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莫池做事,浑水摸鱼、暗度陈仓的操作越来越轻车熟路。
可能是对自己特殊能力的自信,出了好几次纰漏,他都没有怀疑到我的身上。
对我而言倒是好事。
很快,我的上线就换人了,不再是时忆。
听说他接受了一个更艰巨的卧底任务。
他战友告诉我,重新见到我之后,他犹豫了很久。
他本来打算配合我灭掉监管M这一伙人之后就接你回来,把欠了我好几年的表白补上。
但是他的弟弟被仇家报复,差点丢了性命。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毅然决然决定接下了那个任务。
我二十一岁这年,终于配合警方捣毁了莫池这一窝据点。
为了更深的潜伏,在莫池被捕前,我甚至不顾死活帮他挡了一颗子弹。
我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把“死里逃生”的我托付给他其他的合作伙伴。
莫池被捕,我拖着身子,昏倒在了据点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救下我的人是屠夫Z,别人称呼他为Z先生。
屠夫Z显然没有那么信任我。
我在他手下,只是跟着做了些零碎的杂事。但是跟着他,我了解到了狱长S、判官K、都尉Y、阎王J这四大头目。
狱长S,应该是三角洲隐藏的最具权威的头目,据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判官K,接触不多,听说他在身边养了个“童养夫”。
都尉Y,就是路易斯。接触还算多,或许我有机会比还在读书的叶盛更先一步接触到他的小侄子。
阎王J,是时忆的目标。
我又见到时忆了。他这一次潜伏到了阎王J的身边。
或许是觉得我不会说话,做事得力,又是监管M力推的人,跟着屠夫Z一年后,他渐渐放松了对我的警惕,一些大单子也慢慢交给我来做。
而和路易斯的一次交易,我再次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叶盛。
他们那边主要负责人是路千帆。
年龄很小,约莫就十五六岁。
可一言一行居然都像极了做事的老手。
显然,叶盛见到我,脸上也是浮现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没有和他叙旧,甚至当做没有看见他,交接完单子就回去复命了。
回去后,我打听到,叶盛是路易斯旁边最得力的制毒师。他十九岁那年被拐卖到境外,被路易斯看中,留在了身边。
已经跟着路易斯做了三四年事情了。
他骗了我。
十九岁就来了,读了什么大学。
还远方读书,真是见了鬼。
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安全与境内的警察联系上了。
时忆告诉我,他们苦于没法从莫池身上拿到更多线索。
我第二次动用了我的能力,通过电话,命令莫池全部如实交代了。
只可惜,他估计到死都不知道,是我出卖了他,并且逼着他把所有信息都抖了出来。
“顾今梦,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次货物交接的时候,我靠着一棵枯树干闭目养神,叶盛径直走了过来。
我还是有这随身携带本子和笔和习惯,于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如你所见,帮屠夫Z做事】
“为什么不在境内好好读书?”
我看得出来,他眼眶微微泛红。
【我也想,可是我就是这样的命。一辈子也逃离不了那个乌烟瘴气的村庄的命】
他还想问什么,我小弟已经开始喊我了:“梦姐,货物清点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我不再理会叶盛,收好本子和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年后,判官K和都尉Y的一次重大交易被警方拦截,损失惨重。
我心里不禁暗暗感叹,那边的卧底真厉害。屠夫Z这边,我还没有抓到最好的时机。
毕竟我不是警方内部的人,屠夫Z也跟判官K他们不熟,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太清楚。
那件大事过后七天,时忆居然在一场酒局上单独叫走了我。
我们俩并肩坐在枯黄的草地上,吹着凉风。时忆带出来一瓶红酒,猛地灌了好几口。他眼眶通红,泪光微闪。
但他什么也不跟我说。
我猜测,现在应该还是有人在监视他。
只灌了几口,他就把剩下的红酒全部洒在了地上,顺手把那瓶子也砸得粉碎。
然后,他一把推开我,摇摇晃晃地起身:
“算了,你这不会说话的女人,实在太没有意思了,我不感兴趣。”
我一头雾水,就问了一下程航,让他帮我分析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程航也不太确定:
【喝酒,会不会是战友死了,伤心但又不敢表现,因为到处都有眼睛盯着他。至于推开你,我觉得,他一定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要做什么?】
【这我如何能知。我想想,不出意外,他应该很快就会行动了。】
我左眼皮挑了挑,心中忽然有些慌乱。
时忆他要收网了吗?
我该怎么帮助他?
可他推开我,意思就是不让我插手吧?
我并不知道,三天后,屠夫Z和阎王J在萨曼农场有一场交易。
屠夫Z把我带过去的时候,我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屠夫Z还好声好气地给我解释:
“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毕竟这次交易重要,是K和Y他们那边生产的新毒品紫菱晶,数量有限,价格昂贵,实在怕出纰漏。”
我不甘示弱,瞪着屠夫Z,写道:
【你什么意思?我跟你有几年了,做事还不够利索吗?你哪来的底气怀疑我。】
“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三把手的事情,我可不想亲自经历一遍。今梦,不是针对你,我身边所有人都没告诉。”
【既然这样,下次你就不要再叫我来了,反正你看上去也没放心让我参与。】
屠夫Z一脸赔笑:“别啊今梦。你的能力我是非常认可的。不带上你,我总是心不安。我保证,下次交易一定提前跟你说。”
交易刚完成,我们就遭到了袭击。
我们和警方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屠夫Z受了比较重的外伤,我也中了一枪,不过是擦伤,不太碍事。
虽然屠夫Z成功撤离了萨曼农村,但是回去以后,发现货物损失惨重。
我趁乱把早就准备好的毒药换到了屠夫Z的止痛药瓶里。
屠夫Z居然没有大怒,而是吞了一颗止痛药,冷笑着看着新加入我们的那个青年,吩咐人把他带了下去。
我假模假样关心他:
【你受了严重的伤,就只吃止痛片,不用去医生那包扎一下吗?】
屠夫Z弯唇一笑:“抱歉,我又瞒了你。其实除了我还有一个人知道今天的交易,那就是刚刚那个被带下去的。虽然受到埋伏,至少我又能除掉心头的一根钉子。现在,陪我去医生那吧。”
陪着屠夫Z包扎完,休息了一会,他拉着我去了地下室。
那个青年已经被打得浑身浴血,看上去已经一动不动了。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就朝我冲了过来。
他知道我是他素未谋面的战友,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要我帮他解脱。
我掏出手枪,在别人还来不及反应之前,一枪打中了他的心脏。
随机我装作后知后觉的模样,丢下手枪,跪在了屠夫Z面前,表示认错。
毕竟,我就这么断了他一条线索。
屠夫Z只是摸了摸我的头:“算了,今梦起来吧。你一直都这么敏感警惕,下意识杀了他也不是你的错。其他浑水摸鱼的人,我总有别的办法揪出来。”
第二天,我听到了一个噩耗。
时忆身份还是被发现了。
他现在是死是活?
我不敢往下想了。
也不知屠夫Z是有意试探我还是闲得无聊,硬要拉着我去阎王J那里看热闹。
和那个青年一样,我到小黑屋的时候,时忆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他知道我来了,被鲜血糊住的脸往我这边偏了偏。
我感受到了他哀求的目光。
我明白他的意思,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先出了小黑屋。
然后,我用完了第三个诅咒:
“我诅咒时忆,半个小时内无法开口说话。”
阎王J手上有一种可以让人吐露真言的药剂,我是知道的。
那药剂威力,不亚于我的特殊能力。
为了不让屠夫Z起疑,我很快又回去了。
我看到阎王J一脚踩在了时忆的胸口,看到时忆扭曲痛苦的表情,我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端。
“老大老大,不好了,那些条子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个喜讯忽然打乱了我了原本想好的营救时忆的计划。
阎王J忽然拿着枪指着时忆的头:“你干的好事?!”
屠夫Z毫无感情地劝道:“J先生别冲动啊,你刚刚不是给他注射了,过一会可就要说真话了,别浪费。”
阎王J冷哼一声:“也是。Z先生来都来了,没有不参战的道理吧?”
屠夫Z似笑非笑:“当然。今梦,带上人,我们今天就让J先生欠我们一个人情。”
子弹上膛,我拿着手枪,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把拉过站在角落里的女生,用枪抵着她的太阳穴:
“都别动,告诉我撤离通道在哪?!!”
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受到影响,立刻就一五一十交待了。
屠夫Z狠狠皱眉:
“顾今梦,你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有底气,是因为知道,我手里的是狱长S的亲生女儿江弄梅。
我早就打听到江弄梅这几天都被狱长S交给了阎王J照看。
要是在他手里出了事,不需要警方出手,狱长S就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又很巧的是,江弄梅现在在现场。
所以我要改变我的策略。
我怕时忆撑不下去了。
我冷声道:“没什么意思,给我让路。否则我杀了她。”
“让让让都让!”阎王J很快妥协。
外面又是一片混乱,爆炸声射击声此起彼伏。
“老大,真的要打进来了!我们外面顶不住了啊!”
我心下一狠,推开江弄梅的瞬间往她身上开了一枪。
“江小姐!”阎王J和屠夫Z都慌忙冲上去把受伤的江弄梅接住,“医生呢,快叫来!妈的那两崽子也别让他们跑了!”
我趁乱背起地上的时忆就冲了出去。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中毒了……可恶,顾今梦是不是你干的!”
无论身后如何嘈杂混乱,我都当做没听到,只是背着时忆一心逃命。
一如当年,我背着那个男孩逃命,疯狂又绝然。
我带着时忆顺着撤离通道,一路逃了出去。
这外忧内患的时候,屠夫Z的人居然还追了过来。
我把所有子弹都打光,咬咬牙,背着时忆一头扎进了下沙雨林之中。
雨林地势错综复杂,我已经发了求救信号,如果能拖一会儿,说不定我们就有救了。
并且现在警方的人估计也看到了我留下的信息,已经去直捣屠夫Z的老巢了。
这一次,一定要让屠夫Z和阎王Y元气大伤,甚至永远都不能再卷土重来。
我找到一个树洞,我把时忆放下,撕了好几片身上的衣布,给他几处比较严重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然后就焦急地等待救援的到来。
半小时后诅咒解除,时忆虚弱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梦梦……你还是这么莽……就为了一个……已经活不成的我……”
我吼他一声:“你闭嘴!”
可是伤口已经发炎了,我没有消炎药。
事实告诉我,要不了多久,时忆一定会撑不住的。
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梦梦,你听我说……我真名程航,程河是我的亲生父亲……可能你不记得我了,我也是当年那个被你送到境内的男孩。”
时忆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冲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和程河相似的脸、左腰处的刀口、知道我的过去、我家的位置……
一切忽然间清晰明了起来。
心蓦地一痛。
“我爸说要我好好看顾你……可是我和你相处……就忍不住喜欢你了……你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孩……咳咳……”
时忆咳了一口瘀血,满是针眼的手指寻上了我的手腕。他颤抖着,握住我的手腕:
“我本来也想自私……可是我弟弟因为我被我的仇家报复,那么好的嗓子给毁了……对不起,让你白等我这么久了……下辈子……”
我崩溃了,反握住时忆冰冷的手,泣不成声:“你不要再说了……我发了求救信号,我们会得救的……求你……时忆我这辈子没有求过人,我求你不要死好不好……”
同时,心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顾今梦,对不起啊,我也要先走一步了。】
我真的要疯了:【程航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被捕其实已经有三天了。今天我应该是撑不下去了。我要是死在刑架上,算不算……死在了黎故的怀里。】
【程航……】
【顾今梦,有一件事情,我其实一直没敢和你说……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黎故……有时候甚至我觉得你就是黎故死后上天派来陪我的黎故的灵魂。】
【你有时候也有些像时忆。】
【或许,我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当然只是猜测……好难熬啊,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这是他的推测,可于我而言,就像当头一棒,打得我近乎窒息。
难道……真的存在前世今生吗?
程航忽然调整了一下虚弱的语调,突然变得慷慨激昂:
【我志愿加入钟华会,拥护组织的纲领,遵守组织的章程,履行组织成员义务,执行组织的决定,严守组织的纪律,保守组织的秘密……】
眼前的时忆也忽然勉强坐直身体,气息虚浮,然语气坚定:
“我志愿成为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
后面的内容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我疯了一般大吼:“你们两个别说了,别再说了……”
心底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程航?】
【程航?】
【能不能回应我……程航……】
可无论我怎么呼唤,心中再也没响起另一个我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程航牺牲了。
前所未有的悲痛与酸楚充斥了我的心头,我顿时泪如决堤。
时忆挣扎着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用另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替我擦拭根本那止不住的泪水:
“梦梦……没事的……我努力努力……说不定,就留下来了……”
“程航……程航……你不要死……”
我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了。
时忆叹了口气,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你别说……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我真名了……梦梦……我好冷啊……你能抱抱我吗?”
我立即抱住他,我想用力抱紧他,不让他离开我,又怕压到他的伤口,只能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
“梦梦……对不起,这辈子我把自己献给了祖国……下辈子……再娶你,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两次了……”
“梦梦……对不起……我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保证……”
“不,不行,一秒钟都不可以!”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叫,时忆都已经没法满足我的愿望了。
他撑到极限了。
我亲眼看着,时忆的手无力地垂下,如同亲身感受着心爱之人的生命之沙在指缝中流逝,怎么也握不住。
我也渐渐变得木然,只是静静地抱着他,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眶中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等到了救援。
时忆伤势过重,医生说,他可能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在程河爸战友的资助下,昏迷不醒的时忆被送往国外治疗。
而我选择留在了境外,继续执行任务。
游走于黑暗、刀尖舔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的日子,我居然不觉得苦累。
我要“玉琼”这个代号,让那些罪恶分子听到后便闻风丧胆。
狱长S、判官K和都尉Y的剿灭任务早已被接手,并且制订了完备计划。
相信我那些素未谋面的战友一定可以圆满完成任务。
于是我主要负责配合清剿其他中等团伙或者小团体势力。
二十八岁那年,带着功勋,我重返祖国,重返家乡。
南白市正好有一场新出道的男团的巡演。
不感兴趣的我,忽然想起时忆曾经跟我提过的梦想,还是买了一张票,打算看看他曾经向往的舞台。
我花了368就买到了前排的VIP票。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结果听到周围的年轻人在讨论:
“这票这么便宜吗?门票只要98?VIP只要198?前排只要368?真的假的?”
“上次我去听那谁的演唱会,一千多块钱才有VIP票啊!”
“或许因为他们是小糊团?”
“哪里糊了,也是出名的好吧?”
“妈呀周边都不用自己买,售票处还有送!”
“什么神仙巡演!”
我不是很懂,只知道他们说便宜。
入座后,我打开手机,置顶联系人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新消息。
我不想一次次失望,所以不会总是问时忆的情况。
我就跟国外的主治医生说,如果他醒了,让他亲自给我发一个消息。
演出很快开始了,我收起手机,还是决定尊重这些年轻人,尝试着去认真欣赏。
前奏响起,是我欢快又富有激情的旋律。
让我莫名想起了学生时代的时忆。
台上出现了五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台下立刻有人开始欢呼。
红发的年轻人手握话筒,咧嘴一笑:
“Everybody here,We are Aurora.Now is our time,are you ready?”
台下的女孩们激情澎湃。
我搜索了一下,这个应该称为……应援?
真可惜啊,我和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在境外,完全没有这种追星的经历,导致我如今有些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
开嗓的是一个黑发年轻人,长得有点像叶盛那种类型,斯文端正。
【妄想熄灭我心中的火
不接受任何打压挑拨
风暴中心逆锋起笔 洗一身污浊
涅槃重生踏上征程 看我前路开阔】
“歌词写得真好。”我感慨。
像我在黑暗中挣扎的那些年,像我被程河父子救赎的那些年。
现在的我,浴火重生,踏上了新的征程。
“姐姐你也是Aurora的粉丝吗?你在哪个大学读书啊?”
坐我旁边的小妹妹笑意盈盈。
我摇摇头:“我二十八岁了,是老阿姨了。”
“看不出来唉……姐姐真漂亮。”
“谢谢,你嘴真甜。”
【命运意图让我就此沉沦
却感知体内炽热灵魂
重拳出击打碎这扇破门
生来嚣张无法沉闷
谁甘愿在幕后无声受困
一身傲骨怎容封存
剑已出鞘必争席位一尊
今露我锋芒成败自论】
一曲终了,意外地让我觉得很好听。
特别是最后这一段齐唱,满满少年的冲劲,似乎眼前就是少年无惧风雨的青春年华。
一身傲骨,怎容封存。
所以他们在舞台上肆意闪耀。
而我们,在无数个压抑的黑夜里,闪烁着微光。
我们都是身上带光的人。
巡演结束,我坐在座位上,耐心地等待后面的人先离场。
我本以为,五个年轻人已经退场了,结果一抬头,我就看到那个红发的年轻人从舞台上跳了下来,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他开口,声音哽咽嘶哑:
“……哑巴嫂嫂?”
我愣住了,盯着他许久,眼前帅得发邪的少年的样貌才终于渐渐地和记忆中的小男孩的样貌重合。
再遇故人,我也有些哽咽了:
“你是陈晚照?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陈晚照冲我点点头:“嫂嫂还是那么漂亮,坐在前排,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真好……你继承了你哥哥的梦想,是吗?”
陈晚照红了眼眶,摸摸鼻子:“也算是吧。”
我喃喃道:“时忆,你看到了吗。你没法完成的梦想,你弟弟做到了。”
“我哥会看到的。”陈晚照安慰我,“我加个嫂嫂微信,以后逢节过年都给嫂嫂问好。”
“好。你叫我梦梦姐或者今梦姐都可以,先别叫嫂嫂,你哥还欠我一个婚礼。”
“行吧。不过梦梦姐,我肯定会等到光明正大喊你嫂嫂的那天。”
可我无法忽视陈晚照眉间那抹淡淡的忧伤。
我还眼睁睁看着他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一片药到颤抖的手上,一口吞了下去。
毕竟混迹三角洲多年,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冰川病毒的疗效药。
也难怪时忆受到打击。
冰川病毒目前是没有治疗手段的。
一时间,我不知他是在忧伤可能随时暴毙的自己,还是在忧伤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时忆。
————————————
“梦梦,我回来了,久等了。”
“时忆……你愿意娶我吗?”
“当然愿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嫁给时忆。”
“那程航呢?”
“程航献给了国家,时忆只属于我。”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
后记
警号130285封存。
警号130285重启,代号飞流,于击溃屠夫Z和阎王J的任务中做出重大贡献。
警号130285永久封存。
云汉,真名不详,潜伏于都尉Y身边,效力于中国公安五年,已牺牲。现代号已被路千帆接替,继续潜伏于境外三角洲。
玉琼,真名不详,潜伏于境外三角洲,效力于中国公安八年。
罗美竹,南白市警察学院优秀毕业生,毕业后加入南白市禁毒支队,牺牲时年仅2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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