就不用怕了。”
“那如果有一个双面间谍?”
“……”
“算了,没事。你进宫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要事相谈。”
“说吧。”
“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病源[注]?”
“我知道,疾病的来源嘛。”
“准确来说,是病源性疾病的来源。”
“那听不懂了,我哥应该听得懂。”
“不管了,不重要。反正就是,歹劫联盟鹤山岛,爆发了一场瘟疫。那场瘟疫几乎要洗劫整座岛屿了。”
“那很好了。你能不能搞到患病者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然后在其它岛屿上把这个病源传播。”
“你能保证病源不会失活吗?”
“这个病源只需要和喉咙或者鼻腔有接触就可以了,至少动物实验证明了这一点。”
“那就好,你打算用什么方式传播?”
“我也在想。”
“通过饮水系统传播吧,一个岛屿感染了你好快点离开那座岛。”
“好想法。那我就这么做了。”
“嗯。”
这时,格其从房间里出来说:“你妹醒了。”
安可则说:“折鹤,注意安全,等你的佳音。”
安怡坐起在床上,安可则一把抱住妹妹,说:“你终于醒了啊,我等你好久。”
安怡又把他推开,说:“昨天,我回来的时候,你干嘛要扇我一巴掌?”
“啊?!你觉得呢?”
“我不清楚啊,你怎么可以打我这个功臣啊?”
“我……因为你不跟我说,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啊,你看,你不就伤了脚吗?”
“那又无所谓,至少和收回夕颜岛这件事相比,这不算什么。”
“也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你想回家看看吗?”
“我……当然想啊。”
“我已经回过一次了,你自己回去吧。而且,我脚上伤了,还走不动路。”
“好啊,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战争还没有打起来,怕什么?要怕也是怕你啊,毕竟是在边境嘛。”
“嗯,等我收拾收拾,我就走。”
站在身后的格其,说:“弟弟,带我一个呗,就当作是一起出去旅个游呗。对了别收拾了,反正一天就可以回来了。”
“好啊,明天一早就走了吧?”
“我觉得可以。”
一早,天刚明,便出了宫。
船夫撑着船,在宫殿外面等着太子二人。上了船,便朝夕颜岛开去。他们二人事先用布封住了嘴、鼻,以防有人认出他们,给此行造成干扰。
到了以后,安可则惊呼道:“终于回家了啊。”
只是这座岛屿城市被那些歹劫人洗劫一空,早已经没有了战前的样子。
安可则思念的故乡,早已经在战争中毁于一旦。
记忆里的故乡,是最回不去的。
你可以很多次踏上故土,只是,它从来都在变。
毕竟世界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很多人还在建着自己的新家园,从岛上砍下木材,在海面之上建立起一个个吊脚楼,为未来的新生活打基础。
在这座海洋新城比较中央的位置,有一个戏台正在被搭建,是在歹劫人建立的一个海上公共戏台基础上改造的。
登上岛,安可则说:“你之前还没有来过我们夕颜岛吧?”
“是啊。”
“不过这座岛屿的风景倒也不出名,正经人不会来。不过话说,你这次来是干嘛?”
“……”
“别沉默啊,回答我。”
“因为你要来,所以我也想来。”
“哦,好吧。”不知道为什么安可则听完格其说的话以后,居然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
这是爱吗?可是可则每每想到此处,便不敢继续深想——害怕深陷其中。
格其问:“你想不想看看戏,我听说有一折子戏还不错。”
“好啊,这里有演吗?”
“去戏台子那边看看呗?”
“好啊。船夫兄弟,去戏台子那边可以吗?我们想去看看戏。”
“遵命,陛下。”
到了戏台,旁边写着四点有一出叫《惊梦园》的戏,看这名字挺吸引人的,“看吗?”可则问。
“看啊,你想看我就看。”
“看得懂吗你?”
“这啥看不懂的啊?”
“好吧。还有不少时间,你要不要去岛上看看?”
“你们岛上有什么好玩的吗。”
“有座山包子倒是还不错,可以概览全岛。”
“山包子?”
“也有点高度。”
“你带防晒木了吗?”
“带那玩意干什么?”
“防晒啊。”
“这么注重保养啊,难怪你皮肤这么白。船夫,我们登岛吧。”
“遵命。”
登上岛后,穿越一座小森林,格其看见一只黑黢黢的小虫子,捡起来揩了揩土就送进嘴里,“香,那叫一个香啊。”
安可则:?!
继续往上走,不过一百多的海拔轻而易举就可以爬得上。
在这里,二人看见了一整个夕颜岛。
“战前,这个地方都是人。战后,这个地方都是废墟。战争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只是我们尚且不能避免。”安可则说
“如果我们不能避免,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们开打。尽管这会死很多人,但是这可以避免子子孙孙的痛苦。”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识。”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觉得,我们的战争可能胜利吗?”
“我不知道,但我还是抱有希望。希望跟渺茫,但是不能代表没有。”
一阵风轻抚,抚摸二人的裙摆,然后,扬长而去。
“走吧,咱们还要去看戏呢。”格其说。
“走吧。”
到了山下,乘着船到了戏台,许多条船堵在这里,想看这一出戏。
不一会,幕布拉开,戏开始了。
一女子疾步走出,言曰:“今日,我独步此园,从来都未发现,世间竟有这般华美之处,料想来,昔日所困之处,实在乏味。”
“一如泽幻仙子所做之述梦之作,任何美梦均逃不出这俗世。”
看到戏里的**,女生的小心思被那个男生发现,二人互相告白,却因为家国破灭,二人终未团圆,于是女生郁郁而终。
安可则不知道怎么地,头居然靠在了格其的肩膀上,格其也用手抱住了他的头,知道戏结束,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地暧昧。
但是,安可则眼看着戏,但是内心却想着,自己好像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哥哥,虽然这不是亲哥哥。
但是这尽管自己是真心爱着自己的哥哥,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的爱意。
因为哥哥是皇室正统,他要给皇室传宗接代。
自己可以喜欢上任何一个男孩子,自己完完全全可以是一个同性恋。
唯独不可以爱上自己的哥哥。
世间的真爱,走到最后的又能有几何?很少吧。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爱上格其。于是,他移开了自己的头,坐直了身子。
格其好像没有感受到什么,尽管弟弟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其实,格其同样爱着弟弟,从他第一眼看见安可则,内心便是春意荡漾。
那时,他不知道他会成为父亲的养子,不知道他会成为未来自己的弟弟。
如果父亲没有收养他,自己或许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爱上安可则。
可现实竟是如此的不如意——自己甚至有点怨恨自己的父亲了。
可现实如此,他也无法改变。
于是,为了皇室的面子,自己一定要把内心的烈火压制下来,尽管可则是心之所向。
可是自己灼烧的情感真的是可以压制的吗?他不知道,更加无法深入地想。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和弟弟能走到哪,都可以,只是,自己还没有面对世俗、皇室的勇气。
[注]病源这个东西其实就相当于我们说的真菌、细菌、病毒。上文说的针灸也是我胡诌的,我地理生不太懂生物和医学[笑哭]
有点高反,不想码字 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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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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