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听她这样说,心里虽高兴,却不免感叹:“没想到皇帝这个人还挺有人情味的…”
苏萍轻啧一声,一副不屑的模样:“这事儿能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我要去找他,你和我一起吗?”
清云急忙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省的给你招来麻烦,要是他看见你和外头的男子在一起不得要…”
苏萍一向是个知礼懂礼的人,如今却打断了她的话,一脸的不悦:“没关系,你和我去就好了,那臭玩意看所有的女人都跟物件似的,怎么会放在心上?”
听到她说这句话,清云不由开怀大笑:“你说的没毛病!我向来讨厌这样的男人,占着好多女子不放,真恶心!”
两个人一边笑一边走,全然忘了之前的不悦。只是苏萍隐隐担心陆允初等人最终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背离,她一再劝说清云要备好自己的力量,绝不可以完全跟着上层的女子一起走。
听到苏萍的话,清云不由得从心里觉出温暖与感动,她不由开口问道:“按理说你和她们才是一类人,为什么…”
苏萍笑了笑,语气在清淡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哀伤:“一样吗?我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还得谢谢你让我有了个归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的,但声音却带着几分哽咽,清云知道他心里并不畅快。
望着她那双含水的眸子,清云又想起之前皇帝所说的那句话:浮萍和莲花并不相同,但一切就有那么简单吗?一时间,师姐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又在心中浮现,她最终还是有些艰难的开了口:“你…你觉得他讨厌你?”
两个人走到一处沙地,月光柔柔的照在两个姑娘的身上,为两个人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
苏萍难得的沉默着,她低下头,用手在沙地上画着圈圈,画了很久也没有停下来。终于,她抬起头,望着空中的那一弯圆月,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讨厌与否有什么分别?他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有我们这些平常人的感受…唉,我怕你笑我…”
清云一把揽过她的肩膀,粗嘎的声音变得很是柔和:“这有什么好笑!”
听到她的话,苏萍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唉,我说不上我怎么想他…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呢?”
听到这句话,清云陷入了沉默。喜欢是什么样的感受?和爱有什么区别?是一刹那的心动,还是希望的守护?可是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在这样女子命如草芥的年代,又何尝会有所谓的爱?所谓的喜欢总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不把自己当人,自己又何尝能和他们提喜欢?
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想我明白那种感觉吧!但喜欢分很多种,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心很疼,就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后来又见过很多人,也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感受,但有个人给我的感觉不一样,那是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不是像被针扎了似的,而是像心被什么东西熨的很平很平…”
苏萍听到她的话,有些向往的点了点头:喜欢我总觉得不是一瞬间的事,而是一种承诺,是一种即便化归平淡依然存在的感情,就像涓涓细流汇入心里,虽然很平常,但是却是这人间最难寻的事,我一直想找到这样的感情…可惜生在这样的家族,喜欢这种事对我来说太遥远…”
清云转头望着她蹙眉思索的样子,心飘飘摇摇的又回到了不久前的午后,那时皇帝也像她一样蹙着眉。
视线慢慢的往下移,移到了苏萍的腰间,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荷包,那上面果然绣着一朵莲花,但在莲花的底座上却是几片小小的叶子。
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腰间的这个小东西是你自己做的吗?”苏萍摇了摇头:“不是。我的绣工是很不好的,我不会绣什么东西,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说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她垂下了头,眼眶看起来泛着红。清云不敢再往下问,只是静静的陪着她,月光就如水一般柔柔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过了良久。苏萍才补充道:“我朋友不在了,以前我们关系是很要好的,她是江南女子,明媚、灵动,就如同一阵风一般来到了我的生命,但后来又那样仓猝的离开了。她最喜欢曲艺,一直向往可以跟着剧团走南闯北,却最终被困在了这样一方天地,有一日她演戏的时候莫名离开了人世…我们约好回江都的…等战火停息了,我要去江都!”
江都,又是这两个熟悉的字…清云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好呀,你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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