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上官婉儿虽然化着浓厚的妆，但是能捕捉到一些眼神。“上官婉儿”与自己对视过，似乎也跟迎迎对视过。刚刚的对视不像是普通伶人与观众的对视，似乎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等等，传递信号？！迎迎刚刚好像离开过，但是一会就回来了。铭烟看向迎迎：“迎迎？”台上的人该不会是成妆妆司仪吧？
迎迎回看铭烟，一脸单纯的说：“怎么了？”
铭烟看迎迎毫不知情的表情，明白是从迎迎这里问不出什么了，就放弃向迎迎打探成妆妆司仪的念头。
台上的表演铭烟也无心看下去，一直在想台上的人是不是成妆妆司仪？刚刚迎迎离开时没有跟自己打招呼，但是又很快的回来了，这么短的时间能做什么呢？
如果台上的人真的是成妆妆司仪，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瓦舍的表演台上？难道是云锦阁的事务？还是单纯的考验自己辨别伪装的能力？
《上官婉儿》表演结束，铭烟和迎迎离开瓦舍。
在回云锦阁的路上铭烟还是忍不住问迎迎：“迎迎，你觉得刚刚的《上官婉儿》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啊。”迎迎回答的不是铭烟想要的答案。
“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吗？”铭烟还是不死心。
“这虽然不是傀儡表演，换成人一样是表演，给人看的，能有什么奇怪的？”迎迎装傻到底。
“我的意思是瓦舍会经常出现这样的意外惊喜——真人表演吗？”铭烟真的有些急了。
“听说是这样的，瓦舍平日里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表演，所以今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算奇怪。”迎迎平静的回答。
“听···听说？”铭烟嘴角抽搐。
“对啊，我平日也忙，常来看表演的时间不多。”
铭烟彻底无话。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铭烟心中还是不解。
回到房间，铭烟准备好明天上课要用的书就躺上了床。铭烟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今晚的《上官婉儿》一定与成妆妆司仪有关，甚至台上表演的人就是成妆妆司仪本人！可是成妆妆司仪有什么理由出现在瓦舍里面呢？铭烟还是想不明白！
还有迎迎，从前面的一个月的观察来看，迎迎与莫丝长、尤溪掌衣使接触频繁，以迎迎的机敏不可能发现不了《上官婉儿》的异常，况且她中途离开了一会就更值得怀疑了。
明日一早就是成妆妆司仪的课，或许能找到机会询问今晚的事？铭烟就这样在思虑中睡去。
——
成妆妆房间。
成妆妆坐在梳妆台上，正在卸下“上官婉儿”的妆容。
“成司仪，铭烟似乎对瓦舍今晚《上官婉儿》的表演起了疑心，我已经糊弄过去了。”
“起疑心？糊弄？”成妆妆司仪慢悠悠的说：“她既然已经起疑心就不可能轻易的被糊弄过去，她在云锦阁还要待两个月的时间，迟早会发现的，我自会解释，你去休息吧。”
“是。”迎迎识趣地退下。
实际上，城北瓦舍与云锦阁是合作关系，云锦阁有需要找的人或者需要抓的人大多数都会在城北瓦舍擒拿。至于在台上的表演，不过是延长观众的退场时间，减少观众看到抓人现场并引发动乱的可能性罢了。
瓦舍上前要木料钱时跟迎迎对了暗号，与台上的成妆妆配合拖住无关人等。
——
九月十九日，铭烟在云锦阁第二个月上课的第一天，成妆妆司仪给铭烟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铭烟拜见成司仪。”铭烟来到司仪堂，成妆妆司仪已经在讲师台上了，铭烟连忙上前行礼。
“不用紧张，我上课比较随意。坐吧。”成司仪说。
“是。”铭烟坐好，准备翻开课程安排上今天要上的《发簪制作大全》。
“不急翻开书本，我今天不讲这个。我之前给你的书你都看了吧？”成司仪制止铭烟翻书。
铭烟停止翻书的动作，并回答成司仪：“都看过了。”
“那好。《如何做好形象伪装》第三章是什么内容？”成司仪直接提问。
“是‘画人画皮难画骨’。普通人装扮他人，妆能化，行能变，气质难改。所以一个成功的装扮，除了外形、妆容，最重要的就是气质。短时间的气质改变可以通过模仿完成。”铭烟凭借记忆将之前看过的内容大概的讲述了一下。
“不错，没想到你看书看的挺仔细。”成妆妆说，“既然书上的知识你都看的差不多了，我枯讲书上的内容也没有意思，旁边有个隔间，隔间里装扮的东西，今天你就装扮一下···云城的普通妇人吧。”成妆妆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令人惊心胆战的话。
铭烟愣了一下，成妆妆一个眼神过来，铭烟只好去隔间装扮了。
成司仪在司仪堂看着书等铭烟装扮。
半个时辰后，一位穿着云锦阁纺织外裙的年轻妇人走进了司仪堂。
“成司仪，莫丝长说有事与您商量，让您移步去四层布匹库房。”年轻妇人说。
“莫丝长有说是何事吗？”成司仪没有抬头。
“并未说。”
“好，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到。”
“是。”纺织女转身准备离开。
成妆妆起身起身打算去见莫丝长，去见莫丝长之前先去找铭烟，让铭烟等等。但是成妆妆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往门外走的织女。这个背影、这个形态···
“郭铭烟，站住！”
铭烟站住，没错，刚刚的年轻妇人装扮的织女就是铭烟。
成妆妆瞬移来到铭烟面前，右手托着铭烟的下巴，与铭烟对视：“郭铭烟，胆子挺大啊，敢胡乱传话？”
“成司仪严重了。我只是按照您说的在扮演一个云城的普通妇人。”铭烟不紧不慢地回答。
“巧舌如簧。不过你居然仅仅靠普通的胭脂就能装扮如此模样，天赋确实不错。”成妆妆仔细打量了铭烟的装扮，对铭烟的装扮还算满意。
铭烟被夸了，心里高兴，忍不住笑了。嘴角上扬，眼里有光。“多谢成司仪夸赞。”不知为何，获得成司仪的夸赞比获得莫丝长与尤溪掌衣使的夸赞更开心。
“你···”成妆妆看铭烟笑的像天上闪烁的星辰，原本要说出的打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成妆妆放下手，问，“这是你第一次装扮？”
“是，也不是。”
“嗯？”
“我在来云州的路上，为了躲避···坏人的追击，就是伪装成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逃出来的。”铭烟带着回忆说。
“嗯，还挺聪明。”成妆妆听出铭烟不想多提之前的事，也没有多问。“好了。你表现不错。我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今日的课就上到这了。”
“就···结束了？”铭烟不敢相信，“没有任务或者试题吗？”
“任务和试题现在都没有，也不急。看你这么有天赋，我送你一套方便携带的装扮工具吧，晚些时候迎迎会送到你房间里。”
“多谢成妆妆司仪！”铭烟开心！原本想冲上前去抱住成妆妆司仪的，但是想想这才是两人的第二次正式见面，并不算熟悉，就改成平常行礼了。
晚饭后，迎迎就将成司仪送的装扮工具送到铭烟的房间了。
按照铭烟的睡前习惯，铭烟先总结白天的上课情况，稍微计划一下明天的课业安排，准备好明天要用的东西，在有限的时间里铭烟简单的研究了装扮工具大概得分类、用途。其实成司仪还在里面放了一本装扮工具的工具图解，铭烟看了一遍也都记得差不多了。
在云锦阁的第二个月，成妆妆的课几乎都让铭烟自己装扮某个地方人或者某些行当的人，成妆妆司仪在一旁指出铭烟的问题，修正铭烟装扮人物的形态、礼仪、口音等。
整个九月中旬到十月中旬，铭烟扮演了将近二十个地方或者某一行业的人物。如乞丐，瓦舍伶人，商人，普通千金小姐，士兵，还有其他特色城市的装扮。
铭烟最开始完成一个完整的装扮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在成妆妆司仪的指导下，完成装扮的越来越迅速，从半个时辰到两刻钟，到现在（十月中旬）完成装扮一个复杂的装扮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只要铭烟肯用心记，这些基本都能完整的复刻下来。这些都是在司仪堂铭烟独自练习、成司仪指导的，并没有在外实践过。
由于装扮的需要或者遇到特殊情况，成司仪还教铭烟临时制作首饰或者伪造高级首饰的简单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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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溪掌衣使的课，这个月开始学独立设计。根据客人的要求设计样板后，将衣服缝制出来。
尤溪给了铭烟一个普通客人的设计要求，让铭烟自己一个人一个月内完成样板设计和衣服缝制。
虽然尤溪掌衣使说这是普通客人要求的设计，但这毕竟是云锦阁，而且铭烟身为云锦阁尤溪掌衣使的学生，自然不能马虎对待任何设计。
相对于装扮和制衣来说，纺织课虽然不令人头疼，但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纺织机上。纺织课的第二个月是学会三到五种图案的织法，而且每种图案必须都完整的织好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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