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霄台竞拍会开始的第二日。
距离今日的竞卖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你们都不知道吧,昨日萧大师消失百年的绝笔之作‘群仙宴’出现了!”
“天,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伪造的?”
“你以为里头坐着的都是什么人?要真是伪造的早就被发现了,据说连京城顶级古董铺子的几位朝奉和博物君子崔先生都被请了进去,大家族们还有自己专精此道的门客,肯定当场就能鉴定出来是否为真迹!”
“那我还是更好奇谁买走了’龙雀霜银枪‘,这可是名将赵然的兵器。”
“好奇有什么用,你知道那柄银枪最后被人用多少钱买走了吗?”
“多少?”一群人争先恐后地问。
说“好奇有什么用”的男人抬起下巴,伸出五根手指,眼神里全是对这群人没见识的蔑视。
“整整五万两银子。”
听到他回答的男人们暗自咋舌,但是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满脸就该如此的表情。
“一把女人的破扇子都卖到了一万两,依我看这霜银枪卖得还是太便宜,至少得值十万两吧,买到的人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虽说偶尔给她们买几件礼物她们才能更好地相夫教子,但这一万两花得真不值,真的!”
“女人能懂什么宝贝,脑子里只能盛得下那么点东西了,更何况是被夫君养着,花的又不是自个的钱,要是我的话我也舍得。”
几人在一起得意地哄笑。
这时,有人压着声音忌惮道:“蠢货!你们真是不想活了,买下扇子的人可是长公主!”
“……”
说笑的场面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片刻后,他们看天看地看路人,每个人都做了八百个无意义的小动作。
装作无事发生,丝滑地揭过了刚才的话题。
“都排了这么久的队了,怎么还没轮到我!”
“就是就是。”一人跺了跺脚,“冷死了,如此重要的日子,璇霄台的掌事就没教过下人该如何办事吗?一人登记一人收钱,这么简单的事都磨蹭半天,要是在我家,早就把这群饭桶打板子发卖了。”
我排在这几个人后头,伸出头,数了数前面还有几个人。
快了,还有二十来个人就轮到我了。
排在我前面正无所事事的男人察觉到我的动作,他斜着眼说道:“急也没用,前头还有这么多人呢,又不止你一个人着急。”
我没搭理他。
“你带了多少钱?”他摇头晃脑,见我还是不说话,他语气笃定,拿讥笑当玩笑,“进去了也什么都买不起吧,虽然长见识不用花钱,但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有你开眼界的时候。”
江惟面具下露出来的眼睛像两粒冰珠子,“你在跟谁说话。”
男人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轻慢的笑,“呦,你俩还是一伙的呢,我可提醒你们,散客与那些能拿到请帖的贵宾不同,不得带人入内,有几个人头就得交几份押金。”
江惟望着琼楼玉宇般的璇霄台,淡声道:“我如果想,没钱也进得去。”
男人鄙夷地看着江惟,暗恼他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抬手欲推搡他,“装什么装,你要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还用在这里排队?这三日敢进璇霄台的有几个没点身份,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江惟握住他的手,灵活地往反方向一扭,“不感兴趣。”
男人脸上出现了痛色,“我表叔之妻可是出自名门季氏!”
我啧了一声,“你怎么还真让他说出来了。”
江惟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男人开始鬼哭狼嚎,弓着腰往后撤身,“啊疼死我了——我的胳膊要断了——救命——”
先前和他聊天的男人们背影僵硬,从江惟动手开始就没再回过头看一眼。
男人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在江惟即将把他的胳膊掰断前,我拍了拍江惟的肩膀。
江惟猛地松手,那男人一下子跌坐在地,抱着胳膊止不住地抽气,他脸上肌肉颤动,凶恶地看着我和江惟,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江惟往前迈步,男人顷刻间变得惊恐,扑腾着两条腿,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他胳膊疼使不上劲,有一下脚蹬得太猛,仰躺着栽在了地上,两条腿还在空中乱蹬,像只翻了壳的乌龟。
谁知江惟压根就没看他一眼,只是跟着前行的队伍向前挪了挪。
那男人扑腾着从地上爬起,一身衣服已经脏破得不能看,他眼里都是红血丝,凶神恶煞地瞪着那些朝他投来戏谑目光的围观群众,待那些人自觉无趣地挪开眼,他才低着头灰溜溜地凑到江惟跟前,小声道:“这是我的位置。”
这列队伍都看不到尽头,要是跑后头重新排,那真是要排到猴年马月去了。
刚刚他们敢动手是因为自己不客气在先,勉强说得过去,这回他什么都没干,只是要回自己的位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路上还有来回巡逻的官兵,他不信这二人还敢打他。
再忍忍吧。
等他进了璇霄台找到表叔母的同族之人后……
哼!他非要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当着所有人面给他磕头赔罪不可!
江惟道:“谁让你自己从队伍里出去了。”
“你!”他咬着牙,腮帮子鼓出了一个大疙瘩,“你们还讲不讲理!”
“我说这位季家女婿的表侄子,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我道,“大家都亲眼看着呢,是你自愿并且非常主动地从队伍里跑出去的,现在你说想进来我们就得让你重新进来?那还有没有一点秩序。”
他怒道:“我为什么会离开队伍,不都是被你们吓的吗!”
我:“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你自己胆小能怪得了谁。”
“这就是我的位置,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来!”
他恼了,伸着头使劲往里挤,“给我让开!我的——”
我按着他的肩膀往外一推,“你确定要跟我们来硬的?”
队伍后面的人本来就盼着前面有人离开,见此情景,纷纷指责这人的死皮赖脸。
他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神情是恨不得扑上来将我们咬死的狠辣,脚却钉在地上分毫未动,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后,他带着一身煞气走向了队伍末尾。
江惟道:“那个男人说进璇霄台需要押金。”
我问道:“你身上有多少钱?”
他掏出钱袋子给我,我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银票,一共五千两。
我:“没想到啊,你钱还挺多的。”
江惟:“你有多少?”
我站姿散漫,不时转动左右脚腕,“跟你的也差不了多少,五百两。”
江惟盯着我的脚看了半天,道:“你怎么了?”
我没精打采道:“累,腿疼。”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蹲了下去,我还疑惑着他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掌贴上我的小腿,捏了一下。
一股过电般的感觉窜过我的大脑,吓得我彻底清醒,我在别人发现前赶紧拽起了他。
“你这是干什么!”
他被我凶得有些发懵,偷偷把揉了我小腿的那只手背到身后,半长的墨发束起,发尾扫到肩上,“你不是说腿疼吗?”
我:“那也不能这样啊。”
他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闷闷不乐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讨厌我碰你。”
我,“……什么?”
江惟:“我不喜欢谁,才会讨厌谁碰我。”
我拂开他的发丝,他呼吸平稳,透亮的大眼紧盯着我,我问道:“那你不讨厌谁碰你?”
“所有人,除了你。”
他又道:“除了你,还有陛下、师父、膳房的曹大厨、送饭太监小钉……”
我,“……”
挺会除,除的还真不少。
队伍一直在向前,还有两三个人就能排到我们了。
璇霄台前查验进门资格的下人两两一组,共七组,坐在了长桌后。
我看着上前的每个人都拿出了厚厚的一叠银票,押给璇霄台的人,对方检查清楚后,会从桌下取出一个铁牌给客人,拿到铁牌应该就意味着获得了入场资格。
很快就轮到了我和江惟。
我把银票和金子递给验钱的人,他没有接,只是抬眼一看,就说道:“钱不够。”
我:“这可是足足的五千五百两!”
他朝一旁使了个眼神,立马有人走到我跟前,“这位姑娘,后面的人还在等着,请您先离开吧。”
我双手撑在桌前,对验钱的人道:“那如果就我一个人进去呢,够不够?”
他面无表情道:“半个人进去还差不多,您至少得押下一万两才能换取一枚铁牌入内。”
两侧跟我们同时开始查验的人都已换得铁牌入内,队伍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来。
我道:“你们先让我进去,剩下的四千五百两我让我的同伴回去取,一会儿就能给你们送过来。”
爹的!真是没想到带了五百两不买东西都不让进,这还是我这么久以来头一回揣着巨额现金出门呢。
见我迟迟不肯离开,又过来几个人不由分说地就要把我拉下去。
这几个人体型健壮,一看就是身上有点功夫,留在一旁等候着解决闹事的人。
我咬了咬牙,从衣裳内侧的口袋里取出那个东西,拍在了桌子上。
“现在我能进去了吧。”
令牌上一朵盛放的琼花赫然在目。
璇霄台的下人瞳孔一震,坐在我面前的二人也站了起来,他们的眉心震惊到抽动,“这、这是……”
他们的目光从令牌转移到我身上,眼神里有困惑、惊惧和后悔。
“贵客为何不直接拿着家主的信物进去,而是大费周章地在这里排队?”
好问题,谁让我来这里不是要跟你们家主叙旧来的,我是要找一个叫琅英的人说够三句话的。
按照系统的德行,“说话”显然没难度,那难度肯定就集中在找琅英这件事上。
秦玦一直担心我留恋别的男人,虽然他的担心没什么用,可他这么容易就放我来了璇霄台,我的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不管是在郎瑛的这件事上还是秦玦的这件事上,乔云州都会是个麻烦。
如果可以,我更想偷偷进去,把任务做完了就赶紧走。
一旦拿出令牌,那势必会惊动乔云州。
不过眼下没办法了,钱没带够,时间又耗不起。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乔云州应该挺忙的,大不了我躲着点他就是。
令牌被璇霄台的人双手捧着还给了我。
“贵客,里面请——”
一进璇霄台,我就先看到了座流淌于头顶,宛若璀璨银河的巨大水晶穹顶,四壁皆是青金石镶嵌而成的奇景壁画,地面则用七彩琉璃瓦铺就,如展开的孔雀尾羽。
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沉香,细细闻来还能感到一些花果蜜香。
环形观台分为三层,核心区域是万众瞩目的竞卖台所在,内里有机关,可升降旋转。
此时一面古董铜镜放在台上展示,我看不懂这铜镜的珍贵之处。
但四周的叫价声此起彼伏,喊到了八千两。
璇霄台和浮光一阙不同,这里奢华的更加大气与堂堂正正。
我看到一些人拿在手里的铁牌,问道:“铁牌究竟有何用处?”
给我引路的人笑了,“铁牌其实什么用处都没有,只是能够进场围观,没有叫价资格。”
“按照规定,押金一万两可换铁牌,铁牌之上才有叫价资格,有铜牌,需要五万两,银牌需要十万两。”
穿着云纱的侍女有条不紊地在与人群隔绝的隐秘通道上穿行,及时为客人奉上美酒佳肴。
我道:“那金牌呢?”
“需要五万金,但牌子也不绝对,有些人没有牌子,也可直接命人叫价。”
他带我走上了最高的观台,水晶穹顶仿佛触手可及,他撩开一处雅间前悬挂的彩霞绡,“比如,有资格坐在这一层的贵客。”
“这里共雅间十二处,用‘云中殿’命名,各间位置比较分散,您在里面与人交谈也完全不必担心被外头路过的人听见。”
我问道:“这一层可以逛吗?”
我可不能坐在这干等,还得找琅英呢。
他道:“现在时候还早,您不妨先在四周逛一逛,等这层的各位贵人到达后,他们附近便会有许多侍卫婢女驻守在外,恐怕不能允许您随意走动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叫来这处雅间里供人驱使的四位侍女,嘱咐了她们一番,这才放心地离去。
侍女们齐齐施礼,“请贵客吩咐——”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现在没什么吩咐,你们可以先在这休息会儿,我出去透口气。”
一位侍女赶紧上前,“奴陪着您吧,万一您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路怎么办?”
“不会的!我方向感超级好。”一听她要陪着我,吓得我赶忙道。
“而且我这个人性格孤僻,不喜欢别人陪着。”我手一挥,指向江惟,“你们还是留下来多陪陪……我弟弟吧,他年纪小脑子不好人还坏,得多来几个人看着他才行。”
侍女看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江惟,“这……小郎君不像是坏人啊,要不三个人留下陪小郎君,一个陪着您出去。”
“坏……也不能用眼睛看出来。”
我道:“其实吧,他主要是脑子不好,经常带着面具幻想自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面具侠,对吧弟弟?”
江惟冷冷道:“不对,我才不是面具侠,我是暗……”
“你看你看,他又开始说自己是暗夜主宰了。”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对着四位侍女道,“我弟弟一激动就爱四处跑着跟人说自己是暗夜主宰,璇霄台这几日的贵人这么多,我是真怕他横冲直撞地唐突了贵人,给你们惹麻烦。”
侍女眼里出现了纠结,“那……您一个人出去能行吗?”
我知道她们已经基本被我说动了,于是道:“当然,我就在这一层逛逛,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走出她们的视线后,我就地上演了生死时速,直奔一楼。
三层刚走出一处雅间的乔云州捕捉到周妧的身影,他唇角立刻扬起,“阿妧……”
一个女人从身后拽住了他,她顺着乔云州的目光向下看去,寒声道:“她竟然也来了。”
乔云州推开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许久才停下,“云州,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在自欺欺人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真相呢。”
“方!蕴!”乔云州掐住了她的脖子,看她的眼神如同猛兽锁定不堪一击的猎物,他一字一句道,“别以为你是国公千金我就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方蕴额角的青筋暴起,姣好的面容上隐隐浮出癫狂之色,“那晚过后,你是怎么把我关起来折磨我的,我没有忘!”
“可是云州,杀了我就能让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吗?”
方蕴故作天真地看着他,狠狠撕开他最疼的伤口,“你说周妧要是知道你跟我有过一回共度**,她会不会觉得你很恶心?”
乔云州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像是被冻住,他拼命维持着淡定的表情,哪怕呼吸间涌上了大股铁锈的腥味,“那是因为你用了下作的手段,你让我产生了幻觉,让我以为你就是她。”
“过程重要吗?”方蕴云淡风轻道,“谁会看过程,重要的是结果。”
“不过,你不敢跟她坦白,害怕的到底是她的介意,还是,不介意。”
乔云州眼前飘起了大片的红,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方蕴得意地欣赏着他的痛苦,“她不会介意的,因为她根本就不爱你,她会去找别人,她甚至都不会逃离你,只会慢慢地慢慢地,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乔云州的长发垂下,遮住他青白的脸,他扯唇一笑,“开个条件吧,你要怎样才能不告诉周妧。”
“我最恨你这副全天下只有周妧最好的模样,凭什么?!”方蕴双目通红,“凭什么她跟你在一起就是心思坦荡,别人跟你在一起就是另有所图,乔云州你醒醒吧,如果不是你有用、你不再是被父亲忽视继母苛待的卑微小儿,她还会无所顾忌地跟你胡闹吗?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啊!”
“是你该醒醒了。”
乔云州仰头看着水晶穹顶。
“你喜欢的我,被许多女子喜欢着的我,都只是遇到周妧之后的我。”
“你看到我的今日,欣然接受了我是个曾被父亲忽视继母苛待的卑微小儿,但倘若你先看到的是曾经那个卑微小儿呢,你敢赌我的未来不是在泥潭,你会觉得那样的我是值得被你喜欢的吗?”
“我……”方蕴语塞,缓了一会儿后,她的脸上还是不甘心,“可是你现在能做选择了,你为什么偏不选更好的?”
她要去握乔云州的手,“她早就配不上你了,你值得比她更好的,别再为难自己了……”
“更好的?哪里还有更好的?”乔云州毫不留情地甩开她,“我自小没娘,与那一人相伴长大,她虽欺负我,却是我唯一珍爱之人,也是这世上唯一会为我兜底的人。”
他垂眸轻笑,语调里的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我知这世上大有人愿意爱我,可我是她造就的,我只爱她。”
方蕴道:“云州,我要是能再幸运一些,早点遇见你就好了,你是不是就会……”
“不会,幸运的一直都是我。”乔云州连听完都不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方蕴,趁我还给你机会,说出你的条件吧,你想要什么?”
方蕴固执地喊道:“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乔云州神情阴鸷地笑了起来,“你不如说想跟我不死不休。”
“没错,”方蕴逼近他,直视他的眼睛,“你越是爱周妧,我就越要让你在她心里什么都不剩。”
“你爱她不爱我,于我而言,本身就是个羞辱。”
她给乔云州下药的那天晚上,其实二人什么都没发生,快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还是害怕了。
她怕自己付出了一切,乔云州却还是不会爱她,为了不造成对自己无法挽回的局面,她终究仅是伪装了二人生米煮成熟饭的假象。
不出她所料,乔云州哪会因为荒唐的一夜就对她心存怜惜,醒来后二话不说就囚禁了自己,生怕她会将此事说出去。
方蕴爱慕他多年,怎么肯接受这个结果,
她就是要让他提心吊胆,狠狠地折磨他。
我边走边问,逛遍了一二层,问了好多人,都说不认识什么叫琅英的,最后又回到了还没什么人的三层。
顺着一个方向开始找。
刚从一扇门后拐出来,我差点迎头撞上朝着这个角落楼梯走来的乔云州!
还好他看起来魂不守舍的,这才没注意到我。
我往反方向拔腿就跑,还没跑出几步,又恰好碰到了一个熟人!
被人簇拥着的万俟镜!
他神情清冷,偶尔漫不经心地侧首听王灼说些什么。
卧槽!这是什么运气!
回来这么久了,我已经完全把他抛到脑后,在这儿被他逮到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眼看着他们向我走来,我小跑几步,掀开离我最近的彩霞绡躲了进去。
我瘫在雅间里的黄花梨木椅上,刚要喘口气,内间走出了两个人。
先看见我的男子愣了一下,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上的线条流畅而完美,充满力量感的肌肉撑起挺括的暗金玄色的袍服,玉带紧束劲瘦的腰身,与宽阔的肩背和厚实紧韧的胸膛形成强烈对比,浑身透着一股凌厉且高不可攀的气势。
而在他身后走出的竟是宋竹年!
他见到我也是一惊。
帘子外隐约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万俟镜那伙儿人刚好正从门外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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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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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用生死时速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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