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更衣室走廊的脚步声。
任照往外望了一眼,忽然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他轻轻拉了拉陆行的手,把人往更衣室深处的那个杂物隔间带。
小杂物间的门关上了。
一瞬的昏暗、温度骤然紧缩。
任照把陆行推到椅背,几乎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坐上去,膝盖跪在两侧,身子贴着他压下去。
那动作不重,却极具主观意图。
像是一种不太熟练的“登场”,却又小心翼翼地落在最合适的位置。
陆行反射性地伸手扶住他的腰,还没出声,任照就埋了头,轻轻咬了咬他的锁骨。
“……你别拦我。”
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是哭过后的黏,是退了防后的软,是好不容易想明白该怎么哄的那一点勇气。
陆行本能一沉。
指节微紧,手掌抚上任照的背。
他没有制止,反而往后靠了一点,撑住椅背,让自己彻底收进这场由任照主导的靠近里。
那一刻的陆行像极了海底的礁石,什么都没做,只是接住了扑过来的潮水。
而那潮水湿热、颤抖,压得他一动不动。
任照往下压,吻住他唇边。
气息贴着他的脸侧,带着没褪干净的湿意:
“别生我气了。”
“我真的……不是不信你。”
“我只是怕我给得不够。”
“你那么好,我怕你哪天会想起谁更合适。”
陆行没回吻,只是扣住他的腰,压着他贴得更近。
他看着任照,眼神沉下去,像要说什么,又没说。
最后只是轻声道:
“坐好。”
“让我看着你。”
任照咬着唇点头。
他不是想控制陆行,他是在把自己交出来。
让对方不再靠猜、不再靠哄、不再靠理智——只靠这一身主动和拥抱,把所有情绪一点点贴回去。
任照不懂太复杂的技巧,他只知道怎么贴得更紧一点、坐得更小心一点,吻得更真一点。
他们从头到尾没换地方。
在那间堆着毛巾和制服的小房间里——
一场几乎无声却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亲密正在进行。
没有声响,只有呼吸。
还有任照那双哭红的眼,在昏暗里看着陆行,发着光。
他在上。
可那不是压制,是献给陆行的姿态。
是那句他没敢说出口的认错:
“我冷了你很多天,我知道了。”
“我想贴回来。”
只是他还没坚持多久,呼吸已然乱了。
他撑着陆行的肩在间隙中喘口气,红着眼低下头,一寸寸吻着他唇角、下颌、喉结。
陆行仰着头接下那些轻软得近乎发颤的吻,眸色却一点点深了下去。
他没急着接管,只是手掌缓缓沿着任照后腰向上推,指尖绕过他的肩胛,最终落在他后颈。
指腹轻轻一扣——
重心就这样慢慢往回拽。
任照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陆行已经低声道:
“继续。”
“别停。”
语气不重,却极稳。
任照乖乖点头,刚想继续靠过去,就感觉陆行的手从他的腰后滑了下来,顺着侧面轻轻向下,用了巧劲往下一压——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带着一点笑:
“你不是说你自己来?”
“那就坐稳了。”
任照一下子红了脸,耳尖几乎发烫。
他想退,可陆行不让,手掌托着他的后腰,温柔又固执地不放开。
任照喉咙发紧,小声求饶:
“……陆老师……”
“你别……”
“慢点……”
陆行轻笑了一声,没说“好”。
他只是眼神沉下来,用那种极其从容的方式一点点收回主导。
原本是任照“在上”的姿态,却渐渐变成了——他完全贴在陆行怀里,被扶着,被吻着,被牵着呼吸节奏的人。
“你刚才不是挺主动的?”陆行凑近他耳侧,声音低哑,“现在就后悔了?”
任照摇头,呼吸不稳:
“不是……”
“我不是后悔……”
他没说完,话音被一记温柔的吻堵住。
不是掠夺,而是控制欲下的温柔惩罚——
你不肯说,那就别说了。
但你得——老实在我怀里。
结束之后,陆行就着那个姿势,又来了一次。
直到时间久得连外面的人都会起疑,任照才整个人在他怀里,哑声求饶:“……别了,真的……我、我不行了……”
陆行俯身贴在他耳边,低声应了句:“再忍一会儿。”
嗓音低哑得过分,像故意的诱哄,又像故意不让他逃。
整个杂物间静悄悄的。
他们靠在一起,抱着、坐着,补回了整整一周错过的亲密。
……
更衣室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任照是被陆行护着出来的,头发乱着,领口也有点歪。
他还没完全缓过来,耳尖红得发烫,整个人虚虚靠在陆行身侧。
陆行则是面不改色地把人扶稳,顺手替他把衣领扯正,动作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走廊的尽头,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长凳上,长腿一翘,一只烟叼在嘴角——没点火。
何安单手撑着下巴,目光从上往下把两人打量了一圈。
笑容不大,眼神却贼亮,活像早等着看这出戏收场。
他摘下烟,慢悠悠开口:
“哟,换个衣服这么久呢?还一起?”
“再晚点出来我都准备给你们写值班记录了——直接再休一轮‘无限期假期’去得了。”
任照一僵,脸“唰”地红透,头一下低了下去。
陆行倒没反应,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
“怎么,坐这儿守门?”
何安咧嘴一笑:
“那可不,谁让你们这行为——”
他意味深长地一顿,瞟了一眼任照红着的耳朵,挑眉:
“虽说‘禁爱令’是删了,但你们这妥妥的违规,懂?”
何安拍了拍裤子,晃悠悠站起来,调侃完正准备走,结果刚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陆行淡声开口:
“家里还有个限量的1:8黑曜版拉法模型。”
“什么时候来吃饭,把它拿走。”
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就像随口一提的事情。
可何安整个人一顿,回头的动作快得有点滑稽:
“你、你说的是那台后盖能拆的?车灯还带灯组联动的那个?”
陆行“嗯”了一声,没多说。
何安眼睛一下亮了,嘴角都压不住:
“你认真的?”
“你不是一直说——那个不送人?”
陆行抬眼看了他一下,淡淡道:
“你不是一直惦记?”
何安立马收起那点嘲讽的笑,正了正衣领,像是突然受邀赴国宴似的:
“那我今晚有空,明天也行,后天也不是不可以——你定时间,我人就到。”
任照看着他那副“占到便宜”的模样,耳尖还红着,但忍不住轻笑出声。
陆行却只是转身拉着任照的手往外走,丢下一句:
“定好了提前说。”
至于那天任照不敢问他是否接受多人关系这件事,陆行心里很清楚。
在这个问题上,是他的问题,大过任照的问题。
不是任照不信他——而是他一直以来把情绪收得太紧,把边界画得太死,让人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也不敢去问。
他习惯了沉默,也习惯了什么都自己处理,久而久之,连最亲密的人,都只能靠猜去理解他。
所以那天之后,陆行没有立刻和任照摊开谈,但他在悄悄地改。
他还是话不多,表情冷淡,处理事务时依旧雷厉风行,板得一丝不苟。但任照发现,他最近在做一件事——
他开始主动说一些以前不会说的话。
不是那种煽情的、刻意表达情绪的话,而是很平常的小事:
“我刚刚不是冲你,是那个流程表实在看不下去。”
“你早点回家,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昨晚那个客人的问题,我想了挺久,有点烦。”
每次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任照听得格外清楚。
他知道陆行是在改。
在学着把情绪提前说出来,哪怕只是三分之一,也算是往前走了一步。
就像陆行那天站在更衣室门口,对他说的那句:
“你不说,我就只能猜。”
“猜着猜着,哪天就猜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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