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了人性中“好逸恶劳”的心理,主事在控制祭司上,基本上无往不利。
所有人都是他的帮凶,祭司只能无助地接受他的操控。
法力高强又如何,实力强劲又如何,不还是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心吗?
然而,人嘛,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主事只算准了人心,但却忘记了,这个世上能活动的生物,不仅仅只有人,还有其他动物,就比如,狗。
当他听到祭司突然从民间带回一只狗的消息,他不以为然,选择放任了祭司的行为。
只要祭司愿意乖乖地为吸髓国付出,他想要什么,主事都愿意给他,哪怕是他本人的位置都行,更何况只是一只连人话都不会说的狗呢?
然而偏偏就是这只狗,主事差点失去了祭司,让祭司逃离吸髓国。
几百年了,主事以为人生都会如此一帆风顺,每一次祭司的逃离,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把人带回来,偏巧就是那么一次,那只狗的出现,让他摔了个跟头。
狗狗不懂什么大道理,在它的世界里,愿意对他好的主人,就是它的天,是它的一切。
当祭司成为它的主人,它便愿意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出去,包括它的生命。
因为它不需要考虑太多,身上并不存在主事已经看惯了的人性复杂面,加上主事并不把它放在眼里。
所以,偌大个吸髓国,祭司终于迎来了他漫长人生中,第一个愿意无条件站在他身边的同伴。
祭司经历过洗脑仪式,并不清楚自己会被轮寻堂的乐器给弄致昏迷,当他再一次苏醒过来,记忆消失,完全是轮寻堂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祭司不记得,失去了记忆,不代表“笑霸”不记得,一起失去了记忆。
由于长期与祭司相处,这位名叫“笑霸”的白狗,吸收到了祭司身上的部分能量,力量与速度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认知,而它的智商,居然已经达到了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水平。
正因为它有成年人的智商,它很快就意识到,它的主人,正在接受束缚。
祭司是听见了乐器吹奏而昏迷,又是接受了一个名为“骠栖”的东西,失去了记忆,乖乖地听主事的话。
刚开始,它毫无感觉。
忘记了它,那它就重新与祭司相处就好了。
它长得可爱,性格温顺,不需要记忆的加持,它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祭司的好感,更何况,祭司只是被清洗了记忆,但感情还在。
他们还是可以继续快快乐乐的生活。
但是……
正是因为它们相处得太多,即使祭司面无表情,它还是读懂了祭司的情绪。
他很痛苦,他在挣扎,他渴望得到救赎。
正如它前面所说,即使记忆消失了,但感情还在。
主人的感情,还在亲近着它,爱着它;
主人的感情,还在排斥着主事,恨着主事。
它看着祭司为了自由,反反复复地对抗轮寻堂,又屡次三番地被重新被拉了回去,更改记忆。
它不在乎与主人一次次重新认识,但它却不可以若无其次地看着主人反复品味悲伤。
它清楚地看见了,主人的灵魂,在呐喊。
它知道,必须做些什么,来帮助他,解救他!
它不需要主人的感激,哪怕主人会彻底忘记了它,它也无所谓。
它只想要主人快乐,一辈子快乐,过上被爱意包围的生活,解除这场循环。
当它下定决定之后,在最后一次祭司被进行洗脑仪式之后,它没有选择主动上前,与祭司重新相遇,重新认识。
它接下来要干的事情,波及到了它的生命,祭司很可能会永远地失去了它。
重新相识,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为了帮助祭司脱离苦海,它摸熟了吸髓国的地形之后,利用主事他们对人类以外的生物,毫无戒备心的心理,悄无声息地偷走了主事他们身上的所有能够吹奏的乐器,并拿了一些民间的仿造品偷梁换柱。
它观察过这些人,他们虽然利用乐器控制祭司,却并不熟悉自己手上的用品,分辨不出区别,这也是它敢大胆更换的原因。
当祭司再一次无法忍受轮寻堂他们的剥削,重复循环了一遍,对以主事为首的人群进行反抗之时,轮寻堂立刻掏/出了自己的乐器。
然后他们惊奇地发现,乐器,居然对祭司无效!!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
“居然是假货?!”
“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二连三的惊呼声,让它心情愉悦,仿佛在听一首动听的曲子。
它的举动,给祭司创造了机会。
祭司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反常,但他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必须趁此机会,一举清除眼前的这些障碍。
“别慌。”
就在轮寻堂的其他人,以为要失败的时候,主事突然淡定地站了出来,缓缓说道。
“就算我们手中的乐器都被人掉包,但那仅仅只是针对看的见乐器罢了。
对于那位幕后主使者,他恐怕还不知道,只要有心,总有一些物品,是极其难以进行掉包。”
主事递了一个眼神,给他少数信任的下属之一,皮包骨男人。
皮包骨男人,阴森森地笑了,他目光扫过众人一圈,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指甲猛然间变得锋利无比,下一秒,他对准自己的胸口,用力地刺/穿进去,鲜血四溅,他面色不动,快速地从体内,取出了一块黑色的骨头。
紧接着,他将骨头用力从中间掰断开,一分为二,露出来里面的深黑色哨子。
这一下,轮到笑霸的笑容消失了。
不过,这并不是在它的意料之外,它早有预料,这是它一直等待的一环。
这应该,就是轮寻堂,最后的底牌吧。
笑霸没有一丝丝犹豫,竭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冲向了皮包骨男人,在皮包骨男人错愕的目光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将皮包骨男人手中的哨子叼走。
它背对着祭司,恶狠狠地正面怒视轮寻堂所有人,摆出来一个保护祭司的姿势。
在当着轮寻堂所有人的面,它用力地咬/断了最后一根哨子,摧毁了轮寻堂的希望。
“可恶!这是哪来的畜牲!居然敢坏我好事?”
皮包骨男人反应过来,怒火冲天,立刻就要对笑霸动手。
祭司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
“汪!”
笑霸回头,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祭司,将祭司的脸尽收眼底,它知道,祭司是听得懂它的语言,所以,它说出了它最后一句话。
不要管我,剩下的交给我,你务必要离开吸髓国!
话音刚落,它抬起两边前爪,根本不给祭司回神的时间,用力地将祭司狠狠地抛向天空一角。
那个位置,是吸髓国的国界。
主人,你一定要幸福啊!
笑霸高高地对着天空怒吼一声,下一刻,它肌肉大幅度膨胀,露出一口獠牙,獠牙加长,将目光移向轮寻堂的每一个人。
“杀了它!”
为首的主事,亲眼看着祭司从他眼前离开,焉能不怒,他面色铁青,当场吩咐道。
“放心!交给我!我要活生生地把它一点点肢解,然后亲手炖狗汤给自己补身子!”
主事刚吩咐完,皮包骨男人便立刻回应道。
天色逐渐变暗,时间一点点消逝过去。
主事静静地看着祭司以前养的白狗,被祭司眷顾的白狗,战斗力自然不弱,更何况,这只白狗,一直在暗地里,有意识地研究他们,分析他们每一个人的弱点,考虑针对性的应对策略。
不过,即使它背后提前做了准备,但轮寻堂的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为了祭司,笑霸不断跟他们厮杀,体力耗尽,跟他们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笑霸,你以为你真的帮到了祭司吗?”
突然,主事摆了个手势,让所有人全部停手,对着笑霸说道。
此时的笑霸,已经是奄奄一息,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动手,再过不到一刻钟,它便会自己力竭而亡。
主事嘴角勾起,他知道笑霸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所以他无需考虑对方能不能听懂,冲着杀人诛心,让对方不得好死的目的,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的行动是好的,只可惜,你获得的信息太少了,完完全全帮错了方向。
你以为,你销毁了我们手上所有的乐器,我们就无法找到祭司,操控祭司了吗?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们真正依赖的,从来不是这些乐器,这些不过是‘骠栖’的衍生物罢了。
只要我们想,后面想制造多少个,就能制造多少个。”
语毕,主事眼神轻蔑,嘲讽道:
“直到死亡,你的付出,都毫无意义。”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他还是能找到祭司,还是能让祭司继续为吸髓国奉献。
“汪!”
听完主事的话,笑霸突然喊了一声。
主事听见声音,低头看它,本以为会看到一双绝望又痛苦的眼神,然而,并没有。
他听不懂狗类的语言,但他不瞎,他能读懂对方的眼神。
它说:不会没有意义的。
你就尽情地笑吧,姑且再让你得意一段时间,我相信,如果你们有轮回,那我也一定会有,上天不可能如此不公,让你这种恶人如此猖狂。
我一定会回来的,在未来的某一天,而等我回来的那一天,你必然会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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