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傅小姐能拿出什么样的诚意呢?”
长安的话音落下,对面的人沉默无声。直到那戴斗笠的女子将手中的茶盏轻轻磕在桌面上,随后脱下了戴着的斗笠,露出了真容。
“其实也没有打算骗长安姑娘,今日本就想着和长安姑娘坦诚相待的。”
此人正是傅家小姐傅含薇,但现在的她不同于长安在傅府里看到的样子。
长安调侃道:
“傅小姐还真让我出乎意料。”
傅含薇轻笑,回应:
“长安姑娘,我只是在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对于我的提议,还不知道长安姑娘是怎么想的。”
现在的傅含薇似乎对这笔生意胜券在握,不管她们还没有正式的开始谈论合作之事。
长安思索了片刻,对傅含薇道:
“给我一个你的优势。”
傅含薇端坐,悠悠道:
“近日通衢王氏的货品全部溢价,父亲忙着将手中的货品全部出售。但这二者联系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王氏和傅氏最终会斗得死去活来,市场的价格紊乱。但我手里有着十分稳定的货源和价格,更何况这些商品物美价廉,只是缺少一个像王氏傅氏那样的名字而已。”
长安未作答复,傅含薇端起茶杯十分大气道:
“长安姑娘,生意做不成没有关系,希望这一盏茶能让我们成为朋友。”
说罢,她仰头饮下盏中的茶。
长安也举起杯,一口饮下。随后傅含薇重新戴上斗笠,向长安道别后离开了渡风客栈。
透过客栈虚掩的窗户,长安看见那个衣裙遂风飘舞的背影,心里已经有了抉择。
她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造就了那样一场悲剧,泯灭了这样一个鲜活的女子。
愰神时,小二添的那一盏茶也已经凉透了,长安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只见两人匆匆忙忙上了楼,梨华一口喝掉了长安杯子里的茶,随后大喘一口气,道:
“出事了。”
出事了?长安顿觉一惊,思来想去,难道是王家吗?
琉璃这才接着梨华的话,道:
“是宴文雪出事了。”
………
距离宴文雪离开已经过了十日之久,一路北上的他却被一行强盗拦住。
身上的银子被抢了去,挨了不少打后被套上了麻袋。
等待重见天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宴家坡的房子里。
手脚被束缚着,嘴里塞了一块抹布让人无法说话。
旁边的小厮又踢了他一脚,宴文雪疼得眼泪打转,倒地难以爬起来。
背对着宴文雪坐着的人终于开口:
“宴文雪,坏了我的好事还想跑?还想去考取功名?”
此时的宴文雪已经有些神志不清醒,却还是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前面的人是谁。
只见那人打开了手中的扇子,慢悠悠站起身来,直到他站在了宴文雪身前,他才认出,原来是他。
十天之前,他在通衢郊外碰见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调戏两个女孩。
那人吩咐手下的小厮将女孩抓上自己的马车,嘴上说的是请,脸上尽是一些□□的神情。
正在这时,宴文雪出声制止。
“你们干什么!”
宴文雪冲上前去,却被小厮推倒在地。那人看了一眼宴文雪,眼神里尽是一些鄙夷和不屑,一个书生也奈何不了自己。
“赶紧走!”
那小厮拿出棍子,宴文雪被逼得步步后退,犹豫再三之后,他无暇顾及掉在地上的箱笼跑开了。
那人望着宴文雪离开的背影,不禁冷笑,对两个被自己吓破胆的女孩道:
“这就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的英雄吗?棍棒底下还是被我吓怕了。小美人儿,不如跟了我,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那人刚要动手,却被一声呵斥制止:
“王迟,住手!”
王迟转身一看,是一群官府里当差的,其中还有沈彻。此时,宴文雪正站在沈彻身后,指着王迟道:
“就是他!”
沈彻见他,眼神里火冒三丈。同在一个屋檐下,自己还与他沾亲带故,没想到他王迟竟然是这样的人。
王迟见此,摇着扇子上前道:
“原来是我的好哥哥沈彻啊,小爷今日出城郊游,不知各位大人来这里所为何事啊?”
沈彻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
“王迟,你调戏民女,该当何罪!”
王迟听罢,只是继续摇着扇子,漫步尽心道:
“沈彻,你说话可得讲证据。你说我调戏民女,可有证据?”
沈彻被他气得不轻,将两个女孩拉在自己身后护住,又道:
“人证皆在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两个女孩也指着王迟向沈彻控诉,王迟却十分嚣张,说着:
“我还说你们联合起来诬陷小爷呢!”
平时嚣张惯了,王迟没有想到那沈彻旁边的那人是个急性子,拔出刀就冲了上去。
“跟他废什么话,动手!”
其他的官差也跟着一拥而上,王迟带的小厮不抵官差,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迟被打。
王迟呐喊着:
“住手,你们干什么!放开小爷!”
官差笑着,道:
“避开要害,给他点教训!”
“沈彻,沈彻救我!”
“好,你们等着,小爷我一定要去官府告你们!”
沈彻只是默默看着,毕竟给他点教训也不错嘛。
………
就是这样,让王迟彻底记恨起了宴文雪。见宴文雪匍匐在他脚下,王迟有种别样的满足。
只见王迟用脚抬起宴文雪的下巴,随后又一脚踹过去。
宴文雪脸颊红肿,王迟又拎起他的衣襟,用异样的眼神细细端详着他那张俊秀的脸。
“小爷我爱美,你这张脸还真不亚于那些姑娘美女啊。”
户口掐着宴文雪的下巴,让宴文雪不得不与自己对视,随后露出邪魅的笑容。
口中的抹布被扯了出来,王迟还捧着那张俊秀的脸细细打量时,宴文雪骂出声来:
“卑鄙无耻,下流之徒!”
听完他的骂声,王迟更加兴奋了,仰天大笑道:
“多骂一点,我爱听。”
说着,王迟的手指描摹着宴文雪那张吐着骂词的嘴。
“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一个玉人儿呢?”
王迟正在痴迷时,宴文雪瞧准时机,朝着他的大拇指咬下去。
“啊!”
宴文雪咬住不松口,王迟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当场鲜血淋漓,就算有小厮上前来拉,也没能将宴文雪拉开。
王迟忍着痛怒锤宴文雪的头,骂道:
“你他妈是属狗的吗!来人快来人,把他拉开!”
几个小厮上前,手中的棍子落在宴文雪的背上,这才让他松开了口。
松口的一瞬间,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宴文雪倒地不起,满面的血迹分不清是宴文雪的,还是王迟的。
王迟扯下一块衣上的布带,捆住流血的大拇指,随后指着地上的宴文雪道:
“给我打!”
几个小厮轮番上前,棍子拳头和脚落下,底下的人气息微弱。
王迟叫住了小厮,亲自上前。宴文雪已经迷离,最后,一块磨石朝着脑袋砸下来,血溅当场,惨烈不止。
……
“这就是宴文雪蒙着纱带的原因吗?”
梨华看见这惨烈的一幕,心底五味杂陈。
可惜等她们到时,那王迟早已经带着小厮逃离了作案现场,只留下惨不忍睹的场景。
酉沫盯着那染了血迹的白衣出神,长安只是默默拍了拍她的肩。
此时,那死于虐待的宴文雪突然动了动。几人一惊,磨石被掀开,眉眼上蒙着丝带的宴文雪坐起身来。
那样子,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这个梦不好,让他浑身都充斥着一股忧郁和恐惧。
“判官大人……”
宴文雪仰起头,似乎感受到了酉沫的存在,所以轻声叫了一句。
酉沫一言不发地走近,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宴文雪。
此时的宴文雪已经是去往酆都之后的宴文雪了,酉沫问他:
“你如何会入了那傅含薇的梦?”
宴文雪挠了挠头,道:
“我见你们离开了,就跟着那股寒气进了梦。梦里很恍惚,梦见的是我曾经的遭遇,但却在傅府看到了你们。直到那个磨石砸下来,我才清楚这只是梦,但这个梦很真实。”
原来他与别人不一样,入了梦,就又经历了一遍痛苦。
酉沫却沉默不语,她又何尝不知道宴文雪的遭遇。
第一次见到四分五裂地宴文雪时,她就已经进过宴文雪的梦,无数次亲眼目睹王迟丧心病狂地杀死宴文雪,心从震惊到麻木,如今又变成了另一种情绪。
她无数次想在梦里救下他,却还是阻止不了那场悲剧的发生。
长安见酉沫的状况不对劲,所以出声道:
“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们一起去傅府,静观事态变化。五日之后,傅家小姐要出嫁,我们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把戏。”
几人点了点头,随后带着宴文雪离开这个满是痛苦的地方。
长安和酉沫带着宴文雪进入傅府,傅隆很是疑惑,指着两人身后的男子问:
“这位公子是?”
长安连忙解释道:
“这位是我古安来的亲戚,他患有眼疾,此次南下就医的,还请傅老爷收留他几日,我们会支付给您暂住的银两。”
傅隆捋着胡须,点了点头,道:
“既然是长安姑娘的亲戚,这银两倒不必了。只是我觉得这位公子,很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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