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秦二少,谈的九段恋爱都是被分手。
但何若镜认为这没什么值得嘲笑的,只觉得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坦诚。
而何若镜与他的情况完全相反。
在她的历次恋爱中,都是她先提分手。
因为她比历任前任都更为果决,对精神层面的契合也更为严苛。
她总是喜欢理性地判断一个人,就像那天奔跑在马拉松赛道上,她就已经在深度审视前男友洛经纶。
她遇到过各式各样的男人,但还没有一个,能像面前的秦泽这样,这么快勾起她的好奇心与探索欲。
“那我能问问,后来为什么空窗期五六年吗?”何若镜问道。
单看前任数量,就知道秦泽并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然而秦泽的眸色却深沉下去,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比原先多了些回避意味,淡声道:“抱歉,这我不能告诉你。”
跟着,他像是察觉到了何若镜的错愕,不愿让她误会自己的态度,忙转换语气解释:“是我失态了,但人都有点自己不想说的事,也希望你理解。”
何若镜已猜出这问题触及他的痛处,自觉莽撞,轻声道:“理解,也是我冒昧了。”
她这话,让人听着总觉得是又要不动声色拉开距离。
秦泽心头一紧,连忙把话往回找补:“怎么会冒昧?我巴不得你以后多冒昧我几回呢。”
是世上少有的,自己求着被冒昧的人。何若镜不禁一笑。
秦泽看她神色放松下去,才又柔声道:“明天下午有你的课,但可惜……我要向何教授请假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排课?”何若镜问道。
秦泽打了个响指,抬眉有些得意:“花钱找你的学生买了课表,聪明吧?”
“那很笨了。”何若镜却冷静地瞥他一眼,“网上就有公开的,而且也可以直接问我。”
“咳。”
遭受何若镜式的嘲笑,是秦泽为数不多的不会被惹恼的“被冒昧”瞬间。
他甚至还有兴致追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请假吗?”
“好吧,为什么?”
连何若镜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配合秦泽的幼稚问答。
“明天是我小侄女生日,晚上家里要聚一聚。”秦泽整个人都精神许多,眉眼舒展开来,笑道,“她三岁了,活泼又可爱。”
“那祝她生日快乐。”何若镜很是自然地说出祝福,“在家人的爱里长大的幸福小孩。”
秦泽一时分不清,那句“幸福小孩”,她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他的小侄女星星。总之,绝不会是他。
闲聊中,他们已经走至岔路口,意味着已该分别。
何若镜赶着回教师公寓午休,而秦泽要去取专门给小侄女预定的生日礼物,顺便又给兄长秦牧打了个电话。
“喂,哥,跟你汇报一下,我揽了个活,给清大的学生当赛车技术顾问,下月月底开始常驻清大,连公寓都申请好了。”
“下月不走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温沉,似乎是松口气般的。
秦泽立刻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嗯,没说过。”秦牧声线仍然平稳,却是毫不留情在揭他的短,“敢情上个月说要跑去撒哈拉沙漠住几个月,体验三毛笔下生活的人,不是你。”
“我说说而已。”秦泽嘴硬。
秦牧低声笑了:“嗯,甚至顺便买好了机票。”
“哥……”秦泽无力再狡辩。
但秦牧也没再刨根问底,只道:“不管是因为什么事,因为什么人,至少牵绊住了你,让你能安心待在繁城了。”
“好了,明天早点回家,我们都很想你。”秦牧最后道。
秦泽想,大概是兄长结婚六年多的时间里,逐渐被爱情软化了,对人说起想念,那叫一个顺嘴。
但他犹豫着,总觉得那句“回家”,实际上于他而言,还是有点陌生。
哥哥嫂子,还有小侄女星星,当然都是他最珍视的亲人,是家人。
可他们的小家,并不算是他的家。
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拥有过一个自己能称得上“家”的地方。
他没有和哥嫂住在一起,事实上,这些年,每年他回繁城的日子都屈指可数。
他总是在世界各地跑,不过也有正当理由,左不过是在为了比赛赚积分。但即使是没有比赛的时候,他也更习惯待在外地。
他总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晚上,回到他一个人独住的大平层时,躺在床上,他蓦然又想起白天里,何若镜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不想答,但夜里做梦时,梦会带着他重温答案。
他梦见了……
小时候自己被其他小孩喊“没有爹的野孩子”。
面对扎堆的起哄,那时的他随口咧咧:“嗯,我爹死了。”
爹死了,当然也就没有爹。因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父亲这一号人物,他对母亲口中那位“早死”的父亲,没什么感觉,更没有尊重。
他压根不知道拥有父亲是怎样一种体验。
既然从未体验过,那么也就无从产生任何情绪。
在前二十年的岁月里,他与母亲相依为命,随母亲姓张,叫张泽。
虽说是相依为命,但生活上却是衣食无忧,甚至于条件优渥。
母亲张婉凝对此的解释,是他那“早死”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一笔遗产。这笔丰厚的遗产,就像是《天书奇谭》里不断生出钱来的聚宝盆,供得起用过即丢的无数奢侈品。
于是秦泽认为,有个“早死”的父亲,也没什么不好。被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同样也还不错。
除了母亲的堂弟偶尔出现时。
印象之中,这位堂舅每次上门,都带着一身酒气与烟味。这个邋遢的男人不习惯进门时换上拖鞋,带着泥的脏皮鞋总会一点点把地板蹭黑。
放学的秦泽每次都皱着眉从堂舅身侧路过,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不想看他一眼,但外面的声音还是会顺着门缝蹿进来。
“姐,再给我搞点钱。”
童年记忆里,堂舅要钱的声音总是很小,扭扭捏捏。
可如果母亲对此不耐烦,斥骂他几句,他一定会开始抬高声音,有意压过母亲的声音:“怎么了?我又不常来,你现在那么有钱!再说了,就算手头没钱也能随时找他要!当年如果不是我教你,你有再大的能耐,能认识他?”
“面前摆着摇钱树,还不知道怎么赚,不是傻子就是瞎啊……”
堂舅似乎说了很多,但秦泽只听到了开头,后来的都被母亲有意抬高的声音盖住了。
秦泽脑子里转悠的,也就只剩了句“你那么有钱”。
母亲确实有钱,秦泽深信不疑。
高中毕业后,他的成绩那样差,母亲依然把他送去英国名校留学。
秦泽不用想都知道,是他母亲给学校捐了楼,他才进得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泽开始觉得母亲的钱财有点多到离谱了。但小小的试探与询问,都被母亲遮掩过去。
他接着又梦见了……
他第一次见到兄长秦牧时的场景,那时他还根本不知他们是亲兄弟。
因为英语不好,在英国留学的秦泽从一开始就四处磕磕绊绊。
进了校园后,他连教学楼都找不到方向,又不好意思问路,只好在一棵松树下打转。
不用多想,最后当然成功错过上课时间。秦泽不慌不忙,彻底放飞自我,索性坐在松树边的草地上,看着一只小松鼠从松树上飞快地跑下去。
他看得入神,好半天后,才发觉松树的不远处多了一个人,也在看松鼠。
那人也是亚洲面孔,身材挺拔,个子约莫比他高出半个头。
身在异国他乡,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秦泽却觉得这个人他很熟悉。
一时之间,他最开始的那些不好意思,都暂时消失了。
他操着很不流利的英文,和对面的人打起招呼。
那人抬起眼眸,很淡漠地瞥了瞥他,然后道:“我会中文。”
“那可太好了!请问你知道这个教学楼怎么走吗?就是这么拼,我不太会发音。”
秦泽一边拿笔写,一边向那人比划。
那人似乎是为此感到无语,但还是指了指他的身后:“就是你身后的这栋楼。”
“哦……谢谢。”秦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能认识一下吗?”秦泽主动勾搭。
可那人好像生来傲慢,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就在那人要转身离开时,秦泽又慌着叫住了他:“哥们,那你能陪我进去吗?”
“我找不到教室……”秦泽小声叨叨,“我在国内英语差死了,高考只考了55分。”
在异国他乡,在这样一个陌生人面前,秦泽好像很轻易地,就把别扭的自尊丢在一边。
对于他高考英语考了低分的事,都很坦荡。
但说完后,瞧着那人沉默的模样,秦泽自己也感到后悔。
是不是蠢啊?这种事难道值得炫耀?
秦泽在心里哀怨。
哀怨一阵后,他才发现旁边的人真的没有离开,而是回头朝他看。
“不去上课了?”那人淡声道。
又过几秒,那人走到了他的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叫秦牧。”
能和秦牧认识,绝对是件幸运的事。
尽管秦泽把理由归结为:秦牧对他无助处境的怜悯与同情。
一个高考英语55分的人,独自在伦敦留学确实不易。
尽管秦牧看上去性格就挺冷淡,秦泽还是从此赖上了秦牧,有点想把秦牧当翻译机的意思,为了礼貌,便一口一个“学长”。
秦牧一边嘴毒他的发音太差,一边又开始认真辅导起他的英语口语。
学习上的沟通,很容易延伸到生活。
秦泽逐渐了解到,秦牧的父母在国内经商,秦牧是书上描写的那种真正的豪门公子哥。
但秦泽并不羡慕秦牧的富有,因为他自己也不算真的贫穷过。
秦泽只会羡慕秦牧拥有完整的家庭。
他头一次从同龄人口中听到一些家里的事,听到秦牧的母亲是如何聪慧,父亲又是如何干练持重。
这些与父母的相处趣事,终于勾起了秦泽对“父亲”这一角色的好奇。
“真羡慕你。”秦泽道,“又有爹又有妈的。”
聪明的秦牧立刻从他的话语中听出端倪,沉默不言。
而秦泽自己却不在意:“只是感慨一下罢了,我和我妈两个人就挺好,真要突然送我个爹,我可受不了。”
于是秦牧也笑了下:“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其实我也一样受不了。”
彼时,秦牧还不曾知道父亲在外有私情的事,可也能感觉到父母之间感情上的不够亲近。
秦仲钧很爱秦仲钧的儿子,但秦仲钧不爱秦牧。
“你父亲?”彼时的秦泽应该叫张泽,他跟着道,“我感受不来,但感觉秦姓挺好听的。”
说笑的秦泽压根想不到,有一天他真的姓了秦。
更想不到,短短几年里,事情变了那样多。
秦牧的母亲秦繁因病去世了。
没有太久,秦泽的母亲张婉凝就“结识”了秦牧的父亲秦仲钧,然后又迅速结婚。
秦泽从随母姓的张,改姓秦,成了秦仲钧的继子。
长了这么大,竟成了别的老男人的继子,秦泽听在耳中,多少有点不舒服,甚至有点泛恶心。
可又想到,母亲自结婚后,确实多了太多的笑容。
如果他们真心相爱,母亲因此而快乐,喊老男人一声“爹”,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秦泽站在秦仲钧的面前,看了眼母亲,然后望向秦仲钧,极其恭敬地称呼他:“父亲。”
秦泽跟着发现,秦仲钧看他的眼神很复杂,他有点不太摸得透,也没心思去摸,只想着该去见一见秦牧。
曾经的学长,现在的继兄。
自秦牧母亲病重后,秦牧从伦敦过去照料,后来又忙着料理丧事,时间一晃,他们已经有很久没见。
秦泽以前说过想参观一下秦牧的家,秦牧也说有机会一定会带他来。但没想到他真正第一次来秦宅,竟然是要以家庭成员的身份住下。
看到秦牧脸色不好,秦泽开始关怀:“秦学长,伯母去世的事情,我知道后也很难过。如果不是当时我妈不同意我请假,我也想去看望的。”
秦牧不说话,只是握紧了拳。
秦泽只当他是在难过,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像极了秦牧第一次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然后秦泽忍不住唤了一声:“哥。”
声音很轻,可足够秦牧听清。
秦泽自己都觉得意外,这声“哥”实在比对着秦仲钧的那声“父亲”要容易太多了。
喊出来后,秦泽甚至觉得心里很畅快。
他期待着秦牧的反应,一切都有点像他们第一次遇到时。
只不过,那一次是他对校园不熟悉,这回是他对秦家不熟悉。
可秦牧再也不会帮他熟悉了。
很突然地,秦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推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秦牧冷冷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厌恶。
“滚。”
秦牧第一次这样对他道。
在伦敦留学时,几乎已经将秦牧视为兄长的秦泽,一下子就呆住了。
“你和你母亲,同样让我感到恶心。”秦牧又道。
秦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的。
他反反复复想的,都是秦牧对他的厌恶是从何而来。
是因为秦仲钧与他母亲结婚的不合时宜吗?
可在繁城,丧妻续娶的豪门望族多了去了,中间空窗期很短的也同样有很多。
毕竟“死者长已矣”,“守节”的长短,九泉之下的人已经无法知晓,更像是做给活人看。
就算秦牧是因为这件事讨厌他母亲,也不该牵扯到他,他是无辜的。
他无法阻止这两人互生好感,不能仅凭他与秦牧认识,就反对自己的母亲嫁给丧偶的秦仲钧。
退一万步讲,秦牧自己不也没能阻止他的父亲秦仲钧起心动念吗?
秦牧又凭什么冲他发火?
在初进秦宅的前两个月里,秦泽始终没能想明白。
期间,他主动向秦牧示好,秦牧也从来不理他。
到了第三个月时,秦泽有些心灰意冷起来,逐渐逃避起秦牧。
如果一个你曾经视为好友的人,突然单方面与你绝交,对你冷言冷语,那么你就算想和好,也再无从开口,拉不下自己的面子。
可即使不见秦牧,秦泽也始终怀着一份莫大的委屈。
为了母亲来到秦家,他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被曾经的好友厌恶。
秦泽内耗几日,烦躁又几日,终于在以前的那些看不起他的同学突然来找他时,想通了一切。
如果上天注定让他成为秦家的继子,那他至少要做到不浪费这个机会。
从前的经济条件是不错,可跟现在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大家都开始叫他“秦二少”,因为秦仲钧的那一层关系,他完全可以在繁城耀武扬威。
有很多漂亮女孩主动簇拥着他,而他也渐渐滥情,染上了那些公子哥的放荡,还搭讪了在繁河边画画的女孩。
秦泽以为秦牧在这方面也是一样。
直到那天,他又一次看到了秦牧冰冷的眼神,只为维护身后的失语女孩。
秦泽认出,她是那个在繁河边画画的女孩。但秦牧竟叫她“妻子”。
她很年轻,也够漂亮。
秦泽当时感叹了一下,哦,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女孩。
秦泽的恶作剧心理一下子就起来了,想报复一下秦牧这几年对他的冷漠。
“对了,我哥和你说过吗?你是我哥的第十几任来着?”
“你好像不知道,我哥有多浪荡。”
“你太单纯,没了解清楚就和我哥结婚,有点太可惜。”
在秦牧到来前,秦泽对着他这位嫂子,说了一大堆,听说的,提前乱编好的,还有随性临时发挥的。
可好像没什么作用,顾絮影没有和秦牧吵闹,他们两个人看上去很和谐。
在秦泽开始怀疑他们是协议结婚时,他们又总能显露亲密,后来还一起养了狗。
秦牧明明知道,他最讨厌狗。
每次看到那只小小的白狗时,秦泽都忍不住咬牙。
连带着,他也很看不惯让秦牧买下狗的顾絮影。
可是他与秦牧的关系,好像又是在顾絮影的推动下,渐渐好转的。
久而久之,秦牧看他时,眼里已经没了厌恶。后来秦牧住院,秦泽终于鼓起勇气,买了水果篮来看秦牧。
这一次,他依然看到顾絮影陪在秦牧身侧。
秦牧没有再对他冷言冷语,只道:“谢了。”
对于秦泽来说,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已经足够让他开心。
在嫂子的帮助下,他与哥哥的关系是不是会继续修复呢?秦泽想。
可美好的愿景总会破灭。
他听到他的堂舅在秦氏集团与他母亲吵架,似乎又是因为钱的事。
他摇了摇头要走开,却听到了堂舅的下一句话:“秦泽也是他秦仲钧的种,凭什么只有那么一点股份?”
秦泽呆住了。
继子而已,他怎么就成了秦仲钧的种了?
他以为堂舅只是胡言乱语,可母亲也跟着开了口。
“二十多年了,秦仲钧如果真想对我们母子好,还会等秦繁死了,才娶我吗?小泽背上继子的身份,一辈子都洗不掉!”
哪里只是继子的身份呢?
秦泽靠在墙上苦笑。
原来哥哥厌恶他,是因为他是秦仲钧在外的私生子。
“与其看着秦牧羽翼丰满,秦仲钧把秦氏也给了他,倒不如我们能吞一点是一点。”
他听到母亲和堂舅在密谋:“集团将来如何发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是秦仲钧秦牧父子的……”
他听到母亲完全不在意他为之工作付出的秦氏集团:“小泽也是个不争气的……”
后来的话,秦泽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记住了一件事,他是带着原罪的私生子。
秦泽觉得,这个词好脏。
后来的举报绝对称不上正义,他只是觉得痛苦,不愿母亲继续错下去。
那些事早晚都能被查出来,他早点制止,母亲也就少错一点。
可秦泽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花花公子体验卡一张,期限六年,如今终于过期。
张婉凝因此在狱中大骂他为不孝子,秦仲钧也觉得他很像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他面对这些时,都不如面对秦牧时紧张。
“我全都知道了,对不起。”
他给秦牧发了短信,等回信时,时间几乎以秒计算。
而他终于得到了兄长的回应,秦牧再一次真心地叫他“小泽”,邀他出席他们的婚礼。
在秦牧与顾絮影的婚礼上,秦泽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他将来办婚礼,要办成什么样。
想得多了,自己也觉得可笑,毕竟浪荡五六年,还多了私生子的身份,他好像根本不值得被爱。
后来回国,依然有很多人劝他成家。
每年过年,秦牧与顾絮影,甚至是顾絮影的妈妈和姨妈,都会问一嘴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被问得多了,秦泽开始习惯性摇头,吊儿郎当道:“没有没有,孤寡一生。”
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巴别塔》秦泽单独番外的内容。但考虑到新读者没有看过,所以我在这章带大家回顾一下前情提要。也就是五六年前,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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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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