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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旧骑识君

“不可,本王不同意让她去照顾逐风。”晏邃安语气里透着深深的不安,逐风是他的战马,从战场回京后就变得极易敏感、狂躁。

“殿下,属下认为杨云川于驯马、安马之道很有天赋。您看,就连我的随云也愿意让她接近。自百越一战后,除了我和您,随云未曾让第三个人接近过。”男子恳切地说。

他就是马市的东家,也是晏邃安的属下、神威营的副统领景和。随云是马市单独饲养的那匹黑马。

杨洛云入玉京城后,一直以“云川”之名示人。晏邃安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对她还没有彻底卸下心防。

“若您信不过,可以先跟去瞧瞧。逐风的情况比随云还差许多,若一再拒绝它和陌生人接触,恐怕日后真的很难再恢复正常。”景和话中满是担忧。

他是晏邃安在城南马市的暗线,平日里除了和萨迪克对接往来贸易、补给商队马匹之外,也在不停地寻找能够将当年那些随军出生入死的战马治好的人。

“只给她一日时间,若逐风不排斥她的靠近,本王可以答应让她试着照顾逐风。”晏邃安松口。

“殿下英明!”景和激动地离开安王府。在他看来,晏邃安愿意让杨洛云尝试,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毕竟当年战场一事,不仅给存活下来的战马留下了伤,也在每一个将士心里留下了痛。

晏邃安平日不曾表露,但身边亲近之人都知晓,他的心结比谁都重,不然也不至于获胜归来后,被多年都未曾复发的病症再次困扰。

想到晏邃安的病,景和深深叹口气。

杨洛云被安排去城外军营照顾战马时并 不意外,她本也存着找机会接近其他受过刺激的战马的念头。

景和在耳畔千叮咛万嘱咐:“去了神威营,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张望。见到逐风后,无论它是何反应,都不能下重手,还有……”

“昨夜我和您讲述安抚随云的经过,您听见我下重手了吗?”

让杨洛云再三保证之后,景和这才领着她前往神威营。

进军营前,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军中所见,无论何事,离开后都不能向外人提及。”

杨洛云实在受不了他的念叨,径直走进军营。她前几日怎么没发现,马市东家是个和老妈子有得一拼的人呢?

到了马场见到逐风之后,杨洛云先前轻松的心情一扫而空。

逐风的情况比随云糟糕不少。随云最起码能够静静待在稻草后面,逐风除了睡觉和累到晕厥外,它几乎无时无刻不处于受惊的状态。

看着逐风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模样,饶是杨洛云也不禁心疼得流泪。

她尝试着靠近逐风,只是抬腿的一个小动作,逐风便已经开始挣扎——它被绳子紧紧禁锢在马场的角落里,军营中人害怕它不停挣扎的动作会损伤关节。

“先帮它的绳子解开。”杨洛云出声示意一旁的小兵。

“可是……”小兵面露迟疑。

“今日本就是它的主人允许我尝试靠近它,劳烦诸位配合我的要求。”杨洛云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景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晏邃安,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给小兵使个眼色。

解开束缚后,小兵安静离开,逐风则开始在马场里奔跑。

杨洛云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和昨日接近随云一样,先拿出特制的薄荷香囊系在腰间,接着开始哼唱起云岭的马调。

逐风放慢了奔跑速度,它的耳朵稍动,似乎在回应杨洛云的歌声。

径自于马场中央盘腿坐下,杨洛云口中歌声不停。她掏出给随云记录的册子,将前几日观察到随云的反应逐一复盘,接着一条条对照观察逐风。

开阔的马场上,少女和战马单薄的背影构成了一幅美好的画面。

晏邃安看着少女的进展,一直紧攥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杨洛云将所有记录和逐风比对完,明显找到两匹马共同的特点——较为巨大急促的声响是它们发狂的诱因。

半日过去,杨洛云没有离开过马场中央,亦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逐风跑累了,在洛云的歌声里停下来,驻足四望。

晏邃安隐在离马场最近的军帐后,头戴的黑纱斗笠在军帐上投下跃动的影子。

逐风好似感知到他在附近,一直朝他所在方向伸长脖子寻找。

趁着逐风分神,杨洛云抓住时机,往它所在方向挪了挪。

少女坐在马场中央许久,逐风已经接受了她的存在,只是察觉其靠近的意图,又有些焦躁起来。

杨洛云换了一首曲调,唱了大半日,她发出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样好听,但却不失温柔。

一点点向逐风靠近,杨洛云如同昨日第一次抚摸随云的额头一般,动一下、观察一下,逐风渐渐习惯了她的动作。

终于,杨洛云成功挪到距离逐风三步远的地方。

原本平静下来的逐风突然再次烦躁起来:它开始绕着马场疾走,若杨洛云朝它所在的方位移动,它便本能奔跑起来。

军帐内,景和有些泄气。眼看少女就快成功靠近战马,逐风却还是如一开始的样子加速跑离。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景和偷偷用余光瞟着帐外的晏邃安,见他身体忽地向前一探,又生生止住。

疑惑转头,景和见到了让人心惊胆战的一幕:杨洛云仍然执着地朝逐风靠近,战马肉眼可见地被逼到极点,它不再后退,猛地加速奔向洛云。

想象中的惨案没有发生,杨洛云冷静地快速蹲下,任由逐风从自己身上跃过。

战马没有存心要攻击洛云,只是即将落地、后蹄回收的时候,蹭落了她发间的银簪。

簪子坠地,一头青丝垂落。

杨洛云没有立刻盘发,她似乎想到什么,开始一件一件从身上卸东西:先是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扔到地上的银簪旁,解下腰上缠着的鞭子,接着取下剩余的发饰和银耳坠,又脱掉外衫,再到长裙,甚至连鞋袜也一并脱下。

卸到最后,杨洛云全身上下就只着一套单衣。

景和从她开始脱鞋袜时就别开头,晏邃安虽有黑纱遮挡,还是闭上了眼。

少女不再哼唱,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对逐风道:“你看,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了,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摸摸你的鬃毛,可以吗?”

逐风远远望着杨洛云的动作,少女直视马儿的双眼,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说完便赤足向逐风走去。

逐风没有再扬蹄奔跑,它出奇地乖巧,静静站在原地。

摸到战马鬃毛的一瞬,杨洛云觉得似在做梦。这些年与无数滇马打交道,从来没有一刻让她觉得,能够正常地抚摸马鬃是件无比幸福之事。

军帐里外的两名男子许久没有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去,景和眼泪瞬间滚落。他压低声音却难掩语气里的兴奋:“殿下,她做到了!她在一日内被逐风成功接纳了!”

晏邃安没有吭声,此刻只有他自己清楚,怦怦的心跳原来可以震耳欲聋。

颤抖着签下手中的文书,杨洛云心中百味杂陈。

她获得在神威军营里照看逐风和其余战马的差事,只需干满二十日,自己和马帮兄弟就能在玉京城租上屋子!

接过当差签订文书,景和好奇地向杨洛云询问:“姑娘之前为何要脱掉衣裳,只剩……只剩一件中……中衣?”

这个问题有些羞窘,他磕磕绊绊问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杨洛云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好笑,她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值得脸红:“因为我发现,逐风除了和随云一样惧怕巨响,还害怕反光之物。嗯……准确来说是一切坚韧的、会对它构成伤害的物品。”

觉得不够详细,她又补充:“我把鞋袜也脱下,是向它展示自己的诚意——赤足和它一样,没有别的威胁。”

其实杨洛云成功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她对马有种天生的直觉和共情能力。经过与滇马多年的相处,这种能力更加深化,让她比寻常人更容易捕捉到马的肢体语言,从而能够了解马的心理。

“之前是否请驯马师来驯导过逐风,还不止一次?”杨洛云反问。

“是。先前找过近十人,毫无成效不谈,甚至有些弄巧成拙。”景和惭愧低头。

“这就对了,我一直觉得逐风不是单纯抵触人靠近。它本就在战场上留下过阴影,你们不仅没有给他提供抚慰,反而让人有意刺激,对它造成二次伤害。”杨洛云越说越气:“驯马师中定是有人动过鞭子或者其他工具想让它服从命令、保持安静。哼,恕我直言,想出用暴力手段来驯导逐风的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杨洛云的话让景和脊背汗湿,偷偷瞄一眼屏风后的晏邃安,心中祈祷安王能原谅杨洛云的义愤之言。毕竟当时是晏邃安请来驯马师,他狠不下心对逐风,便希望驯马师能够让逐风安静。

回忆起晏邃安得知逐风情况恶化,见到被鞭打后的逐风时那种自责、心碎的表情,景和连忙岔开话题:“不知姑娘日后,能否尝试引导逐风和其他战马一起克服恐惧?”

“会尽力一试。”杨洛云明白,对于战马而言最好的归宿,是和主人一起在战场浴血奋战。哪怕是死,也要倒在战场之上。

现在的逐风和其他战马,正常的指令尚无法执行,若是一直没有好转,将是对它们及其主人最大的酷刑。

目送杨洛云离开的背影,晏邃安从屏风后走出。月色笼罩着军营,他没有再戴斗笠,只是脸色似乎比平日苍白不少。

“殿下,您还好吗?”景和试探地问。

“明日起,你和岳将军轮流盯着杨云川,若有对逐风不利之举,务必及时阻止。”

想了想,晏邃安又改变主意:“罢了,她不会对逐风不利,是我太过忧心。”

晏邃安连自称都没用,下意识以“我”来表述。

望着他不同寻常的状态,景和不放心地请来军医。

另一边,告知完众人,自己要去军营当差小住,收拾好行囊、打点好接下来几日的事务,杨洛云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她知晓今日有一人从头至尾都未曾露面。能够让景和对其言听计从,会是跟踪她的那人吗?逐风对其时刻关注,大概率只有它的主人了……安王?真的是安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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