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顾长云早早地就起来了,他拿起李经义给的蓝色包裹去往上次去的小溪旁。一想到待会儿要教翠儿他们识字,他不免有些雀跃,没走两步就蹦蹦跳跳了起来。
路上遇到一壮汉对他吹口哨,他瞪了那人一眼。
登徒子!
没成想那人没皮没脸,反倒跟了上来,那人打量了他一眼,最后将不怀好意的目光停在了他略微隆起的胸。
“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长云不想理他,怕这人越搭理越来劲儿,只得加快了脚步。
“听说你逃婚?不想嫁给老头子,要我说对,逃得好,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得找个猛汉子好好疼爱你。”那人说着将脏手摸上了长云的臀。
顾长云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对准那人裆|部踹了一脚,随后便将蓝色包裹抱到胸前跑了起来。
听着身后传来的“诶呦~”声,长云想:恶心!就该踹废了才好。
几个姑娘约定的秘密基地就在前方,顾长云瞧见早早就等着了的姑娘们顿时感觉安心不少。众人见他来了,忙招他过去,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翠儿将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才将蓝色包裹打开,里面放着两本书。
“想着一日也学不来多少,我暂且只带了两本出来。”
“这字长得方方正正的,对我来说却是天书。”
“从今以后,我也能认识上面的字了吗?”翠儿轻轻抚过书面列得整整齐齐的字,“真好。”他眼里满是期待。
“从今往后,我们比村里不少男人都厉害些了。”
顾长云捂住嘴巴,笑着说:“谁说女子不如男,你们有这份心就比他们好太多了。”
顾长云将书本摊开,以树枝为笔,黄泥为纸教了起来。
太阳朗朗还在高空挂着,几人坐在树荫下围成一团,近处是小溪潺潺的流水声,不时一阵风吹过,头顶传来风吹数落的声音。日头从东边渐渐转到西边。
虽说其他几人还是兴致勃勃的样子,但顾长云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便没再教了,只要他们晚上再回顾白天学的,看能记得多少。
几人从最开始觉得他是个漂亮温柔的姐姐,到现在又增添了几分崇拜。
“依依,多给我们说说城里是怎样的吧。”
“城里啊……”长云的目光越过小丘,却没有落点,“城里没有小溪,没有山丘,也没有果树。”
“啊?那在城里岂不是不能下河捉鱼,上树摘果了?”
“嗯,城里不如山里漂亮,”顾长云背靠在树上,腿上摊着书,他的目光带着些怀念,“但城里的路不是泥巴路,而是水泥路,路上还有四个轮子的汽车,要是你不想走路又没有车,有人力脚夫可以拉黄包车载你,城里的房子好大又漂亮,房子里有电话,不在同一个地方也能听到彼此的声音,还有电灯,吊在房顶上,整个房间都亮堂了。”
“啊!城里这么好,我一定要去看看。”
“咱们一起去,能有个伴。”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依依,你要不要一起去,正好城里你熟悉些,能带着我们逛逛。”
“我……”顾长云正准备回答,却见前面大树后有只脑袋在看着自己,那人他认得,是刚刚那个登徒子。
翠儿见依依在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李二牛怎么来了?这个二流子。”
其他人也看了过去,小霞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块扔了过去,李二牛落荒而逃。
“依依你别担心,李二牛有贼心没贼胆。”
“对啊,依依,”翠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又将顾长云拉了起来,“今晚去我们家吃饭,我所有的朋友我妈都见过了,只有你了,”他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两人,“小霞,春红,也一起。”
翠儿妈老早就将菜做好了,在门口伸长脖子等着了,他昨日听翠儿念叨了好久的依云,真想看看长什么样子。
夕阳沉沉,将几人的影子拉得颀长。翠儿老早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娘了,欢快地跑了过去。
翠儿妈拉着长云左瞧瞧右瞧瞧,“这姑娘俏得紧,只是这大热天还围块布,是城里的新潮吗?”
“因为依依脖子受伤了,娘,您别缠着依依问东问西了,快吃饭,饿死我了。”
翠儿妈很热心,给长云夹菜夹到碗都堆起了一个小山丘。他喜欢这里,不像李婶,他多吃了几口便会不乐意,虽然不直说,却会说一些“姑娘吃胖了可就不好看了”“姑娘胖了可就不好嫁人了”之类的话。
饭毕翠儿妈见天色渐晚,便没有再留。顾长云同其他两位结伴而出。几人不是一道的,小霞和春红倒是邻居。
顾长云借着月亮散发出的幽幽的光赶路,村里的路凹凸不平,并不好走,他走得极谨慎,所以身后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也极清晰。
顾长云正想转身回头看身后是谁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身后似乎还有什么硬|物低着自己。
长云奋力推开,这才借着月光看清,身后便是白日的登徒子。
他自知二人虽同为男子,但娇生惯养的他肯定不及做惯了苦力的人有力气,便撒开腿准备跑。谁知李二牛倒下后在长云准备跑的前一瞬抓住了他的脚踝,长云不慎绊倒在地。李二牛直接扑了上去。
李二牛围了长云颈边嗅了嗅,随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依云妹子,你就从了我吧,今后我一定对你好。”
“做梦!”
“今天以后所有人都知道我睡了你,到时候哪个还敢娶你,说不准所有人都会劝你嫁给我。”
“我便是死也不会嫁给你。况且女子失了贞洁便要嫁给让她不幸源头的□□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不亏。”李二牛说着长云的衣服扯开,一对挺翘的玉峰便露了出来。
“救命!”
“这小路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李二牛的脸离得如此之近,长云将他脸上痴淫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神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猥琐至极。
恶心。长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长云自知自己推不开身上的人,手在地上乱摸索着,终于让他摸出了一块石块,他正准备用力砸过去,就叫身上的人被一脚踹开了。
是李经义。
月光下李经义背对着他,一脚踩在了李二牛的胯部,用力碾了下去,随后将李二牛一脚踹开。李经义走到长云身前,替他拢好衣服。长云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是袒|胸|露|乳的状态,一时有些羞愤,又有些安心。
“还能走吗?”
顾长云没有说话,他缩了缩脚,点点头,借着李经义的手撑了起来,随后诶呦一声。刚全部的精力都在李二牛身上,如今像是所有的感官都归位了,之前被李二牛绊倒在地时膝盖摔伤的痛,被压在地上背部被石子硌的痛楚,此时感受得清晰无比。
李经义了然,直接蹲下,将长云背了起来。
借着月光只能看清楚脚下的小路,更远出依然是黑茫茫的一片。但……长云搂住了李经义的脖子,李经义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让他感到很安心。
两人回家的时候李婶他们都睡着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李经义将顾长云放到了床上,掀开他的裤腿,“破皮了,没个几天就好了。”
对于李经义来说,这种不影响他行动的伤口都能忽视。但他看向坐在床边吹着自己的膝盖的人:依云的头发有些散乱了,她眼睛半垂下盯着腿上的伤口,在烛火的照亮下,她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她像是没有听清楚刚才的话,抬头看向李经义,白嫩的脸上还有几抹黄泥,眼里的泪水像是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一双杏眼水汪汪的。
“经义哥,你刚才说什么?”
李经义清了清嗓子才说:“我那里有点草药,我拿过来给你。”
顾长云看着李经义出去的背影,一下子感到心慌,那股刚来这里第一天才有的不安感再次涌了上来。但很快李经义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他便又安心下来了。
李经义先是帮他用毛巾擦拭了伤口,然后轻轻吹了下,“可能有点痛,你忍忍。”紧接着便将草药敷了上去,最后用布条固定好。
“还有哪里受伤吗?”
背部。但长云想那里敷药要脱衣服,到底还是不方便的,便摇了摇头。
见没什么事了,李经义正准备收拾好东西出去,谁知自己刚一站起来就有什么东西扯住了裤腿,李经义低头看,是一双纤纤玉手。
“你能留下吗?我怕。”
李经义沉默了会儿拒绝了,似是不忍,在门口又说了句,“我就在你隔壁,你要是害怕了就叫我一声,我都会应。”
此后长云除了上午去教姑娘们读书,便时常去找李经义,但李经义白天很少在家,有时候晚上他睡着了也没回来,早上起来他早已出去,连着两三天都见不着他是常有的事儿。偏偏他还不肯带长云出去。
长云想了个法子。他直接睡到了李经义的稻草席子上,他躺在上面的时候犹在感慨:要是在几个月前,我断是不敢想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安之若素。想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床上,开始仍不觉得什么,过了会儿脑子清明了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明明是去堵截李经义的,怎么就睡着了,真笨。
打开门,不成想看到了李经义在院子里挑水,揉了揉自己眼睛,确认没眼花便哒哒哒跑了过去。
“经义哥,你今天怎么在家?”
“不是你找我?昨天你睡我那了,我给抱回去的。”
“所以你是因为我找你你没出去是吗?”长云的脸蛋红扑扑的。
李经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连着四五日不见你了,我一个人好无趣,想找你玩儿。”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以后每隔三日便陪你玩一回,走吧,有一个地方极少有人知道,但很美,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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