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西瓜?陈令辉一时还有些木讷,没太听懂。
而封之颖却懂了修布诺的意思,无非就是他祖辈给他准备好了条件,他才能更进一步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微微侧身靠近修布诺,在他耳畔轻声言道:“说话尽量明白点儿,他听不懂。”
修布诺会意地点点头:懂了,他不懂深奥的道理,只知浅显直白的批评。
“我的意思是,”修布诺好心给他解释道,“你没父亲也啥都不是!”
“你!”陈令辉盛怒,“好哇,你们合起伙来羞辱我!”
“这不是将你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吗?”修布诺佯装疑惑,“你刚刚说她,她都没指责你羞辱她,怎的到了你这里,就要跳脚啦?”
“你瞪什么瞪?身为一个将军,你居然半点涵养都无,带头闯入别人府中,来羞辱人家一个小姑娘,一身本事全用在这上面,你好意思吗你!”
修布诺是半点面子都不给陈令辉,话越说声音越大,生怕别人将这话传不出去。
封之颖掩着嘴偷偷笑了一下,心中感叹这家伙吵架还挺厉害的。
陈令辉气得吹毛胡子瞪眼的,他大吼道:“你们是聋了吗?我叫你们把他给抓起来带走!”
“谁敢!”封之颖也跟着大吼一声。
周围人趔趄着不敢上前。
陈令辉正要亲自动手之时,被一声呼唤叫住。
“陈将军!陈将军到来有失远迎啊!”
原来是封古回来了,他穿着窄袖圆领的官服,一身紫衣袍衫衬得他渊渟岳峙,颇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他身后还跟着李可,见到他,封之颖和修布诺都不由特意看了一眼。
原因在于,他脸上顶着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像被夺舍了一样,走起路来都飘飘然的。
看来是忙活了一整晚。
官大压一级,封古的面子陈令辉还是要给的。
他拱手一礼:“封将军,我听闻令嫒从都城守卫中抢走了私闯都城的罪犯,因着我有守卫都城的职责,所以今日,我必须得将此人带走!希望封将军能配合下官。”
“呵呵,这好说。”封古将左手举了起来,“为了恪尽职守,我昨夜早早就进宫见了皇上,将一切阐明。”
他说到这里时,封之颖又看了李可一眼,大概明白了他为何会跟封古一起回来。
估计昨夜,李可还未离开府中时,便被封古给拦下,询问了修布诺的事,这才会有之后的封古进宫面圣。
只是,她心里还是颇为担忧,担心李可说漏嘴,将她假成亲一事也给说出去。
下一刻,她就又听封古说道:“圣上英明啊,听闻了我家女儿同修公子的恩爱纠葛,便赦免了他的罪,并下令为他们二人指婚,不日他就要成为我家的姑爷了。”
什么?恩爱纠葛?封之颖愣了。
修布诺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居然为了假成亲下了这么大的工夫,跟她爹撒了这么大的慌。
封古旁若无人地仰天喟然长叹一句:“怀玉啊,咱家颖儿真长成大姑娘啦,如今都要嫁人啦。”
罢了,他又转回目光,挥了挥手中的圣旨,对着陈令辉正经道:“真是不好意思,让陈将军白跑一趟,若是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吧,我们封府还要赶紧准备小女的婚事呢。”
“哦,对了,请帖我就不送了,我想陈将军也不好这口酒,来了估计也闹心。”
话是他笑着对陈令辉说的,但眼睛里的寒光却能将陈令辉生生刺穿。
得知封古已经抢先一步到皇上那边通了气,陈令辉就是再想生事也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了。
他只能悻悻然作罢。
临走前,他留下一句:“封之颖,别让我再抓到你的把柄,等着瞧吧。”
“呵,”人已经都远了,封之颖只能兀自嘀咕,“谁等着瞧还不一定呢!”
“多大仇怨啊?”修布诺凑近来真诚地问道。
“解不了的那种。”她回道。
“哦,那还真是有点儿麻烦。”
她觑起眼睛瞧他:“你这么感慨干嘛?是有兴趣跟我一起同他斗一斗?”
修布诺摇摇头:“感同身受罢了。”
在喀特乐上,他都觉得斗得麻烦,当然更不想在蓝球还陷入这种相争的麻烦中。
一转头,封古捧着赐婚的圣旨乐得眉开眼笑,他不停地招呼下人去张罗成婚要用的东西。
封之颖走到晃晃悠悠的李可身旁,小声地问他:“我的事你应该没说出去吧。”
李可反应了一会儿,就在封之颖蹙起眉头时,他才回答:“将军放心,没说。”
这下她才稍稍安心,又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她赶忙让他先到客房中休息一下,免得一会儿倒在这里。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她再一转身,就看到封古拉着修布诺在一旁讲话。
她急忙上前,生怕修布诺又说错什么话。
毕竟昨夜见他的神情,似乎并不是很乐意。
如今事情也算是给他摆平了,别再他又突然背刺她,将她的计谋说给封古听。
好在凑近了才听到是封古一直在叮嘱修布诺要对自己好些。
封古语重心长道:“阿诺啊,虽然你背井离乡还遭遇了不幸,但以后,这封府就是你的家了,你愿意回去瞧瞧我们也不拦着,但是可别忘了回来……以后,你就是我封家的一份子,我会像对亲儿子一样疼爱你。别的你都不用管,只用对我家颖儿一心一意地好就行了。”
看到封之颖急匆匆凑过来,警惕地看着他,修布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竟有些同情她,跟自己老爹都不能说实话,被逼婚也是她的无奈吧。
就当做一次好事,修布诺这样想着,便回道:“好。”
听他的回答,封之颖和封古都松了口气,虽然这回答在他们各自的心中意义不同,但也都发自内心地展颜一笑。
这边交代好修布诺。封古就又拉起封之颖的手,嘱咐道:“你也是,过两日成完亲就该懂事点了,别再莽莽撞撞地乱惹事,多照顾照顾家里。”
封之颖好奇地小声问道:“您之前不是还不满意他吗?怎的突然又同意了。”
瞅了眼修布诺,他好像对他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于是封古也小声地回道:“这不是后来又想通了,与其让你嫁出去,不如找个这样的赘婿,也好让我们父女俩省了离别之苦。”
所以,他就故意在皇上那边编造了她和修布诺的事情,为的就是圣旨一下来,他们谁再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那你又是怎么劝动皇上管这事的?”她不解,“你不是都要告老还乡了嘛,难不成是用这事来跟皇上商议的?”
“非也,”他摇摇头,“皇上比你爹我更想让你嫁出去。”
看她仍用狐疑的眼光看他,他又补充了一句:“唉,常言道,圣心难测,你要想揣度,还是嫩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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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家全府上下都想他们赶快成亲,甚至是起先反对成亲的封之颖,她就怕出什么查漏,想早日拜完堂,好去荔城。
她的令牌已经从封古那边要回来了,另外,她还向封古要了一道命令,责令她去荔城走访彻查近日来的怪闻。
听到怪闻一事,封之颖是有些忐忑的,看来荔城这次真的出了不小的事,连远在都城的她爹都有所耳闻。
只不过,封古说这道命令要请示皇上,非得等她成完亲再给她。
都到了张灯结彩的时候了,他还怕她逃婚不成?
虽然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哎,阿诺呢?怎么今天一天都没看见过他。”封古问道。
封之颖一边叫丫鬟将刚做好的衣裳拿来给她瞧,一边回道:“许是在屋里苦思冥想呢。”
他为什么苦思冥想,没有人能比封之颖更清楚。
昨夜,她就专门躲在窗边看着他落入陷阱之中,那是她专门为他设计好的陷阱,有好几只捕兽夹差点夹住他的脚。
不过,他也算反应灵敏,躲过了这第一招,但很快,他就又碰到了那个风铃。
这一次她可没有牵线,而是直接将风铃挂在了树枝上,只要树枝微动,它就会发出阵阵悦耳的铃声。
起先,她还有点担心风会把它吹动,但是很幸运,今夜无风。
而他,即使再小心翼翼,也逃不了要扶着树躲开铁兽夹,便也避免不了晃动风铃响动。
风铃一响,他如受惊了的野兔般,耳朵都似乎竖起来了。
她故意在里面发出了声响,让他以为他惊动到她了。
随后,她便捂着嘴笑着看他在众多捕兽夹摆出的阵列中着急地跳来跳去,最后仓皇逃离。
她早就防着他来偷走卡斯呢,所以才会在前一日便布置好了风铃,没想到他真来偷。
看来这个卡斯对他的确很重要。
越是如此,她越要将卡斯藏得严实一些,不能叫他轻易给拿走。
听了她这话,封古立即摇头道:“这可不行啊,别再憋坏了,你去瞧瞧他。”
“也好,正好给他做的衣裳好了,我去拿给他试一试。”封之颖吩咐几个丫鬟拿好衣服,然后往客房去。
客房中,沙娃迪看着修布诺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用水画出的地图,苦思冥想。
他好整以暇地倚着窗棂说道:“过两日成婚的日子就到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小修。”
修布诺睨了他一眼。
“只是两次挫败还不足以打倒我!”他一只手握拳,“看着吧,成婚之前,我决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沙娃迪打了个哈哈:“你加油!”
他闲得无聊,刚转过身打开窗户,就听修布诺冷不防一句:“有人来了。”
沙娃迪急忙从窗子跳出,反正窗户在门的对面,他出了窗子也就相当于绕到了客房的后面。
他在心里小声祈祷着: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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