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上午八点。
由于他们职业特殊,祁颂的主治医生为他们单独约了间小会议室。
“是这样的,病人已经醒了,状态还算平稳,我建议是再在icu观察一天,这样你们也更放心,icu探视时间是上午十点半到十一点,每天一个家属,你们可以去看看他,或者下午转特护病房也可以,你们商量一下。”
“章医生。”陈隅跟他咨询,“是这样,因为他近一个月的作息饮食都相对正常,我想了解下还有其他的诱因吗?以后也能预防。”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章铭问他们,“祁颂体重应该常年一直偏瘦吧。”
“是,他是常年控制饮食。”祁愿连忙解释,“但都是专业营养师搭配的。”
“我知道,你别着急。”医生问祁愿,“你是病人的妹妹?”
“对。”
章铭问:“你们生活在一起吗?”
祁愿看了眼陈隅,回答:“没有,他一个人生活。”
“我只是提出一种胃肠炎患者统计意义上的原因之一,这只能算是合理推测吧。”章铭推了下眼睛,严肃道:“病人有可能长期催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察觉过,当然也可能不是这样的。”
催吐。
一个对陈隅来说天方夜谭的词,他回想自己和祁颂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回想祁颂每天都会认真把他给的饭菜吃完。
祁颂又经常窝在影音室里,那里有单独的卫生间,隔音又该死的好,如果真是催吐,只要祁颂不想让他知道,他永远也想不到。
对啊,为什么反而还瘦了?
陈隅还想着等他回来去医院看下消化问题,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祁愿也在回忆一些细节,这两年,祁颂犯胃病的频率不低,但很少吐,除了昨晚她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可祁颂都是一个人生活,他是能瞒着所有人这么做的。
陈隅问医生:“长期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二十多天一个月呢?”
“那影响应该是相对较小的,除非是大胃王那种?不过因人而异了,你们也不要太过焦虑,病人目前还是以恢复身体为主。”章铭又提到,“另外,胃是情绪器官,你们行业精神压力大,可能还有一些心理因素影响,你们可以多跟他聊聊。”
“谢谢医生。”
送走了章铭,陈隅问祁愿:“你遇到过吗?”
祁愿垂着眸摇头:“没有。”
“隅哥。”祁愿喊他,“待会你去看他吧,下午我爸妈就到了,我们在这儿盯着,你去休息。”
“祁愿。”祁颂沉默了好一会,突然问她,“你多大了。”
祁愿有些不明所以,回他,“二十。”
“为什么没读书?”
祁愿有点尴尬,“我脑子笨,读不进书。”
“嗯。”陈隅想不通,昨晚祁愿那句‘都是因为我,我哥才会这样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暂时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上午十点二十五,陈隅在icu门口排队。
十点三十,他终于看到接着各种监护仪的祁颂。
只是48小时没见,就变成了这样。
陈隅握了下他的手,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祁颂摇头,只说:“我想出去。”
“好。”陈隅温声应了,意识清醒的人待在icu是种折磨,医生也说了他可以转特护病房,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这次……有没有被吓到?”
祁颂偏过头,没答。
陈隅帮他揉了揉输液麻木的手指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就在外面,下午医生上班就来接你,然后一直陪着你。”
祁颂还是没说话,闭着眼,一副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把我接走就行的样子。
陈隅觉得他既可怜巴巴又可爱,把其他指节挨着揉了揉。
赶在祁颂出icu前,祁愿将父母接了过来,仍然安置在那间小会议室。
祁颂的母亲于思蕴看起来是一位很优雅的女性,脸上有岁月的痕迹反而添了几分韵味,他的父亲祁业就显得泯然众人一些。
陈隅大致看了眼二位,祁颂和他们都不太像,是在基因奖池累计到历史最值中的那张彩票。
“叔叔阿姨好。”田希起身和他们打招呼,介绍陈隅,“这位是……祁颂的朋友陈隅。”
陈隅冲他们礼貌笑了下。
儿子昨天晚上抢救,第二天下午才到,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忙。
“我们知道的。”于思蕴似乎对陈隅很有好感,“我们看了颁奖礼,就是他赢了小颂,是看着比小颂帅些、高些。”
陈隅嘴角弧度彻底落了下去。
祁业嫌她不懂事,“说这些干什么。”
“这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于思蕴一脸为儿子着想的表情,“我们就不在这儿待着了,你们几个小的去休息吧,我们去icu外面守着。”
“不用阿姨,我昨晚休息过了,我白天也会在这里。”田希跟他们说明情况,“待会祁颂就回特护病房了,我们等护士叫,一起去接他吧,陈隅小愿也要等祁颂安顿好再回酒店。”
“那挺好。”于思蕴说,“转到特护病房就好了,我们能随时陪着他,icu现在都不让进的,干站在外面也没用。”
“妈。”祁愿不赞成地打断她。
“祁颂家属。”护士推门喊他们,“可以在icu门口等啦!”
从icu被推出来,直到安顿好,一路上祁颂都没睁眼。
特护病房是单人间,**性很好。
“小颂这是睡着了?”于思蕴问祁愿。
“应该是。”章铭医生给他们解释,“在icu我跟他确认过的,意识是清醒的,可能换病房心情放松,你们不放心的话,我现在叫醒他?”
“不用不用。”祁业赶忙阻止,“我们相信医生,让他好好休息。”
“好。”章铭最后确认了下各项指征,“那你们有事按铃。”
医生护士离开,房间里只剩他们几个人,有长辈在,一时间显得有些局促。
陈隅没管他们,俯身握上祁颂的手。
田希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正想说点什么,祁颂睁开了眼。
“醒了?”陈隅是第一个注意到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祁颂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启唇,“你们都出去。”
“小颂啊。”于思蕴往他床上走了两步,“你都生病了就别这么犟了。”
“滚。”祁颂身体还很虚弱,他这声滚只是很低的气音,却用了很重的力气。
没有留任何沟通的余地。
祁业厉声:“不许这么和爸爸妈妈讲话!”
“我让你们全都滚。”祁颂一字一句道:“耳聋?”
祁业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样子,“祁颂我就是这么……”
陈隅也很意外祁颂是这种反应,但他很快做了决断。
“闭嘴。”陈隅打断男人的话,带着上位者隐隐的压迫,“你们都出去。”
祁愿和田希对视一眼,左手拉着于思蕴右手推着祁业往外走。
田希小声跟陈隅道:“外面的人交给我。”
陈隅点了点头。
病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祁颂并不买账,他抬眸睨了眼陈隅,“你也出去。”
“我不会出去的。”陈隅很直白地告诉他,“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出去,等你身体恢复了,有能力把我赶出房间门,那算你有本事。
但在你身体恢复之前,随便你说什么难听恶毒的话,我把我八辈祖宗名字列给你,哪怕你在这里挨个骂,也只算你台词功底好,等我死了我自己去下面给他们磕头道歉。”
祁颂闭上眼,不说话了。
陈隅偏头,松了口气。
陈隅解锁手机,打开录音。
“祁颂。”他深吸一口气,很郑重地喊他的名字,“我喜欢你。”
闻言,祁颂被单下的整条左手臂都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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